我不认识你啊你谁啊——揆阳
时间:2019-05-06 09:11:19

  一刀一铲间,心绪好似没有最初那么烦躁了。
  他关掉摄像机,看向那一桌子菜,不得不找出保温盒一一密封好,也算是完成视频任务了。
  *
  吴静芸女士拨冗问候。
  “祁直,追女孩追的怎么样啦?”
  他如实告知:“不怎么样。”
  “没追到啊?诶,按道理来说呢,你得反思下你的性格,因为爸爸妈妈给你的这张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祁直把手机搭在微波炉上,抽出一把尖细的水果刀,拾起一根胡萝卜信手雕刻。
  “我想,它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在质疑你妈的审美。你看看我们公司魏时遇韩之旻,只要是我拍板的,哪个被人质疑过颜值?”
  胡萝卜被雕成一只憨态可掬的橙色小兔子,祁直把兔子托起来,对着窗外的光检视一遍,他放下水果刀:“妈,我想通了,你不用再戳刀子了。”
  怎么到处都是魏时遇?的确,在网友和刘衡的双重夹击下,他是怀疑过林声久把他当做替身,可诚然,这是一件没有经过取证,完全不理智不成熟的自寻烦恼。
  祁直,如果心有怀疑,那么就去问她,而不是在这自顾自猜疑。
  “忘记说正事了,祁直,我听小李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YE的粉啊,真有眼光。公司投拍的电影《寻凶》,魏时遇客串了个男十八号,我给你寄了两张点映会的票,应该到了。追女孩子要对症下药,你那个木头性子,但凡你能学到你爸爸三分,我都不用替你操心。”
  “知道了。”
  祁直在快递柜里找到了入场券,地点显示是在隔壁市一所大学里,吴女士说,这一场主创会全部到场,包括男十八号。
  林声久今晚有节选修课,祁直想,把票给完她就走。
  *
  选修课下课,林声久顶着书本往寝室走。
  方书勉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手里握着一把伞:“林声久,纪桐桐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上堂课溜了,回家去了。”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林声久扬眉看向他手里那把伞。
  方书勉把伞护在怀里:“你想都不要想,纪桐桐不在,你就自己淋回去吧。”
  “得,走了,拜拜。”反正雨也不大。
  “算了算了。”方书勉还有一丝人性,他把伞递给林声久:“我书包里还有一把,这把你先拿着吧。”
  “谢谢啊,明天上课还你。”
  祁直举着伞,站在树下,看向教学楼门口相谈甚欢的两人,他捏紧了手里的入场券,转身离开。
  林声久刚到宿舍,外面的雨就停了。
  她打开电脑准备写会作业,微信就收到了刘衡的语音通话。
  她一脸疑惑:“喂?刘衡?”
  “林声久,祁直在你旁边吗?”
  “不在。”
  电话那端,刘衡的语气很是焦急:“美食街隔壁出了车祸,人伤得很重送医院去了,有人认出受伤的人身上有S大的学生证,但是被血污染了辨别不了身份,现在导员让我们统计人数,可是我联系不上祁直。”
  车轱辘说完,刘衡拜托她:“两个手机都显示关机,你知道他公寓地址吗?”
  “1301,可是我不记得是哪一栋了,你别的地方找了吗?他不是经常在实验室通宵吗?”
  “他们实验室我没权限,进不去,我现在去找博士生宿舍楼找李师兄开门。”
  公寓的具体地址她说不上来,但是祁直带她走过几次,路是不会认错的。
  “这样,”林声久换上鞋,道:“我现在就去公寓,看他在不在那边,你去实验楼找找,肯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林声久,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锁门时她的手一直在抖,扫共享单车时二维码偏了好几次。
  呼哧呼哧骑到公寓楼下,林声久才想起她没有电梯卡,电梯里的大哥只到9楼,她咬咬牙跟着下去。
  四层楼而已。
  好不容易爬到了1301门口,林声久瘫软着身子摁响门铃。
  半晌,没人开门。
  她半蹲在地上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刘衡打来电话:“林声久,实验室找遍了,没人。”
  “这边门也没人开。”
  林声久耳朵一阵轰鸣,她扶着门框站起来,不死心地继续摁着门铃。
  “祁直,开门啊...”拜托你开门啊。
  啪嗒——
  门从里面推开,祁直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还在滴水。
  “刚在洗澡,没听到门铃。”
  人安然无恙,林声久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她对手机那端的刘衡说道:“人在家,没事。”
  报完平安,她挂了电话,扭头准备离开。
  突然间,祁直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
 
 
第42章 羊入虎口
  偏要走。
  林声久挣脱开他的手, 猛地往前冲了一步, 还没站稳就发觉两眼一黑。
  双腿发软, 她胡乱抓住门框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有糖吗?”
  晚上没吃多少饭,上完课一路狂奔过来又爬了四层楼, 运动量显然超标, 低血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犯了。
  双脚突然离地, 是祁直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别碰我。”林声久抵触道,她的样子称不上体面, 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因为低血糖脸色也难看得不行。
  “搂紧我。”祁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莫名带来一股安心。
  “噢。”她蹙眉, 顺从地把头歪在他的胸膛上。
  祁直把她放在沙发上,很快, 一颗甜丝丝的糖被塞入口中。
  苹果味的压片糖, 她“嘎嘣”嚼碎,想让糖融化得更快些。
  祁直也不放心, 又塞了两颗给她,然后走到冰箱那里去拿可乐。
  这样折腾下来,待嘴里的糖含化后,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林声久力竭地躺在沙发上等待体力恢复, 祁直替她脱鞋, 她也懒得挣脱,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好些没?要不要去医院?”
  “好多了,刚起来太急了, 谁让你拽我的?”意识恢复,她开始问责。
  “好,是我不对。手机给我用下。”
  林声久把手机拿给他,把头偏向沙发内侧,瓮声瓮气道:“你手机呢?电话也不接,刘衡还以为你出事了。”
  “摔坏了,另一只手机不常用,放在书房里,在浴室洗澡没听到。”
  晚上从她学校回来后,心不在焉,开门的时候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拨给刘衡。
  林声久小声嘟囔:“唬谁呢?从刘衡打电话给你到我过来,你洗了半个多小时?”
  远远不止半个小时,祁直心情不佳,在躺了浴缸里许久,还倒了一小杯红酒,要不是门铃响了,此刻说不定半瓶酒都下去了。
  这些他不会说,正巧刘衡的电话接通。
  解释清楚没接到电话的原因,祁直说:“今天辛苦你了,多谢。”
  “嗨,你没事就好,跟我说啥谢啊,实验室又不远。不过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声久妹子,二话不说就去找你,肯定累死了。”
  “嗯,我知道。”
  糖盒就在茶几上,林声久又倒了两颗出来含在舌底。
  见他挂了电话,她拿回手机从沙发上坐起来,道:“我走了,拜拜。”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祁直的脸色晦暗不明。
  “你在躲我。”
  林声久嘴硬:“我没有。”
  祁直又问:“是因为方书勉吗?”
  你,喜欢他吗?
  林声久不想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也不想撒这种无意义的谎。
  她轻轻摇头:“我和方书勉只是普通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件事跟他无关,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
  “理由呢?”祁直追根究底。
  “你吃饭要理由吗?喝水要理由吗?”
  林声久不想再谈,她往前跨了一步,才看到脚上祁直替她换的拖鞋上各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不是鞋柜里款式如同复制一般的男士拖鞋。
  “课课,你在生我的气。”他肯定道:“从前的那些,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还好意思喊我课课,前几天一口一个林声久林声久不也喊的挺顺畅的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呵呵…
  “那天在云麒,你问我是不是胃疼。”
  这点,失忆后的林声久是不会知道的,而且,校医院里的那句“小直哥哥”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对,我就是想起来了,怎么了?”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
  祁直率先打破这种宁静,他担心她低血糖再犯,把她扶到沙发上重新坐好。
  “我,以前做了一些让你伤心的事。”
  “是一些吗?”林声久睁圆了眼:“你说以后别让我找你,还说你不喜欢主动的女生。”
  好多好多让人伤心的事,多到数不过来,她一想到以前的事心就梗梗地疼。
  “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主动的女生了??”祁直一头雾水。
  林声久控诉道:“哈你还不承认?我过生日那次,你送我项链,然后你怎么说的?”
  她模仿祁直,冷着脸说道:“这件事不该由女生主动。”
  祁直恍然大悟,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送完礼物后,他说的明明是,“林声久,恋爱这件事不该由你主动。”
  “课课,我那时的意思是,这件事该由我来主动。”
  那时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该如何表态,谁成想一句话会引来这样的误会,间接造成林声久将他拉黑,可以说后面的一切都和这句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声久也懵了,司机大叔说要沟通果然没说错。
  让她介意了那么久的一句话背后竟然是这个含义,她怔住,底气也没那么足了,重翻旧账:“那...那你之前总不理我,还很凶。”
  林声久气馁地揉了揉眼,祁直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喜欢她的时候拒绝地干脆利落本来就没什么错。怎么有点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见她再也说不出什么,皱紧眉头思索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祁直渐渐向她靠近,他说:“我只问一句,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明亮又坚定,
  林声久偏过头,超小声回道:“还可以吧。”
  那就是喜欢的意思。
  明明那杯酒还没来得及动,祁直却好似被那酽酽酒气醺得将醉未醉,少女的唇近在咫尺,他心念一动,俯身吻了上去。
  一定是醉了,他想,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平日里不敢肖想的事。
  生涩的舌忝口允着,少女的唇软得不可思议,祁直沉迷其中,手指无意识抚向她的唇角。
  可浅尝辄止怎么够?祁直想要更多。舌-头破开齿关,压片糖的苹果味是前所未有的甜。
  “你怎么能这样?”林声久脑子晕蒙蒙的,她用力推了祁直一下。
  这点力度在他看来再轻飘飘不过。手心倏地被祁直攥住,而后指间紧扣。
  克制地只吻她的唇,但突如其来的特殊反应让他猛然一惊。
  祁直睁开眼睛,眸色深的仿佛能滴出水,林声久的唇被他蹂-躏得有些肿,眼中水光点点,更让人有想再进一步的想法。
  “对不起。”他暗骂自己一句禽-兽,暼向它处把林声久拉起来:“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去。”
  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你怎么这样呀?”相似的话语却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林声久站起来,从背后拥住他。
  祁直的嗓音有点嘶哑:“课课…”
  林声久等不到下文,还没绕到他前面,就被祁直转身抱了个满怀。
  他屈身,防止不该碰到的地方碰到她,怜爱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还气吗?”他问。
  “气!”林声久如实相告,虽然已经不知道是气他说错话还是气自己阅读理解有问题。
  她遵从自己的内心,紧紧搂住他,说:“祁直,我一点也不好。我又笨,成绩…”
  祁直点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而后亲了亲她的唇角:“我也不好,气到课课了。”
  “没有,你很好。”
  “你更好。”
  林声久嘟起嘴:“你骗人。”
  祁直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可以继续吗?”
  继续什么?林声久仰头看向他的眼睛。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课课,闭眼…”
  祁直不想让她看到他的另一面。
  林声久听话地闭上眼睛,滚烫的唇落在她的眼睫上,眉心上,耳际。
  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一笑:“很早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先是轻轻地咬一口,而后半含-住缠绵地口及口允,他担心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弄疼她,不得不放缓速度,真是甜蜜的折磨。
  林声久被吻得双脚发软,祁直也并不好受,感受到她要下落,他托着她的月要往上举了举,护住头后,将她抵在了墙上,并顺手关掉了客厅唯一一盏亮着的落地灯。
  月色如水,温柔如水。
  黑暗放大了人的触觉,喘息声不断交杂着,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也不知是谁的心跳慢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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