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起居注——华飞白
时间:2019-05-07 09:27:27

  朱厚照道:“你说得对。但只要我坚信的‘道’是有道理的,我爹娘就会支持我、相信我。不像大王先生,总是觉得用兵是小道,不让小王先生去试试。小王先生要是不试试,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像威宁伯那样天赋出众呢?”
  “你说得是。”杨慎仔细想了想,“也许我也该多看看兵书。”
  “看吧看吧。你那么聪明,肯定也会很厉害的!”朱厚照睁圆了眼睛,“对啦,小王先生得了调令,说不定甚么时候就要出京上任。咱们到时候去送一送他吧。”
  “好,咱们约好时间,一起去送他。”杨慎道,“再叫上李兄。”他所说的李兄自然是李兆先,眼下正在翰林院任编修。
  作者有话要说:  普通进士都从知县开始干,咱们阳明先生从权知州开始
  权,也就是代理的意思,不是正式的。所以咱们阳明先生是以副市长的身份代理市长╮(╯▽╰)╭
  虽然这个市有点小,下面只有两个县,但耐不住它位置重要啊,就是北京东北方向唯一的军事缓冲地带。
  大家猜猜,下一章会发生什么。
  照照好像忘了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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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识破身份
  吏部的调令已下, 王守仁自然不会在京中继续逗留。他婉拒了家人希望共度新年的想法, 准备早日离京就任。因隆庆州太过危险, 他没有带上妻子,而是孤身赴任。王华纵然心塞,到底仍是觉得不舍,便让剩下几个儿子前去相送。
  朱厚照、杨慎与李兆先三人也来到西直门外相送, 还带上了小尾巴朱厚熙。见漫漫风雪中,王守仁孑然一身立在清油马车边, 仿佛天地间独有他一人孤孤单单地追寻大道而去,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微微一动。再看他眼底的执着与坚定犹如火焰般温暖, 更令人禁不住升起钦佩之情。
  朱厚照只觉得胸臆忽然有些激荡, 拱手道:“小王先生, 此去可千万要珍重。我还等着你每月得空了给我写信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的礼如何能轻易受得?王守仁侧了侧身,作揖回礼道:“放心罢, 便是你不想看那些琐碎之事,我也会每个月都教人送信回来。”太子殿下对边境民生了解得太少了,他当然应该成为一双替他去观察的眼睛。有些大道理无须翻来覆去地教,而是须得从日常中潜移默化地引导太子殿下思考。这样的教授之法,是他从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那里学来的。
  “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会去探望你。”朱厚照转了转眼珠子, “隆庆州就在京师西北,快马加鞭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就算是坐马车慢行,也不过一日左右的功夫。转一圈就回京, 也费不了多少时候。”
  王守仁眉头微皱:“隆庆州毕竟危险,可别贸然行事。”
  “我知道啦,一定不会偷偷跑出京的。既然要出远门,肯定得让爹娘知道啊。”朱厚照道。旁边的朱厚熙听了,赶紧踮起脚尖:“我也去!我也去!”他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怎么也得跟着太子哥哥去见见世面啊。
  “行,你也一起去。”朱厚照满口答应了,浑然不觉杨慎正微微皱着眉打量着他们堂兄弟俩。杨慎并不傻,相反,他的脑袋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聪慧。只是从前他太相信自家朋友,所以从来不多想而已。可今日所见的种种细节,让他不由得对朋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为甚么王兄不受朱寿的礼,反倒给他还礼?明明朱寿叫他“小王先生”,本来就应该执弟子礼才是。就算平日里再亲近,师徒间规矩并不严整,这种场合也根本不需要回避啊。等等,他怎么会忽略,朱寿还叫王学士“大王先生”?仔细想想,这种称呼显然不单是敬称,而是王学士确实同样是他的先生。
  不仅如此,他依稀还想起来,朱寿曾提到李阁老与谢阁老,也是叫“西涯先生”与“木斋先生”。话里行间颇有些亲近之意,也并不仅仅是敬称。甚么样的人能拜好几位先生为师?而且个个都是翰林院的大才?
  王兄的弟弟们一见着他们就格外拘束,还特意朝着他们行礼。他本以为是因为彼此有些生疏,王家又是礼仪周到的官宦世家的缘故。可除了李兄之外,他们俩的年纪都比王家人小,都算是晚辈。哪有年长者主动给年幼者行礼的道理?除非,除非……
  杨慎的目光落在了朱厚熙身上。他见过朱寿的妹妹和弟弟好几次,却是头一回见到他的堂弟。这孩子与朱寿如此亲近,怎么平时不见他带着堂弟出来顽耍?偏偏在宗室进京之后,这孩子就出现了。
  朱厚照自是不知杨慎已经心有疑虑,爽朗地笑着与王守仁告别,还给他送了一张好弓作为临别礼物。王守仁并没有推辞,转而又与李兆先提起了书法课之事。是的,李兆先将接替他成为太子殿下的书法老师。虽然他对兵法策略不感兴趣,但一位单纯的书法老师为甚么要懂兵法呢?
  杨慎忍下心中的疑惑,看似平心静气地和王守仁道别,也送了笔墨纸砚作为礼物。不多时,王守仁便向众人拱手告辞了。风雪太大,他若不快些启程,恐怕就很难赶在今晚进入隆庆州的州城。所有人都目送着那辆犹如独行于天地之间的清油马车,心底的思绪自是各不相同,难以言明。
  回城的时候,朱厚照特意唤上王家兄弟作伴,有心想与他们亲近些。只可惜王家兄弟知道他的身份,难免束手束脚的,彼此间说话都透着尴尬。朱厚照无法,只得借口带着朱厚熙去番邦铺子里瞧新鲜,先行离开了。
  他的马车刚往前行了数步,杨慎便依稀听见里头传来孩子的声音:“太子哥哥,快点儿,快点儿。我都答应爹娘和妹妹了,要给他们捎礼物!回头也给你挑几份带回去呀!”
  呵呵,该说果然如此吗?耳朵灵真是好啊。
  杨慎眯起眼,就见前头马车的窗帘微微一动,露出了朱厚照那张满是心虚的脸:“杨大哥,你也一起去嘛?听说那个铺子里最近刚到了些新鲜玩意儿。”
  “前些日子我已经去过了,就不陪你们凑热闹了。你出门一趟不容易,带着堂弟去罢。”说着,杨家小少年就放下了马车帘子。杨家的马车夫吆喝一声,赶着马就这么离开了。旁边的李兆先瞥了瞥心虚不已的太子殿下,佯装甚么都没发现,也找了个理由走了。王家的马车自然更不会在原地逗留,也赶忙告罪回家去了。
  朱厚照放下窗帘,在朱厚熙的肥脸蛋上捏了捏。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都怪熙哥儿,他不过是忘了叮嘱他在别人面前别唤他“太子哥哥”,他一时嘴快就这么叫出了声。幸好声音不大,希望杨大哥甚么也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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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杨家的哥儿不理你了?”张清皎低头看着满脸郁闷地在榻上滚来滚去的朱厚照,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早就告诉过你,不应该欺瞒人家。就算一时欺瞒,也得早些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说的你偏不听,左找借口右找借口,拖了整整一年。结果可好,人家发现真相了,自然觉得你不是诚心与他交朋友。”
  “我……我是诚心诚意的!”朱厚照辩解道,焦躁中难免有几分心虚,“杨大哥可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是故意骗他的,就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不把我当朋友了。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哼,都怪熙哥儿,肯定是他叫我的时候声音太大,被杨大哥听见了。”
  “你可真是出息了。明明是你欺瞒人家在先,现在倒学会推卸责任了。”张清皎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额头,“熙哥儿有甚么错?他年纪小,你又不曾提过这些,他哪里知道在你的朋友面前不能随意叫你呢?”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是无故迁怒了,骨碌骨碌地滚到了榻尾,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正在拿着一片水晶镜片观察水仙花的弟弟,以及和德安郡主一起顽“跳房子”游戏的妹妹。“娘,我该怎么办?”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你说该怎么办?”张清皎挑起眉,放下手中厚厚一叠仕女小像。
  “可我派人去送帖子,他一直都回没有空啊。就算我想约他出来,当面给他道歉,也没有机会。”朱厚照又骨碌骨碌地滚回了榻首,脑袋枕在了自家娘膝上,“刚开始我还觉得他是真的没空,没想到都是他不想见我的借口。”
  “既然约不出来,你为何非得执着于继续约呢?俗话有云,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明白了么?”张清皎捏了捏他的鼻尖,“刘玄德都能三顾茅庐呢,你怎么不能登门去道歉?一次两次不见你,只要你坚持,总归会愿意见你的。”
  朱厚照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自己一直钻了牛角尖,赶紧爬起来:“我这就去杨先生家。”话音未落,他就急匆匆地飞奔了出去。
  见哥哥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跳得有些累的朱秀荣微微喘着气,牵着堂妹走了过来:“娘,哥哥这是怎么了?”对“跳房子”这个新游戏,她非常喜欢。只可惜眼下她只能和堂妹一起顽,不够热闹,要是去了南宫,小伙伴就多啦。
  “他犯了错,正在计划如何道歉才能得到谅解。”张清皎轻描淡写地道,拿过宫人递来的温热毛巾,给女儿和侄女擦擦身上的汗。捏捏两个小家伙的衣襟,似是已经湿了不少,她又吩咐宫人去拿换洗衣物,给两人换身衣衫。
  朱秀荣本想牵着堂妹去换衣衫,见到那厚厚一叠小像,好奇地问:“娘,这是甚么呀?怎么看起来长得都一模一样?画的是谁?”
  “该给你小舅舅挑一位小舅母了。”张清皎垂目看着这些小像,也颇有几分无奈,“可就像你说的,画得一点辨识度都没有,这叫我怎么挑呢?你们外祖父也真是太难为我了。”让她从这些仿佛通过画笔整容成了多胞胎的画像里找出位合适的姑娘来,她真的做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照照:就算我骗了你,也是善意的欺骗,我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真的!
  杨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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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问询婚事
  对于皇后娘娘而言, 从画像里选弟媳妇实在是有些困难。而且, 她也并不喜欢这种盲婚哑嫁的形式, 婚姻大事怎么能通过一张画像决定呢?
  对此,皇帝陛下有不同的看法,笑着道:“当年我见到你的小像时,就总想着多看一眼、再看一眼。”仔细想来, 这应当算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罢。不然他怎么会在一堆画像里独独相中了自己的爱妻?见了她之后,心里越发放不下?
  皇后娘娘失笑, 轻嗔道:“那幅小像我也不是没见过, 和我分明不像。”在此世待了这么久, 她仍是无法欣赏这些怎么看都失真的人物图。只可惜她前世的画技有限, 此世也只能尽量往工笔人物画。但饶是如此, 她笔下的人物也比宫廷画师画的更生动形象,花鸟走兽、花卉景物等则因着练习太少的缘故稍逊一二。许是受了她的影响,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画人物时也更偏工笔。
  “看着不像, 却有五六分气度风韵。”皇帝陛下道,言中颇有几分自得,“当然,怎么也比不过我给你画的小像就是了。”他每年都会抽出空闲来给爱妻画小像,时而作为生辰礼物,时而作为惊喜送给她。如今都积累了数十张了, 两人经常会取出来一起欣赏。
  皇后娘娘心里微甜,笑道:“不提这个了。你倒是帮我想想,怎么给延哥儿挑个合适的媳妇。我爹送来的这些姑娘小像, 都是他认为可以联姻的人家。可他到底不是女眷,也不方便打听这些姑娘的事儿。我托仁和妹妹她们三个帮我注意着些,说不得能从中寻出不错的来。可我们觉得不错,延哥儿却未必会喜欢。”
  “召他过来,仔细问一问。”皇帝陛下给她出主意。他底下那么多弟弟,选甚么样的弟媳妇可都是他一个一个问出来的。虽然极个别人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想要甚么样的媳妇,但至少能避免乱点鸳鸯谱的时候正好点中他们不喜欢的类型。
  “我都问了好几回了,他就是不开窍,满口都是让我做主。”皇后娘娘蹙起眉来,“我可不想替他做这个主,万一他日后开了窍,埋怨我给他选错了媳妇怎么办?我舍不得他受委屈,也不忍心让嫁过来的姑娘受委屈。”长姐如母,她心思又细腻,自然希望这种关乎未来的人生大事能办得妥当一些。她不想张延龄日后与媳妇两看两相厌,毕竟如今对和离的偏见越来越严重。再娶倒是容易些,再嫁却极为不容易,还有可能遭到那些卫道士的攻讦。
  皇帝陛下心疼爱妻,自然舍不得她为此伤神,便道:“说来,不仅是延哥儿,祐梈他们四个也该选王妃了。仙游妹妹转年虚岁都十六了,也该给她仔细挑一位驸马。卿卿,你先去问问仙游妹妹,我来问延哥儿和祐梈几个。也许单独问起来延哥儿不太好意思直说,若是祐梈四个也在场,他大概能放松些。”
  “……”以张延龄的脾性,皇后娘娘还真不觉得他懂得甚么叫“不好意思”。但几个少年聚集在一起提起此事,指不定他能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愿意好好思考一番。“好罢,那便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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