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辰光——云川已至
时间:2019-05-09 09:11:29

  “突然口气不好地自我介绍,说的词语都不怎么好听。”
  “他还好吗?”
  “没事,硕真哥去和他聊天了。”
  队内最长的两位分工明确,一人负责一个。
  “嗯。”
  闵允其把宋泽辰的被子又往自己身上扯了些。
  “为什么要说的那么严重?”
  “好像我和你是很针锋相对的关系,正国以为我们音乐理念不合队内关系很差哇哇大哭来着。”
  闵允其回忆着田正国谈到“阿泽和哥哥们不亲近吗”时眼泪掉的更凶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有点生气所以话说得重了点夸张了些。”宋泽辰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又坐回。
  ”再说了我们不谈音乐难道不是因为我吗?”闵允其说得随意又坚定,他盯着宋泽辰白皙的侧脸,慢慢走了神,轻轻低语,“宋泽辰你真的很会看人下菜。”
  刚进公司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的一见如故,对宋泽辰的初印象是比自己年纪小却受公司重视,处事圆滑人人称赞,还有音乐方面的灵气十足,他在暗地里生出了一较高下的竞争心理,有种棋逢对手的感知。
  明明自以为没有表露得很明显,但知道有一次郑浩锡来请教自己音乐时,他半开玩笑半带真意地询问,不是有宋泽辰还来问他做什么?结果郑浩锡的回答令他愣了很久,他说“泽辰说浩锡哥要是请教了允其哥就要认准允其哥一个人哦,不仅对哥的提高更显著,而且是对允其哥音乐的尊重”。
  他那时候才明白,自己暗戳戳的小心思全被不出意料地看透,他自嘲的同时,不禁疑惑通透的心到底是天生的赠予还是后天的谨慎。
  宋泽辰挑眉不可置否。
  “听Alan说原来你压力大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年末?其实我们不都是压力大吗?只不过我不怎么表现,一表现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捅了篓子。”
  “没有捅篓子,你别担心。”
  “我们更关心你的压力,其他不是很在乎,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有些生病的情况总是和我们相伴。”
  闵允其说得语焉不详,怕触及宋泽辰的雷区。
  “你们是在担心我的心理状态吗?没有必要,我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破功,这辈子都会带着温和礼貌的面具活下去。”
  宋泽辰回答得平静,他的心再度严丝合缝地找不到任何缝隙自动愈合。
  闵允其盯着宋泽辰半天耗尽所有脑电波和对宋泽辰的了解观察揣摩,虽然有些挫败感,但明白自己劝说的目的可以抛弃了,宋泽辰根本不需要,太多话反而可能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就是正国觉得看不清你的原因吧,你什么事都喜欢藏着,心脏强到无懈可击,没有让周围的人感到需要感。我好几次以为你要崩溃了你又撑下来,有时候看着你会觉得我的抑郁症得的太不争气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从来是不变的真理。
  “这有什么好比的,抑郁症不是什么小感冒,也不是什么能控制就能控制的情绪,而是脑子里分泌出了不开心的物质,何况哥也很辛苦。”
  宋泽辰反驳得很认真。
  “我就是开个玩笑。”闵允其耸耸肩。
  既然本来此行的目的消失了,他的肩膀放松许多,打算开始瞎聊。
  “正国年纪小看得不是很清楚,倒是你和硕真哥对我本来的秉性模模糊糊的有感知吧。”
  “尤其是你。”
  宋泽辰偏过头笑得狡黠:“正国喜欢探究因果,可是有些事情哪里是理由一二三四点可以列出说清的。”
  “比如我和你的关系。”
  闵允其也挂上了笑:“正国问我和你是不是亲近的时候,我愣了很久思考我们到底亲不亲近?”
  他们遇见的时候,双方戒备又谨慎,甚至厌恶彼此的黑暗,生怕互相被拖累,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们会很亲近,按照你的性格,你会选择真正温柔善良没有攻击性的人做朋友,我也没有猜错,你很喜欢浩锡哥。”
  “而我并不在你的交友范围里。”
  “或许吧。”闵允其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又开启另一个话题。
  “我以前给过你一个备注。”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在宋泽辰的疑惑中开口,“管你叫小神仙。”
  完美得不似真人,但上天创造的时候大概花了太多心血,以至于没有力气再为自己的宠儿安排一个顺遂的人生。
  宋泽辰听完倒没有不好意思,他听过许许多多类似的评价,虽然从闵允其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他们夸我礼貌夸我心态好看得开,我看到这些言论总有种嘲讽和愧疚。”
  “我的心态好建立在我在高处,所以我可以站在道德最高点理所当然地施展所谓的同理心,要是我掉进了低谷,那一切就是笑话,我没有办法再说出那些大道理,烦躁地想一个人躲起来,这样就能减少伪装的力气。”
  “装久了就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反正我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也打算这么继续过活着。”
  宋泽辰微微带着笑意。
  “我不是神仙,其实我只是个讨人厌的虚假凡人。”
  他说了这么多察觉到了渴意,弯腰拿起闵允其给的那瓶果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我觉得我们本来有的一点亲近,会因为你的剖析自我又减少了。”
  闵允其半身歪倒,撑着头,“不是吗?太过清醒容易疏远。”
  “你和正国坦白是因为太亲密所以试探撕开自己的画皮,如果他没有通过测试,当然你还会把他当作弟弟,不过永远只是弟弟,不会再有什么soulmate的可能。”
  闵允其皱着眉苦恼,绕回上一个话题。
  “那我呢?”
  “我们赤.裸裸撕开了伪装,永远止步合作和竞争的关系吗?”
  宋泽辰似笑非笑:“有可能,我们的关系本来也没多好。”
  “那我来一趟太亏了。”闵允其夸张地摇头叹气,“同床异梦啊同床异梦。”
  “我们闵天才屈尊我的小制作室小沙发当床我真是很愧疚,所以我们还是异床异梦吧。”
  “闵允其和宋泽辰BE了。”闵允其像模像样地用起了饭圈的词汇。
  宋泽辰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我们HE过吗?哥不怎么喜欢我吧。要是喜欢也是喜欢我的那副假面?”
  毕竟假面完美符合了闵允其的交际圈,也完美贴合“神仙”的人设和称谓。
  闵允其不冒犯地紧盯宋泽辰的脸庞,这人的年岁渐长,愈发显露棱角和不自觉泄露的邪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危险,偶尔从眉眼的弧度里展现绵延不绝。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是神仙。”
  他停顿片刻。
  “哪怕那是你的假面,可是我们是人,神仙也是人,连皮带肉敲碎了骨头还有筋脉,你也说那是你身体的一部分,那我固执地只看你那一部分也没错。”
  闵允其结结巴巴地胡言乱语。
  “是没错。”宋泽辰肯定。
  “所以从这方面我觉得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闵允其不知道话为什么歪了,或许是从他和宋泽辰不亲密的说法起就有了火苗的引子,但是他硬着头皮偏执地继续,忽略宋泽辰微妙的笑容绞尽脑汁自圆其说。
  或者是为自己找借口。
  “要是你觉得由于我们的坦诚相处别扭,可以选择性忘记,反正我只喜欢你的那一部分。”
  闵允其这话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
  删删减减后其实是在颠三倒四地重复一句话:我喜欢你。
  他和他相识的时间不是很恰当,彼此相看生厌很久。
  宋泽辰是什么鬼样子他怎么会不清楚。
  和他一样的普普通通,在某些方面极强的自尊心,傲气十足还冷冰冰,只不过宋泽辰比他能装能扛。
  所以他老早就接受了这样不是完人的宋泽辰。
  但是他不能坦诚地说出口告诉宋泽辰“其实我很喜欢你”,总觉得要是说出口好像会向他低头,几乎能想象宋泽辰挑眉得瑟的欠揍样。
  外人看来没有必要的别扭在他们的眼里是必须的。所以现在撒谎说自己只喜欢他的画皮保留话语权。
  闵允其思及此处哀叹一声,有点明白宋泽辰为什么想回到最初改变和自己的相处方式了。
  “反正我挺喜欢你的。”他破罐子破摔含糊其辞。
  是“挺喜欢”不是“很喜欢”,勉强为自己赚回点面子。
  早早地窥见这人的冰山一角,模糊地雾里看花。抓住一个点放大的时候会把整个人都抬上神坛。
  永远都不要小看爱屋及乌的力量。
  管你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
  但对于我而言还是小神仙,加上前缀是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
  “可以我知道了。”宋泽辰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挺直上半身,睡衣宽宽大大地落在身上使他看上去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特殊气质。
  “你很喜欢我。”
  “奖励你一杯果汁。”
  他轻巧地拧上瓶盖把瓶子扔进气急败坏的闵允其的怀里。
 
 
第157章 水晶球
  “你和正国的事还有你和你朋友的事再不解决就有点不好了。”
  闵允其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无用的警告。
  “为什么要有点不好了?”
  宋泽辰关门前提问。
  “毕竟快要过年了。”闵允其一本正经。
  有问题就得过年前解决,大过年的忌讳很多。
  从来不变的人生哲理。
  宋泽辰满头黑线地把闵允其请走,“砰”地关上门送给闵允其一鼻子灰。
  “要过年了制作室该大扫除了哈。”闵允其提高声量勉强为自己挽尊。
  宋泽辰懒得理会,钻回被窝一觉睡到清晨,这回无人打扰他自然醒得格外舒服。
  回宿舍洗漱了一番,收拾好衣物出门,他和Alan有约。
  出租车在一个远离首尔市中心的地方停下,他们小时候学琴的地方改成了一个开放的小公园后又荒废。
  宋泽辰出门兜风时偶尔来长椅上坐过几次,但是和旧友重游还是第一次。
  “明明完全不一样了,但还是觉得都是回忆。”Alan打量周围的景色,彻底感叹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我们认识了有几年了。”宋泽辰掰着手指,“十几年?”
  “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有六年吧,后来我就去美国了。全靠网络联系。”Alan皱着眉头回忆。
  穿着大衣跳过雪化留下的积水,走上破旧的爬满藤蔓的长廊。
  “感谢网络没让我弄丢你这个朋友。”
  相比后面认识学大提琴的Roy,他和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习小提琴的Alan更早相识。
  “我决定考指挥的时候,你还告诉我小提琴首席是副指挥,我们两个配合完美,合作愉快。”
  Alan和宋泽辰同时想到当年的童言稚语,一个黑眼珠一个灰眼珠,拿着又被磨断的琴弦满口豪情壮志,噗嗤笑出声来。
  “结果呢,你这个骗子......”笑意慢慢收敛,Alan的脸冷了下来。
  “当初教我们的老师搬到欧洲住了,不然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拜访,以前我去找人的时候,她总是说我和你来找她的时候永远错开,希望我们俩一起去的。”
  宋泽辰丝毫不心虚地转移视线。
  “你要是离开了我们就可以一起行动了。”话题兜兜转转一圈又被扯回来,Alan有不一般的执着。
  终于遇到了一个木质长椅,倒也不嫌脏,他们随意拍了拍灰便坐上去。
  宋泽辰用手指拂去吹落的一片雪花,声音也如同初融的冰雪。
  “你说的都是气话。”
  “Alan,我要是走了能做什么呢?做什么都有可能,唯独不会回去拉小提琴了。”
  “你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宋泽辰说得理智又认真,抛开Alan对他的质问,实际上他的朋友想必对他离开的出路有着一定的认识又或者不愿意去多想。
  “你也清楚这行对时间的积累有多看重,我从小时候的除了吃饭睡觉学习外其余时间全是小提琴,到进公司抽出练小提琴的一半时间跳舞rap唱歌,再到准备出道已经出道后根本让它积灰。”
  “我填补不了缺失的这么多年了。”
  宋泽辰抓起Alan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
  “怎么了?”Alan一时没有明白他这个举动的含义。
  “这里原来有茧,是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夹出来的,可是现在你发现几乎摸不到了。”
  “手上倒还留着,但是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摊开手掌,清晰温和的掌纹与指纹,记忆在轨道中回旋。
  “小的时候虽然每次我都和你一起主动练琴,但是还是有不一样的。你是真的喜欢音乐,但那时候的我不是......”
  宋泽辰说及此处笑得泪痣都快扬起来,像一个顽劣的大男孩。
  “一起在琴房练琴,练得很久就可以不用回家,不用面对尴尬的父母。然后在和你一起走出琴房之后,跑到你家去玩再借口打电话给爷爷,太迟了可以去爷爷家住一晚吗,因为学琴的地方离爷爷家很近。”
  小孩子不是很聪明但管用的小心机,每每从琴室出来经过长廊的漫长黄昏,成为他一天最兴奋的时刻。长久的无聊和寂寞后他有选择亲密的权利,那时他的奶奶还健在,填补他对温柔所有的认知,偶尔有同朋友的玩乐锦上添花,对他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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