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不如数星星——微胖界的小巨星
时间:2019-05-10 09:53:16

  他这么说着,也不管周寒逍听不听得懂中文里的俗话,“所以我估计没过多久他们就搞到一起去了,”他用肥硕的手指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我听数据部的人有说过,说看到过陈红上老曹的车,”估计那时候就有流言了,不过他也不是专心八卦的人,也知道的语焉不详,模棱两可。
  “所以他们是怎么闹崩的?”周寒逍看着老曹直冒汗的样子,便好心的给他倒了杯热水,纸杯子有点烫手,周寒逍还顺势给他套了个杯套,“老曹既然能赚那么多,应该对情人大方点才是。”
  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昔日的情人倒打一耙的境地。
  秦政接过周寒逍递来的纸杯子,大口的贪咽杯子里的热水,热水很烫,但是秦政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水的滚烫,“这个真的要怪老曹,”他把喝空了的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周寒逍看了眼过分肥胖的秦政,没多说话。
  秦政抹了抹沾了热水的唇角,接着说:“老曹这个人啊,坏就坏在两个点上,一个是贪心,一个是抠门,”他作为认识老曹多年的朋友,话说的很在点子上,“老曹就一个宝贝儿子,挣的钱啊,肯定都寄到了国外,所以真正留在手上供他给陈红花销的,其实也没多少。”
  “这儿子是亲生的,女人嘛,自然比不得儿子,两相比较之下,陈红自然不愿意了,毕竟她一个女人,还有个亲儿子要养。”
  所以说啊,古语有云: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约这就能解释陈红的心境了。
  说到这里,秦政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下去了,他抬了抬久坐的屁股,跟周寒逍实话实说:“其实老曹吧,还有个问题……”他说到一半就断了声。
  他抬头看了眼周寒逍的神色,周寒逍冲着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老曹貌似在那方面有点特殊嗜好……”秦政说的含含糊糊的,但是都是男人,只稍有几个字,便都心里明白了。
  “所以啊,在陈红的这件事情上,老曹是做的有点过了,”不然也不至于遭到昔日情人的举报。
  还是在星源风言风语的节骨眼上。
  简直是给星源背后捅了把刀。
  周寒逍心里大约是把这件事描绘出了大概,不过他还是有疑问:“陈红那边呢?她有没有和其他投资公司的人走的很近?”
  他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单单是陈红举报这么简单。
  毕竟证监会和经查组不会这么好巧不巧的在星源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出现。
  一定还有他忽略的细节,正如到现在IT部门还没有调查出来的数据泄露的内鬼。
  秦政想了一圈,他开口说:“这个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你是觉得她被同行收买?”秦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能性很小,她这样的人,能站出来举报老曹已经是极限了,”当然也不能否定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周寒逍知道这件事还需要跟陈红当面对峙了才知道答案。
  但他并不相信仅凭陈红一个人的非实名举报就可以让证监会和经查组正式立案。
  要么有人从中推波助澜,要么证监会和经查组早就盯上了老曹这条大鱼。
  很明显,这两种可能都对他们星源不利。
  因此他停止了话题,不再往下追问了。
  “那么,周总……”秦政出声询问,“是不是我可以……”他说的断断续续,显然是希望周寒逍因此放他一马。
  至少让他安然的做到退休。
  周寒逍心里明白的很。
  因此他开口说:“这次老曹的事情我不想再往下追究,不过风险部你肯定不能再待了,”他这话说的秦政心头一紧,神色立刻变得慌张,“下礼拜开始你调到compliance(合规部门)做head,”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子里,眼神中略带侵略般的警告,”你应该知道,若是这次你把事情搞砸了,后果应该是什么。“
  他懒得和他多说废话。
  ”有些事情我不多问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过多追究,“就在秦政唯唯诺诺的走到了门边的时候,身后传来周寒逍懒洋洋的声音。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剑光闪过,狠狠的刺入到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秦政的心头,让他的腰身不由自主的一抖,背脊上冒出了频频的冷汗,”管好你的嘴,做好你该做的事。“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等秦政走出了周寒逍的办公室后,他腿脚一软,眼里白光闪现,腰往后一仰,差点儿就摔在了地上。
  还是刚好出办公室门的周寒逍伸手扶稳了他。
  秦政身子的重量大半都靠在周寒逍的身上,周寒逍也没任何的嫌弃,只是开口淡淡的说道:”老秦,有空去做个身体检查吧。“
  这身子太虚了。
  秦政扶稳了墙后站直了身体,他也觉得近日里身子不大利落,人也不如以前精神了。
  因此他谢过周寒逍的好意,说道:”那肯定,那肯定,有空我一定去做个身体检查。“
  周寒逍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只调转过脸,朝着方晓吩咐说:”把数据部的陈红叫上来。“
 
 
第22章 开刀
  夜半三更。
  陈红刚哄好了自己孩子睡下。
  她关低了床头的灯,昏暗的灯光刚好适合孩子入睡。
  耳边是孩子浅浅的呼吸声,带着偶尔呢喃的低语,她难得的勾起一抹笑,觉得满身的疲惫和每日与孩子短短的相处时间比较起来,一切都是值得。
  接着她又伸手替孩子压了压被角,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她以为是什么无聊的推送,因此也没有过多的理会。
  等孩子熟睡了,她起身,进入逼仄的浴室里洗漱,浴室的水汽氤氲,要小心翼翼,才能不再转身的时候跌倒。
  她想着要给孩子在浴室里买个防滑的垫子。
  等她擦干了半长不短的发,再次坐在床上,她难得有了短暂的独属于自己的时间。这时候,她拿起了手机。
  显示的是一条未读的短信。
  来自于一个她从没有存过的手机号码。
  短信上写着寥寥的几个字。
  “你欠我的。”
  —————————————
  秦政坐在周寒逍的办公室里,他胖硕的身躯艰难的挪了挪,压得身下的真皮沙发嘎支支的作响。
  “周总,”他腆着脸开口,“老曹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他急着撇清关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胆小的很,如果知道老曹用内幕消息进行交易,我是死活不会同意审批通过的。”
  他有点焦虑的搓了搓手指尖,额头上也布满了虚汗,掌心一阵濡湿。
  他感觉自己要凉,这份工作他是他大学刚毕业之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那时候改革开放没几年,星源也刚开始进入资本市场做起了投资。
  他从基层开始,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干了也快三十年了,星源也从原来的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公司经历了浪里淘沙,也总算是在业界做出了点名声,在这上海滩也算是站住了脚,现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也要快到了退居二线的年纪,若周寒逍这一棒子打下来,怕是要把他打成了不治之症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肝颤。
  “但是事实就是你审批通过了,”周寒逍双臂环绕在前胸,他靠坐在办公桌前,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的秦政,“不仅这次审批通过了,之前的几次也给审批通过了。”他从桌子上抽出一沓纸,上面列举着这一年以来老曹做的几笔毫无根据的大宗交易,“说说看吧。”
  其实周寒逍心里门清,秦政既然没有被经查组和证监会的人带走,说明应该谈不上犯事儿,顶多算是渎职,把控风险不严格,导致了老曹有机可乘。
  因此处理秦政这件事儿,也需要关紧了门户,风声捅不到外面去,但这不代表周寒逍没法子治治他。
  毕竟秦政在这个职位上干的年数太久,外加上他年纪也到了头,也是该给下面的人挪挪位子了。
  “这个……”秦政看着纸上的一笔笔数据,有些是他批复的,有些是风险部下面的人审批的,虽然每笔交易看起来数量不大,但是汇总到一起,这数额确实惊人。
  他觉得自己需要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周寒逍见状,他很是体贴的从办公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秦政,“想想好。”他让秦政说话前先过一过脑子。
  秦政接过周寒逍递来的纸巾,周寒逍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他反而更加的紧张,心脏上下的忐忑。
  “不知道周总想要知道哪些方面的事情……”他唯唯诺诺的开口,“老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怎么知道……”他也是被金钱冲昏了脑子,“周总,你也知道的,风险部门就是个cost center(成本中心),平日里的奖金都是要靠着前台的交易员他们。”前台的交易员才是赚钱的主力,风险部、数据部还有监管的合规部门(compliance)都是要仰仗着前台的脸色。
  所以他才会不断的给老曹通过这些数额巨大的交易,只有前台赚钱了,中台和后台才有好日子过。
  周寒逍勾了勾唇角,听到这话他倒是不诧异,这是资本市场赚钱的模式,一朝一夕也不会更改。
  不过今天他把秦政叫过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老曹这件事。毕竟秦政这个人,肯定谈不上多干净,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所以他需要从秦政嘴巴里翘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因此他扯了扯嘴角,开口问道:“除了老曹的事情以外呢?”他问的倒是自然,“听说老曹和数据部的陈红有点牵扯?”
  周寒逍终于绕到了他想问的点子上。
  这才是他主要让秦政来的原因。
  毕竟他需要从可靠的人嘴巴里面知道事情的内幕,而不是林玖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因此他想到了为老曹打掩护的秦政,外加上他也的确需要让秦政抽筋拔骨的挪一挪位子。
  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事儿老曹算是为数不多清楚内幕的人,因此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很是慎重的开口说道:“这事儿啊,也要怪老曹不好。”
  绕来绕去,原来周寒逍问的是这个事情,因此他虚虚的松了口气。
  他艰难的松了松领口勒的有些紧的领带,说道:“不过陈红那人也谈不上清白,毕竟男女之事,哪有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他看的倒是透彻。
  秦政眯着眼回忆着第一次在公司年会上把数据部的陈红介绍给老曹的时候,“那时候陈红刚离婚不久,为了要孩子还闹得不要前夫的赡养费,所以大家都觉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公司里面但凡有点路子的都会想着帮忙介绍给她一个。”
  他努力的回想着两年前的一幕幕,“正好老曹把他孩子和老婆都送去了美国,他一个人挺孤单的,平日里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所以他见着刚离异的陈红,这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他这么说着,也不管周寒逍听不听得懂中文里的俗话,“所以我估计没过多久他们就搞到一起去了,”他用肥硕的手指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我听数据部的人有说过,说看到过陈红上老曹的车,”估计那时候就有流言了,不过他也不是专心八卦的人,也知道的语焉不详,模棱两可。
  “所以他们是怎么闹崩的?”周寒逍看着老曹直冒汗的样子,便好心的给他倒了杯热水,纸杯子有点烫手,周寒逍还顺势给他套了个杯套,“老曹既然能赚那么多,应该对情人大方点才是。”
  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昔日的情人倒打一耙的境地。
  秦政接过周寒逍递来的纸杯子,大口的贪咽杯子里的热水,热水很烫,但是秦政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水的滚烫,“这个真的要怪老曹,”他把喝空了的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周寒逍看了眼过分肥胖的秦政,没多说话。
  秦政抹了抹沾了热水的唇角,接着说:“老曹这个人啊,坏就坏在两个点上,一个是贪心,一个是抠门,”他作为认识老曹多年的朋友,话说的很在点子上,“老曹就一个宝贝儿子,挣的钱啊,肯定都寄到了国外,所以真正留在手上供他给陈红花销的,其实也没多少。”
  “这儿子是亲生的,女人嘛,自然比不得儿子,两相比较之下,陈红自然不愿意了,毕竟她一个女人,还有个亲儿子要养。”
  所以说啊,古语有云: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约这就能解释陈红的心境了。
  说到这里,秦政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下去了,他抬了抬久坐的屁股,跟周寒逍实话实说:“其实老曹吧,还有个问题……”他说到一半就断了声。
  他抬头看了眼周寒逍的神色,周寒逍冲着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老曹貌似在那方面有点特殊嗜好……”秦政说的含含糊糊的,但是都是男人,只稍有几个字,便都心里明白了。
  “所以啊,在陈红的这件事情上,老曹是做的有点过了,”不然也不至于遭到昔日情人的举报。
  还是在星源风言风语的节骨眼上。
  简直是给星源背后捅了把刀。
  周寒逍心里大约是把这件事描绘出了大概,不过他还是有疑问:“陈红那边呢?她有没有和其他投资公司的人走的很近?”
  他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单单是陈红举报这么简单。
  毕竟证监会和经查组不会这么好巧不巧的在星源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出现。
  一定还有他忽略的细节,正如到现在IT部门还没有调查出来的数据泄露的内鬼。
  秦政想了一圈,他开口说:“这个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你是觉得她被同行收买?”秦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能性很小,她这样的人,能站出来举报老曹已经是极限了,”当然也不能否定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周寒逍知道这件事还需要跟陈红当面对峙了才知道答案。
  但他并不相信仅凭陈红一个人的非实名举报就可以让证监会和经查组正式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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