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千万遍——非期而然
时间:2019-05-10 10:10:28

  对面静了一瞬,冷硬的声音软和了些:“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嗓子怎么了?”
  “白天吹了风,有点小感冒,没什么。”傅盈垂着头,把冰凉的手摁在发烫的脸颊上,舒服得令她忍不住叹息。
  “你在哪?”
  “我没事,待会就回学校,你早点睡吧,晚安。”说罢她挂掉电话,费力地撑着墙站了起来。
  站起后眼前一片漆黑,她缓了好一会才又动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值班护士那儿:“医生,我发烧了,麻烦给我挂个水,谢谢。”
  话刚说完,人就软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入眼是一片单调的灰色。
  被窝里很暖,而她的眼睛很酸,浑身上下都是高烧后的疼痛,傅盈只眨了两下眼睛就又闭上,决定再睡一会。
  “醒了?”
  熟悉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傅盈眉头皱了皱,但眼睛没有睁开。
  “要不要喝水?”
  傅盈蹙眉,哑声道:“你好吵啊。”
  只听旁边的男人轻笑了两声,紧接着温热的水滴在她干裂的唇上。
  傅盈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下一瞬,唇上触到了两片湿润柔软的东西。
  水意从其中漫入口腔,疼痛干涩的喉咙顿时舒服极了,她微抬了抬下巴,张开了嘴,配合地接受着水分,不时吞咽两下。
  等到喉咙舒服了,水也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别了下头,想停下来,但这时,下巴忽然被强硬地捏住,唇上的温柔亲吻消失,变成了炙热和用力的吮吻。
  “呜……”傅盈被迫睁开眼,蹙眉伸手推着眼前的胸膛,“我这是在哪?珈蓝和瑶瑶呢?”
  “你朋友我让司机送回学校去了,你的话,当然是在我床上。”
  “哦……我还想睡。”傅盈懒得计较,动了动调整了下睡姿。
  “睡吧。”
  傅盈身娇,生了病就不想动弹。她皱着脸抗拒道:“你好烦啊,这样一直亲我我怎么睡啊?”
  “闭着眼睛睡。”
  “跟睡着的人接吻有什么意思?”傅盈哭笑不得,“江棘,你难道还有奸.尸的爱好吗?”
  “这倒没有。”说罢江棘顿了顿,很快咧开嘴角露出笑容,淡色的眸子盯着眼前苍白的小脸,“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都可以。”
  傅盈心下一阵恶寒。
  她别开头,一点不想理他:“现在别动我,真的,我好累,等我好了再来跟你烦。”
  这话说完,江棘总算没再继续吻她。
  发完烧后浑身没力,身上也又酸又痛,傅盈只想睡个昏天黑地,但偏偏事事不顺她心,先有江棘捣乱,后有电话响起。
  江棘替她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观南’两字。
  细白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傅盈闭着眼睛摸索着道:“把手机给我。”
  江棘冷笑了声,但还是把手机给了傅盈。
  他倒是要听听那人要跟傅盈说些什么。
  “喂。”傅盈声音沙哑。
  “盈盈,你现在在睡觉吗?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没什么,小感冒而已,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要小心江棘。”对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忧虑,“昨晚的事情,我怀疑是江棘的人做的。”
  江棘沉着脸,伸手抚上傅盈通红的脸颊。
  指腹上传来的触感还是很热,她还在发低烧,并没有好。
  手指顺着脸部线条往下,划过被他吻红的嘴唇,再划过精致的下巴,落在洁白的脖子上。这儿很细,他只要一只手就能掐断。
  “不是他。”
  手上的动作顿住,江棘抬眸看向傅盈的眼睛,但她没有睁眼,他只能看到颤动着的长睫。
  电话那头也是一顿:“为什么?你确定吗?”
  “嗯。”傅盈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我晚上就问过了,他说不是。”
  “他说你就信了吗?”
  “嗯……要不你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比较好。”傅盈又问,“你呢,现在怎么样?好点了没?你……”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抢走,傅盈有些恼火地睁开眼,“我就问两句!”
  手指落在Home键上,长按关机,一气呵成。
  江棘把手机扔到一边,俯下身咬住傅盈的唇:“一句都不行。”
  傅盈对他霸道的行为无话可说。
  她没力气和他争,干脆眼一闭手一缩,继续蜷着身睡觉。
  江棘问:“为什么这么信我?”
  傅盈闭着眼道:“那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什么意思?”
  “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都是大的。”生病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不停讲话,不让人睡,真的是件非常恼人的事情。傅盈简直烦躁至极,“具体参考当年的卫少洲!”
  江棘从小就不是个正直向上的好少年。
  他几岁的时候就一个人解剖过青蛙昆虫,十来岁的时候傅盈就在饭桌上听见他和长辈们聊起商场上的竞争事宜,什么安排商业间谍、什么收买策反抹杀之类,手段多且狠。
  半夜给人套麻袋打一顿?那也太小儿科了。
  更直观的就是卫少洲的事。
  江棘发现卫少洲的存在后并没有做什么举措,而是先通过给她施加压力,让她主动和卫少洲断开,但她不理会,仍频繁地和卫少洲接触,于是他才向卫少洲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个大的能吓死人的大招。
  昨晚的事傅盈清醒之后就想明白了。
  与卫少洲相比,观南的存在还没有到江棘需要出手的地步,他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而且他要真的想打人肯定是往死里打,而观南只有点擦伤淤青。
  还有一点就是……
  江棘从来不骗她。
  因为他不怕她生气,也不怕她恨他,所以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江棘吃吃地笑着,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他倾身靠近傅盈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吵到谁似的——
  “是啊,我一出手就是大的,所以我的乖盈盈,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来往了,听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棘:你们也不许站那俩男的,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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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木有三更了,入v对存不住稿的工作党有点残忍qwq上一天班再脑子都木了,明天争取多写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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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酥皮泡芙的手榴弹!
  谢谢夏天的小星星、软糖小姐的地雷!
  破费啦,感谢支持~
 
 
第十九章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都一个礼拜了,傅盈还是没能好彻底, 白天总是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夜里也时常发低烧,每回都是江棘察觉后照顾她。
  这几天她都和江棘睡在一起。
  她拒绝也好, 锁门也罢,都没有用, 只要一睁开眼, 江棘总是气定神闲地躺在她枕边。
  头两回傅盈还吓得不轻,闹着要他滚,后来实在拿他没辙,也懒得再跟他闹, 心说只要他不动她, 爱睡哪睡哪。
  除此之外,她这几天的活动也几乎和江棘捆绑在一起,基本可以说是他在哪,她就在哪。
  学校又不让她去,一个人出门也不许。
  傅盈即无聊又烦闷,心下生气,想要江棘也尝尝这种被人盯着的生活。
  可她去盯他?
  他估计高兴都来不及。
  但傅盈也有一点小的发现,那就是医生来给江棘做复健的时候江棘每次都会让她避开。
  每回复健结束江棘都满脸苍白, 衣服也要换一身。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复健的过程很痛苦,而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脆弱无力的样子。
  想通了这一点,傅盈更是坚定了要看他复健的心。
  ——你不给我看, 我偏要看!
  这一天下午一点,陈医生准时来给江棘做复健。
  江棘提前换好了一身宽松的睡衣,医生一来,就放下手头的事情,由管家扶着躺到了床上。
  陈医生刚戴好手套,就听房门咔嗒一声,门缝里钻出一张笑盈盈的小脸。
  江棘拧起眉:“盈盈?”
  “我过来看看你。”傅盈背着手,信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棘的眼睛。
  “去睡午觉。”他说。
  傅盈摇了摇头:“我今天精神很好,一点都不想睡,就想过来看看你。”她眨着一双大眼睛,笑容甜美,语气诚恳无比,“医生,您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来看看。”
  陈医生问:“江先生?”
  陈医生没动,他犹豫地看着江棘,还在等江棘的话。
  江棘瞥了傅盈一眼,随后轻点了下头。
  复健开始,傅盈拖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虽然抿着唇但唇角还是不自觉得上扬。
  她的所有小动作都被江棘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但并不在意,而且非但不介意,甚至还很喜欢她这副机灵搞怪的模样。
  她今天穿了一身姜黄色的吊带裙,雪白的手臂撑在两颊边缘,嘴角翘着,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像只偷腥的猫,让他特别想捏她的脸。
  医生正在给江棘揉腿,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轻柔。
  在傅盈的印象里,江棘的腿伤得非常严重,根本没有恢复,所以看到医生的动作这么大,她不禁跟着蹙起了眉,甚至担心医生别把江棘的腿给二次弄骨折。
  看了好一会傅盈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于是收敛了眼里的情绪,转头看向江棘,故意问他:“你疼不疼啊?”
  江棘看着她,点了点头:“疼。”
  自然是疼的,他的腿伤得重,里面又是植入钢板,又是打了钢钉,即使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他却还是无法行动如常,就算不是阴雨天,也时常作痛。
  这双腿,即使站起来也终究有了缺憾。
  傅盈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顿时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些不得劲地“哦”了声。
  医生又把江棘的腿抬了起来,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脚掌下。
  宽大的裤管随着抬腿的动作滑落下来,一条长长的伤疤暴露在傅盈眼前。
  这条疤从脚踝开始,一直蔓延到被裤管遮住的小腿。
  疤已经完全长好,变成了一条颜色死白的缝,两旁还留着缝针的印记,是十来个和疤痕同色的小圆点。
  即使只看到疤痕一角,傅盈也能想象出当时车祸的惨烈。
  幸灾乐祸的情绪不再,她眉头紧蹙,看着那条疤痕又问了声:“做手术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啊?”
  她数了数,光是露出来的部分就缝了十三针,那遮住的地方呢?
  会比这更严重吗?
  “麻醉的时候没有感觉。”江棘微微垂眸,语气风轻云淡。
  傅盈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又开口道:“最痛的是术后。那时候手术做完才一个礼拜不到,医生就要求我动腿,因为怕肌腱黏连,那时候缝的线还没拆,伤口还是新鲜的,腿一动,血就从纱布里渗出来,伤口撕裂……”
  “你别说了。”傅盈脊背发僵,面露不忍。
  正给江棘做复健的陈医生一愣,哪个医院的会这么变态?术后是要防止肌腱黏连,但也不会才几天就让病人动弹,那不是复健,是伤上加伤。
  他想出言质疑,可抬头对上江棘的眼睛,他又立刻低下头,没了声。
  一想旁边这个小女孩,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这么就是想吓吓女友呗。
  “还有,骨头生长的时候又痒又痛,痒得恨不得把缝好的伤口抓破,把骨头从里面挖出来。”
  江棘的声音很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傅盈听得心下发寒,眼前那条疤又丑又长,要是放到她身上,她大概都不想活了吧。
  她喉咙吞咽了两下,说不出话。
  医生手上的动作加大,腿上的经络又酸又痛,细汗布上江棘的额头,他的脸白了几分,琥珀色的眼眸却痴迷地望着傅盈的侧颜:“盈盈,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傅盈一怔,手下意识地抓紧裙角。
  “而且还不接我电话。”
  傅盈咬住了唇。
  大腿忽然一阵抽筋似的疼,江棘蹙起了眉,他咬紧后槽牙强行忍耐。
  缓过那阵剧痛后他长舒了口气,语气低沉又羸弱:“病房很大,也很空,我在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不起。”傅盈低下了头。
  “我没有怪过你。”
  傅盈都快被愧疚感压死了,她垂下眼眸,手交握在一起,忍不住道:“我那时候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命去赌啊,我又不想要你的命。”
  “没有人能拿你来挑衅我。”江棘冷下脸,心里嗤笑着当时卫少洲的狂妄。
  说到这个傅盈也有点来气:“那他挑衅就挑衅了呗,你的手段那么多,干嘛非要挑那种两败俱伤的碰碰车呢?你是疯了吗?”
  江棘看着傅盈,眼神有些古怪。
  傅盈愣了下,眨了眨眼:“干嘛这么看我?我有说错吗?”
  江棘疼得蹙眉,眼神却很有力:“你刚说什么?”
  “?”
  “你说我为什么非要挑那种不要命的方式?”
  傅盈点了点头:“是啊。”
  江棘忽然轻笑出声。
  他伸舌抵了抵上颚,手指在床上轻点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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