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长的指甲在宽阔的背部留下痕迹,傅盈仰着头呼吸,我很喜欢?我喜欢什么?
“承认吧,盈盈。”他嗓音低哑。
傅盈迟钝地眨着眼,承认什么?
她似乎无法思考,眼里只有那线条漂亮的下巴,上面被刮得很干净,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非常浅的青色,再往下,是凸起的,性感的喉结。
“在看什么?”
柔软的指腹突兀地戳上喉结,在上面轻按了下。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看着喉结滑动了下,从她指腹的位置溜开,再回来。
傅盈怔怔地看着。
倏地,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仰头含住了那个凸起的结。
是,她很喜欢他给的性。
甚至对他的人也有好感。
可是这和在一起无关。
再喜欢,再舒服,也没必要在一起,更何况他还那么危险。
—
第二天早上,江棘亲自送傅盈去了学校。
选修之类的课已经全部结束,社团活动也全部停止,傅盈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不是上课,也不是去宿舍,而是去老师那报道,把之前缺的考试补了。
因为事出有因,所以平时虽没上课但老师还是给了她平时分,傅盈在那两个多月里无聊地都快把书翻烂了,竟然门门都考得不错,比上学期期末分数高了一截。
上午考试,中午吃个饭又去办公室考试,等到她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下午四点。
傅盈给江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想和舍友一起吃个晚饭,江棘同意了。
挂掉电话,她手踹在兜里慢腾腾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边走边随意地扫视四周,傅盈心下疑惑。
——她已经到学校了,叶纤纤和卫少洲知道吗?
——他们会怎么做?
她故意在路上磨蹭了许久,希望有人看到,从而告知卫少洲或者叶纤纤,但她一直走到宿舍也没人上来跟她搭话,甚至拉开宿舍门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傅盈:“……”
全去图书馆了吗?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傅盈在宿舍群里艾特了全员,还一个个地弹了个抖动窗。
【傅盈:你们的宝宝回来了!一起吃晚饭呀!@全员】
很快群里就活了起来——
【徐静雅:我滴个龟龟!盈盈小公举回来了!大家快来呀!】
【宋珈蓝:盈盈你回来了?正好有个事儿呢,你参加的那个无限求生社团组织期末聚会,社长要你联系她,让你也报个名。】
【傅盈:社团聚会?】
【宋珈蓝:是呀[截图][截图][截图]】
傅盈点开图片,里面是社长和珈蓝的对话。
社长无法和自己取得联系,所以才找了珈蓝,信息是昨天下午发的,里面说清了聚会的地点和时间,就在这周日的下午五点。
这么巧?
她昨天中午见过了卫少洲和叶纤纤,社团下午就约聚会?
傅盈握紧手机,心脏砰砰直跳。
直觉告诉她这个聚会跟那两人一定有关系,去了应该就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帮她,还有,要帮她什么。
这件事江棘那是绝对瞒不得的,当天回去的时候傅盈就跟他说了。
她昨天答应了和他领证,今天又表现得很乖顺自然,江棘当然答应得痛快,傅盈也松了口气,暗自等待着周末的到来。
人一旦有了点念想,情绪也会跟着积极起来。
更何况傅盈可以说是隔了这么久重见天日,她格外珍惜离开卧室的时光,除了睡觉会在卧室,其他时候她到处溜达。
但今天外面实在太冷,傅盈只好在屋子里转悠。
每个豪门世家总有禁地一类的地方,江家也不例外,以前江棘父母在的时候,江父的书房是绝对不容外人进入的地方,家主换成江棘之后,整个第三层都成了禁地——因为他父母的卧室就在第三层。
在傅盈的印象里,江棘的父亲是个威严感很重的男人,而他的母亲倒像是一朵较弱的菟丝花,她很漂亮,也很爱笑,但有严重的抑郁症。
傅盈每回见她她都病殃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想上去吗?”
声音在耳边响起,傅盈惊得回过头,正对上一双浅色的眼眸。
她吓得直往后退,却忘了这儿是楼梯,幸好江棘一把拉住,她才没有摔倒。
心脏狂跳,傅盈抚着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出现得悄无声息?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傅盈脸都白了,心口难受得很。
“我上楼梯有脚步声的,是你想得太入神了。”他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想上去看看?”
傅盈直接坐在了楼梯上,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缓了好一会才嗔怪道:“你以后不要突然在我耳边说话,也不要把脸贴那么近。”
“习惯我的存在就好了。”
“……”傅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是魔鬼吧?
江棘一脸的理所当然,显然是没在开玩笑。
傅盈无话可说,摆了摆手后站了起来。
江棘又问遍:“想上去吗?”
他看着她,声音很轻,眼睛却很亮,仿佛很希望她说是。
傅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有点兴奋。
兴奋?
每当他用兴奋的眼神看她的时候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傅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突然就对三楼没什么兴趣了。
她道:“算了吧,我被你吓得太阳穴疼,想出去走一走。”
“哦……”
江棘眨了下眼,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遗憾。
傅盈莫名脊背发寒,扶着栏杆就要下楼。
刚转身就被江棘握住了手,傅盈回过头,只见他笑容温和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傅盈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江棘笑着在她头上摸了摸,“外面太冷,我们去花房里吧。”
傅盈眨了眨眼:“啊,好啊。”
—
除了这天傅盈吃了个惊吓,之后几天都顺顺利利地过去了,周末的聚会也很快来到眼前。
礼拜天不是个好日子,不仅下雨还下雪。
天阴沉沉的,风直往骨头里钻。
反正只是社团同学间的聚会,傅盈也没太讲究,她穿了件肥版的羽绒服,下半身是阔腿裤,里面穿了两条加绒的打底裤。
好在她瘦,身材又匀称,这么穿一点不显胖,看着还挺潮。
聚会的地点是一个自助餐厅,傅盈由司机送到了目的地。未进门,人先紧张,傅盈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走进了约好的包厢。
然而门一推开,里面全是上课时见过的面孔,连卫少洲和叶纤纤的影子都没有。
傅盈愣在门口:??
负责组织活动的女生笑着迎上来挽住了傅盈的胳膊:“快进来啊,天太冷了,我们先到的就先开吃了,哈哈,别介意啊学妹。”
傅盈以为自己想错,不由有点低落,但还是笑着回道:“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
女生热情道:“那就好。学妹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啊?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掉。”
傅盈正要回答,口袋里忽然被人摸了一把。
她心一跳,看着女生道:“是有点热,不过我想先去厕所洗个手。”
女生笑道:“去吧去吧,出了门左拐一直到头就是。”
“好的,谢谢啊。”
傅盈神色自然地退出了房间,朝厕所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她双手随意地插.进兜里摸了摸——右手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团起来的纸条。
低落的心情立刻回升,傅盈抿紧了唇。
她一进入厕所就立刻锁上了隔间门,随后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
SF射击俱乐部。
是卫少洲的自己没错,可……射击俱乐部?什么意思?
傅盈拿出手机用导航搜了下这个地方,发现这个俱乐部的位置在郊区附近,离这儿大概有十□□公里,走高架的话二十来分钟,不近也不远。
要自己去这个地方?
可去哪儿又不是她说了算。
傅盈想了想,把纸条冲掉后先回了包厢,里面的人都已经大快朵颐了起来,还有人活跃气氛讲起了故事。
傅盈一进去刚才那个给她纸条的女生就冲她招了招手:“坐我这坐我这。”
傅盈在她旁边位置坐了下来。
女生道:“学妹你是打车还是开车来的?”
傅盈斟酌着开口:“我是司机送过来的。”
“这么好啊?”女生眉开眼笑,“那待会我要是喝醉了麻烦你送我一趟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三楼,以后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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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多写点,跑跑跑,耶耶耶w给追文的大家一个群么,爱你们哟!
第三十四章
当晚, 傅盈将近十点才到家。
她进卧室的时候江棘已经在里面, 他看起来刚洗完澡,正坐在桌前擦头发,桌上是打开的电脑。
她送那个学姐回家的事情江棘是知道的,所以见她进来他也没问, 头也不回道:“过来帮我擦头发。”
傅盈压下满腹心事,神色自然地上前接过毛巾,给他擦起了头发。
江棘舒服地眯了眯眼:“社团聚会怎么样?”
“还挺有意思的, 我们吃的自助, 味道不错。”说着她扫了眼江棘的电脑,随口问道, “公司的事情还没忙完?”
“一点小事。”说着江棘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你先去洗澡, 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考试。”
“好。”
虽然看不清具体内容,但傅盈眼尖地扫到了‘经济开发区土地竞标’的字样。
江棘偶尔会当着她的面办公,但多数时候不会把公司的事情放到她面前,而她又对商场又没什么向往,即使把公司机密大剌剌地放到她的眼前,她都不会看一眼。
因此, 傅盈对江棘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她还会继续不了解下去。
淋浴器打开,热水兜头浇下。
雾气氤氲,傅盈闭着眼低着头, 一动不动地任由水流冲刷身体。
这次虽然还是没有见到卫少洲,但她总算弄清楚了卫少洲为什么要帮她的原因。
——为了城北经济开发区的土地竞标。
城北地区规划开发了好几年,但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去年才开始陆续拆迁,重工业迁移等。
江城的各大商界大佬早就得到了讯息,所以虽说今年政府才正式发起土地拍卖,但土地的归属早在去年就开始了各种明争暗斗,一年下来哪块地谁想要、最后谁能拿下来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
然而没想到,江氏忽然横插一杠。
众所周知,江城的江氏企业以超前的人工智能开发为主,对于其他产业虽皆有涉猎,但都算次要,六年前吞下傅氏,实力更是雄厚,如果真的要争,江城没有谁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
但江氏的目标在于世界,前任家主也并未打算动摇江城还算平稳的格局,因此一年年下来众人虽感叹江氏的强大,但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那块蛋糕会被抢走。
但小江先生却不似其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原本江氏对城北没什么企划,其他集团安安心心地你争我抢把地定好了,结果今年江氏却又忽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要拿下大半个经济开发区的土地归属权,只留点边边角角给别人。
而他想要的这块地,其中有百分之六十是鑫源集团的刘公想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叶纤纤的生日趴上,刘公根本不管外孙女,全程对江棘赔笑的原因。
同时,也是卫少洲和叶纤纤要帮自己的原因。
——他们想让江棘放弃竞拍。
而刘公已跟江棘交涉过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他们才想到了自己。
【你是江棘的软肋。】
这是卫少洲让那个女生转述给她的话。
傅盈伸手抹了把脸,把头发全梳到脑后,睁开眼,目光怔怔地看着脚下的防滑垫。
拍卖会在下周五,而卫少洲给她准备的逃生计划也在下周五。
那天不管她去不去,都会有一辆大巴搭载美院的学生出去采风,下车地点就在SF射击俱乐部,而SF射击俱乐部位地处郊区,离火车站不过七八分钟。
只要她去,就会有人接应,东西都已备好,只要人一到,半小时内就能坐动车离开江城,途中任意地点都能下站。
傅盈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离开江城,真正地离开江城啊……
“叩叩叩——”
傅盈抹了把脸,扭头看向浴室门口。
江棘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笑着看她:“这回总没吓到吧?”
傅盈不由失笑:“没。”
“怎么这么久还没洗好?”
傅盈垮下肩,作疲惫状:“我好累啊,估计是缺乏运动吧,胳膊腿都没力,聚会的时候跟着闹了闹就没什么力气了。”
“那我帮你洗?”
虽是问句,但没等傅盈回答江棘就走了进来。他不顾睡衣被水沾湿,伸手一把揽住了傅盈的腰。
反抗无用,傅盈推了两下就随他去了。
好在江棘没有故意动手动脚,洗完就她上床睡觉,而他继续处理事情,直到十一点多才关了灯上了床。
之后几天,傅盈一直处在纠结之中。
从上回的手链事件中,她也知道了自己的演技很烂,骗不过江棘,因此每天一到家就刷题看书,把自己埋在了期末题海中,这样一来纠结和愁闷也就有了正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