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宴会对于所有参加的女性来说不亚于一场明星间的红毯秀,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以往她的礼服都是大师专属订制,这样可以确保独一无二,但现在距离宴会开始也没什么多的时间了,也只能出去购买。
等傅盈吃完早饭,江棘带着她来到一家私人的服装工作室,里面的衣服除了大牌高定外都是店主个人的设计,所有款式都只有一件。
进去后傅盈也不浪费时间,和店主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挑起了礼服。
她的目光从一件件漂亮的礼服上划过,直到走到一条火红色的吊带长裙前才停下了步伐,一双深黑色的大眼睛微微发亮:“这件不错,穿这个肯定超吸睛的。”
不过傅盈虽然希望自己是整场宴会最出众的那个,但毕竟是人家的寿辰,他们是去贺寿而不是抢风头的,且身份是晚辈,因此礼服上的选择自然还是偏向素雅一些比较好。
又看了会后她指着一件藕粉色的鱼尾长裙道:“给我试试这个吧。”
店主从架子上把衣服拿了下来,傅盈拿进试衣间更换。
从出门开始,江棘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傅盈身上。
她的每一个小表情,每一个小动作都收入眼中,尤其她看见满屋礼服时眼里的亮光,让他想直接把整个工作室的礼服都包下来,买回去让她一条条地全部试给自己看。
他知道,她不管穿什么都很美。
试衣间的门打开,傅盈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从架子上又挑了双鞋子,穿好后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还不时地转一个圈,神情是明显的喜悦和满足。
江棘抿了抿唇,眸子颜色渐深。
在镜子前不停臭美的傅盈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在开屏炫耀的孔雀,虽然母孔雀不会开屏,可他眼前这只,可是会开的很呢。
“好看吗?”傅盈自己欣赏完了还不忘旁边的江棘。
江棘点了点头:“非常好看。”
这条藕粉色的鱼尾长裙把傅盈的身材曲线勾勒地一清二楚,无论是胸前的饱满,抑或是挺翘的臀部,还有小腿处的开叉,一双嫩白的小腿藏在布料下若隐若现,不停地勾着人的视线。
她娇俏的模样就像一颗快要熟透的水蜜桃,只用看的都能知道她是多么的娇嫩多汁,一口下去一定满嘴都是甜的。
薄薄的一层衣料根本遮不住她身上诱人的芬芳,也遮不住那青涩与妩媚交织的风.情。
不知不觉,他的小姑娘都出落得这般迷人了。
“喵呜!”
一直非常温顺的猫咪忽然叫了一声,傅盈忙转头看过去:“怎么了吗?”
江棘面无表情地顺着猫的背部,强行压制着内心起伏的情绪,解释道:“摸它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了它的毛。”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养得好小动物嘛。”
江棘语气淡淡,傅盈却是有些心疼,她提着裙摆上前,在江棘面前半蹲着接过了他手里的猫咪。
她一靠近,芬芳和雪白一起映入视野,江棘的手猛地攥紧轮椅,他几不可闻地做着深呼吸。
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可以试着用养宠物的方式来转移自己对傅盈过多的注意力。
可只要她在眼前,他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又怎么转移得了注意力?
“它好乖的,你轻点摸它呀。”毕竟身上穿着礼服,怕猫爪把真丝勾坏,傅盈抚摸了两下后又把它放回了江棘怀中,“你轻点摸它试试。”
江棘目光灼灼地看着傅盈:“你说什么?”
“我说,你轻点摸它。”
江棘抱着猫,歪头看着傅盈低笑出声。
在傅盈莫名的目光中,他忽然身体前倾,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好,我轻点。”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低低的,沉沉的,还带着些沙哑,贴在耳边,仿佛调情一般。
傅盈脸颊一热,只当没听到似的转过身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衣服,对店长道:“就要这件了,给我打包吧,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说罢,她大步回到换衣室。
“嘭”的一声,试衣间的门被关上。
可一层的木板根本挡不住外头的声音,傅盈仍能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傅盈咬了咬唇,无声地骂道:“大变态!”
—
第二天,傅盈和江棘一同出现在客如云大饭店。
饭店的整个第五层都被鑫源集团的刘公包下,门口还有一群拿着相机的媒体人员在不停地拍摄。
傅盈发现了几个眼熟的明星面孔,还都是大咖位的。
她推着轮椅,低声道:“刘公这也太高调了吧,还把娱乐圈的人也请了过来,他是想上新闻还是想上热搜?”
不时闪起的灯光令江棘不快,他蹙起了眉:“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他要趁这个机会介绍继承人,给继承人铺路,不过今天早上又收到了新的消息,他的外甥女会和那个继承人订婚,所以才会这么高调。”
傅盈:“订婚?他外甥女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叶纤纤,一直在国外,你们没有交集。”
傅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她推着江棘从红毯上走过,大厅口是正在迎宾的刘公,正在跟他说话的人是……
卫少洲的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 滴,豪门狗血预警=w=
第十二章
卫少洲的父母?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傅盈下意识地慌乱心虚起来,她还记得上一次和卫少洲父母的见面,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前。
卫少洲并非本地人,是恒城人。
因此卫少洲受伤后他的父母没法第一时间赶来,是第二天下午才到的,那时候傅盈刚从江棘那边过来,正好跟卫少洲的父母对上。
来的路上卫少洲的父母就已经理清了儿子出事的缘由,他们也知道跟自己儿子对撞的人是惹不起的江家,但为人父母,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他们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而且两男争一女这种事情实在幼稚可笑,于是二老的愤怒情绪全部朝着撞上枪眼的傅盈汹涌而去,毕竟在他们眼里好女孩哪会勾着两个优秀的男生为她要死要活,所以问题自然全在傅盈身上。
要不是有管家不放心跟着,傅盈也说不定要躺到病床上去。
虽然卫少洲的父母把傅盈说得一无是处,还说她是个害人精,但傅盈一点没觉得生气愤怒,甚至愈加愧疚,即使隔了几个月见到也还是没什么脸面和他们碰面。
心里还希望他们千万别回头,不要看到自己。
但说真的,他们为什么会在这?
这回的宴会请的都是江城的上流人士,可他们是恒城的啊。
莫非……
傅盈有了一个非常荒唐的猜想。
这个猜想令她脑中一空,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
“怎么不动了?”江棘沉沉出声。
傅盈赶紧推着他的轮椅继续往前走:“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江棘面无表情道:“卫少洲就是刘公为鑫源选择的下一任继承人,也是他的外甥女婿。”
傅盈呼吸一窒,一股怒火冲上头顶。
毕竟周围都是人,又是在镜头前,她努力地保持表情不变,语气却是万分的羞恼:“你都知道?你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你故意的是吗?”
“江棘,你这样太过分了!”
说完就有热意涌上眼眶,傅盈深呼吸了两下,强行压下眼里的水光。
她当然知道江棘对卫少洲的憎恶,但他也清楚她对于卫少洲的情感。
既然知道还拉着她过来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卫少洲和别人订婚?让她和其他人一样喝着卫少洲的订婚酒、笑呵呵地祝他们订婚愉快?
这不只是不尊重她,更是明明白白地要让她难堪!
江棘面不改色:“我猜的。”
傅盈哪里相信,她不停用深呼吸来压制内心的怒意,一言不发地用力推着轮椅。
“我没有时间管这些。”
傅盈仍是不出声。
江棘按下按钮,轮椅的刹车强行刹住,傅盈差点撞在轮椅背上。
他没有回头,只轻声道:“傅盈,你从来不信我。”说罢按下按钮,轮椅自动朝前走去。
傅盈愣了一下,又赶紧跟上,把手重新搭在轮椅上。
可是思来想去傅盈也觉得委屈,她微弯着腰,低声说:“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前两天说你只知道继承人这件事,其他什么都没说,现在到了门口了又跟我说卫少洲就是那个继承人,也是他要跟刘公的外甥女订婚,我要怎么信你不是故意的?”
江棘不开口,仿佛没听到似的冲着大厅门口迎宾的刘公点了点头。
刘公热情地带着妻子迎了上来:“唉哟!江大少!快请进快请进。”他满面红光,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像一尊弥勒佛一般,“这位是傅盈小姐吧?都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江棘语气淡淡道:“我不是很舒服,就先进去了。”
“好好好!”刘公赶紧招呼服务员带路。
进了大厅后喧闹声顿时小了许多,江棘一言不发地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下。
这一桌没什么人,等服务员撤掉一张椅子后傅盈把他的椅子往前推了推。
她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忍不住道:“我要是真的误会你了那你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而且你说的话确实让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江棘侧头打量傅盈,傅盈也在看他。
两天的休整下来,江棘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甚至眼神也收敛了锋芒,要比以往温和得多,至少傅盈看着他的时候不会再觉得有压力。
她不知道江棘为什么会改变,但这样的改变她很乐意看到。
“我也看到了那人的爸妈。”江棘说。
“就这样?”
江棘看着她:“还不够?”
“好吧。”傅盈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对不起,错怪你了。”
也对,她也是看到对方才想到订婚的人可能是卫少洲。
卫少洲。
卫少洲。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样,一出现就搅的人心头不安生。
难怪他不联系她,原来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甚至都要订婚了。
江棘看着傅盈,沉声道:“在想什么?”
傅盈抬头看看他,反正她的事情他都清楚,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又不是机器人,听到这个消息总得给我点时间缓缓吧。”
虽然之前就把卫少洲可能发生的情况想得明明白白,可事到眼前,傅盈还是觉得非常不得劲,连在宴会上艳压群芳的心思都没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江棘紧抿着唇,下巴线条紧绷,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再一次锐利起来。
傅盈一看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可她又实在装不出无所谓的样子,于是站起身道:“我去下卫生间,很快就回来。”
江棘一把扣住了傅盈的手腕,声色低沉阴冷:“有什么好缓的?不到半年时间就跟别人订婚,说明他根本不珍惜你也不爱你,你既然心里清楚那还在意他什么?”
傅盈用力抽出手,压低声道:“我又不是你!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说罢傅盈拿着包包,快步离开了江棘的视野。
在服务员的带路下傅盈找到了卫生间,正要过去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停下脚步,呆立在原地。
——那人是卫少洲。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俊秀的脸庞还是原来的模样。
只是头发要比记忆里的短很多,皮肤也更白一些,傅盈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的声音、语气一点都没有变,即使隔那么远,还是能感受到其中蓬勃的朝气。
卫少洲正笑着跟人说什么,忽然他停了声,回过了头,目光正对上傅盈。
刹那间,傅盈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紧张地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怎么摆,腿要怎么站。
他看着傅盈,焦糖色的眸子里带着些疑惑:“你好,请问你……是找我的吗?”
傅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他不认识自己了?开什么玩笑?
卫少洲走了过来,目露疑惑地看着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眼熟。”
真忘记了?
傅盈吸了口气,从懵然的状态抽离,干笑了声:“那个……我们以前在学校里见过,所以看到你我有点惊讶,没想到是你要订婚。”
“啊,原来是这样。”卫少洲又笑了起来,温暖的焦糖色眼眸弯起,“那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卫少洲,九月份念大二,你呢?”
傅盈声音干涩:“我也是大二。那个,不说了……”她朝女卫的方向指了指,“反正是一个学校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吧。”
说罢傅盈就急匆匆地朝卫生间走,卫少洲赶紧往旁边退开。
直到进了卫生间,傅盈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拿了几张纸垫在马桶盖上,然后坐上去,单手托腮,努力消化着接受到的新消息。
卫少洲居然不认识他了。
失忆吗?
开什么玩笑啊……这也太荒唐了吧?
“刚看到了没?帅吧?”
“帅是帅,但人家名草有主了啊,唉。”
“我问过了,他们俩巧得很,卫少洲出国治疗,后期转到了叶纤纤实习的疗养中心,正好是她负责卫少洲,朝夕相处就对上眼了。”
另外一个女声唏嘘,啧了两声便不再说。
傅盈听了一耳朵,听完更加思绪纷杂。
她真的很想不顾形象大声地喊一句WTF,但她不能,她必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