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思甜思甜,王思甜同学,你等着,我要给你个好东西。”聂卫民说着,就把甜甜给拉他屋了,搁箱子里捣腾了半天,翻几个军绿色的书包来:“我爸从北京带回来的,本来说给我背,送给你。”
 
    不就一书包嘛,刘小红一把就推开了:“我不要。”
 
    “别呀,为啥我送你你不肯要?”
 
    “我听甜甜说,你有个书包要送她,她一直等着呢,前天去矿区,她妈要给她买书包,她非不肯要呢。”
 
    “你俩一人一个,我背旧书包,你看嘛,她的在这儿呢。”
 
    好嘛,他跪在炕上,从板箱里再取一个出来,粉红色的。事实上,这个才是聂工出差的时候给刘小红买的,他把自己的给了刘小红,又把刘小红的给了甜甜。
 
    “难道你喜欢粉红色的?”聂卫民绕了绕另一只,说:“要不就把绿色的送给甜甜?”
 
    “我喜欢绿色的,粉红色的送给甜甜吧。”刘小红说着,就把绿色的拿过来了。
 
    中午只要聂工在家,照例全家人都要午睡一会儿。
 
    只有二蛋是从来不午睡的,叮咛咣啷,在厨房里跟刘小红两个洗碗,悄悄眯眯的聊天儿呢。
 
    “你记得下午叫我起来,我不能再颓废啦,下午得去趟矿区。”陈丽娜闭眼之前,就跟聂工说。
 
    “为啥你要去矿区?”
 
    “虽然说现在中央正在全力以赴的拨乱反正,复课复岗,但是事实上,这些跟我们的关系并不大,跟我们息息相关的,还是那些中层领导们。我得承认像《少女之心》那样的黄色读物是该禁止流通,但是一旦发现传阅就给公开批/斗,或者枪毙,这等于是偷颗白菜拿大炮轰,这事儿它不对呀。”
 
    “我以为你今天在操场上闹了一场,王繁不需要入刑,只关几天拘留所,你的目的就达到了,看来你的意思是想革新矿区的政策。”
 
    “非我一人才能革新,这事儿啊,它看起来是场公众运动,但事实上幕后的推手,肯定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一定要彻底的,把它从矿区杜绝了才行。就为一本黄/色小说,一盘录相带而抓人毙人,这种荒唐事别的地方我不管,矿区绝对不行。”
 
    “我儿子,没看那种东西吧?”聂工突然就翻坐起来了,而且有一种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绝决:“他要真看了,我得打死他。”
 
    “没有。”陈丽娜断然就说。
 
    精准的机器人聂工每天中午只睡30分钟,一秒入睡,到期后自动醒来。这是为了保证下午工作的时候,精力足够充沛嘛,一般来说,他都不会浪费这半个小时的。
 
    但今天,聂工怎么也睡不着。
 
    “你说,诗经开篇就是《关睢》,真的是因为小流氓就该搞对象?”于是他就想逗一逗爱人。
 
    但是不得不说,退一万步来讲,他要曾经也能和小陈搞搞对象,走走小树林子,那感觉应该会很雀跃吧。
 
    小陈眼睛闭着,就笑了:“那还是我的笔友安河山跟我说的,他说呀,在咱们老时候,孩子们读书,最先学的是三百千,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然后呢,就该学《诗经》啦,而每每夫子们要讲《关睢》的时候,就会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物,任何时候,颜如玉都比黄金屋更美好,读书,就该带着对佳人的向往和尊重。老聂啊老聂,不是任何人都像你们一样,心中只有马列而没有爱情,咱们的古人,对于人性,把握的可比你们透多了。所以,懂事的孩子从这一课,就能学会该如何尊重妇女,爱护自己的妻儿。”
 
    “那好,你要万一有事就跟我说,洪进步从塔里木监狱调到自治区公安厅了,在警卫局,万一矿区治安所还要闹,我从自治区打招呼。”
 
    “好呐。”陈丽娜说着,就该睡着了。
 
    没想到老聂突然又神来一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看过《金瓶梅》。”
 
    “啊?”陈小姐瞬时就睁开了眼睛。
 
    聂工一看陈丽娜一幅看色/情淫/秽片一样看着自己,连忙就说:“不是领袖说,那本书大家很该看看,因为反映了当时的时政和经济状况。”
 
    “我听说是本奇淫之书,翻了很久也没翻出什么露骨的描写,倒是里面有一道菜,让我印象深刻。旺儿的媳妇宋惠莲只用一碗酱油,茴香大料,一根大柴就烧烂了一只猪头,读到哪里,口水满颊。”
 
    “行了,你要真想吃,改天到农场,我烧一只给你。”陈丽娜突然想起来,年前杀了的那只猪,腊猪头还在农场挂着呢。
 
    嗯,一根柴禾烧腊猪头,想想也是流口水啊。
 
    “我看过未删减版的。”吞了口口水,陈丽娜一声,把聂工给震的直接坐起来了。
 
    “哎呀,西门大官人大战潘金莲,那叫一个活色生香,老聂啊老聂,《金瓶梅》可真是咱的国粹,你要相信,意韵可比肉搏更香艳,那感觉,比你给我看的小片儿美多,很遗憾你没看过呀。”
 
    “不要再说了,再说小心我把你举报到矿区去,你个女流氓……”
 
    大白天的,女流氓还真耍了个流氓,吓的聂工魂飞魄散,当然,大概也爽得他魂飞魄散了。
 
 第104章 改名啦
 
    “秦小玉, 女, 一九五九年生, 江苏人,是前年到的咱们矿区, 一直在咱们供销社工作。王繁一直没读书, 在咱们农场工作, 跑供销社买磁带,这不一来二去俩人就搭上了嘛。”
 
    王总工捏着只杯子, 手都在颤, 他不是爱抽烟嘛, 屋子里一股呛人的烟味儿。
 
    宋大嫂自打下午跟着治安队跑到矿区, 就还没回来呢。
 
    “出了这种事儿,不说矿区,咱们基地的人看我眼神都变了, 没办法,是我没教育好儿子啊,小小年级竟然干那种流氓事,算了, 丽娜, 这事儿你也甭管了, 你要再管, 估计大家都得把你也当流氓, 快回去吧。”王总工说。
 
    当初那么多人想拿成份搞陈丽娜, 王总共把她的档案锁在保险箱里, 任是谁来都没给看过。
 
    头一回陈丽娜要进木兰农场,他还曾说,任谁也拿不到她的档案,叫她放手去干。
 
    说实话,王总工可是从第一铲土开始,铁骨铮铮在石油基地苦干了十几年的铁汉子,给儿子这么一闹,真个人都垮了。
 
    “我得说,要真是王繁强/奸了,或者是猥/亵了人姑娘,那确实是重罪,但是既然俩人连对象都没处,就告了个别,就没什么错,王总工您也甭急,这事儿还没定论呢,你就算想干啥,至少等我的消息,成吗?”
 
    “那什么,蛋蛋,你和二蛋两个呀,在这儿等着妈妈,妈妈晚上就会回来,好吗?”
 
    “王伯伯的屋子太臭了,我不要。”三蛋悄悄说。
 
    二蛋才无所谓味道呢,他说:“好啦妈妈,你去吧,但是,为啥我们要呆在这儿啊,我们也想跟你去矿区。”
 
    “你没看你王伯伯连中午饭都没吃?你到咱家,给他拨两根咱们家的水萝卜,再取两个妈蒸的馒头,就一直在这儿坐着,不许跑了,明白吗?”
 
    “好呐妈妈。”二蛋说着,就跑了。
 
    “蛋蛋,你为啥不进去陪你王伯伯坐着去呀?”见三蛋也不肯进屋,陈丽娜就问。
 
    三蛋抿了抿唇,说自己觉得有点儿怕。
 
    “是不是因为基地的人都不从他家门前过,还指指点点的,所以你也不想在这儿呆?”陈丽娜就问。
 
    三蛋点头,又摇头。他其实是给王总工脸上那种如灰色的脸色给吓怕的。
 
    “蛋蛋,现在矿区里人多车又多,妈带着好几个孩子真是没法出门,你要不想进去,就在这儿安安静静坐着,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呐妈妈。”三蛋儿搬了把小凳子,坐到王总工家的院子里,还真的就那么定定坐着,晒太阳去了。
 
    “小姨,王总工是不是想自杀啊?”从王总工家出来,刘小红特担忧的就问。
 
    “他那把猎/枪是上了膛的。你不懂他们这代人的情怀,儿子耍了流氓,他这辈子升职无望不说,矿区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人,他往后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如果王繁给定论成流氓罪,他们这家人,在这个系统就算是完蛋了。”
 
    “那你把蛋蛋放那儿,成吗,万一他要真自杀呢,会不会吓坏了蛋蛋?”
 
    “自杀这事儿我经历过,真要有人自杀,你这会儿劝住了,过会儿他找个地方,还会悄悄寻死,但是吧,人贵在自悟对吧,我相信他一会儿就会省悟过来的。而且,我还得去公安局给你改名儿了,咱们快走吧,赶紧往矿区去。”
 
    打开吉普车的车门,聂卫民就坐车上看书呢。
 
    “不是让你看家吗,为啥跟着我们,聂卫民,你们仨的袜子可还没洗呢,甭想我给你洗袜子啊。”陈丽娜说。
 
    聂卫民看了眼刘小红,笑的很是胸有成竹:“那个不用你管,自然有人帮我们洗的,既然要出去,就带着我呗,为啥不带我啊。刘小红是你亲生的,我们是后妈生的呗。”
 
    “你知道就好,要坐也行,把书放下,在车上看书很伤眼睛的。”
 
    聂卫民赶紧的,就把书放下了。等刘小红一上车,立刻凑过来就把安全带给她系好了:“思甜,你以后也是个甜甜了。”
 
    刘小红给气的呀,瞪了他一眼说:“以后甭想我再给你们洗袜子。”
 
    蹬一眼,再搡一把,反正妈妈在前面开车嘛,聂卫民就跟那赖皮糖似的:“怎么了嘛,为啥嫌我给你起的名字不好?”
 
    “不是不好,我就是讨厌你。”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妈说甜甜就是因为叫甜甜,所以命才好,一辈子都不吃苦。她还说,小红就是名字不好听,才格外的命苦,你名字里也得有个甜字,才能像甜甜一样,有爸爸疼妈妈爱,你懂不懂?”这是聂卫民原来的那个妈妈说的。
 
    刘小红搡了他一把:“热,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你要现在把我推开,我可永远都不靠你了啊!”聂卫民简直死皮赖脸,臭不要脸。
 
    三蛋儿坐在王伯伯家的院子里,太阳晒着,风呼啦啦的刮着沙枣树,大多数的石油工人们在家,听到小汽车离开的声音,他攥着小拳头坐的端端正正的,就呜呜呜的哭起来了。
 
    王总工确实想自杀。
 
    说实话,儿子给人公开打成流氓,除了死,他想不到自己还能有更好的去处。
 
    结果外面坐了个孩子哭着,不一会儿,又一个孩子提着两根洗干净了泥巴的水萝卜,并两个馒头就进来了:“王伯伯,你吃。”
 
    就算死,当然也不能吓着别人家的孩子嘛。
 
    于是王总工就说:“卫国,我看你弟好像一直在哭,去,把他给哄到外面去。”
 
    回到院子里,二蛋也哄不乖不肯起来,一直在哭的三蛋儿,就说:“哎呀别哭了蛋蛋,妈妈不带你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嘛,好不好?”
 
    三蛋儿攥着两只小拳头,索性咧开嘴就大哭开了。
 
    王总工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看着外面急的直挠头的二蛋,再看看哇哇大哭的三蛋,一把猎/枪放在边上,拉栓上膛又松开,一遍又一遍。
 
    突然他就想起来孙转男死的时候。
 
    从沙窝子里救出来的孙转男只有一口气,要逼着聂工发誓此生不娶。
 
    黄花菜大吵大闹,带着几个闺女几乎要爬到聂工的头上,仨孩子,最小的一个才学会走路,没奶吃饿的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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