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所以,你必须要去,而且是不得不去,就这样啊,后天晚上,就在后面的贵宾楼上,咱们不见不散。”贺敏干这些可是一把好手,说完还差点跟送餐的服务员撞到一起,笑眯眯的走了。
 
    “那个包小姐第一回合已经输啦。”
 
    狗腿子聂卫民从宾馆服务员手中把饭推了进来,揭开盖子一看,直接两眼放光,翠翠的芦笋,还有一整盘的生菜沙拉,哇,他的最爱。
 
    陈丽娜心中念叨着腐败啊腐败,一样样揭开菜品来。只能说,无论何时,总会有特权阶层,享受着跟普通民众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她现在庆幸的是,至少享受的这些人,像聂博钊一样,他的知识层次和对整个社会的贡献,配得上他所享受的特权。
 
    也不知道聂工得把自己榨到多干,才能替他们母子四人挣来这几天的豪华旅游。
 
    “二蛋,那个是龙虾,嗯,妈闻过了,很新鲜,快吃吧。”
 
    “你何以见得包小姐第一回合已经输啦?”陈小姐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其实心中还是很在意这事儿的。
 
    “她原本以为,你就长报纸上那样呢,是个土包子,结果没想到我妈生的这么洋气又漂亮,一下子给搓败啦,回去一想,咦,自己会跳舞,你不会啊,于是,她就想从跳舞上,压倒你,打击你的自尊心。”聂卫民非常肯定的说。
 
    “小子,别忽悠你妈了,你妈别的不说,能唱能跳还能写,说实话,就那《梦里敦煌》我也上台演过,照样满堂彩,但是吧,咱们来不是跟人比这个来的。你们小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我呀,最先要解决的,是这件事儿。”
 
    “难吗?”聂卫民支着肘子就问。
 
    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差点一尸两命,嫁的丈夫不出面,自家爹妈却在逼着哥哥出钱给她善后,真是件难事儿。
 
    烛光晚餐啊,陈小姐今天特地打扮过,美的就跟幅画似的:“在别人看来,很难,但有我,这事儿它就不难了。”
 
    她连西餐都会吃,哦哟,刀切牛排,一点声儿都没有。
 
    聂卫民一看有两包往咖啡里加的方糖,嗯,拿回去,甜甜一包,思甜一包,给她们吃。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甜甜从小就吃的糖多,肯定对这东西也没啥兴趣,好啦,两包都给思甜吧。
 
 第109章 妈妈不高兴
 
    大半夜的, 仨孩子全兴奋的睡不着,过一会儿,声音漏出来了,陈丽娜也不骂, 直喊一声卫民,声音于是立刻就压下去了。
 
    再过一会儿, 哐啷一声, 二蛋一声嚎, 陈丽娜于是说:“好了,估计是把人家台灯砸了吧, 明天把二蛋押这儿洗碗,我带卫民和三蛋去参加同学聚会。”
 
    “妈妈,台灯没有砸, 是我的头碰到床顶啦。”二蛋欲哭无泪的就跑出来告状了。
 
    “把小裤衩提起来, 进去睡,一句话也不要再跟他俩说,明天我就只带你一个。”
 
    “好呐妈妈, 我不会再跟他们多说一句的。”
 
    二蛋的个小裤衩子总是提不起来,一拖一吊的, 现在他变瘦了,也变高了,小屁屁不肉了, 圆翘翘的。
 
    进了门, 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 任聂卫民再挠脚丫子,三蛋儿再逗他的鼻子,也绝不多哼一声,不一会儿,那俩也觉得没意思,仨人这才叠罗汉似的,趴一块儿睡着了。
 
    宾馆里的稿纸和笔,陈丽娜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越写越得劲儿,写完了一吹墨,一封文件整理成沓,看了一下桌子上环绕着鲜花,嗯,看上面的字儿,果然全是送给陈丽娜的。
 
    她心说聂工这些同学可真有意思,男的估计都想知道她是不是照片上那个土狍子,女的估计都想看看,这个农场主有多土,才能上《新青报》。
 
    但总之,那种想要见她一面的好奇心,都快抑制不住啦。
 
    三更半夜的,她挑着新鲜的玫瑰花一撕,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放了满池子的热水,就躺里面了。
 
    重生整整五年啦,听着二蛋呼噜噜的打鼾声和三蛋儿梦里呓语着跟妈妈告状,再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两辈子的界限就模糊了。
 
    她上辈子就是在这个城市奋斗了十几年才遇到的老聂啊,这个宾馆她也曾来过。
 
    恍惚间,那是另一个男人,就在这样的套房里,跟她打架,想要强/暴她,曾差点把她溺死在这泳池里。
 
    真是的,聂国柱就不说了,表哥嘛,任性一点也没啥,她能理解。
 
    跟聂国柱离婚之后,遇到老聂之前,她遇到的那都是啥人呀,一个个的,没一个好东西。
 
    ……
 
    扑的一声,聂工一把把陈小姐从满是玫瑰花的池子里给捞了出来,连着做了好几下人工呼吸,拍着她的脸说:“小陈,你没事儿吧?”
 
    小陈刚才是自己闷进去的,当然没事儿,但聂工给吓坏了,一把把她从泳池里抱出来,往床上一放就开始做人工呼吸了。
 
    呼了几下见没动静,伸手就要去拨电话。
 
    结果陈小姐一把就给摁住了:“开玩笑,怎么你还当真了呢?”
 
    “我以为你……”
 
    “死了?正好娃们也大了,再换个新鲜的媳妇子,是不是?”陈小姐说着就坐起来了,咧开嘴笑着。
 
    聂工一脸胡茬,在那儿站了半天,拿过一床被子把陈丽娜一包,揽过来就把她给抱住了。
 
    他也不说话,胡茬刺啦啦在陈小姐脸上划着,就那么紧紧的抱着。
 
    ……
 
    “不是说你今天要连夜开会,不回来吗,怎么又跑回来了,这会儿不是才凌晨三点?”
 
    “他们的问题,我在省城解决不了,必须实地去一趟冬风市了,凌晨四点就走,我回来洗把脸再换件衣服,眯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的。”
 
    “这可真是压榨你的血汗呀,他们自己搞不定吗?”
 
    “我71年参加过他们的卫星上天项目,当时大部分参加工程的老人都给斗走了,或者是斗死在岗位上了,真正要回收卫星,技术上的难题和壁垒总还得老人解决,那些只会背语录夸大其辞的革命战士们,只会干着急,我得过去看看。”
 
    陈丽娜心说,聂工究竟长了个什么样的大脑啊,能给化学家讲化学,给物理学家讲物理,还能给数学家讲数学呢。
 
    本来该去冲澡的,聂工颓然躺在陈小姐身边,揉着鬓额就说:“四妹的医药费怕得要一大笔吧,这几年咱家的账全是你管,这个钱你说掏,咱们就掏,你说不掏我也不怪你,我可以跟这边省上谈谈,算是私下帮他们做私活,看能不能匀出钱来帮四妹。”
 
    好吧,陈小姐心里又平衡了。
 
    大脑强悍的聂工,还是有他所搞不定的难题的嘛。
 
    “你的工作是在油田上吧,再说了,接私活,还是跨省的,这万一将来评职称的时候给人抓住,你还怎么评?”
 
    说着,陈丽娜侧腰拿过自己今天晚上写的东西来,一样样递给聂工。
 
    “这个,是代理人委托函,我将委托一位五十年代在政法学院毕业的老律师,帮四妹打这场官司。这个,是诉状,到时候老律师可以再扩展,但格式我是帮他打好的,现在,咱们就只需要把住院费一交,然后把收据,以及四妹的结婚证,还有她往年的症病记录提交给律师,就行了。”
 
    在共和国,五十年代其实是有律师的。
 
    十年动乱,各个机关都没了,更甭提律师,这一行基本上在共和国就等于是绝种了。
 
    没有律师,又谈何打官司。
 
    聂工接过稿纸看了半天,说:“陈丽娜你行啊,你这诉状,写的有模有样。”
 
    “当初边疆有个很厉害的矿老板欺负了我,我自己写诉状,跑法院,差点告的他倾家荡产。”陈小姐很得意的说:“公检法现在已经恢复职能了,这件案子,我可以联络郭滨,把它做为红岩省在法院恢复职能之后审理的第一桩女性受迫害案而被报道,你觉得怎么样?”
 
    聂工来的时候,先是愤怒四妹自己不珍惜自己,再听说男方,赵家直接躲了,在准备掏钱之余,当然也在苦恼,赵家是齐思乡的社员成分,说白了,估计没钱也没能耐,遇事当然想躲就躲。
 
    跟那种人要钱,或者说是讨个公道,他这么珍贵的时间,当然耗不起。
 
    这就好比,你给狗咬了一口,你不可也去咬狗一口嘛。
 
    “明天我就会联络老律师来,这也是他在平反之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他会负责任的。至于那个赵家,我都不必见他们,有记者穷追猛打,离婚,掏医药费,那是他们应该的。”小陈说。
 
    聂工搂着小陈,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肯定是多活了一辈子的,否则,不可能把人性把握的那么透彻。
 
    本来是个死胡同,经她这么一捋,不论从公还是私,她把别的可能性全堵死了,四妹的事儿,就成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
 
    “往后可不许再那么泡澡了,万一真溺死了怎么办?”
 
    “我要溺死了,你怎么办?”
 
    聂工已经死过一个妻子啦,就等于是天塌过一次了,但是他生平,就只有在听养母告诉他自己被黄桂兰卖掉,然后又吃撑了,吐都吐吐不出来的时候,才有刚才的无助和崩溃。
 
    “记得不要再那么泡澡了就好。”聂工亲吻着妻子的嘴唇,突然就领悟了,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在末路穷途,悬崖边上时的救赎。
 
    “睡会儿吧?要不就去洗个澡,你闻起来简直就臭的跟头牛一样。”
 
    “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能叫男人?我就问你,杏树叉子他不臭吗,他不臭他就不是男人,不对,他在床上绝对也没我的厉害,温柔的男人大多床上不行,说不定他连高潮是什么都不知道,来来,陈小姐,我得让你知道啥才叫真正的男人。”聂工声音越来越粗了。
 
    “你儿子们还在里面睡着呢,而且,你不是马上要出发去冬风市,那就赶紧儿的,去洗澡啊。”
 
    “不行,我今天还得来一回,不得不说,陈小姐你真是美貌如花,再兼冰雪聪明,我承认我不如杏树叉子,正因为这个,我必须得在床上让你投降才行。”
 
    ……
 
    劫后余生,更添滋味,聂工诚心的说:“一路走来,我似乎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小陈,要那一天真要死,求求你,让我死在你前头。”
 
    “大清早的,搞什么临终告别,你现在去冬风市,一千多公里了,明晚回不来吧?”陈小姐每逢经历一回爱的抚慰,灯下照美人,那叫一个美貌动人。
 
    可她也无所谓得很,仿佛见惯了生离死别,当然,也可能是不爱他嘛,毕竟人家的杏树叉子永垂不朽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聂工问。
 
    “你北工大的同学们明晚要聚会,还有人说,非得要我表演一个节目,我正在想,要不要替你撑这个场面,你要不回来,索性我也就不去了。”
 
    让那些急等着想见她的男同学女同学全都失望而归吧,哈哈。
 
    “有红岩军区调的直升机,只要工作能解决,一天一个来回都不是问题。”聂工答的很干脆。
 
    一早,陈丽娜睡的正香呢,有人敲门了。
 
    聂卫民开的门,居然是贺敏亲自送早餐。
 
    “谢谢贺伯伯,不过我妈妈真的还没起来,您就甭进来了。”
 
    “这是我代表男同学们送她的花,记得让她收下啊。”离婚后的贺敏容光焕发,哼着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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