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真是,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好的音乐,听过一回它就会回荡在颅脑内,绵绵不绝一般。
 
    真是,他咋就早没发现,陈小姐真是不但有让人笑,还有能让人哭的本领呢。
 
    笑是因为发自肺腑的开心,哭是因为想要彻底的渲泄,上辈子的老聂把她当个宝一样,因为他孩子没了,前途没了,除了钱一无所有,而她,是他一无所有后,能抓住的,仅存的快乐的原因吧。
 
    这女人啦,顽皮的时候跟个孩子似的,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爸,她是孩子吗你就这么抱着?”聂卫民的声音把聂工给吓的,差点跳起来。
 
    “卫民,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都不关门,我为啥不能进来?”小聂撇了撇嘴,说:“我有新情况,你要听吗?”
 
    聂工一听来精神了:“哦,赶紧说来听听。”
 
    “你们走了之后啊,前后来了两个服务生,都说是送餐的。前一个只是正常送餐,后一个进来之后,四处都摸了一遍,走的时候把原来放在这儿的窃听器给摸走啦。”
 
    “哦,好事情,来,咱们来追踪一下它的波段。”
 
    追踪和反追踪,你想窃听我,我还想抓住你呢,这可是聂工父子在工作和学习之余,最喜欢的事情啦。
 
    “是个高手,看来窃听器一拿出去就销毁了。”戴着耳机搜了半天,聂工很遗憾的说。
 
    “他们到底是想窃听你工作上的机密,还是为了咱们家老宅子呀?”聂卫民就说。
 
    “爸也不知道,所以咱们要反追踪啊。”聂工收了耳机,就说:“行了,你赶紧去睡吧,咱们收拾收拾,也该回家了。”
 
    小聂还不肯走:“你都不告诉我妈你们家其余的财产藏在哪儿,但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哪儿。”
 
    聂工一听又来兴趣了:“哦,那你说,咱们那院子也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踏过多少遍了,究竟藏在哪儿,他们又为啥找不见?”
 
    小聂伸手指了个地方,说:“他们傻呗。”
 
    聂工一看他指的地方,就知道儿子是真知道了:“虎父无犬子,你是我的好儿子,赶紧去睡吧。”
 
    小聂揉着脑袋,回头走了一会儿,就说:“哎呀再别抱啦,你肉麻不肉麻呀。”
 
    聂工真是给怼的,无话可说呀这是。
 
    饶是紧赶慢赶,还要看望一回四妹,又要到一毛厂实地考察,还得从红岩买点儿边疆没有的调绒、卡其、的确凉布回去,陈小姐晃晕了仨孩子,聂工又赶了两天的工作,直到第四天,他们才能踏上回程的飞机。
 
    原本红岩是准备用完就扔,让聂工坐火车回的,但聂工哪能答应了,几天的火车,他自己能坐,人小陈也不能坐啊。
 
    所以聂工厚着脸皮直接去找大领导,那意思就是:我坐火车可以,家属必须坐飞机,要不往后红岩的工作,就甭找我啦。
 
    于是乎,颠散架的飞机又可以坐一回啦。
 
    这边依旧是冷奇负责接送,把聂工全家送上飞机,他就站在机场的跑道上,扬头看着那架飞上云端的飞机。
 
    “哎哎,冷部长,您该开着车离开啦,随时有飞机入跑道,很危险的呀。”地勤上的人说。
 
    冷奇挪了挪步子,竖了三根手指头出来:“我的魂掉了,让我再站三分钟,我得把我的魂找回来。”
 
    二蛋简直了,幸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正他又闻不到煤油味,再颠再晃,只要空中小姐愿意送,他的胃就是个无底袋,什么都能装得下。
 
    等到下飞机的时候,漂亮的空中小姐姐们还挥着手和他说再见。
 
    而且,她们塞了三蛋儿好多小面包,三蛋最后全都送给他啦。可以说,这是自记事以来,跟着父母出去旅游,最开心的一回啦。
 
    不过,陈小姐并不开心,因为托聂工的福,贺敏也跟她们一起坐上了飞机,一路大谈在现在这个拨乱反正的年代,投机倒把的重要性。
 
    说实话,他在塑料厂,就算有贺厂长压着,私底下倒卖塑料脸盆啊,塑料凉鞋的事儿可没少干。
 
    不过,现在各个厂的工人都有这种情况,大环境就这样,厂里没赚钱,小领导们先把自己给搞发家了。
 
    至于工人,社员们,过的那依旧是苦哈哈的日子嘛。
 
    “小陈,如果真要开纺织厂,那也是要由咱们矿区领导牵头吧,你可不要在农场里悄悄的搞,小心被人抓住了,割你资本主义的尾巴。”贺敏说。
 
    “我要干什么,自己会和领导说,需要你打招呼?”陈丽娜反问。
 
    贺敏于是说:“那也带着我呗,我能想办法给你找资金呢,我跟你说啊,曼丽都三十四舞了,舞蹈演员在她这个年级,事业基本就到头了。我准备向她求婚,但我兜里没钱,底气不足啊,咱们一起赚钱吧,有了钱,我也好像曼丽求婚,你觉得呢?”
 
    陈丽娜心说,我觉得你就该去吃屎。
 
    她说:“你也不想想,包曼丽一个国际知名舞蹈家,会嫁给你,会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矿区?”
 
    “怎么就不能嫁我啦,我有儿子,又不求她再给我生儿子,而且我工资也不低,她从团里退下来可以分配工作,我们要结婚了,不会比你们两口子差的。”
 
    “袁华给你怀不了二胎,你就上赶着跟人离婚,包曼丽终身不生子,你猴巴巴的要娶,贺敏呀,你这种男人,我真是不想跟你多说一句。”
 
    “不是,你们要走,带我一程呀,这我还得从乌鲁转车呢,你们咋能自己开上车就走啊。”扒着窗子,贺敏就说。
 
    聂博钊现在开车技术也溜得很,不需要陈小姐开车啦,提前锁了车门子,就说:“贺敏,要说包曼丽想嫁给你,我说什么也不信,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怎么,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你喊她来矿区的时候,矿区啥样子,现在矿区啥样子,老聂,你不懂,所以你错失了机会。”
 
    聂工一脚油才踩出去,三个蛋全在怒抱怨式的大叫:“爸爸!”
 
    “同志们,不要相信你贺伯伯的话,你们得懂得一点,他是咱们的敌人,旨在破坏我们大家庭的团结,咱们要一致对外,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都给我系好安全带。”还是陈场长更有威信,话音未落,仨孩子就全坐稳了。
 
    “陈丽娜,我聂博钊是真的只专注于工作和科研,要像贺敏这样儿的话,你说我会不会已经给这仨小子欺负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万一哪一天他要和陈丽娜吵起来,这仨没一个向着他的。
 
    一回到家,连着几天不在,春天风沙又大,家已经快要给土盖住啦。
 
    陈丽娜得搞卫生,聂工得去上班。
 
    聂卫民神神秘秘,把二蛋叫了出来,就问:“想不想去农场?”
 
    “想呀,但咱没自行车,三十里路了,那可太远了点吧?”
 
    聂卫民胸有成竹的摆手:“不怕!”
 
    他还提着个大麦杆编织篮子呢,里面装着飞机上顺下来的面包,盒装酸奶,还有从红岩带来的小头花儿小袜子,还有陈丽娜给刘小红买的衣服,带着二蛋出了家属区,一路往前跑,悄悄的就潜伏到办公大楼下面了。
 
    现在家里不有两辆车了嘛,加油又不要钱,陈丽娜喜欢开越野,大多数时候,都是开那辆老吉普,但原来那辆红旗呢,聂工偶尔去油井,只要路好走,他都开着。
 
    所以,老红旗基本就停在办公大楼下面,虽然说是老车了,小朱和小王他们整天洗的干净着呢,蹭亮蹭亮的。
 
    小聂上了车,搓了搓双手,掏出备用钥匙一把就把火给点着啦。
 
    “哥,你不会真要开车吧?”
 
    小聂腿短,尽可能把坐椅往前调了,调到怀里抱着方向盘的位置了,就说:“今天办公大楼没人,咱悄悄一个来回,没人会知道的。”
 
    要出大门的时候,也是治安队的粗心,只看见是聂工的车,也没看窗子里是谁,就给放出去了。
 
    聂卫民弯弯拐拐试了两把,踩离合,再换档,摸到四档的时候,他已经能熟练掌握这辆小汽车啦,哟,十分钟,已经在农场外了。
 
    刘小红给自己洗完了头,也给妹妹洗了个澡,抱着妹妹,真坐在大碌碡上辫麦杆儿,听一群妇女们说闲话呢。小妹妹很可爱,一逗就笑,过一会儿,刘小红就香她一口。
 
    妇女们都说:“看看这小红多乖呀,带妹妹带的那叫一个好。”
 
    陈丽丽就只笑,不说话,没办法,她偏爱虚荣,就喜欢别人羡慕自己嘛,小红不论学习还是勤奋,整个农场属第一,就是她的骄傲啦。
 
    “诶,还是丽丽家好啊,我看你昨天都有大白馍吃了,我家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糊涂汤啦。”生产一队王广海家媳妇子说。
 
    陈丽丽笑的很骄傲:“那都是王红兵给我省出来的,而且呀,我这闺女好着呢,回回去我妹家,从不空手,总要给我带点儿啥,要我爸我妈,不也糊涂汤?”
 
    “真是,天天拼死拼活的干,中午闲一会儿还得编草辫儿,你说啥时候咱们才能像工人们一样,天天也吃细白面啊。”孙振兴家媳妇子就说。
 
    王广海家媳妇子说:“行了吧,农民嘛,就算解放了,也是个下苦的命,等孩子们吧,我家小兵啊,我是绝不能再让他当农民啦,我得让他当工人。”
 
    “我小姨说啦,她有三年军令状,明年要不能让整个矿区的人都脱贫,她就不姓陈。”刘小红笑着说:“你们放心吧,明年年底前,她保准让大家都吃上白面。”
 
    凭空不知哪蹦出个二蛋来,就硬生生的给刘小红拽跑啦。
 
    “二蛋,你不要拽我,你看我妹妹都要哭啦,再说,有啥好看的,我不看,好吃的我也不吃,我不稀罕吃东西……”
 
    话说到一半,拐过一片白杨林,农场后门上,停着陈场长原来那辆老红旗,一个少年单手叉腰,就在车前站着,招了招刘小红,还给她打了个口哨。
 
    只看那瘦高高的个头,唇红齿白的脸,还有特地留长过的小风头,刘小红就想起最近在矿区上学时,总是遇到的那些小流氓们了。
 
    这边聂卫民还觉得自己挺美的呢,好几天不见面,他可是从红岩回来的啊,思甜妹子长高了不少,长发飘飘的,跟那明信片上的小姑娘似的。
 
    他正准备插自己从红岩给她带回来的好东西呢,刘小红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起来,直接就揉到聂卫民头上了:“小小年级乱开车,你等着,我明天就跟我小姨告状,聂卫民,你死定了。”
 
 第114章 金子卖给谁
 
    “你的意思是, 咱们矿区建一个轻工业纺织厂,这样, 就可以直接把棉花深加工, 而不是当时转手就卖出去?”高区长说。
 
    陈丽娜来办公室嘛, 当然计划书早就是写好的:“咱们现在直接卖棉花, 能卖多少钱,但你要是深加工出来, 再开几个成衣加工厂,至少可以辐射周边几大省份吧, 藏区, 红岩,内蒙,山西,陕西, 再到四川,这哪一个地方不是大把等着布料穿衣服的人?
 
    毕竟民以衣食为天, 现在轻工在咱们整个共和国都少得可怜啊。此时咱们不抓住机遇,真正等到政策下来, 高区长, 你想想沿海, 再想想江浙, 咱们怎么拼得过人家?”
 
    国营厂的工人磨洋工, 不出业绩, 私人要悄悄织点土布出去贩卖, 也得给人上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拨乱反正的十年,可是最难挣钱的时候。
 
    但这时候要真能抢到先机,等将来改革开放了,那就等于是坐上致富的电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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