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好吧,她现在总算理解熊孩子父母的心情了。那就是,赔钱无所谓,反正我家的赢了,这就是胜利。
 
    带着仨个伤兵蛋子回到基地,正好出去训练的军用大卡也回来了。
 
    就在家门口,聂博钊军装都还没脱了,砂弹□□还在肩上背着,提着两只大肥兔子,看车上下来一个,鼻青脸肿,再下来一个,一瘸一拐,本来满面笑意,瞬间就变成了杀气腾腾:“怎么回事,打架了?”
 
    三蛋儿揉着脑袋就开始数手指头:“爸爸,我们今天打了五个人。”
 
    “小陈,什么叫他们今天打了五个人?”
 
    陈丽娜白了聂博钊一眼:“问你儿子。”
 
    于是,妈妈坐在菜园子前剥兔子皮,爸爸用酒精和棉花给俩熊崽子处理伤口。
 
    “是有一个叫李耶的,他在白杨河畔扔了一石头,就把蛋蛋的头给打肿了。”
 
    三蛋儿蹬蹬蹬跑到爸爸跟前,主动转过身,给爸爸看自己后脑勺上给打肿的地方,两只小手形容着:“现在变小了,中午的时候肿的可高呢。”
 
    “嗯,好嘛,弟弟给人打了,哥哥去报仇,做的不错,但怎么一次就打了五个?”
 
    “因为他说他叫李大耶,我和二蛋就想,只打李大耶,不打别人,然后,我就顶了李大耶一头。”
 
    “嗯,然后呢?”
 
    “我让李大耶给三蛋儿道歉,他非但不肯,还说,早晚有一天他师傅孙大宝要回来,灭了我们整个木兰农场。我就说,孙大宝还是我舅了,我得告诉你,他因为想逃亡做共和国的叛徒,早给击毙了。于是李大耶就生气了,我俩就打起来了。”
 
    “后面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李大耶一开始求饶,还说从今往后,他不叫大爷了,他改名叫李孙子,大耶俩字儿送给我。”
 
    “傻小子,他那是缓兵之计,但你没有经验,就把他给放了?”
 
    聂卫民扬着头,吸着红彤彤的鼻子,看样子确实是上当受骗后的沧桑:“是,我都说了,从今往后止战,大家还有朋友做,结果我们到了我大姨家,才找着小红,他带了四个孩子,就又来了。”
 
    “好嘛,这就是出了事不告诉大人,单独结决的后果。那三蛋怎么没受伤?”
 
    “李大耶是先捉住的三蛋儿,他那会儿正在大姨家的自留地里捉虫子了,给李大耶捉住了,然后李大耶要我俩喊他爷爷才肯放。”
 
    “好嘛,不愧是孙大宝的徒弟,能屈能伸,那你们是怎么保护的弟弟毫发无伤的?”
 
    二蛋抢着形容:“刘小红提了把菜刀出来,说打架是大孩子的事,谁敢动三蛋儿,她就放谁的血。”
 
    于是,聂卫民和二蛋被刘小红推出门,二对五,最终打趴了李大耶和他的四个狗腿子。
 
    “二对五,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的,聂卫民。”聂博钊知道,虽然二蛋虎,但真要干趴敌人,肯定是聂卫民的身手。
 
    聂卫民咬牙,摇头:“死也不能说。”
 
    “就没有一丁点要认错的心?”聂博钊给儿子涂完酒精,还怕消毒不够,又擦了些碘伏,俩人脸上青青紫紫,简直跟那花大虫似的。
 
    聂卫民一脸坚决,嗯,就跟电影里被敌军俘虏的抗日战士一样:“决不道歉。”
 
    “很好,有志气,今晚不要吃饭,俩人给我站到葡萄架子下面,直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戈壁滩上肥肥的大野兔啊,炖进锅里了,因为肉嫩,几乎很快就熟了,野蘑菇加进去,鲜美扑鼻的香味就随着风飘了出来,飘到二蛋的鼻子里,他的眼眶就湿了:“哥哥,我好饿。”
 
    “饿也忍着,我是决不会给李大耶道歉的。”
 
    “好吧,我也能忍。”
 
    室内,聂博钊正在书房里看书,书看完了,见儿子们没有投降的意识,于是就从桌子底下取了那把老五四出来,一遍遍的拆装。
 
    一大锅热腾腾的兔子肉端上桌了,煎的荞麦面软煎饼,必须得热着吃,才又软又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行了,喊他们进来吃饭吧。”聂博钊说。
 
    陈丽娜觉得奇了:“你不是说,他们要不给农场的孩子道歉,就不准吃饭的吗?”
 
    “我是说他们要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不准吃饭,那些孩子本身也有错,各打五十大板,我的儿子至少在保护弟弟的事情上没有做错,他们,不需要给谁道歉。”
 
    好吧,陈丽娜以为自己已经够护短的了,没想到这男人,比自己还护短啦。
 
 第63章 偷瓜贼
 
    兔子肉的鲜美在于, 它没有肥肉, 全是瘦肉,但是, 肉又不像别的动物那么紧, 非常的细滑, 易烂。
 
    而且, 炖它的时候不需要放太多的佐料,加上野蘑菇, 只要把糖色翻炒好了,糖份均匀的裹上去,就是一层天然的红褐色。
 
    而兔子身上最香的,就属四条腿了。
 
    一人碗里一只大肥腿, 再一只卷着用苹果汁腌过的,白菜丝和胡萝卜丝的荞面煎饼, 好久没吃过肉的俩孩子却不敢动手。
 
    “吃吧。”聂博钊说着, 先拿起煎饼咬了一口。
 
    二蛋于是立刻抓起兔子腿就咬了一口。聂卫民正在换下面的门牙,咬一口饼, 就要留下个兔印子。
 
    “卫民我问你, 以后有人欺负了二蛋和三蛋儿,你是不是也是提拳就打, 想都不想。”聂博钊问。
 
    陈丽娜才盛了汤,刚想说句行了吧,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再训孩子, 聂博钊特别严厉的瞪了她一眼。
 
    好吧, 妈妈也不敢说话了。
 
    聂卫民认真的想了想,点头:“打,必须打。不打不是男子汉。”
 
    “所以除了诉诸武力,你就没有更好的,解决这些事情的法子?”
 
    聂卫民想来想去,坚决摇头:“没有。”
 
    二蛋赶紧说:“爸爸,我的拳头好使着呢。”他本身吃得多,爆发力强,小拳头结实的跟石头一样,偶尔玩的时候撞陈丽娜一下,她能半天喘不过气来。
 
    陈丽娜噗嗤就笑了一声。
 
    于是,聂卫民和二蛋也咬着唇,很不好意思的就笑了。
 
    “你们知道的,爸爸当时在48年,解放红岩的时候,是给你们的爷爷奶奶送人,送给了后来的爷爷奶奶的。爸爸刚到城里的时候,只有8岁,因为逃荒,营养不良,非常非常的瘦。而爸爸的养父母呢,因为是军人,所以爸爸就住在当时的军区大院里头。那院子里住着的,全是各个团长,营长,参谋长家的家属们,军属家的孩子们,都可熊可熊了,比你们还熊。所以爸爸刚到的时候,总是挨打。”
 
    二蛋听了很生气:“爸爸这么高,这么大的拳头,居然打不过几个孩子?”
 
    “爸爸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子。”聂博钊解释。
 
    但是,简单如二蛋,他想象不到自己的爸爸还是个孩子时的样子啊,毕竟在他生来,记得的爸爸就是这么高,并且,无所不能。
 
    “那时候,红岩还没有全面解放,咱们边疆更加没有,红岩军区的使命,是解放红岩,边疆和西藏,大人们都很忙,没时间管我们。大院里有个叫马小芳的小姑娘,有一天给了我一颗冬果梨,她的哥哥马大方知道了,就不依不饶,追着爸爸打,还把爸爸埋在雪里面,不让爸爸出来。”
 
    三蛋儿都生气了:“爸爸,跳起来打他丫的。”
 
    聂博钊很平静的摇头:“爸爸那一回病了很久,然后,你们的爷爷正好当时回来休假,就教爸爸识字读书,让爸爸开始认字儿。”
 
    二蛋气的大口咬着兔子腿,恨恨说:“要是当时我在,绝对打死他。”
 
    挑了一筷子兔子肉,又卷了一只饼,聂博钊说:“后来爸爸就读书了,小学只读了两年,初中也是两年,然后就上高中,考大学。而马大方呢,因为读不进去书,解放后只在机关大院里,找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58年□□,全国上下挨饿,爸爸因为在考大学的时候,物理和化学两科满分,国家特批,爸爸就去了工业大学读书,而马大方,则给下放到农村,大炼钢铁去了。”
 
    “那他后来呢?”
 
    “缺吃少粮,饿死了。”
 
    “爸爸怎么没饿死啊?”
 
    “因为呀,有很多爷爷,伯伯,还有相信爸爸一定会有所成就的人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爸爸吃,让爸爸好好读书,争取为国争光,争取把石油经济搞上去,让大家都不挨饿,所以爸爸就活下来了。”
 
    聂博钊很伤感,但二蛋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他很好奇的就问:“爸爸,你那时候吃的都是什么呀,也是肥肥的大兔子和卷煎饼吗?”
 
    “爸爸最饿的时候吃过皮带,一根皮带要煮上两天两夜才能勉强嚼得动,还吃过荞皮烧成的灰子,拌着高梁杆子磨成的粉蒸的窝头,哦,还有新剥下来的树皮,很苦很涩,但也很顶饱。”
 
    “爸爸,听起来真好吃啊!”二蛋刺溜一声,口水都流下来了。
 
    聂卫民却说:“拳头争一时长短,学习才能叫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爸,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非常对。”聂博钊说。
 
    聂卫民这孩子,智商高,善总结,当然,前期家庭的不和谐,大概也是促成他早熟的理由,总之,只要不长歪,会是个很好很好的,对社会有用的人材。
 
    今天聂博钊洗碗,挨过批的聂卫民和二蛋特别乖,不用喊着,主动扫地拖地整理炕铺,早早就睡下了。
 
    陈丽娜进了书房,抱出自己农场里的户籍登记表来,就对着登记表发呆。
 
    发完了,又对着桌上一只大盒子发起了呆。
 
    这大木盒里,是两只用凝胶做的大脚印子,放在一盒土里面,做了个沙盘。
 
    农场失窃,还是最新品种的倭瓜,葡萄等珍贵作物,种苗专家田晋当然也很生气。一队队长只是搜出孙多余就完了,但是田晋觉得,孙多余并不是真正的窃贼。
 
    为什么呢?
 
    因为他比兑过当时留在现场的脚印,窃贼的脚印跟孙多余的,完全不相符合。
 
    毕竟他是专家嘛,为了能够取到完整的脚印样本,就自己动手制作了面粉和淀粉质的凝胶,然后沉到了地里的脚印上,做了两只完整的脚印模型交给陈丽娜,是准备让她送到乌鲁市公安局,让刑侦科的同志们帮忙破案,找出真凶。
 
    这时候凝胶已经凝固了,嗯,其实就是两只鞋样子,它们还原了当时贼的两只脚在土壤里的长宽,以及踏入的深度。
 
    陈丽娜其实挺苦恼的。
 
    要往乌鲁市公安局送样,当然得送农场的户籍,而要把户籍详表送出去,基本上农场里的黑五类就全都暴露了。为了抓个贼,她得两贼俱伤啊。
 
    “想找到小偷?”聂博钊洗完手,进来了。
 
    “嗯,可不,特别想找到那个偷瓜贼。”
 
    “来来来,我帮你找。”聂博钊说着,从他一直随身带的手提包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他的螺旋测微器,高度规,厚度仪等物。
 
    “老聂,你这些实验室的东西,不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吗?”
 
    “给我家属用,有什么问题吗?”他居然还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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