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反正,你给我记着,下回她要再来了,你再不闷不哼不说话的,走的时候也不送她,我就给你内裤上缝个鸭子。”
 
    “牛头,象日葵还不够,你居然还要缝鸭子,你是得多讨厌我?”聂卫民赌气说:“我以后就是光屁股,也不穿你缝的内裤了。”
 
    “那正好,从今往后你就挂空档跑吧,内裤给三蛋儿穿,他想要件内裤想了很久呢。”
 
    临近年关,矿区却迟迟不发福利,不说王总工一头雾水,家属们先就坐不住了。
 
    这不,吕芳芳和狗蛋妈两个夹着鞋片子,只等陈丽娜车一停稳,就到她家来打听情况了。
 
    “咋回事儿,陈场长,你听说了没,他们今年过年前的福利全停发了,还说什么恐怕咱们油田也要停产,下乡劳动。”
 
    冬天在冰上开车,饶是陈丽娜胆大心细技术好,去一趟矿区,来回也是捏着一把子的汗。
 
    “今年估计是困难一点,但是等明年吧,明年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下去劳动那种事情发生的。”
 
    事实上回忆上辈子,应该说从73年开始,美英首脑频频访问共和国,共和国和大国之间也建立外交关系,局势就变的很复杂了。
 
    现在正好是那帮革命分子们反扑最厉害的时候,这个年,要有聂博钊那份高工资的话还好过,没了他那份高工资,是真的很难过了。
 
    于是,等聂工从北京回来,全家一起大眼瞪小眼,因为,聂工也是两手空空。
 
    “矿区真给咱们啥都没发?”老聂眼睛鼓的像铜铃一样,进出了小库房三遍,才敢确定,家里真的啥也没有。
 
    去年还有桂圆,大橙子,水果糖呢和大肥鸡呢,今年就只有几腔羊,还有成堆的大白菜,大土豆,除此之外,清油也只有一桶。
 
    “是真的什么也没发,阿书记自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送了我俩斤花生,说是给我包汤圆的。”陈丽娜说。
 
    二蛋也说:“爸爸,别找啦,真要有好东西,我能闻不到吗?”
 
    这个喜欢偷吃的,两斤花生,等陈丽娜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斤半了,她还捉了好久的老鼠,等有一天在二蛋的裤兜里发现花生壳子,才知道那老鼠就是二蛋。
 
    聂博钊摸了摸身上的兜子,摊着双手说:“坏了,到了北京之后,开会的时候倒是发了很多东西,但同屋的邓工哭了半天自己家有多揭不开锅,孩子们馋肉馋的夜里直磨牙,什么肘子八宝饭,我全给他提走了。”
 
    二蛋和三蛋同时瞪圆了双眼:“爸爸!”
 
    馋了好久的肘子,他领到了,居然送给了别人。
 
    “聂博钊,有肘子不知道带回来,你居然还敢送人?”陈丽娜也气坏了,在这牛羊肉的主产区,只要一想起大肘子,想起五花肉,那怕是一寸厚的肥膘,她顿时也能口水满溢。
 
    “行了,赶紧进屋吧,没有五花肉,但我有个好东西,得给你看看。”聂博钊说着,就卖了个关子。
 
    进了卧室,陈丽娜往缝纫机前一坐,就说:“聂工,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冷战,不要给我玩花招,你在我面前提孙转男,这事儿不可能轻易过去。”
 
    “但你要说起杏树叉子来,一套一套的,陈丽娜,所谓女权,是男女平等,而不是你永远凌驾于我之上。而且,我真心诚意向你道歉,送的东西也保证足够你要的浪漫,这总该行了吧?”
 
    原本,聂工想趁着冷战安心搞工作的,但是一出门他就后悔了。
 
    工作生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是目前远在江西拖拉机修造厂的,他的邓老师写信时劝慰他的话。把工作搞上去不算能耐,能耐是生活也要搞好。
 
    邓老师和师母,可没像他这样闹过矛盾。
 
    开导完自己之后,聂工的北京之行,当然就带着誓必要给爱人一个浪漫惊喜的大使命了。
 
    “那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啊,什么惊喜,我看看。”话没说完,只见聂工拉开那只帆布提包的拉琏,取出个东西来。
 
    陈丽娜两只眼睛里顿时就闪满了星星,嗯,那叫啥来着,初恋的感觉,她忘了冷战,忘了他给自己的不愉快,也忘了大肘子的油香气。
 
    她在这一刻,热泪盈眶。
 
 第72章 吹口琴
 
    一双非常漂亮的高跟鞋, 象牙色, 软牛皮,跟子只有3CM高, 捧在手中, 陈丽娜狠狠亲了两口, 才说:“你不会是花了两百块钱买的它吧, 聂博钊,这个年可难过着呢, 赶紧把它退了去。”
 
    “小陈同志,你知道阿拉伯国家的石油是怎么采集的吗?”
 
    ……
 
    “他们只要在地上打个洞,石油就会像砍破的血管大动脉一样,从中井喷出来。而我们的油田没有那么理想, 有着非常高的含水量,就是说, 油水混层, 当石油开采到一定的程度,就必须进行油水分离技术。去年, 我和实验室的同事们加班加点, 发明了更加先进的工艺,使我们的石油开采技术, 达到世界最高水平。”
 
    陈丽娜不懂,但也被他的兴奋所感染:“所以呢, 国家奖励了你一大笔的钱?”
 
    那样, 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不要做梦了, 没有。我到了北京,那是特别的忙,有很多坐谈会要等着我去做报告,还有很多厂子等着我去解决难题,有一天,我就去问总理请假,说自己有点儿事要出去。总理就问我,准备去干啥,北京你又不是没来过,难道也要学别人去拍两张照片。我说实话,就说自己想给你买双皮鞋。总理当时说,这个好办,叫我安心工作,事情他来办。”
 
    “所以,这是总理拿自己的津贴,悄悄从建华皮货店给你买的。”聂博钊说着,就把皮鞋并排放到了地上:“行了,试试吧,我想知道自己挑的是否合你的脚掌大小。”
 
    聂工说的时候有点儿哽噎。
 
    总理生病了,而且是癌症,相比于曾经高大,俊朗,帅气的样子,这一回聂工见到的总理,瘦的简直不成人样。
 
    但就是这样,就算是顶着各方的压力,他依旧每天无休的工作着,带着自己千辛万苦保下来的知识分子们,一起研究如何从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方面,实现共和国的腾飞。
 
    就这样,他还能抽出时间来照顾聂工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聂工又怎能不伤感。又怎能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拼尽全力,为共和国的腾飞添砖加瓦。
 
    聂工在回来的火车上认真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去年实在是浪费了很多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很好,他现在上紧了发条,充满了干劲儿。
 
    陈丽娜脚上穿的,还是从矿区供销社买的土布袜子,当然不适合配皮鞋。
 
    脱了袜子裸脚试,实在是刚刚合她的脚掌大小。
 
    “神了你,三十六寸,你怎么知道我脚掌大小的?”
 
    “从你的体重,体脂率,以及身高比例……”
 
    “行了,打住,我知道你很厉害。”
 
    好吧,气消了,气顿时就散了,陈丽娜把皮鞋脱了下来,抱在怀里,想象了一下,说:“万一哪一天我给选成了三八红旗手,我就要穿着它去领奖。”
 
    “三八红旗手年均六十岁以上,那时候你已经走不动了,省省吧。”
 
    “那就等卫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得穿着它去,我会是所有大学生的母亲里最年青,最漂亮的。”
 
    聂博钊心说,这公主的脑子里除了出去闪瞎别的女人的眼睛,似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陈丽娜抱着皮鞋亲够了,又说:“今年过年呀,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院子后面我姐夫给咱挖了个地窖,里面有水果,今年农场里种的梨和苹果,以及好几种瓜,还有洋葱西红柿,不过孩子们并不知道,因为我怕他们传出去,叫基地别的人家知道了,影响不好,你去跟他们谈谈,让他们吃归吃,不能说出去。”
 
    “这不等于让他们撒谎?”
 
    “聂工,如果组织和个人不能兼顾,我没有你那么高的情操,会抛弃个人而选择组织,当然,在极其艰苦困难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择独善其身,而不是达济天下。所以,农场在上缴物资的时候,我选择留了一批,以供农场老教授们,以及我们自己的补给,东西并不多,但足够咱们过个丰盛的年了。”
 
    聂工想了想,行吧,说服儿子们这个困难的任务,还是他来吧。
 
    “所以,咱们并不是没有吃的,只是妈妈藏起来了?”二蛋揉上自己的肚子,说:“爸爸,我最近每天只吃一碗,我都给饿瘦了。”
 
    “你要再瘦点儿,会更好的。”
 
    “那能分甜甜家一点儿吗?甜甜妈最近刚生了小宝宝,她外婆总是嫌弃她吃得多。”聂卫民说。
 
    聂博钊还没说话,陈丽娜接过了他的话头子:“白面和土豆,大萝卜羊肉这些过冬的菜蔬整个矿区都是管够的,她们不会饿着,只是无法改善生活条件。”
 
    “行了,我往后不会邀请甜甜再来咱们家啦,但是每周一根冰棍儿,妈妈你也要记得给她帮哦。”聂卫民认真的说。
 
    这个,陈丽娜能答应,因为牛奶的供应并没有断量。
 
    似乎一到过的时候,总容易发生透水和溢油事故,聂工只在家呆了两天,听说2号基地发生了漏油事故,又赶到2号基地去了。
 
    雪一停,陈丽娜也得回到农场去视察农场里的越冬蔬菜的生产。
 
    “二蛋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大清早的起来,见客厅里坐着个孩子,陈丽娜惊讶坏了。
 
    “妈妈,我也要去农场。”二蛋咬牙切齿的,正在跟他的作业本搏斗。
 
    陈丽娜捡起来看了看,因为孩子太认真,不忍心说他写的字儿像狗啃的,就说:“行了,妈带你就是了,但到时候不准跟农场的孩子们打架,到了大姨家也只能吃一碗饭,她家粮食没咱家多,知道吗?”
 
    “好呐妈妈,我今天可以不吃饭的。”
 
    好吧,等陈丽娜进厨房准备腾馒头的时候,就见昨晚才蒸的大馒头,少了四个。天啦,二蛋真是个无底洞啊。
 
    一到冬天,农场的生产基本上就停滞了,当然,边疆就是这样,苦上一年,到了冬季储够了大白菜和粮食,暖暖和和等着越冬就行了。
 
    不过,相较于兵团农场,木兰农场的工作可没有停止。
 
    拿土膜、竹架搭成的塑料大棚里,一样种着蔬菜,一样还是要进行生产。
 
    “这个土膜分子太粗,又太薄,受了冻容易裂,到了夜里,顶不住寒风和大雪,我带着所有的社员们,从一开始下雪的时候就开始扫,大家三班倒,一班两个小时,才保住了这十亩温棚,但剩下那五亩,土膜给压垮了,里面的菜苗全给冻死了。”踏着积雪,王红兵说。
 
    “我会去趟塑料厂,让他们研究一下,专给咱们生产密度更高,更结实的塑料膜,至于技术上的问题,让老聂抽个时间到塑料厂看看,应该能解决。”
 
    “那你可得抓紧,咱们交到矿区的东西不见了音讯,大冬天的,农场的人可全盼着有菜吃呢。”王红兵说。
 
    陈丽娜带着仨孩子,跟他继续往前走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温棚前围满了人。
 
    “爸,你都多大年级了,再说了,明年你就能到基地小学去教书,红兵挣的工分也够,为啥不回家歇着,还要跑出来扫雪?”
 
    见父亲两只耳朵冻的红红的也在清大棚上的积雪,陈丽娜就问。
 
    陈父笑开了:“别人都在扫雪,就我在睡觉,那叫什么事儿?邱华教授的草莓给冻死了,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等草莓熟了,给我外孙吃了,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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