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王姐生了个小儿子,没足月生的,她妈来伺候,还带来了俩自已家的亲孙子,王姐家本身条件就紧张,再有俩侄子一起吃,你说一个工人那点儿工资和粮票,够吃多久?我听着甜甜最近老因为抢东西吃,叫她外婆给骂呢。”
 
    果然,陈丽娜话音才落,隔壁骂声就起来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咋那么能吃,啊,一顿俩馒头,半夜还要起来偷吃,你看你肥的,这基地就没你这么肥的丫头,真是,喂个年猪还能杀了,喂肥个丫头片子能顶啥用啊。”
 
    陈丽娜听了会儿听不下去了,隔墙就说:“甜甜,阿姨在做肉丸子了,快过来吃。”
 
    油锅里炸着肉丸子,聂博钊蹲在灶下烧火,仨孩子叠着罗汉,早睡着了。
 
    陈甜甜披着自己的小棉衣,揉着眼睛就过来了,说实话,自打有了小弟弟,外婆带来了俩哥哥之后,这小丫头一下子瘦了好多。
 
    “是,大场长家粮多,吃的好,你真能耐就住人家家去,永远也别回来。”好嘛,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还在隔壁院子里骂着呢。
 
    突然一块木头砸过去,老太太头上挨了一下,哎哟一声就叫起来了:“谁,那个短寿的在砸我。”
 
    “哎哟阿姨啊,我在这儿抱柴了,不小心砸到您了吗?我是场长,但现在困难时期,吃的也不比别人家多,不过个把孩子还是养得起的。劳动最光荣,我自己凭手凭脚土里面刨出来的东西吃,我光荣着呢,怎么,你气不过眼吗,眼红吗,你闻着我家炸肉丸子你睡不着觉非得打打孩子才能消气吗?”
 
    眼红也没用,活活气死你,陈丽娜心说。
 
    她生平最恨,就是这些扒姑娘,吃姑娘,丈着自己生了个闺女,就恨不能把全家人都给养了的恶外婆们。
 
    “养得起那不正好儿,送您得呐。”老太太说。
 
    “好啊,给我儿子当媳妇,不过等她长大了,要条子有条子有身材有身材要干活儿能干活儿,你可不要后悔。”陈丽娜说着,狠抽了一把木柴:“小心点啊,再要砸到您,我可不负责任。”
 
    挑了一碗才炸好的肉圆子,只是洒了点儿盐巴,甜甜坐在客厅里,眼泪汪汪的吃完了。
 
    当然了,甜甜死活不肯走,陈丽娜拍了拍她的屁股,也就让她进去,跟自家仨儿子去了。
 
 第74章 过大年
 
    早晨醒来一看见甜甜就睡在身边, 二蛋简直乐疯了, 一个虎扑就把陈甜甜给抱住了:“嗷,妈妈, 甜甜梦游到咱家来啦。”
 
    好嘛, 到了基地两年, 这个家可算有点年样儿了。
 
    家里妈妈照例炸了又甜又酥的小麻花, 肉丸子堆的像小山包一样,大棚里种出来的黄瓜小油菜, 还有小西红柿,他们也分到了半篮子,今天放开了吃,聂卫民只吃菜, 二蛋一会儿一个肉丸子,一会儿又一根小麻花, 嘴巴就没闭过。
 
    原本, 基地没有贴对联的习惯。
 
    当然了,都是大老粗嘛, 而且家里也没老人, 没人督促大家把个年过的像样子一点儿,今年陈丽娜赶着让聂博钊给自家贴了个对联儿, 好嘛,家家户户都跑着要来了。
 
    红纸一铺开, 什么更喜岷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不过半天的时间,送奶工最后一次到基地送奶,直接差点儿就惊掉了眼球。
 
    大字龙飞凤舞,写的那叫一个好看。
 
    “聂工,对联写完了,贴了满家属区,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是,有成就感,但腰也够困的,哎呀,儿子们呢?”
 
    “据说是跑王繁家听磁带去了,赶紧进来吧,看这天儿,一会儿该下雪了吧?”
 
    “爸,爸,王繁家的炮好大啊。”正说着,二蛋已经跟只小老虎似的跑进来了,迎门就说。
 
    聂卫民跟在身后,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王繁他爸轰的一声,爸你没听见吗?”
 
    要说过年,别的什么能缺,唯独炮不能缺,尤其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过年放炮了。
 
    这不,正说着,门口不知谁扔进来一只大雷/炮,砰的一声,就炸在三蛋儿的脚下,吓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叫。
 
    “大蛋儿,怂了吧,有炮就出来干一炮呀。”居然是钱狗蛋儿,他爸买的炮多,他拿着一根香头儿,就专在聂卫民家门口放。
 
    仨孩子这会儿才来看陈丽娜:“妈,咱的炮了?”
 
    “那不在小库房放着呢,走,我带你们翻去。”为防他们几个早早的把炮放完,陈丽娜给锁在了小库房里。
 
    结果,好嘛,小库房后面的木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雪都下到里面了。
 
    得亏洋芋和大白菜为防老鼠,没放在这儿,要不然,今年的冬菜可就全完了。
 
    “妈,咱小库房遭贼了。”聂卫民说。
 
    二蛋翻了半天:“炮也没了。”才过年,还没高兴了,哑炮了。
 
    偏偏钱狗蛋儿不在外面喊:“大蛋儿,出来比炮啊,谁不敢放谁就是怂货。”
 
    聂卫民兄弟就跟叫手榴弹轰过似的,顿时就愣在原地。
 
    “还少了什么?”
 
    “除了炮,还有煤,少了一袋子。”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脚印,把贼找出来?”聂工说着,就准备要去查看脚印了。不过陈丽娜一把就把他给拦住了:“行了,赶紧想办法给孩子们找几个炮去,别的事儿都缓说,煤这东西,家家都有,她拿了我的,我一定得叫她给我还回来。”
 
    “小陈同志,我看你眼神有点阴森啊。”
 
    “怎么,怕吗?”
 
    “怕。”大过年的,怕她又要去跟人吵架。
 
    “去啊,拿上一包烟,到别人家问问,谁家有多余的炮叫人匀几只出来给你儿子放啊。”
 
    “小陈,不过就是几只炮而已,他们睡一觉,到明天早上也就完了,至于跑到别人家去讨吗?”
 
    “至于。“
 
    陈丽娜说着,就进屋找烟了。
 
    现在的领导们,基本全是大烟枪。聂工出差,无论到了那个基地,或者是到红岩,到延边,北京等地,只要去了,领导们肯定得给他让烟。
 
    他自己不抽,全拿回来,关键的时候拿出来送人,好搭话嘛。
 
    聂工拿到了烟,还是懒得去换炮,就说:“要不,给他们一人一根烟点着玩得了?”
 
    “嗯,再供两碗饭,把你往那神龛里一肘,当祖宗供吧,他们还能给你磕头呢。”陈丽娜说着,还真端了碗饭出来,就供到桌子上了。
 
    桌子上今天摆着一张照片,黑白色,木边框,上面还戴着朵黑花。
 
    这是孩子们的母亲,孙工的照片。
 
    当然,去了的孙工一直是有遗照的,毕竟就算他们再是高科技人材,总还是爹娘生的嘛,是爹娘生的就肯定得办个遗照。
 
    陈丽娜还是去年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聂博钊把孙工的遗照给藏在最深一层的抽屉里。
 
    平常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得请出来敬个香火,让孩子们也上柱香嘛。
 
    献饭做的有模有样,米饭配肉丸子,上面还盖着黄黄的,切成菱花的鸡蛋片,陈丽娜把饭递给了聂博钊,说:“行了,把孩子们喊进来,给他们的母亲磕个头。”
 
    聂博钊于是转身,就把仨儿子给叫进来了。
 
    聂卫民认得这是妈妈,接过香,认真的上香,磕头,看着那张照片,眼睛还有点儿红,二蛋一只香拈在手里就断了,当然也早不记得妈妈了,照着聂卫民的样子上去插了柱香也就完了。
 
    只有三蛋不敢去,抱着陈丽娜的腿就说:“妈妈,我怕。”
 
    “那也是你们的妈妈,大过年的,她也想看看你们,快去,给她磕个头,她就知道你长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
 
    “你又在骗小孩子。”聂卫民擦了擦鼻子,垂着头说:“唯物主义论者,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我妈已经火化了,按照她的遗愿,骨灰洒遍整个矿区的三大基地,这事儿是记录在矿区编年志里的。”
 
    这小子,他可真是什么都懂啊。
 
    “就算没有鬼神,那也是你们的妈妈,逢年过节的时候上柱香,这是礼节,以表你们还记得她,没有忘了她,这跟老师进了教室,站起来问老师好是一样的。蛋蛋,现在过去,给她磕个头去。”陈丽娜于是又说。
 
    照片上的女人是在笑的,洗的太清晰,能看清她眼角的皱纹。
 
    怎么说呢,除了有点男相之外,其实孙工生的很漂亮了,稍微烫过的短发,看得出曾经在这大漠戈壁上,在整个基地都是男人的时候,她曾经多么的意气风发过。
 
    “你就是不肯去换炮?”关上小书房的门,陈丽娜说:“来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你总有故事,讲来我听听。”
 
    “那还是上辈子,你家聂卫疆给我讲的。他说啊,他小的时候,你总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老人带他,然后基地过大年,他因为瘫痪嘛,起不来。他二哥想讨钱买炮没买着,于是就到隔壁偷了一支炮,背着他出门,仨人一起放。当时带他的应该就是你生母黄桂兰吧,把这事儿告到你跟前,为此,你抽了他好几皮带,他转身就跑了,好几年没回过家。
 
    你儿子能当黑社会,缘头,还就起在一支炮上。”
 
    上辈子,没有陈丽娜,跟着聂博钊到基地,带孩子的是黄桂兰。
 
    黄桂兰么,止比黄花菜大方那么一点点,而二蛋又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可以想象,聂博钊一天在外的忙,回来听说儿子又偷人啦,打架啦,免不了就得动手。
 
    聂博钊是真不敢听这小公主胡言乱语些上辈子的事儿,这么欢乐的日子,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的悲伤了。
 
    “行了,不就是弄几个炮嘛,你就非得把上辈子那根杏树叉子拉出来祭一回?”
 
    “那就是你自己,前半生无比的失败,但后半生无比的荣耀,因为你有了我。”
 
    “不行,小陈,我得弄几只炮,把你那杏树叉子炸个魂魄魄散,当然,我也是唯物主义论者,不相信鬼神。我只是想叫你知道,只要我聂博钊想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儿。”
 
    好嘛,说干就干。
 
    聂工要想干什么,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比如,他准备自己治炮,而且要让儿子们在整个基地,闪瞎所有孩子的眼睛,于是,他跑了一趟实验室。
 
    回来之后,从书房的书柜后面取出专门猎/枪里面用的火/药来,他找了几本废稿纸,再自己拈引线,他就在书房里开始治炮了。
 
    “爸爸,你真能治出炮来吗?”二蛋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炮最重要的就是□□,爸有□□,把它卷进纸里面,再装上引线绑紧了,就是炮。”聂卫民虽然表面淡泊,但因为激动,不停的揉着三蛋儿的小脑袋:“爸爸,能多加点火/药吗,我要一次把钱狗蛋吓到不敢出门。”
 
    “不,我要炸到他明天也不敢出门。”
 
    要在平时,聂博钊都不会纵容他们,但今天不是过年嘛,那就帮孩子们一回又如何?
 
    红纸上面,一丁一丁的火/药,一丁是一克,他先把火/药取出来,揉碎,再把自己从实验室拿出来的东西递给聂卫民看,一样样的讲解:“这个是硝酸钾,它是一种强氧齐,非常的助燃,可以增加火/药的燃烧力,好了,看着,我把它加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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