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辛小姐简直就是老板的克星。
陆明易此时还算平心静气,“从前是我哄着她追着她。她若是不付出,又怎么会珍惜这段感情,如果再遇到挫折她还是会放弃我。”
不过,经过昨天的事,陆明易是有些惊喜的。
他前些天非常忙碌,并不是有意要疏远她,但却因此有了意外的收获。
她表面和善但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以她性格必定不喜欢被采访,却乖乖站那让人拍上电视,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看来,他手中的线放松些,她反而自己会不习惯,主动靠上来。
陆尧心想,人都回来了两人还这么磨蹭,他都替陆明易急,问:“您不打算让辛小姐搬到家里住?”
陆明易当然想,尤其想到昨晚的亲密,只是饮鸩止渴。他这几年想过无数种疯狂占有她的画面,昨晚那点哪里够。
他轻咳一声,“那也得她愿意。从前我着急,是因为她在国外,鞭长莫及。现在她回来了,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更何况我们已经……”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完,这其中的玄机陆尧却是懂的。
总之一句话,辛小姐这辈子怕是怎么都不会飞出老板的手掌心。
陆明易忽然记起辛苍上次问的话,问道:“辛苍是不是见过杜蕊?”
陆尧奇怪他会这么问,回答:“辛小姐才回来十几天,她和杜小姐的生活并没有交集。”
陆明易摇头,“不,不是最近。辛苍出国前可能见过杜蕊,这其中必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陆尧仔细回想,还真没想到两人有交集的迹象,除非是……
“我父亲。”
“老董事长。”
两人分析结果一致。
陆明易面色渐冷,须臾之后淡淡说道:“很久没回老宅,这两天忙完安排时间走一趟。”
陆尧点头,汇报之前调查的事:
“余靖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倒是那位被欺负的杨小姐与杜小姐私下有些来往。”
这倒有些出乎陆明易的意料之外,沉思片刻后他说道:“这条线跟紧了,注意别打草惊蛇。”
陆尧点头,“我明白。”
车子很快到达璇玑大道。
陆明易率先下车,想起对陆尧说:“找人安排一下,昨天刺伤辛苍那人别让他太好过。辛苍伤了哪,他得加倍奉还。”
说这话的时候陆明易语气是随意却狠决的。
这倒提醒了陆尧,他忙报告:“昨天跟余靖瑶的人说那个抢劫犯和辛小姐好像是认识的。”
陆明易意外,想起昨晚辛苍哭过的眼睛,脸色更冷了几分,“那就先别动,查清楚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
屋里没人。在陆明易准备上楼时听到楼梯拐角下面传来的声音。
“先生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我是怕他身体有什么问题,这事可马虎不得,补补总是没坏处的。”是秋婶的声音。
“不会的,不是有那位辛小姐吗?”这是力叔。
“我知道!怕就怕先生这么多年为了辛小姐守身如玉,憋都憋坏了。”
“别瞎说,我看好得很,昨晚先生不就在江阳路过夜了?”
秋婶一愣,“那倒是。”
她压低声音,“要我说,那位杜家的千金小姐家世好人也知书达礼,哪点不比辛小姐强?先生当年要是肯听老先生的话就好了,也不会到现在还和辛小姐不清不楚地扯在一块。”
“而且我跟你说,这辛小姐福气太薄了,自己是孤儿不说,连养父都死了。当年还不是因为没家世老先生才坚决不同意。”
陆尧昨晚是睡在公司的,今早直接从公司去接陆明易,所以秋婶并不知道早上他们还要回来,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
陆尧此时提着饭盒站在大厅里,离楼梯稍有段距离,但也听了个大概,知道要糟。
前面说的那些话老板可能不会追究,但只要提到辛小姐半个不好老板就绝对不可能忍。
果然,陆明易站在楼梯上就发作了。
“秋婶,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今天这样的话,立即收拾东西回我父亲那!”
说完也没看下面的人,继续上楼。
这是陆明易第一次对家里人说这么重的话,而且是一点面子没给秋婶。
秋婶此时已经臊得无地自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求救般地看着陆尧。
陆尧见陆明易已经进房间,忍不住说她,“您也真是,这还看不明白?以后这里的女主人唯一只可能是辛小姐,千万别再提什么其他哪家小姐。”
秋婶脸涨得通红,“我就是前几天在周记选滋补药材的时候碰到杜……小姐……”
陆尧若有所思,问:“您和她提起辛小姐了?”
秋婶神色不安,心里一阵发虚。
陆尧心中叹气,勉强宽慰她,“辛小姐受了点刀伤,这阵子您就多煲点温补的汤算是将功赎罪了。”
秋婶忙点头,对自己的多嘴后悔不已。
陆尧等了十分钟,陆明易就冲完澡换了衣服下来了。
陆尧接过陆明易手里的西装。
陆明易一边扣着衬衫袖扣一边说:“秋婶最近是和父亲见面还是和杜蕊见面了?”
陆尧不得不佩服老板英明,回答道:“说是和杜小姐在药材店碰到过。”
陆明易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冷笑,“我倒是小看她了。当年的事不知道她参与多少!”
第十四章
辛苍习惯早起,一般六点钟起来先到阳台打个拳踢个腿再开始洗漱,之后去小区门口买早餐。
这些天,她每天早上基本都是这个流程。
今天她和往常一样在阳台练功,就听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再循着声音一看,好像是小区中心广场那边在舞狮子,围了不少人。
估计是物业有什么业主活动,她没在意。
等她洗完脸就听敲锣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就在楼下的意思,她想了想今天好像也不是什么节日。
吃饭要紧,她换上鞋,拿着手机下楼。
从一楼电梯出来,锣鼓声已经近在耳旁。
辛苍刚踏进一楼大厅,就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
“她来了!”
娇娇脆脆的声音,不是余靖瑶是谁!
还有一大群围观群众、记者摄像。
“快点,摄影师把我们拍的美点!”
辛苍定在原地,就见余靖瑶拿着一面鲜艳的红色锦旗向她走来。
余靖瑶来到她面前深深一弯腰,把锦旗递到她面前,无比真诚地说:“辛姐姐,谢谢你帮我追回包包,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今天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摄像机已经杵在跟前,余靖瑶示意她赶紧接,辛苍不想驳她面子,伸手接过那面旗帜,低头一看,明晃晃的“见义勇为,匡扶正义”八个大字。
一时,相机咔咔声四起。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长相有些富态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向她亲切地伸出手。
舞狮子的敲锣的都已经停下来。
辛苍见周围人一个个都是标准的谦恭微笑模式,连嘴角上扬弧度都差不多,猜测这人必有来头,不会是鼎鼎有名的余忠泰吧?
辛苍心想,应该不至于。余忠泰一个著名企业家怎么会跟他女儿一起胡闹张扬!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一大早就遇见这么个阵势,辛苍颇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握住对方的手。
前面摄像师在喊:“余先生看这里!”
Bingo!辛苍忍不住想扶额。
合照之后,记者走上前,递上话筒:“余先生,听说您今天是推了一个重要行程过来的?”
余忠泰很有气度地笑笑,“我女儿说要登门感谢昨天因为帮助她才被刺伤的辛苍小姐,我是十分支持的。作为父亲,我理所应当也要过来。”
辛苍知道余靖瑶嚣张是因为她有个有钱老爸,但也没想到她老爸能宠爱她到这个地步,不仅纵容还陪着她任性胡闹。
记者又问:“您有什么想对辛苍小姐说的?”
余忠泰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立即有个年轻人过来递上一只信封。
余忠泰接过信封,抽出里面一张银行卡,递到辛苍面前,相当有诚意地说:“这是一点薄礼,还请辛小姐务必收下,以全了我这颗做父亲的心。”
没想到余忠泰的做事风格这么简单直接,辛苍稍稍退后一步以示拒绝,“只是举手之劳,余先生的心意我心领,谢礼就不用了。”
余忠泰心里有数,这毕竟是在镜头前,辛苍装装清高做做秀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辛苍,一身朴素的运动装扮也掩盖不了她外表的出色,这种女人他见过不少,让女儿弄这么个阵仗来感谢她,还不是为了名利?
他转脸对着镜头,很正气地说:“我们应该鼓励社会上的人敢于见义勇为,敢于伸张正义,所以我认为酬谢还是很有必要的。
况且这只是一些医药营养费,就请辛小姐不要拒绝了。”
最后这句他是面向辛苍说的。
辛苍不好再推辞,只好说:“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余先生,我会把这张卡捐给一家孤儿院。”
围观群众顿时炸开锅,开始叽叽喳喳议论。
余忠泰也感到有些意外,他本想着用钱打发了事,也算还了她因他女儿被刺的恩情,两不相欠。
他甚至在刚才抽卡时故意亮出反面写着的金额和密码,他相信她是看到了的,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比女儿只大一点的女孩是胃口太大还是真没把这三十万放在眼里。
他眼中精光一闪,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辛小姐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辛苍这下没推辞,很爽快地收下名片,“多谢余先生。”
不一会,余忠泰先走了。
记者立即问辛苍,“辛小姐,你真的打算要把余先生赠给你的钱全部捐给孤儿院?”
记者特意加重了“全部”二字。
辛苍点头,“嗯。”
“可以让我们知道卡里的数字金额吗?”
围观群众立即都竖起耳朵,这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不能”,辛苍客气地笑笑,“对不起,我还有事。”
她通过围观人群,快步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呀!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余靖瑶急忙追上去,后面跟着俩保镖。
辛苍丝毫没有等余靖瑶的意思,径自往前走。
余靖瑶一阵小跑,今天为了上镜,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脚下蹬着一双高跟鞋,一不小心就扭了一下。
“哎呦!”她尖叫一声。
辛苍知道她保镖跟着呢,并不打算管。
“辛姐姐!”余靖瑶委屈软糯地叫了一声。
辛苍无奈,回头看她,两眼泪汪汪的,大概真摔疼了。
她走回去,伸手扶她起来。
余靖瑶立即破涕而笑,牵她手站起来。
辛苍看出来了,这个余靖瑶大概就是个小孩性子,高兴就是眉开眼笑,生气就是要发脾气,最是简单直接。
余靖瑶一脸邀功的表情,“今天惊不惊喜?”
“嗯。”是够惊喜的。
余靖瑶得意地说:“你不是想出名吗?我找了媒体过来,还让我爸陪我一起,肯定能帮你上热搜。”
辛苍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问:“谁告诉你我想出名?”
“你昨天不是问记者会不会上电视?”
好吧。
辛苍叹气,现在还真有点后悔帮她追小罗,惹得一身事。
她勉强扯起嘴角微笑,“多谢。我要去吃早餐了,你回去吧。”
“哎等等!我们一起去吧!”
辛苍头也不回,加快脚步。
余靖瑶在后面跟着,嚷嚷,“怕你不在家,我特地起个大早过来,也没吃饭呢!”
等到两人一起坐进早餐店里,辛苍也没办法赶人,问她,“真没吃早饭?”
余靖瑶点头。
辛苍不信,“你父亲也没吃?”
余靖瑶又点头,偷偷告诉她,“我爸现在赶去机场了,之前他是被我哭着硬拉过来撑场子的。我一哭,我爸就什么都答应我了!”
辛苍难以想象女孩在自己父亲面前哭着撒娇是什么模样。在两任养父面前,她都是懂事乖巧的。
尤其到辛家时她已经九岁,与辛武林相依为命十一年,对他更多的是敬重、感激,还有愧疚。
她突然有些羡慕面前这个被宠坏的女孩。
吃完早饭,辛苍要回家。
余靖瑶理所当然地跟着,可怜兮兮地摇着辛苍的胳膊说:“辛姐姐,我脚好疼啊,先去你家歇歇。”
随即又对身后的保镖说:“去我常去的那家鞋店买双平底鞋回来。”
辛苍无奈,只得带她回去。
这一待就待到中午。
辛苍也没理她,捧着笔记本在画工程图。余靖瑶就坐她旁边,一会翻翻书一会看看她画图,也不打扰。
吃过饭,余靖瑶甚至在客房床上睡了个午觉。
辛苍发现自己对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粘人精毫无办法。
下午三点,小欧准时敲响辛苍家的门。
辛苍以为买鞋长达六个小时的保镖终于回来了,立即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小欧。
小欧还有些不自在,低着头不太敢看她,“姐,我昨天……看到网上发的新闻,你真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