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拿人的短吃人的嘴软，就是白天嚼过舌根子议论过的工作人员也都不敢再将白天的事拿来说了。
林嘉怡亲自捧着热咖过去给导演赔礼道歉，导演起初没理，是看林嘉怡态度诚恳，才缓和了脸色。
导演接过了热咖说：“你将心思都放在演戏上，把接下来的戏只要演好了，大家都高兴，更不会有人为难你，懂吗？”
“明白的，导演，之前是我不懂事，接下来我会努力不拖剧组后腿，您放心。”
导演嗯了声，对她说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能演好固然好，演不好就都剪掉，没什么可跟演员好啰嗦的。
林嘉怡将表面功夫做足了，几乎跟每个人艺人都道了歉。
端着咖啡到了单檀跟池清然面前，先是给单檀道歉，又给池清然鞠了个躬说：“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
池清然脑仁都一抽抽的疼，若不是单檀帮忙，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发火。
跟每个人都只是口头上道歉，到她这儿就鞠个躬，好像她为难了林嘉怡一样。
戏精。
池清然气闷到不行，连热咖都放一旁根本不用。
单檀笑：“你是不是跟人小姑娘有仇？感觉她一直在针对你。”
“单老师说笑了，林小姐估计是真的很内疚拖累了进度吧”
池清然心烦，巴不得早点杀青走人。
她给商陆发消息：来接我
发完后就将放包里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是场动作戏。
全组人追逐疑犯，卓凡的难度更大。
江宁作为默契拍档，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从另一条小路跑过去包抄。
商陆来时，池清然已经跑了遍。
导演是精益求精，不断要求她重来。
过了一遍后，池清然休息了没多久，连话都没来得及跟商陆说就重新投入拍摄。
江宁成功拦截到疑犯，与疑犯有过两次搏斗，落入颓势时，随后赶来的陈冕解救了她。
两人缠斗在一块儿，江宁看准时狠狠踢在了对方膝窝，两人围攻下，疑犯被逮捕。
这场戏难度大就大在对打太多，武术指导在一旁指导了半天，池清然和卓凡配合良好，算是一次过。
打戏不可避免会受伤，池清然揉着腕，见到商陆后眉开眼笑小跑着过去：“你来了啊”
“给我看看”
“什么啊……”池清然下意识的将藏了藏。
商陆一把拉过，看见她腕有点红肿，脸色沉郁。
池清然笑着打岔：“我没事儿，回去用药油推一下，明天就好了。”
“还有哪儿受伤了？”
“没了”她就刚刚对打的时候扭了下腕，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
但是在商陆面前，她很怂。
商陆就是大家长，她就是调皮捣蛋的淘气包，得接受批评。
“拍完了吗？”
池清然点头如捣蒜。
连衣服都没让她换，商陆拿了她的背包拽着她就走，力度轻有刻意控制没有弄疼她腕，只拽着她胳膊。
出了拍摄地儿，池清然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商陆都不买账，冷着一张脸。
“我真的没事，你看完全不痛”
“池清然”停在车前。
池清然立正站好：“到！”
商陆目光沉凝：“你的人是我的，我不许有半分损伤，再有下次就别想再进剧组。”
第33章 偷拍
池清然信誓旦旦的跟商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商陆才冷着脸放过了她。
两人的相处模式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池清然对外只说商陆是她的经纪人，但在片场偶尔的举动被有心人注意到，难免就想歪了。
片场传出了风言风语，池清然有幸亲耳听见。
“池清然跟她那个经纪人你看见没有？也太亲密了吧？”
“谁说就一定是经纪人了？指不定就是两人之间的情,不是说现在有些大老板怪癖多得很吗？”
“你是说那人是包养了池清然？她也命太好了吧！要真是那样,我还希望我能顶替了她的位置，那人长得跟明星似的,不说是经纪人我都还以为是哪家影视公司刚签下的艺人……”
“呵……你也得有人那种本事能将人哄得团团转，现在有些女明星啊，就是看着清纯还指不定私底下玩多开呢”
……
都说女厕所是非多，池清然算是见识到了。
听着外头没动静了，池清然才出来。
在洗台前淡定洗时,单檀也从隔间出来了,与她并肩站着。
“你都听到她们说的话了？”
“听到了”
单檀劝道：“别往心里去,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走得比别人稳比别人快,就很容易招惹是非。”
“我知道啊，所以……”池清然洗了,朝单檀展颜一笑：“我不在乎她们怎么说,只要我清楚她们说的话都是无生有就行了。
单檀愣了下,试探道：“说起来我其实也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你的经纪人还是……”
“你猜”池清然俏皮回应。
她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留了余地没有将话给说死。
商陆算是她的经纪人,又不局限于这个身份,要真是解释起来，进退得宜。
池清然抽了纸巾擦了后，笑盈盈的跟单檀道别然后先行一步出去。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流言蜚语，大部分人也只敢私底下讨论，过过嘴瘾，断然不敢将那些阴暗面搬到明面上来，所以池清然的日子还算好过，她拍她的戏，也不是特别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
夜深，池清然接到了商陆的电话说是来接她。
她迟疑了下，举着躲到了安静的地儿才开口：“你别来了，我搭剧组的车回去。”
“怎么了？”
“我今晚有场夜戏特别晚，你忙了一整天需要时间休息就不用来接我了，剧组的车顺路捎我一程就成。”池清然私心里不希望他来，不想让他过得这么累。
“……”
不等商陆回答，池清然匆匆挂断电话。
挂电话之前她反复说：“真不用来了，我这边要忙到很晚，你早点休息，晚安”
不算撒谎，她的确有场夜戏要拍到很晚，恰好还是卓凡跟她的对戏。
夜深寒凉，冷风簌簌。
池清然缩在一旁看别人拍戏，无心工作。
忙了一整天又累又困还冷，趁着还没到她，她靠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卓凡下了戏休息，趁偷拍了一张直接发给了商陆：你老婆偷懒打瞌睡还管不管了？
商陆收到了消息，点开图片。
穿着军绿色棉大衣的人缩成了一团，靠着墙柱昏昏睡着。
昏黄灯光下，男人冷寒轮廓逐渐柔和。
——
池清然是被卓凡给叫醒的，她刚醒还有点懵：“怎么了？”
“怎么了？该干活了！还不快起来！”
“……噢”
她捂着嘴打哈欠，爬了起来。
脱下军大衣就很冷，原地跳了几下，活动身体取暖。
刚醒不在状态，池清然还ng了两次。
趁着调整的时候，池清然用力拍了拍脸颊，强迫着保持清醒。
在ng了第次以后，池清然终于找到了状态，顺利过关。
其他人都在收拾器材，准备返回酒店休息，池清然也准备蹭车过去，到了酒店外边再打车回去，剧场拍戏这边荒无人烟别说打车了，就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尴尬的是池清然准备蹭车，车里却没有她的位置。
单檀没有夜戏很早就下戏走了，其他人都是算好了位置刚刚好，她想挤也挤不进去。
为难之下，卓凡的助理跑过来解围：“池小姐走吧，我们那儿还有空位。”
池清然一点没犹豫，转身就跟着走了。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拿乔，不是找死吗？
上了车，暖气袭来，她舒服的呼出口气。
卓凡正在翻看剧本，见她上来才调侃：“商陆看你看得那么紧，今天这么晚了怎么都没来接你？”
“我没让他来，太晚了，他也需要休息。”
“哟呵，贤内助啊”卓凡笑：“还真没看出来你也有体贴人的时候。”
“卓老师，我没那么没良心好吗？都是自家人，哪能不心疼？”商陆他平常就够忙了，再加上她的话，就跟两座大山一样，她都怕哪天会将他给压垮了。
卓凡不置可否。
池清然注意到他上的剧本，外页写着剧名，有点惊讶：“这好像是被光影传媒买下的大p，听说是韦导接了，卓老师您要演这部？”
“给我发了剧本，我还在看，目前来看剧本还不错。”
“你要挑战小荧幕？”池清然本身对卓凡是有点距离感，后来知道商陆跟卓凡是朋友，再加上卓凡天两头来跟她扯淡，两人就熟悉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戒备。
池清然问的直接，卓凡也很干脆的给了回答：“近两年国剧远比电影赚钱，要长久的人气必须要尝试小荧幕。”
这倒是实话，电影圈跟电视圈就像两个不相交的圈子。
能演好电影，撑得起大荧幕的人转站小荧幕，观众不一定买账，就跟习惯了小荧幕想挑战大荧幕不一定能撑得起戏，带动得了口碑和票房是一个道理。
收视率点播率就是两座必须要攀登的高山，只有跨过去了，才能有人气。
“你比较有经验，不然你帮我参谋参谋？”池清然是拍电视剧出身，跟他不同，他出道直接参演了电影，从小角色一路爬到了今天。
要接拍电视剧，他心里确实没数。
“参谋说不上，不过光影传媒的班底一向挺好，近年出品的剧都是精品，他们的主旨是贵精不贵多，挑剧本的眼光也独特，韦导就更不用说了，就算你不拍电视剧也该知道他多出名，我只能说这剧成了一半吧！其他的还是要看演员阵容跟拍摄情况了。”
池清然仔细想了下卓凡这剧本的故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应该是部跟历史挂钩的剧，近两年上头把控严格，送审成片难啊！”
只能说风险和出名，一半一半吧！
“行啊小丫头，看的还挺透彻”
“我怎么说也是个出道多年的老人了，这点事要是看不透就白费我拍了这么多年戏。”
卓凡疑惑：“你演技不错也有这能力，怎么会越来越没落？”
“竞争力大，我只想拍自己想拍的戏，挑拣四就把自己给挑没了。”这圈子容不得没资本的人任性，她这么挑剔不将自己给挑没才奇怪了。
当演员也为难，谁都想拍好一部作品，可是现实与理想往往是自相矛盾的，为了拍好一部作品等于要放弃曝光率，很长时间无法在荧屏活动，这么做热度自然而然会降低。
加上才人辈出，很快就会有顶替的新人冒尖。
男演员还好，女演员就真是吃青春饭……
“别灰心，你很快会再红起来，我保证你会比过去更红。”有商陆捧着，卓凡断定池清然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借你吉言”池清然也笑。
一路氛围融洽，两人时不时也能说上几句。
等将池清然送到了酒店门口，没下车，卓凡都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男人脸色不善。
真是个醋罐子……
卓凡拉了池清然一把：“你下了车好好哄哄他，我可是好心送你回来，别回头那醋罐要将我给淹咯”
池清然脸微红，窘迫的快速下了车。
男人就站在酒店门口，穿着西装在这种寒冷的天显得格外单薄，池清然又心疼又生气，走过去不满道：“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等？”
商陆似笑非笑：“剧组的车？”
池清然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剧组车没空位，我就搭卓凡老师的车回来了。”
“卓凡老师？他什么时候成你老师了？”
“……”
池清然轻咳：“毕竟是前辈，你总不能让我叫他师兄或者直呼其名吧？多不礼貌？”
商陆冷冷哼了声：“怕对他不礼貌，怎么不怕对我不礼貌？”
“你又怎么了？”
“我跟他同辈，对我就直呼其名？”
池清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才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上前，双捏着他腰侧衣服，踮脚亲了亲他唇角：“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呢？醋罐？千年老陈醋？”
看他冷着脸，都是凉的，一凑近他身体都散发着寒意，显然是在这大门口等了很久，宁愿站在外头吹冷风也不肯进门等，池清然心软的一塌糊涂，目光温柔如水的看着他叫；“老公，我们先回房，成吗？”
男人眸色松动，表情不再是刚刚那么冷硬。
柔情蜜意的两人并未太注意到远处窸窸窣窣的草丛，长镜头伸出，夜色里，闪光灯忽亮。
第34章 斗殴
机场, 人来人往，拥挤不堪。
池清然戴着墨镜，就站在出口等。
直到看见那穿着灰蓝风衣戴着驼色贝雷帽的身影出现，她才扬手。
对方见到了她后，拖着行李箱小跑着过来。
一见面就抱了个满怀，商璎笑盈盈的说：“嫂子我好想你啊！”
“好啦，快走吧, 司机在外头等着急了。”池清然拍拍她肩膀示意她放手。
一个星期前, 商璎突然说要过来。
拦不住她, 池清然只能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