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莲花郎面
时间:2019-05-13 09:01:05

  ……其实长了尾巴的能不能算人类成年男性还是两说。
  在白琅思考这些的时候,折流已经给棺材盖上了另一个盖儿。
  “好了。”他像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去找古龙佛的尸骨吧。”
  ……
  “呃, 但是, 这里面……”
  折流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这里面?”
  “……”被他这样盯着是不可能说得下去的。
  棺材下面传出沉闷的敲击声,白琅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钟离异,却发现他在给棺材盖钉钉子,口中还念念有词:“诈尸这件事,我们必须仙侠地、客观地看待, 有没有可能是生前体内真气残余呢?有没有可能是棺材下面不平稳导致的震荡呢?反正不可能是他活了。”
  “咚咚咚!”
  这样有节奏的敲击声绝对不可能是没放稳啊!
  钟离异拔剑出鞘:“埋深一点吧。”
  他开了个很深的洞, 一脚将棺材踢了下去。白琅以为他接下来要填土, 结果他居然再次提剑, 要刺入棺内。
  这下白琅终于不能坐视不管了,她挡在棺材面前:“不要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要先看看尸骨是何情况, 有没有危险, 需不需要救助,再做决定……呀!”
  一只黑乎乎的手从坑里伸出来,抓住了白琅的脚踝,她全身汗毛都像过电似的竖了起来。
  穆衍之离她最近, 不仅没点反应,还微笑着说:“很有活力,看来是不需要救助的。”
  白琅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具尸骨真的在一点点往上爬。她取符又不敢乱用,生怕是个活人。
  “刚才……”纤细的,颤抖着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是谁摸了我?”
  白琅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经过穆衍之的时候顺手从他胸口取器。那只手抓她抓得很紧,随她逃离的步伐被拖出坑外。白琅回头看见他匍匐在地上,四肢僵硬,长发如绸,像极了从话本故事里爬出来寻仇的女鬼。
  那股拉着她的力道忽然一重,白琅失去平衡坐倒在地上,她反手就把吞光鉴的柄扎了下去,直接将其钉在地上。
  诈尸者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音调太高导致雌雄莫辨。
  白琅看见他一点点支起身子,模糊不清的面孔还被遮在长发下,整个人如同一道幽影般立起。
  “刚才谁摸了我?”
  “……我。”
  在旁边所有人都强势围观,无人伸出援手的情况下,白琅痛苦地承认了。她觉得这家伙刚活过来,还能被她如此轻易地钉在地上,一定不是很强。
  “给我件衣服。”
  那个人声音低柔,但是听得出杀意。
  白琅环顾一圈,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她只能说:“这、这里没有衣服。”
  “你……”诈尸者手被钉住,但依然没有松开她,“脱。”
  白琅拔出镜柄,把外衣借给他,很快肩头就落了件白色道袍,她闻得出是折流的。
  “你刚才干嘛去了???”她气得差点背过去。
  “太惊讶了,没有反应过来。”
  白琅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大概都是这个“震惊”的表情。
  热乎的尸体穿上她的外衣,短了很长一截,边缘处和臀部弧线重叠,那条光滑的蛇尾露在外面,透出奇诡冶艳的异域感。
  他缓声道:“再给我条裤子吧。”
  白琅:“这个是真不能借……”
  诈尸的人回过头,眼睛黑黢黢的,白琅连忙道:“我们马上走,不看你就是。”
  说着就带头离开了这里,迅速转到隔壁大殿。
  到隔壁大殿之后,她也不乱说话了,取了镜子就照着一顿挖。这里离刚才的大殿不远,挖一挖也就挖穿了,再加上能映镜指路,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古龙佛的尸骨。白琅开了个足够大的洞,小心翼翼地将它用藤蔓裹住拉进来,然后再把洞封死。
  龙身已经干瘪下去,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净了。它头顶嵌着的那半个人身也变作了白骨,一碰就散架。白琅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把古龙佛的角拿下来了——对,是拿下来,不是割下来,因为它是自然脱落的。
  白琅捧着角,纳闷道:“这个看起来怎么没有想象中神奇啊?”
  能吞月创界的是何等圣器,怎么能如此轻飘飘地被她拿在手里。
  钟离异不屑道:“死了几千年,风吹日晒的,还被改造成壳经历了这么一战,你指望它能神奇到哪儿去?”
  东窗小声问他:“这具尸骨不会也要埋吧?这也太大了……”
  钟离异“嘘”了一下:“你别说,说出来一提醒她,她肯定要动手埋了。”
  “而且你说她要是埋一个活一个,我哪儿遭得住啊?”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白琅迅速发信号找步留影会合。步留影到这儿一看,不光多出来一个人,还多出这么大一具骨头,顿时就乐了。
  “我们把这个全带回去行吗?”
  白琅知道她一开始就打的这个算盘:“不行,尸骨已经朽化,一碰就会碎,什么都做不了。”
  “骨灰入药呢?”
  “……”白琅很生气,“拿了角就走,我还赶着回灵虚门呢。”
  “行吧。”步留影验了验尸骨,确实如白琅所说,已经彻底报废,“哎,这角都不一定能撑到宿月界,得好好保管了。”
  靥深将角捧在怀里,与步留影一起消失,连句谢也没有。
  白琅看着朽坏的龙骨盘踞在寺庙废墟间,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一股苍凉,她低叹道:“千百年后,谁人不是如此?”
  折流道:“你要是千百年还结不了丹,大抵就是如此了。”
  气氛被毁,白琅决定离开。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穆衍之忽然说:“那上面还有东西。”
  他真的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白琅回头看见龙首上爬着一个黑咕隆咚的身影,这道身影披着她的深青色道袍,在黑白交错的尸骨间不太明显。
  “你在干嘛!?”她连忙跑回去看。
  这道身影爬得很艰难,和凡人登山感觉差不多,经常找落脚点都要找半天。饶是这样,他还坚持不懈地爬到了古龙佛剩下的最后一只角旁边,然后“啪”地把它掰断,扔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幽幽地叹道:“很好,这样就对称了。”  ???
  白琅怀疑他跟封萧有一腿,两个都是强迫症。
  诈尸的强迫症自上而下俯视她,语气虚弱低迷:“我下不来,恐高。”
  白琅心一软:“你跳吧,我接着。”
  一般人跳下来被接住之后会有个本能的拥抱动作,白琅不介意,但是这家伙的本能还包括一条尾巴。她被一个冷冰冰硬邦邦还滑溜溜的东西一缠,瞬间就吓得把人推出去了。
  那个人后退几步,撞在尸骨上,一点点坐下来,看起来十分萎靡。
  “我没把他撞死吧……”
  钟离异回来想把她弄走:“他本来就是死的,别管了。”
  穆衍之也看了会儿:“先走吧,我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还有事情。”
  东窗也打了个哈欠:“是啊,我马上也要换班了。”
  折流提前预估到她要折腾很久,此时已经开始打坐了:“你到灵虚门再召我回去。”
  言下之意是不想走了。难怪路痴,都是因为走得少。
  白琅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检查了一下这个诈尸的:“你还好吧?能起来吗?家在哪儿?”
  “都几千年的尸体了哪里还有家……”
  “在灵虚门。”
  诈尸的人冷不丁地说出一句。
  “那我们顺路啊!”白琅喜道。
  钟离异服气了:“……你还真信!”
  穆衍之顺着白琅的意思说:“人还是要多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善意。”
  东窗又打了个哈欠:“是啊,人总喜欢相信不存在的东西。”
  总之最后经过一番折腾,白琅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了城主府。这个诈尸的好像记忆严重缺失,一路上只想起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应鹤”。白琅觉得直接把人轰出门有点不好,但是带界门的据点关系重大,不能随便暴露,还是得让他离开。
  “我清洗一下,换身衣服再走吧。”
  他洗澡的时间里,白琅把他之前借的那身衣服洗了七八遍。
  不一会儿,应鹤走出来了。
  他洗干净之后看着顺眼多了,五官清丽,轮廓不深,棱角也不分明。可能是刚活过来,他脸色十分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眼神柔得能掐出水,一颦一笑都透着婉约。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有。”
  “什么问题?”
  “尾巴……放左边裤管还是右边裤管?”
  白琅震惊:“这就触及到我知识的盲区了。”
  其实她觉得左右没有区别,但是对于强迫症来说可能确实是有区别的。
  她连忙问:“你以前是怎么弄的?”
  “忘了。”
  “要不然我给你在裤子后面开个洞,把尾巴放出来?”
  “你会在裤子前面开个洞把【哔——】放出来吗?”
  这个类比太漂亮了,白琅把逻辑从正到反理了三四遍都没找到反驳点。
  应鹤微微掩嘴,小声问:“说到这个……【哔——】应该放在左边还是右边啊……”
  说真的,这个世界对强迫症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第81章 万有归无
  作为一个妙龄少女,白琅从未做过如此艰难的抉择。
  但是为了能让应鹤安心上路, 她还是认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可以穿裙子或者袍子试试。”
  “裙子下面什么都不穿吗?”
  听起来太刺激了。
  “这样, 前面的放一边, 后面的放一边,然后每天左右交换。”
  “那今天放左边还是右边?”
  问题回到原点。
  “在裤子后面开个洞让尾巴出来,然后外面再套个什么, 这样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哔——】也这样吗?”
  这个话题真的不适合少女, 白琅只能凭空想象一下塞洞里可能会有点难受。
  “那这样行不行,把裤子的裆往下调整一点,差不多到……到【哔——】的长度。”
  “跑起来会摇晃吧,就跟胸一样,很不舒服。”应鹤掩着嘴,一副病弱的样子倚在墙壁, 扫了眼白琅, “当然你应该体会不到。两种都……”
  不行!!!不行啊!!!这个问题是没有解决办法的!!!!
  解决不了问题就只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东西了!!!!
  白琅深吸一口气:“我帮你剪了吧。”
  “……”
  应鹤终于在小剪刀的威慑下离开了城主府, 白琅很高兴, 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掌握了治疗强迫症的方法。
  她开开心心地接回了折流,向太微汇报工作,结束跟穆衍之的契约, 从东窗这里拿了一块写了“常客”二字的玉佩信物, 还问钟离异要了一袋蛇粮准备喂自己的新戒指。
  一切顺利。
  唯一不太美好的事情是,这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问折流:“你平时把【哔——】放在哪边?”
  折流说左边。
  白琅很欣慰:“你不是强迫症真的太好了。”
  紧接着折流说:“因为右手持剑,这样感觉比较平衡。”
  然后白琅就被吓醒了。
  醒来之后天气晴朗,鸟语花香, 一切正常。她眼前没有一具黑乎乎的尸体,也没有一个长尾巴的娘炮事儿逼强迫症。
  太好了。
  白琅心情畅快地跟慕娇娥一起打扫庭院;跟罗戬、楚扶南一起早锻炼,熟悉六铭隐文。
  等折流差不多衣冠端正了,她再跑去跟折流一起看书,听他念古语的棋谱详解。
  白天过得很快,“嗖”地一下就入夜了。
  白琅回屋的时候觉得眼前一切都是美好的,路上遇到应鹤,她还热情地打了招呼,一点也不计前嫌。
  她回屋,准备在打坐练功中结束充实的一天。结果刚闭眼,就意识到不对劲。她随手披上衣服,像梭子一样冲出房间。
  “你怎么还在??”
  白琅不可思议地看着应鹤,他站在院里跟钟飞虎聊得火热。可他明明是白琅昨天亲手送出门的!
  应鹤一见白琅表情就凝固了,钟飞虎倒还挺开心的,他回答:“我放他进来的啊!”
  白琅更加难以理解:“你干嘛把他放进来?”
  应鹤看着她,脸色极为苍白,一副不堪忍受又无法割舍的表情。他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几次看了看她胸口,又将视线移到别处,侧脸悲艳哀愁。
  白琅心里一揪,觉得自己这话可能太伤人了。
  她知道流离失所的难处,于是走到应鹤身边,安慰道:“算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家,还是可以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的。”
  应鹤微微抬眼,睫毛扇动了几下,如蝉翼沾露。
  他抬手放在白琅领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前面几粒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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