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莲花郎面
时间:2019-05-13 09:01:05

  “???”
  “我刚才就一直想说……你扣子系歪了。”
  白琅拉紧外衣,条件反射地给他一巴掌:“你给我出去!”
  应鹤摸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
  白琅更气了:“要不要我给你打个左右对称?”
  钟飞虎眼看场面不对,连忙出声阻拦:“算了算了,这人是有点奇怪,但也应该不是什么登徒子。让他住几天不打紧,反正这城主府空了好多房。”
  白琅这才想起他:“太微不是派你看守这儿吗?为什么他能进来……?”
  “我是看守这儿啊,但是我师父定了暗号,答上暗号就能进来。”
  ……对了,钟飞虎和慕娇娥的师父都是某位长老来着,这位长老是有多恨太微啊。
  而且像“天王盖地虎,太微一米五”这样的暗号,应鹤居然答上来了?不对啊,白琅是从府内界门之中把应鹤带出来的,不是走的正门,他应该没听过这个暗号。
  “你认识太微?”白琅疑惑地问他。
  应鹤还捂住脸,看起来真的很介意那个不对称的巴掌印。
  “不清楚……但是他报上半句的时候,我自然就能想到下半句。”
  “那你恐怕认识太微。”白琅思考了一会儿,“奇怪,太微几千年前也这么矮吗?我以为他是年龄大了才喜欢嫩一点的打扮,原先总该是风华绝代美青年吧?”
  讨论一会儿,得不出结论。天色又这么晚了,她怕现在去找太微要被他骂出血,只好先给应鹤安排间房住下。
  房内,她摆了笔墨纸砚在应鹤面前,整整齐齐,完全对称。
  “你把你记得的东西都写下,名字、地点,就连没什么意义的字句都行。我来帮你整理身世线索吧。”
  应鹤很配合地写了。
  最先写的是“灵虚门应鹤真人”,嗯,这是他自己。
  然后他落笔如流水般拖出一串名字:浮月孤乡古龙佛、扶夜峰天下剑、万缘司东王圣公、千山乱屿少思文君、不临城多情公子、九谕阁司晨警夜、天殊宫洞阴极尊、化骨狱灵山天子、风央始皇……
  “啊!这个!”白琅看得眼花缭乱,直到最后,她指着末位的名字说,“这个我有!”
  “……什么叫‘这个我有’?”
  应鹤能理解“这个我认识”、“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个我有”又是什么意思?
  白琅掏了半天才掏出沉底的器。巴掌大的盘铃卧于掌心,红绸迤逦,毫无生机地拖曳在地上。她抬手轻摇,铃声之中渐渐显化出一个人影,此人着金袍,绣紫文,峨冠博带,华服端容,威严庄重。
  正是风央始皇。
  风央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白琅和应鹤两人,而是这张写满名字的纸。
  他低笑一声,语气里半是嘲讽半是苍凉:“五千年前出了多少震烁千古的人物,如今怕是一个也不在了吧……”
  他弹指轻挥,这张纸迅速消解归无。
  风央这才将视线移到应鹤脸上,细细端详着:“应鹤,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
  风央这才发现应鹤已经失忆,他目光微沉,垂眸间略带思索,很快又笑道:“灵虚门应鹤真人,谁会不认识呢?”
  白琅举手:“我!我不认识!”
  风央在她脑后拍了一把,道:“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去了,比如铸剑人,绘扇人,裁琴人,筑筝人……这些可都是当年鼎鼎有名的谕主。不过再有名又如何,还不是像它一样……”
  他伸手一指刚才自己毁去的半张纸,大笑着说:“尽皆归无!”
  这笑声又厉又凶,大半夜听来有点可怕,白琅一时间忘了打断他,等他笑完,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房中剩下两人沉寂很久,最后白琅说:“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找太微。”
  她返回房间,本想继续打坐,但风央那声“尽皆归无”和他疯狂的笑声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她每次闭目都是司命和月圣惊天动地的一战、夜行天和白言霜倾尽全力的一战、甚至还有她自己和涉水人心机算尽的一战。这些或激烈或血腥的精彩博弈在五千年前也出现过,而参与博弈的天纵奇才们都在四方台消失无踪,没有人下来过。
  有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她心里说:此战方休,此局方终;世间万有,尽皆归无!
  *
  第二天,太微先找了白琅。
  他派人来说有要事相商,必须单独前往。
  白琅只能跟应鹤道歉,然后孤身上山。
  到文始殿,太微一个人,手里正捧着个龟甲在看,上面的斑驳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字。
  “太微上人……”
  “叫师尊。”
  白琅老老实实叫了。
  “你最近没事吧?步留影那边应该暂时不需要你。”
  听他这口气,白琅觉得自己可能要加班了。她忙问:“师尊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的?”
  “你准备准备,陪我去趟万缘司。”太微把鬼甲翻了一面,“马上就到东王圣公五千岁诞辰了,还是要去意思一下的。我们门派毕竟有这么多人在万缘司任职,不能让朝稚脸上太难看。”
  东王圣公这个名字白琅记得啊,昨晚应鹤才写给她看过!
  “可您之前不是把琢玉上人派去万缘司了吗?为什么不让他陪您一起……”
  太微扔了龟甲,俯视着白琅,怒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问题!到时候我通知你……哎我说,你倒是弄身能穿出去的衣服啊?这都是什么破烂……”
  白琅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适合露脸的地方,最后还因为犹豫不决被太微骂了一顿,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被轰走了。
  她走回家的路上突然记起太微俯视的眼神。
  ……这个便宜师尊该不会是找遍全灵虚门只找到一个比他矮的,这才放心带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对于(哔——)放哪儿的提议,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剪掉一了百了。
  其实那个说一个放一边,然后每天交换的主意真的很好,差点就采用了,但是后来考虑到应鹤记性也不好,如果他每天来问一遍“白琅啊我今天把那啥放哪儿来着”,白琅怕是要杀人。
 
 
第82章 多线操作
  刚进城主府,白琅得到了今天第二个坏消息——靥深来了。
  靥深和秦缓歌都是浮月孤乡玄女派的, 浑身带着不可捉摸的引诱气息, 白琅特别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她客客气气地把靥深带到城主府的旧议事堂, 打起精神,认真应对。
  没想到靥深懒散地往椅子上一坐,打了个呵欠说:“我昨夜宿醉, 你这儿有醒酒的吗?”
  “啊?”
  靥深抬眼一看白琅的表情, 忽然笑了:“真是呆子,我在你这年纪可没那么乖巧。”
  乖巧的白琅选择直入正题:“靥深姑娘为何而来?”
  靥深翘起腿,白琅看见她裙下有奇怪的痕迹,连忙移开眼睛。
  靥深又笑了:“那只角没用。”
  “古龙佛的角?明白。”白琅点点头,“我要去一趟浮月孤乡吗?”
  “你不惊讶?”
  “昨天古龙佛尸骨全部被抽干,我想那只角多半也没用了。”
  靥深哑然:“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那时候说了也不会立刻有新对策, 不如缓口气, 从长计议。”
  靥深微微皱眉:“你和琢玉不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 琢玉做什么都喜欢一气呵成, 行云流水。哪里像白琅,饭吃到一半都能放下碗去赏个月再回来。
  “也罢,谕主信你, 我自然就信你, 你且说说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吧?”
  白琅道:“古龙佛天生三角,其中两角随尸身被毁,只能想办法找回最初那一只角。而这只角又是跟真月圣在一起的,我们直接找真月圣会比较快。前代月圣由谕主假扮, 他肯定也查过真月圣下落,而且他假扮这么多年还没被拆穿,极有可能是已经掌握了控制真月圣的办法。你回报步留影,让她从假月圣查起,一丝线索也不要放过,总能有所收获。”
  “假月圣的东西我们都查过一遍了,跟他关系亲近的祭司也没有放过,可是……”
  白琅打断道:“短时间内当然查不到,因为月圣准备飞升,不可能把他的把柄留给后人,这些东西多半已经被他销毁了。但是你想啊,如果他是以某种办法压制真月圣的力量,不让其显现,那他现在死了,这种压制力逐渐减弱,肯定要露苗头;如果他只是在调查真月圣,那更不用说,真月圣早晚会出现,等着就行。所以我才让你们缓口气,从长计议。”
  白琅觉得这些太微应该早想到了,因为最开始他就说这是个繁琐的活儿,需要长期奔波。
  靥深若有所思:“有道理,我会回报谕主的。”
  她走前嗅了嗅白琅的头发,调笑道:“你身上有桃花味。”
  白琅脸红了:“慢、慢走……不对,等等!”
  她把靥深叫住,问道:“浮月孤乡会去万缘司祝贺东王圣公五千岁诞辰吗?”
  靥深皱眉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们境谁会去?”
  “谕主肯定要去,其他的话……应该是带几个祭司吧。”
  “那正好。”白琅灵机一动,“我这次也去,到时候可以跟她细谈,你让她把线索资料尽可能完整地带来。”
  东王圣公诞辰估计没她什么事儿,还不如借机赶一赶浮月孤乡的进度。
  送走靥深,白琅又去找了一趟应鹤,告诉他今天没问成,不过近些日子还有机会见太微,所以不要急。
  她让应鹤重新写了一份名单留底,准备顺着这些人一个个查过去。因为之前围绕西王金母发生的事情,让她尤其在意风央那句“万有归无”。
  ——无面人可不就是“无”吗?他们使用天权,覆着空白假面,是无法被映见的,跨越真与假、具体与抽象的虚化存在。
  正好这次去万缘司,就直接从“万缘司东王圣公”查起。他和西王金母恐怕关系不简单,所以还能顺手再查一次西王金母的事情。
  这样一算,除开太微本来要求的祝贺诞辰,此行前往万缘司她还要同时搞定步留影、东王圣公、西王金母等等好几件事情。
  这些乱麻要怎么排还是个问题。
  她头疼地走到书房坐下,随手在纸上写画着,记下灵感。
  “你在看什么?”
  折流每次都突然出现在背后,白琅也已经习惯了。
  她感觉脖子上痒痒的,一回头,发现折流又没束发。看来他是准备拿了书就立刻回房,继续猫着。
  白琅叹气道:“我在看名字。”
  折流往桌上一瞧,摆了笔墨,白纸上画着十条粗线,一个字也没有。
  “名字呢?”
  “在心里。”白琅继续拿笔画来画去,整张纸被排列组合出的线条占满,显得很乱,“你师父大概是什么年代的人?”
  “也就两三千年前吧。”
  时间对不上啊。
  “不是铸剑人?”
  折流微怔:“不是。”
  白琅换了张纸,把所有线索重新画过:“所以你是知道铸剑人的。”
  ……
  “嗯。”
  这么问真的没法反驳。
  折流觉得白琅做逻辑分析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压制力。
  如果给她一个谜题,她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直接问答案,也不会像琢玉一样直接算答案。她很可能会开始穷举一切可能性,得出比标准答案更多的东西。这种全面细致的演算很容易带来精神上的压迫,让人有种被缓慢处刑,早晚要断头的可怕制压感。
  白琅道:“神选规则有漏洞,而且一直没有被完善。”
  折流很庆幸她没朝自己落下这刀。
  “因为要避四方神之讳,所以不能以剑扇琴筝为器。既然不能直接把剑扇琴筝当器,那么用权来造出这几种器不就好了吗?这是五千年前一批人的想法。那时候诞生了铸剑人,绘扇人,裁琴人,筑筝人这几名天权为造器的谕主。”
  “可是随后他们发现,就算造出了‘剑扇琴筝’,也不一定能造出媲美四方神器的‘剑扇琴筝’。于是五千年后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不如直接弄个可以使用四方神器的权吧。这个听起来有点离谱的设想居然还成为了现实,这一代谕主中有了言言这样的执剑人。我相信很快还会有摇扇人、操琴人、拨筝人之类的以‘使用四方神器’为权的谕主出现。”
  “讲这么多你也应该发现了,我的所有假设都默认:一,天权由人主动分配,而非谕主随机获得;二、神选不止一届,但是每一届之间有很微妙的相似性和延续性;三、有四方神之外的势力在利用规则漏洞操纵神选。”
  白琅把那张线条纵横交错,如同蛛网一般的纸完全铺开,总结道:“我想了很多,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但是只要三个前提中任何一个被否认,它便很难成立。目前看来,第二个假设是肯定成立的,第一个和第三个可以验一推一……”
  “什么意思?”
  “就是说‘天权由人主动分配’和‘外部势力操纵神选’这两个假设,只要验明其中一个是真,那另一个就是真;一个是假,另一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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