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嘘知
时间:2019-05-13 09:08:37

  不过,这个子孙不是那种“撩起袖子就想干”, 一心想匡扶前朝皇室的子孙, 他只是想过些云淡风轻的自在日子。
  平平淡淡, 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足矣。
  而在两人对话的最后,也揭露了此人的身份。
  楚直唤了那人一声“老师”。
  因为在原书中,南川居士这个人物实在太边缘化了,不只是南川居士,就连烟雨先生也没得多少戏份,所以,南川居士这名,还只是在烟雨先生偶然回忆中略闪过一下,他跟楚直的师徒关系,是提都没提。
  如若今日不是于此遇到了楚直和南川居士,知道了两人的关系,黎青颜一时还未联想起来书中的暗线原来是这样布置的。
  如此一来,南川居士同烟雨先生绝交也有了解释。
  黎青颜想起刚刚同南川居士对视时,他眼神一闪而过的震惊,余光再次落在了自家老师身上。
  这就好比当年“嵇康”对“山涛”所做的一切一样。
  看似绝交无情,实则重情重义。
  当年的嵇康和山涛,同为“竹林七贤”,二人互为对方一生挚友,只后来二人选择不同,可掌权的司马家一直没放弃拉拢嵇康,最后连入仕的山涛都出了马,举荐嵇康,想保嵇康性命,嵇康之才,如若不能为之所用,很难存活于世,而嵇康有内心的坚持,自然不愿出仕,为取代了自己岳家的司马家干活,《与山巨源绝交书》,是嵇康给山涛的绝交书,且不说表明了嵇康的政治方向,就从同山涛的情谊而言,看似是与山涛断交,实则是保山涛性命,知自己必死,所以同身边挚友,好好撇清关系,以免被自己连累。
  历史在这一刻惊人的相似。
  虽然南川居士的身份还未被上头发现,可他不愿出仕,也是有自己的缘由和苦衷,与烟雨先生断交则是未雨绸缪,一来,怕自己的好友夹在中间难做,二来也是担心一旦身份暴露,给烟雨先生带去什么罪名。
  这两点,在黎青颜知道了南川居士的真实身份后,很快就想了明白。
  黎青颜一瞬间觉得有些懂得了南川居士。
  今日之题,是南川居士所定。
  未曾不是想借着楚直和黎青颜之口,说出嵇康和山涛之事。
  目的是……
  黎青颜眉头微皱,细碎的片段念头,快速在脑海总闪过,但很快瞳孔放大了些,目光否定。
  恐怕,南川居士没什么目的。
  不知南川居士真实身份,无法领略他背后深层次的含义。
  南川居士如此做,可能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传达他真实的想法。
  毕竟,烟雨先生可是连续十几年不间断地去他家门拜访,只是南川居士一直没见而已。
  如若真心绝情,自当万事不过心。
  可南川居士,到底只是伪装绝情。
  所以,他又如何能做到视这真心若无睹?
  事实上,黎青颜没猜错。
  这一回,南川居士同烟雨先生共聚一地,当时南川居士莫名觉得避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有些避不开相遇的命运的感觉。
  索性也不避了。
  他也有话想对烟雨先生说,只是如何说,怎么说,南川居士自有章程。
  他的身世,他的秘密,自然是隐藏一辈子的。
  但他面对自己多年好友,南川居士也有瞬间的于心不忍。
  所以,起了这题。
  他知道如若是自家徒弟,势必会提起“嵇康”,而自己的好友,能领悟多少,便是多少吧。
  一切,交由老天爷做主。
  谁能想到老天爷这么随性。
  别瞧着南川居士面上还算稳得住,心头也对两人互选了对方想要的选择而感到惊讶,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落了空。
  但大儒就是大儒,很快就稳下了心。
  既是上天做出的安排,他且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连帮扶都没帮扶楚直一下,除却希望楚直自我成长外,另个原因便是在南川居士眼里,这一场并不是什么胜负之战,只是他想传达自己想法的承载场而已。
  于是,在所有人都因为楚直和黎青颜各自论题,过于精彩而无法抉择出谁更胜一筹时。
  南川居士抖了抖下摆,起身,看了一眼对面的烟雨先生,然后再看了一眼黎青颜。
  接着快速而又平静地收回视线,淡淡同主持这场讲学的邓山长讲道。
  “此次弟子论道,胜者,该为黎世子。”
  此言一出,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
  楚直已然转身,震惊讶异地瞅着自家老师,有些不敢相信,自家老师竟然承认了自己的对手。
  更别说其他众人如何想。
  黎青颜自己还未反应,烟雨先生先是道。
  “这可使不得,楚贤侄和青言水平相当分不出高下,谈何有胜者,我看就算做平局吧。”
  对上南川居士,烟雨先生连自称都变了。
  不过烟雨先生这话,也应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平局该是最好的结局。
  就是不知,南川居士如何认定黎青颜为胜者?
  说是顾忌人情关系,依照南川居士和烟雨先生外在如此恶劣的关系,是任谁都不信。
  再者即使两人还是相交好友,南川居士的品性也不至于说假话。
  所以,南川居士说黎青颜是胜者,那就是打从心底的认同。
  这也导致之后,虽然邓山长判定是平局,但可能除了烟雨先生和黎青颜外,在场所有人,包括楚直自己,都觉得矮了黎青颜一头。
  其后,楚直实在不服气,去寻自家老师问原因。
  南川居士只清清淡淡说了一句。
  “黎家青言,懂此局真意。”
  楚直如今还不知道南川居士的身份自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而南川居士此时也无心同楚直解释,因他自己心头也有疑问。
  黎青言,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得知?
  ——
  黎青言和楚直这一场论道,很快也传到了阿七的耳朵里。
  阿七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疲乏苍白,看在黑鹰眼里略微闪过心疼。
  “主子,要不今日就……”
  阿七摇了摇头,即使屋内升起温热的地暖,他还是拢紧了衣裳,鼻尖萦绕着散不去的药味。
  “说吧。”
  主子有令,黑鹰只得照做,将今日在鹿鸣书院发生的一切,一一同阿七道明。
  阿七听完,瞬间眉宇间起了褶皱,但黑鹰却看不明白。
  黑鹰起初只以为主子是因为黎世子是其好友,所以尤为关注这场弟子论道,而现在明显黎世子的声望压过了楚直,主子又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呢?
  全心全意为主子服务的黑鹰自然问出。
  “主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阿七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无事。”
  黑鹰莫名其妙,却没法追问。
  所以,他不知,此时阿七心头最大的困惑疑问是——
  阿颜如何得知南川居士是当代“嵇康”?
  却说另一边,黎青颜自己也没想到南川居士如此干脆,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承认了她,不惜以他自己徒弟来做垫脚石,赠她一场名声。
  烟雨先生还寻思拉着黎青颜去找南川居士和楚直,说和说和关系。
  烟雨先生是如此想的,南川居士看着对黎青颜还算欣赏,指不定因为黎青颜就不会让他们吃闭门羹了。
  不过,烟雨先生还算落空了。
  即使带着黎青颜,他们两人依旧吃了“闭门羹”。
  只不过,这闭门羹倒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烟雨先生和黎青颜晚了一步,南川居士和楚直在参加完论道后,马不停蹄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烟雨先生听那看门的门房说完,眼里明显划过一丝失望。
  正准备悻悻然回去时,那门房又是接着道。
  “烟雨先生慢,南川居士给您留了一句话。”
  烟雨先生闻言,并未转身,但身体却是莫名僵了僵。
  门房没注意,接着道。
  “南川居士说,如若您来寻他,让小的同您带句话。”
  “您可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
  这下,轮到一旁的黎青颜愣了,她没想到南川居士特意留的话,竟是同她有关。
  黎青颜小心觑了烟雨先生一眼,担心自家老师失望难受。
  谁料,这一瞥,却见烟雨先生他……
  在笑?
  还不是矜持的淡然一笑,而是嘴角快咧到了耳后,笑得极为开怀的模样。
  之后,很快烟雨先生便抑制不住了笑声。
  几声豪迈的笑声,丝毫不符合烟雨先生文人的气质,却又能从这笑声中听出爽朗舒达。
  黎青颜听得明白,自家老师眼下十分开心。
  可她不明白,南川居士提都没提他一句,自家老师如何这么开心?
  正巧,烟雨先生回头,对上了黎青颜疑惑的表情。
  他笑声略止,但还是藏不住笑意道。
  “青言你可知,这是南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同为师说话。”
 
 
第170章 
  烟雨先生的故事好像就这样拉下了帷幕,表面上好像有若有似无的遗憾, 但最后黎青颜看到烟雨先生的笑容时, 觉得这对于两位大儒之间, 可能是最好的收尾。
  即使不在身边,你依然是我最牵挂的朋友。
  而且, 只是收尾, 不是结局, 未来如何, 谁又能说得准呢。
  至于之后的几日讲学,黎青颜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这任务倒不是烟雨先生布置, 而是她先前承诺要帮夏家之事。
  黎青颜要做的事说难不难, 说易不易, 不过前日的“弟子论道”为她赢取了极高的声望, 这对她要做的事,也起了一定助力。
  可就是如此, 在第二日, 黎青颜提出让女子一起参与讲学时, 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大燕朝男女大防甚严,男女自七岁便不同席, 更何况同处一地讲学。
  黎青颜还未解释,就有好些古板守旧的文人学子们提出了反对意见, 说此举有伤风化。
  文人学子们的反应也在黎青颜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 黎青颜也知道, 一时之间,无法打破抗衡大燕朝守了这么多年的礼制教条。
  所以,她起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清空隔壁的鹂音书院,聚集杭州城内有名的才女,由杭州城内有名望的女先生主持,两边同出一题,各自论述,匿名封卷,最后由两个书院的大儒,共同选出最为合适的答卷,由那人当众讲学。
  当然,若是男子,则在鹿鸣书院讲学,另起传唱者,传至鹂音书院众女子耳中。
  同理,若是女子,则在鹂音书院讲学,另起传唱者,传至鹿鸣书院众男子耳中。
  这就好比,现代男校女校抗衡对比。
  而当黎青颜提出这一法子后,反对的声音倒是少了不少,虽然大胆,但到底在礼教规条范围内,这些文人墨客们稍稍能接受,也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有一批从头到尾都没发表过意见的文人学子们,眼里更是潜藏着跃跃欲试。
  与女子共论高下,这样新奇的体验,对于他们而言,另有一种吸引。
  再者,听闻夏家的大小姐,可是“江南第一才女”,即便这群学子踩不过江南排行前几的才子,如果能踩下一个“江南第一才女”,于这群人而言,也是能大大提高名望。
  只不过,这群学子面上不显心思,毕竟想踩着女子上位这样的念头,也不是多光彩便是。
  黎青颜可不在意底下这群人的“牛鬼蛇神”心思,她只是要给夏子月提供一个平台和机会。
  之后如何,便看夏子月自己的造化了。
  为了彻底给夏子月扬名的机会,黎青颜这回继续称病没参与论道。
  但黎青颜已经称了好几日的病了,就连话本都看得精光,该适时出去补货了。
  黎青颜想了想,起身换了声玄色衣服,又带上同色幕离。
  打扮得同往日的清风朗月完全不一样,看着倒像个黑衣侠客。
  而黎青颜就是要这份不一样。
  与此同时,她让秋平也做差不多打扮,两个主仆打扮成不起眼的模样,便悄悄从住所的小门里出了去。
  目的地倒是十分明确。
  杭州城内,一偏僻的书铺。
  许是太早,书铺并没有来往顾客,甚至连大门都是半掩着,好似没开张的样子。
  可黎青颜却直直地推开了门,门后是个院落,院落中央有一摇椅,摇椅上面正坐着一人,摊开的书本遮住的全脸,“呼噜呼噜”的声音从书本底下出来。
  显然这人睡的极香。
  黎青颜似是习以为常,示意秋平跟上,也没准备唤醒那人,招呼着秋平,轻轻走过那人身边,就往院落后面的书铺里走去。
  一进书铺,黎青颜十分熟门熟路地就朝着一个有些杂乱的书架走去。
  随手就拿下了一本书皮上写着《周易》的书。
  只是,这一翻开,配图画带动作的画面,让一旁的秋平瞬间抬手遮了眼,又忍不住打开指缝窥视。
  秋平在幕离下的脸,早已红通通。
  虽然不知自家主子如何变得这般大胆,且好似转了爱好,可好似,这咳咳什么什么书,还真是挺吸引人的。
  秋平先前给黎青颜收拾书的时候,自己没忍住偷偷看了几次,然后就陷入进去的。
  直至看进去后,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若表面般艳情,其好些剧情深度内涵比寻常话本还来得精彩。
  顿时,秋平又觉得自家主子在自己心里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果然,他们这些才是俗人,像她主子这样的人,就是从极尽艳俗的事,也能觉出高雅的品味。
  单纯只是看话本打发时间的黎青颜看不懂秋平突如其来的崇拜目光。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周易》,在手上掂了掂,觉得这书皮不知怎的有些松。
  不过,这本的剧情难得吸引住了黎青颜,她想了想顺手还是揣入了自己的衣袖。
  咳咳,这样不可描述的书,她也不放心落在别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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