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卫十分无辜:“你都那样了,我哪还能占你便宜……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还难受吗?不喜欢跑步,我这儿还有举重机,卧推架,罗马凳,动感单车……”
叶戎:“……”
要不是亲手验证过,叶戎该怀疑他有问题了。
陆骁卫见她无心运动,遗憾地将人抱起,回到卧室放在床上,又去卫生间拧了个热毛巾。
“擦把脸,热敷一会儿,不然明天起来眼睛又是肿的。”
叶戎擦了擦脸,嫌弃的将毛巾扔给他,指挥道:“抽屉里有蒸汽眼罩,拿一片给我。”
陆骁卫帮她拿了一片,这玩意儿一片片的,上面全是看不懂的日文,之前因为好奇还偷偷摸摸拆了一片,长得跟大号创可贴似的,以为是卫生巾……弄得他还不好意思了挺久。
原来是蒸汽眼罩。
没见识的土狗直男叹为观止地看着她戴上眼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居然还是热热的,太神奇了!
“睡吧,明天我陪你去法院。”
作者有话要说:真·土狗·钢铁直·陆,请问你是怎么想到跑步机的?
陆队长:运动可以使人心情愉快!
叶医生:……你让一个八百米都难及格的人跑上几小时,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陆队长:体力这么差的么?唉,以后可咋整?
叶医生:……呵呵!
第44章
这个案子其实很容易就破,医院有监控,现场还有那么多目击者。刑事诉讼之后走了遍正常程序,调查取证,前后没多久,就可以结案了。
期间,高佳齐的父亲还想借口自己的妻子有精神问题,一时受不了儿子去世的打击,才会精神病发,“不小心”杀了人。
高佳齐的母亲杀害的可是医生,没有哪个同行会昧着良心收受贿赂给她出具精神疾病的虚假证明。
司法鉴定所经过反复确认,证实精神和逻辑方面完全属于正常人范畴。
更何况在此之前,犯人从未服用过精神类药物,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就诊史,你说精神不正常就不正常了?
天理昭昭,法网恢恢,不管从人情,还是从法律,高佳齐母亲蓄意谋杀都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法官经过审理后,直接宣判。
听证席上,周皖南的父母抱头痛哭。
高佳齐的母亲状若疯癫,戴着手铐的双手狠命捶着桌面,目眦欲裂地瞪向叶戎,尖锐地骂道:“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总有出来的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叶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事到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陆骁卫揽着她,微微侧过身,挡住那些愤恨的目光和不堪的谩骂,看着她冷冷地开口:“撞死你儿子的不是她,也不是她让你的儿子违规横穿马路。她已经尽了全力,你儿子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高佳齐的母亲大骂:“贱人!跪舔有钱人的荡妇!要不是她放弃了抢救,我儿子怎么会死?她就是看人家有钱,想巴结想攀高枝儿,不要脸——”
陆骁卫眼神透出彻骨的冰冷,紧紧抱着叶戎,跟这种没有理智的无知妇人,根本没有计较的必要。
周主任突然出声:“你知道你杀死的无辜人,是什么样的医生吗?”
对方突然愣住了。
周主任淡淡地道:“周皖南医生,行医八年,平均每年出车5561次,平均每天参与抢救27次,每周工作时间高于80小时。你随随便便捅死的这个人,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并且只有33岁!他的未来,本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甚至为人类为医学创造更多的成就!”
周主任看着她,目光转冷,声音充满了难以抑制的遗憾和悲痛:“你如今不知反省,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了你的儿子造下如此深的罪孽,怕是你儿子死后都不能安心!”
对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放声嚎啕起来,也不知这番痛哭,是否有一丝愧疚在其中。
陆骁卫冲周主任点了点头,搂着眼圈泛红的叶戎,走出了法院。
连续几天阴霾,今天终于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浇下来,将沉闷的空气冲刷干净,天地如洗,带着沁人的凉意。
行凶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是不是被害人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陆骁卫撑开伞,小心翼翼地揽着她,将伞往她那边倾斜:“看着点脚底下,楼梯滑。”
叶戎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开口:“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突然就没了,然后留下我一个人?”
陆骁卫怔了怔,哗哗的雨声差点淹没了她的声音,可这个问题,却如雷鸣,震慑了他的心。
叶戎望着茫茫的雨幕,轻轻叹了口气:“世事无常,生命实在太脆弱了。”
陆骁卫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现在的他,给不了任何承诺。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骗人骗己罢了。
叶戎突然笑了笑,伸出手道:“走吧,你能背我下楼梯吗?”
陆骁卫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虽然下雨天路滑,但对于训练有素的自己来说,背着一个不到一百斤的姑娘下楼,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陆骁卫将伞塞给她,转过身微微屈膝躬背,很快,身后一重,柔软的手臂环绕过来,紧紧搂住了他。
陆骁卫双手勾起她的两条腿,背着她往上颠了颠,一级一级,沉稳的脚步踏碎积水,不急不缓地下了楼。
耳边的呼吸温热,身后的柔软让人心猿意马,陆骁卫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称之为甜蜜的负担,这可不就是又甜蜜又磨人么。
陆骁卫背着她走到停车场,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放进副驾驶,自己也坐进了车里。
“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
这话陆骁卫没法接,他的背上可不是第一次背人。
叶戎看了眼他,突然笑起来:“别紧张啊,你啥样儿我还能不了解?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背着我,和背着别人,有没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吗?
当然是有的。背着战友,背着救出来生还的人……那些时候,是紧张而危险的。他要和周围环境战斗,他要争分夺秒,他还要顾全着背上人的安危。
可刚刚背着叶戎,内心却一片宁静,大雨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没有枪林弹雨,没有烈火熊熊,有的,只是那扑在耳边的清浅呼吸。
叶戎看着他,认真地道:“我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和你在一起,那就不会轻易放弃。可是,陆骁卫你得明白,你招惹了我,就不能比我先走,将来老了,你还得伺候我!你要活的比我长,以后你要好好的安葬我,料理我的后事,替我安慰失去妈妈或者奶奶的子孙……陆骁卫,你得记住刚刚的感受,以后你背着别人逃命的时候,才能想起正为你担惊受怕的我,才不会随随便便丢了性命!”
叶戎是真的怕了,周皖南何其无辜,尚会枉死,陆骁卫这种高危职业,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她又怎么能放心?
之前只是停留在谈恋爱的阶段,也想不到那么多。而如今泥足深陷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冷静。
她只是个普通人,可陆骁卫却要成为大英雄。
陆骁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嗓音低哑,带着说不出的滋味。
“那么,你爱我吗?”
叶戎毫不犹豫地道:“爱!”
这下子,倒是陆骁卫惊讶了,他原本以为叶戎对自己只是喜欢,可能比喜欢多一点,却不想,她会如此斩钉截铁地给出确切答案。
叶戎看他一副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的表情,不由乐了:“怎么,不相信?”
陆骁卫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你这么好的姑娘来爱。”
叶戎笑着哼道:“既然你这么没自信,那你干嘛还来追我?就不怕自己祸害了我这么好的姑娘?”
陆骁卫深沉地叹了口气:“憋不住啊……”
是真的憋不住。
他也迟疑过,也犹豫过,可求偶的本能根本无法控制,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让他一次比一次陷的更深,直到再也无法自拔。
所幸,那些笨拙的讨好有了成效,那些可笑的技巧没有白费。他看上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叶戎的眼神突然温柔下来,轻声道:“傻瓜,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这、这忽如其来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陆骁卫心里蓦地一软,别扭的甜蜜着,想辩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静了许久,陆骁卫才想起来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叶戎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你的。”
这话有些拗,但陆骁卫听明白了,不由期待地看着她。
“那天,师兄遇害,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抢救、宣布死亡……我都很努力地坚强!小雪哭的不成样子,周围每一个人都在哭,老师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叶戎慢慢地回想着那个黑暗的夜晚:“我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可我不能哭啊,师兄倒下了,我得替他撑起来,还有老师……我要是撒手不管了,也跟着哭个没完,那事情谁去处理呢?”
可是师兄还是走了。
叶戎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却遇见了陆骁卫。
“那一刻,看到你的时候,我所有的心防全部卸了下来,那些强撑出来的坚强,瞬间溃不成军……你知道吗,人只有在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控制不住情绪。你站在那里,我就知道,我终于可以放开大哭了,因为你会原谅我的过错,体谅我的软弱。我所有的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能懂……”
叶戎微微一笑:“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是你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让我可以勇敢去面对。那一刻,我就知道,原来我早就爱上了你。”
就像一个在外受尽欺凌的小孩,倔强的不肯低头,却在回家后,肆无忌惮地宣泄出自己的委屈。
陆骁卫就是那个家,那个可以不用假装坚强的港湾。
年少的时候,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泡沫般美好却不真实。长大了世故了,她那些少女心的有关爱情的美好想象,都变成了对实际的考量。
曾经有很久,她都以为,也许将来,她会在柴米油盐中慢慢爱上一个普通男人。对方和自己条件相当,两人之间平淡如水,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更多的是平凡夫妻的淡淡亲情。可没想到,在青春的最后一点尾巴尖,她突然遭遇了这样一场如火般灼热的爱情,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世界。
这一刻,叶戎突然想起了杜拉斯的一句话。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
也不能一直是陆队长瞎瘠薄乱撩对不对?咱们叶医生也能实力宠夫的!
叶医生:不矫情,不别扭,你是大英雄,你这么好,爱你又不是丢人的事,当然要坦坦荡荡说出来!
对吧,陆土狗?
陆队长一脸深沉:嗯……所以"emmmmmm"是什么意思?
美腻大丸子:你猜?
陆队长:恶魔妹妹摸咪咪?
叶医生:倒带……麻烦倒带回表白之前谢谢!我要收回那句“爱你又不是丢人的事”,太打脸了!
第45章
叶戎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表白完,陆骁卫就一言不发地踩了油门,瓢泼大雨中,路上的车辆都少了很多,全程很通畅,可陆骁卫还是十分克制地维持低速,不急不缓开着车。
然后进了家门,陆骁卫忽然转身将她压在了门后,铺天盖地的吻如同窗外倾盆的大雨,密集又骤然。
叶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腕被陆骁卫抓着按在了门上,精实的胸膛压制着她,染了一身清凉雨水味道的气息,瞬间被点燃,灼烧出一片熊熊大火。
叶戎毫无反抗之力,努力回应过去,用自己的温柔,一点点安抚他。
陆骁卫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颈后,粗喘着命令道:“抱紧!”
叶戎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紧接着身子一轻,两条腿被捞起盘在了他的腰上。
陆骁卫托着她,一边急不可耐地吻着,一边快步往楼上走去。
叶戎意乱情迷中还不忘抽空感慨,陆骁卫果然不愧是军队千锤百炼出来的,抱着个人还能一边接吻一边上楼,轻松有余,哪像自己,肺活量被秒成了渣。
陆骁卫轻轻咬了她一口,压着她倒在床上,轻笑着斥道:“专心点!”
叶戎费力地抬起头,任由他的唇舌缓缓向下,脖子痒痒的,让她不由缩了缩。
“你……这样不好吧,天还亮着……”
陆骁卫低低地笑出声,淡定地道:“没关系,做着做着,天就黑了。”
叶戎:“……”
雷雨天气,即便是大白天,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屋子里不开灯,跟黄昏似的,暗沉沉的。偶尔一道闪电划过,撕裂天际,点燃陆骁卫亮的惊人的双眼。
窗户紧闭,淅淅沥沥的雨声被隔绝开来,更显得室内静谧,他们仿佛与世界分离,只有沉闷昏暗的房间里,肌肤相亲的暧/昧。
很快,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黏腻中更添一丝意动。
叶戎简直不知道陆骁卫是怎么动作的,恍恍惚惚间,就被脱掉了衣服,再一回神,入目便是精壮赤/裸的上身。
陆骁卫沉沉地压下来,百忙之中摸到床头的遥控器,将空调打开,一丝凉意缓缓吹来,叶戎不由舒服地叹了口气。
“小戎,小戎……”
叶戎茫然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那张英挺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薄唇轻抿,显然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最原始的侵占欲,苦苦克制着不顾一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