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喷气声。
“他对他的城市有超乎寻常的执念,因此在刚刚周围有多名强大的巫师采用了幻影移形的情况下,这种反影响是极有可能发生的。”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上的那件精密复杂的银色仪器,把它收了起来,刚刚还盘旋在空中的、由烟雾构成的蝙蝠标志便也随之散去了。他拆开了魔法部发来的紧急信函,匆匆扫了一眼便对唐克斯说:
“他们已经派人前去寻找艾林森小姐了,并告诉我们,在此期间如果还有其他人出现在美国境内,他们就视此为凤凰社对他们的单方面全面宣战。”
“可是我真的不能置之不理啊,她是在我的保护下失踪的……都是我不好,我没能认得出那个女孩子竟然也是女巫来!”唐克斯激动地站起来,匆匆忙忙地带翻了一把椅子:“教授,我能做些什么?”
“冷静一下,唐克斯。”邓布利多握住了她的双肩,锐利明亮的蓝眼睛仿佛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
“看看他们的措辞,说的是‘其他人’,也就是说你还是可以前去美国的,如果你感觉好一点了的话……”
“我要去,我才不怕他呢!”唐克斯握紧了魔杖,大声发誓道:“我一定会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薇薇安在昏迷中感觉自己好像正在通过一条长长的、狭窄的胶皮管道,这种被挤压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但是她还没发出几声抗议的声音呢,就又不知为何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架直升飞机之上,被捆在座位上捆得严严实实,嘴里还被塞了块布,堵得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从前排驾驶座上传来个声音:“你醒了?”
这是架武装直升机,因为这里面只有四个座位,薇薇安被捆绑在后座上,而前座——等等等等——
薇薇安的瞳孔一瞬间紧缩。
艾拉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而驾驶席上根本就没有人!
“薇薇安……”艾拉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来躲避薇薇安的视线,到最后她急得都要哭了:“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薇薇安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嘴上的那块布,艾拉赶紧伸手过来替她把布扯了下来:“你还好吗?”
“不太好。”薇薇安努力挣了挣,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得死紧:“如果你能松开我我就很好了。”
“……她不让我松。”
这是“艾拉”带着哭腔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她的声音立刻就变了,怎么说呢,之前艾拉的声音就算没有什么辨识度也还是蛮好听的,而且她的长相也十分符合大众审美,否则不可能杀入欧美模特圈,但是就在此时此刻,她面前的这个“艾拉”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到声音,都乏善可陈,而且让人一听就忘,一看就记不住脸:
“薇薇安·艾林森。想把你从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扯出来可真不容易。”
薇薇安眯起眼睛看向面前这人,结果很是沮丧地发现,就连她脑海中之前艾拉的形象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便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戳了她的痛脚。她冷笑一声,当即便想给薇薇安一耳光,结果她的手刚举起来,就被自己的另一只手用一个十分别扭的角度给扣住了,看上去薇薇安都替她感觉抻得慌:
“我才是艾拉。”
“至于你问我绑架你的原因?这个问题太好了,你问的太好了……这么多年来,我都差点要忘记我是怎么产生的了!”她很是突兀地鼓起了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撕心裂肺得咳嗽了起来,才紧紧抓住直升机椅子,用力到十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色,对着薇薇安吼道:
“薇薇安·艾林森,你知道你的监护人是个什么东西吗?”
薇薇安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艾拉,你不能用‘东西’这个词去形容人。”
艾拉看上去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更为激烈的怒火滔天而来:
“他的手下杀了我的父母!”
薇薇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你的监护人,大名鼎鼎的黑巫师,黑暗公爵,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拥有者,‘飞离死亡’Lord Voldemort,他的手下在我很小的时候杀掉了我的父母。”艾拉带着复仇的快意看向薇薇安的眼睛,一句一顿地似乎想让这些最为刻薄的话语化为利刃,让她也感受一下这种身家性命都拽在别人手里,只能被动接受过分庞大的信息量的感觉:
“食死徒就在我的面前,当着我的面,杀掉了他们。”
“因此后来我才会在大学里学生物制药。傻姑娘,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她拿出个透明的小瓶子在薇薇安的面前晃了晃,里面有无色的透明液体漾出水波:
“X-42的加强版。只要把这个注射给你,你就马上可以变成怪物了。”
她本来是想看薇薇安惊慌失措的脸色的,但是薇薇安完全没有表现出丁点儿能让她如愿的表情来,甚至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着冷静,将那个她很想隐瞒、但是没能隐瞒成功的问题直接点了出来:
“你是艾拉,那么跟我认识的那个姑娘是谁
她那么明媚又澄澈的蓝眼睛一瞬间有着难以直视的锋锐气势,让艾拉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叫我的艾拉出来跟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本章私设严重_(:з」∠)_给老爷加了个buff,巫师只要出现在哥谭,只要刚刚还有人施展过魔法,他一句话就能把人赶出去!好爽的!
艾拉退场倒计时中。艾拉不是好人,真的不是。但是另一个“艾拉”很努力了……最后所有的人都是HE结局,请放心,我拍胸脯保证。
本章附一下夜翼30期独白作为大少份安利的结束:
我是谁?我曾有过许多身份。我是一个儿子,一个演员,一个杂技艺人,一名哈利马戏团的成员,一个家庭的一份子,一段传承的延续。然后托尼·祖科来了,我的父母被他杀害,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我愤怒。我是一个在悲伤中寻求任何方式的复仇的男孩。
然后布鲁斯·韦恩来了,他找到了我,从此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是他的被监护人,我再一次成为一个儿子。他训练我,关心我,我是罗宾,一名战友,一名英雄,哥谭暗夜骑士蝙蝠侠的搭档。我再次成为一个家庭的一份子,蝙蝠女郎,警察局长,詹姆斯·戈登,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后来我长大了,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英雄,我是夜翼。此时我是一名导师,一位引路人,在我身后是杰森……提姆……戴米安……到最后,在人们需要我的时候,我是蝙蝠侠。我再次成为一段传承的延续。
后来犯罪辛迪加来了。他们将套索缠上了我的脖子,我再次孤身一人。我被折磨,被推到了摄像机前,被摘下了面具。我是一个手中玩物。他们用一台机器困住了我,我是他们的武器。莱克斯·卢瑟停止了我的心跳,他杀了我拯救了世界。我是一个死人,或者说表面上如此,事实上我获救了。
现在我是谁?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只想回到过去,只想做回原先的那个我:一个儿子,一个家庭的一份子,一段传承的延续,罗宾,夜翼,蝙蝠侠。我想回到过去,但我做不到。一个恐怖的存在正在逼近,我必须阻止它。敌人近在眼前,只有我孤身一人。
我是谁?我是迪克·格雷森,我是你需要我去做的人。
↑↑↑当年看到这句“我是你需要我去做的人”的一瞬间就单方面和大少陷入爱河了。
第52章
听她这么一说, 艾拉的神情还真的变了好几变, 最后她的脸上那个属于“艾拉”的表情逐渐消失了, 薇薇安认识的那个艾拉怯弱又不安的神情逐渐浮现了出来,带着哭腔叫道:“薇薇安……”
薇薇安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着艾拉婆娑的泪眼,冷静地开口询问她:“你说实话就好,不要紧张。”
艾拉哆嗦着点了点头。
“去年十一月, 在维密时装秀上,你到底为什么会摔倒?”薇薇安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艾拉就仿佛遭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对待一样,又像是被戳中了陈年的、难以愈合的伤疤,但是由于那个艾拉留给她的阴影颇深, 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她……是她把我赶走的。”
她说着说着就嘴巴一瘪想哭,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哭出声来, 毕竟另一个“艾拉”正在她体内虎视眈眈呢:“我这辈子就这么个梦想……全都被毁了!她总是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一点都不想理解!我就想好好过日子啊!!”
薇薇安差不多看明白了,眼前这姑娘怕是人格分裂。如果她刚刚说的“父母全都死在她面前”这件事是真的的话, 那么很有可能她为了逃避、忘记这段对她来说太过痛苦的记忆,因此诞生了一个副人格。而副人格生于痛苦之中,因此明显更强势一点,久而久之, 甚至这个原本是分裂出来为了保护她的副人格鸠占鹊巢, 成为了掌控身体的主人格。
“你们的记忆互通吗?”薇薇安继续问道。
艾拉刚想回答,就被另一个艾拉给挤了回去。这一个艾拉明显比刚刚那个说几句话就想哭的要强势很多, 她的眼睛里都仿佛长着带毒的钩子一样,看人的时候就恨不得将对面的人划拉下血肉来,明显就让人觉得不好受,也怪不得她在替代原本的艾拉出来的时候,一般不正视别人,都只能装作原主的样子垂下眼睛唯唯诺诺地说话了。
“反正我们还剩很长时间,那我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艾拉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对薇薇安露出一个绝对算不上友好的笑容来:
“我们的记忆当然不互通。她连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都忘了,只记得自己的梦想是要在你们那个什么T台上走个秀。我可和她不一样。我凭着自己的本事读了大学,当过九头蛇的科研人员,但是在研制成功这种病毒之后就叛逃了。”她把那个瓶子举到薇薇安的面前,带着恶意满满的笑容说:
“X-42,没听说过吧?没听说过也不要紧,等下给你来上一针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薇薇安努力想了一下九头蛇是个什么东西,未果:“哦,然后呢?”
艾拉抓狂得差点没揪住她的领子来个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摇晃:“我可是来自九头蛇,九头蛇!你没有听说过我们吗?!你就一点也不害怕?!”
“人固有一死,我有什么好怕的。”薇薇安轻轻笑出了声。这个笑容里带着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凉薄至极的感觉,让艾拉都觉得有些渗人:“反倒是你,你才是那个最害怕的人吧?”
“我没有——”
“你有。”薇薇安一针见血:“你要是不害怕,就不会把我绑到这里,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了。”她步步紧逼,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犀利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插入了艾拉胸口,把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她打击得哑口无言:
“承认吧,艾拉,你就是个懦夫。你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敢去找正主算账,只能恃强凌弱、欺负弱小,这种行为能让你得到快感吗?能让你为自己的恶行开脱吗?”
“你要是真的是个一心报仇的姑娘,就不应该找上我,而是应该去找那些真正伤害了你的人!”
她的眼睛亮得骇人,仿佛有两簇幽幽的鬼火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中燃起:
“你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寻求心理安慰罢了,你根本就伤不到他,才会觉得只要能伤害和他有关的人就能够减轻你的负罪感——”
“我没有!”艾拉尖叫道:“是你罪有应得!”
“我无罪,而且我问心无愧!”薇薇安更加大声地反驳了回去:“你如果今天真的这么做了,就和他一样,也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艾拉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并扭曲出一个极度可怕的笑容来:“啊啊,说了这么多,原来你还是怕死的。你是在恳求我吗,艾林森小姐?”
薇薇安视力非常好,她看见了在艾拉的身后,有个黑影正在逼近,便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是的,我在恳求你,请你忏悔吧,艾拉。”
“你说什么?”艾拉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尖细起来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在恳求你进行人死之前所毕竟的程序,忏悔。”薇薇安轻声道:“为你长久以来的欺骗和背叛、为你的隐瞒忏悔。勇敢一点吧,姑娘,不要再像你眼下正在进行的行为一样卑劣、胆小又懦弱了。”
艾拉怒极,抽出针头吸饱了药剂,一把抓起薇薇安的衣领就想往她的动脉里扎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形式完全逆转了。
气势汹汹扑来的蝙蝠战机上齐刷刷出现一排炮筒,炮弹倾泻而出,直接把这架军用直升机打了个哑火,黑漆漆的烟雾开始四下弥漫,这架飞机便像喝醉了酒一样打着旋儿四下乱飞了起来,艾拉险险躲过一只破空掷来的勾爪,扑过去启用了备用发动机,这架直升飞机又苟延残喘、摇摇晃晃地挂在半空了,她从腰畔抽出军刀,抵在薇薇安的喉咙上,对着外面嘶声吼道:
“谁敢过来,我就给她放血!离我们远点,让我们安全离开!”
薇薇安还被绑着手脚呢,只好一动不动地被她劫持着,她依稀能看到艾拉的身后背了个伞包,估计是打着跳伞出去然后把她扔下去自生自灭的意思:“你要跳伞?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
“是的,你最好不要跳伞。”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在短短几小时之前的舞会上还在薇薇安的耳边低声说过甜言蜜语。蝙蝠机上并没有蝙蝠侠,而是坐着两个很年轻的人,不,其中那个穿着黑色作战衣、胸口有着蓝色V字鸟形图案的青年已经爬出来了,他用手中的短棍把自己卡在机舱外面,对着薇薇安伸手,用吊儿郎当、却没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