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诱君——于心焉
时间:2019-05-14 08:08:45

  绣屏跟随赵翓多年,除了当年的碧菡公主,也没见赵翓跟那家的姑娘走得近。如今看见赵翓如此对她,看来,这位嬿姝公主在他的心中地位非凡,她心里也就有了数。
  她忙跟香岚使了个眼色,然后伸手去扶着陈嬿姝,说道:“殿下,你有事去忙吧,奴婢与香岚会好好服侍嬿姝公主的。”
  赵翓也知道,自己在这里,陈嬿姝越难受,还不如自己避开,断了她此时的念想,慢慢待解药起了效,便好了。于是,他狠了狠心,掰开陈嬿姝抓住自己的手指,然后把她交到绣屏手中,说道:“务必小心,不可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殿下,放心,奴婢与香岚有分寸的。”绣屏点了点头。这时香岚也上前帮着绣屏扶着陈嬿姝。
  赵翓不再敢多留,赶紧出了屋。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门外候着。
  屋内,陈嬿姝一直不停地闹着。他在屋外听着,也不好受。他知道,她此时身心肯定都难受,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让她受罪。他也很想要她,可是不是现在。
  他抬起手腕,看着她在自己腕上留下的牙印。虽然没见血,但也咬得很深了,可是,他却不觉得疼。更疼的事,都经过了,这又算什么?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声响才慢慢停了下来,又过了一刻钟,香岚出来,对着赵翓说道:“殿下,嬿姝公主睡熟了。”
  看来,那解药起效了。赵翓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公主衣裳可还整齐?我可否进去看看她?”
  “公主衣裳整齐的。”香岚忙回答道。
  赵翓一听,便迫不及待地走进屋去。
  屋内,陈嬿姝躺在榻上,非常安静。绣屏正坐在她身边守着她。
  见赵翓进了门来,绣屏忙起身说道:“殿下放心,嬿姝公主已经没事了。”
  赵翓点了点头,说道:“你出去吧,我来看着她。”
  “是。”绣屏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赵翓走上前,在榻边坐了下来。她熟睡的模样,很乖巧,你一只贪睡的小狸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心。他伸出手,把她细腻的小手握在掌中。许是先前闹腾了那么一番,她掌心有些湿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绣帕,替她小心地擦拭着,把汗擦净。她很乖,一动也没动一下。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看着她,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平日,她有点躲避着他,现在终于可以让他看个够了。就这么,他一直坐在她旁边,守着她,累了,便趴在她身边小睡了一会儿。
  次日天还未亮,罗通过来叫他准备出门上朝,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守了一夜。他抬眼去看她,她还在熟睡着,连姿势都没换一下。他抬手理了理她额上的碎发,又把绣屏叫来,交代她小心照顾陈嬿姝,待她醒来,让她等自己回来,然后才换了朝服出了门。
  因为吃了药,陈嬿姝这一觉睡过去,过了辰时才醒过来。她刚一动,便有两位侍女上前。其中一位年龄大一点的对着她笑道:“嬿姝公主,你醒了?”
  陈嬿姝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有些发愣。她是什么人?自己并不认识她,她怎么在这里?她抬眼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这里是二殿下在东郊的别院,平日二殿下不住在宫里,便会来这里。”侍女微笑着回答道,“昨晚嬿姝公主饮酒醉了,二殿下带公主回来歇息的。奴婢叫做绣屏,她叫香岚,二殿下叫奴婢二人来服侍公主的。”
  听到绣屏这么说,陈嬿姝一愣。饮酒醉了?怎么可能,自己昨晚没喝酒呀?不过,她虽然失了意志,但之前有些事情,她还是断断续续记得的。她一下反应过来,昨晚有人对自己下了药,下的还是媚药,所以自己才会那般失态。
  她脸色一白,对着绣屏问道:“昨晚……昨晚……二殿下……我……”
  绣屏一听,便知道陈嬿姝想问什么。其实,她在服侍陈嬿姝的时候,没闻到任何酒味,便知道陈嬿姝并非醉酒。而从后来陈嬿姝吵闹着不停地叫着赵翓,说他骗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连忙说道:“昨晚一直是奴婢与香岚在服侍公主,无事发生。”
  听到她这么说,陈嬿姝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前世也经过人事的,她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看来,赵翓并未碰自己。可是,自己昨晚那般情境,想必在他面前极为失态,想到这里,她简直觉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起身,把外衣披上,对着绣屏说道:“绣屏姐姐,可否给我安排一辆车,送我回殷府?”
  绣屏一听,忙笑道:“嬿姝公主不急,殿下交代请公主在别院等殿下回来。”
  陈嬿姝哪还有脸见赵翓啊,坚决不肯留下来,表示没有马车,自己便走回殷府。
  昨晚赵翓对陈嬿姝怎样紧张,绣屏全看在眼里,哪敢让她走路回去?见实在留不住她,只好叫管事给她派了个马车,把她送回了殷府。
 
 
第33章 
  坐在马车上, 陈嬿姝觉得自己的头还晕乎乎的。她不知道, 自己昨晚在赵翓的别院过夜,在殷府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昨晚到底怎么跟赵翓走的?她使劲想了想,只记得在厢房里与宋坤下棋, 然后自己应该中了媚药之毒, 之后赵翓便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扑到他怀里,再后面的事, 她便有些记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后怕不已。要是赵翓不来, 自己说不定与宋坤在厢房里就把事情做了。若是自己失了身, 便只能任宋坤摆布了,到时就算他提出只娶自己做侧室, 另娶正妻,想必阿爹也只能答应了。而赵翓虽然带走了自己, 却没碰自己,自己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不至于太被动。
  对了, 赵翓如何知道自己有事?他为何又要带自己离开?
  她想到那日在五铭茶室, 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赵翓对公主, 心有好感。”
  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他的话语。
  他真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有好感吗?是因为自己眼睛长得像卫碧菡吗?可是, 自己最失态的一幕被他见到了,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啊?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羞愧不已。
  懊恼了半晌,她又分析起自己中媚药一事来。按昨晚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卫雅清与文安公主合谋来害的自己。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想不通。而宋坤是否参与其中,她也不知道。看来,要找个机会去透透宋坤的口气,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是何种态度。
  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间,马车进了城,到了殷府。令她意外的是,殷府上下似乎非常平静,似乎她的一夜未归,并未在殷府掀起任何波澜。她去清荷院见了郑樱,才得知昨晚殷琉派人回来说了,她留自己在杨家别院留宿。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郑樱解释,只好默认了下来。
  晌午过后,殷琉突然回了殷府。
  一般出嫁的女儿,无事不回娘家的,因而,看见殷琉回来,郑樱也是非常奇怪,还以为她与杨松吵了嘴,毕竟成亲之前,杨松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的。虽然回门那日,杨松表现得体,但郑樱还是有些担心。跟殷琉说了一会儿话,看女儿神色之间并无异常,她这才放下心来。
  说了会儿话,殷琉便说还有些东西落在自己屋里,上回拿漏了,叫陈嬿姝陪自己去拿。
  郑樱见状,便知道殷琉有话想与陈嬿姝单独说,也不多言,让放了她们一同离开。
  出了清荷院,殷琉让春鹃与碧绫走在后面,拉着陈嬿姝的手快走了几步,然后一脸急切地问道:“阿蝉,快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着二殿下走了?”
  听到这话,陈嬿姝脸一红,也没瞒殷琉,便把昨晚自己被人下了媚药以致失态,后被赵翓带到东郊别院的事情都告诉了殷琉。
  殷琉听了,大为震惊。昨晚听到管事说陈嬿姝得了急病,被赵翓带走了,她一开始也是急得不行,后来有人在厢房后院找到被人打晕的文安公主,她便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不寻常之事。文安公主醒了之后,只叫她别管赵翓与陈嬿姝之事,还说赵翓不会伤害陈嬿姝。
  虽然殷琉心里担心表妹,但也不敢进宫找赵翓要人,更不敢声张,又怕母亲着急,便叫人回殷府禀报说自己留陈嬿姝在别院过夜。待到今日,□□鹃打听到陈嬿姝已经回了府,她才赶了过来,找机会向陈嬿姝问个究竟。她做梦也没想到,昨晚居然发生了这般大事。
  震惊之后,她又问道:“阿蝉,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陈嬿姝摇了摇头。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我还想去探探宋坤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何态度。”
  “你还未对宋坤死心呀?”殷琉讶然道。
  “嗯,那个……”陈嬿姝脸又是一红,说道,“之前我不是跟琉姐姐与姨母分析过了,他是最合适的吗?”
  殷琉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经过昨晚之事,你觉得宋坤会如何看你?”
  听到殷琉这么说,陈嬿姝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想去试试。如果他真的看轻于我,我再作打算。”
  听到这话,殷琉微微一顿,然后转过脸,盯着陈嬿姝,问道:“阿蝉,你觉得二殿下如何?”
  听到殷琉这么问,陈嬿姝心头猛然一跳,面上也有些发烫。随即,她忙把脸扭到一边,淡笑着说道:“琉姐姐,你为何如此问?”
  “昨晚二殿下如此对你,你不觉得有些奇怪?”殷琉问道。
  陈嬿姝面色很是不自在。她咬了咬唇,说道:“二殿下不过是心怀仁慈之心,无意中看见阿蝉身处险境,出手相救而已。”
  殷琉盯着陈嬿姝,唇角一撇,说道:“阿蝉,你觉得你拿这话来搪塞我,我会信?”
  陈嬿姝回过脸来,尴尬地一笑,没吭声。
  “如果二殿下只是无意撞见此事,顺手相救,他完全可以把你交给我便不管,为何要偷偷带你从后门走?而且听管事说,当时还是他抱着你出门的。这又如何解释?”殷琉对着陈嬿姝问道。
  “这个,我,我也不知。我当时,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话的时候,陈嬿姝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
  殷琉见她这模样,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阿蝉,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是与二殿下结亲?”
  “啊?”陈嬿姝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我没想过。”
  “二殿下昨晚那般对你,明显是对你有意啊!他昨晚带你离开,就是怕影响你的名节。可再那种情境之下,他也没碰你,反正处处为你着想,显然是怕伤害到你。”殷琉干脆把话挑明了,“反正你一开始也是想与他结亲的,如今他也有这个意思,你还舍近求远去找宋坤作甚?”
  “我……”陈嬿姝犹豫了片刻,然后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之前,赵翓曾向我告白,但是我,我拒绝了。”
  “什么?”殷琉一惊,追问道,“何时之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嬿姝便把五铭茶室与赵翓相会,以及两人之间那番话,都告诉了殷琉。
  听完陈嬿姝的讲述,殷琉不解地说道:“你为何要拒他?难不成他之前拒过你,你想报复回来?”
  “当然不是了。”陈嬿姝摇了摇头,说道,“琉姐姐,你也知道之前我主动求亲,他拒了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如今他又向我示好?”
  “以前他没见过你嘛。如今见了你的人,觉得你美貌异常,自然动心了。”殷琉笑了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我觉得不是这样。”陈嬿姝摇头道。
  “那阿蝉觉得是为何?”殷琉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陈嬿姝望着殷琉,说道:“琉姐姐,你记不记得,你曾说过,我的眼睛与某个人很像?”
  殷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讶然道:“哎呀,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当了真?其实,我与卫碧菡也不是太熟悉,只是感觉你们俩眼睛好像有些相似,没想到你到上了心。阿蝉,你相信琉姐姐,你与卫碧菡看起来,真的不怎么相像的!”
  “琉姐姐,你不用安慰我。”陈嬿姝苦笑一声,说道,“卫雅清也说我与卫碧菡长得像。”
  殷琉又问道:“阿蝉,你是怕二殿下拿你当碧菡公主的替身?”
  陈嬿姝低着头没吭声。
  “阿蝉,有的事,你怎么还不明白。”殷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记得你来均阳的第一晚,我们是如何说的?我们嫁人,只是为了保得家人平安无事。至于嫁的那个人,是如何看我们,都不重要。不管是赵翓,还是宋坤,阿蝉,你想与他们结亲的目的,不就是想借助他的身份,保你陈国无忧吗?”
  “嗯。”陈嬿姝点了点头。
  “那你还纠结二殿下是不是拿你当碧菡公主的替身作甚?”殷琉又分析道,“二殿下是嫡子,虽然王上没立储,但如果到王上驾鹤西去的那一天,赵国仍然无储君,二殿下便会以嫡子身份继位。就算王上想立赵翎为储君,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嫡子未犯大错,哪有废嫡立庶的道理?再说了,二殿下虽然还未及弱冠,却也带过几回兵了,论战功,论威望,三殿下都比不过他。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赵王,肯定是他。要说强盛,赵国也强于宋国。难得他不比那宋坤更适合你?”
  “可是,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就要做卫碧菡的替身了。”陈嬿姝还有些不甘心,“卫碧菡已经不在了,我怎么也不可能替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二殿下这人不好女色,这么多年,能与他扯上关系的女人,也只有卫碧菡一人。”殷琉劝慰着陈嬿姝,“如果他能一生一世把你当作卫碧菡的替身,只爱你、敬你一人,也无不可。你何必还要与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听了殷琉这番话,陈嬿姝也知道她说得都对。可是,要她做卫碧菡的替身,她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意难平。她可以容忍宋坤那种好色之流,甚至她觉得就算宋坤另有心上人,拿她当替身,她也可以接受。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能接受赵翓拿她把卫碧菡的替身。可她也不故道如何跟殷琉说,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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