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文内容无法描述——鹿逐溪
时间:2019-05-14 08:15:39

  在室外院子里响起的添水声中,卖药郎低低地笑了几下。他的笑声像是直接从喉咙发出来似的,让人听着耳里发痒,倒并无刺耳的感觉。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了,不会因为这种若即若离的笑声而面红耳赤。
  “自然是真的。”
  卖药郎嗓音悠然地回道。
  他的声线中带着浓重的京都腔调。
  “哦,可以摸摸吗?”
  卖药郎似乎吃惊地望着我,手不由地抚上了自己的耳朵,随即低笑道,“那可,不行。”
  我问,“为何?”
  卖药郎似乎有些困扰,“北政所大人,真想,知道?”
  他的言语中充满着诱惑力。明明是困扰的表情,但说起话来却像是故意让人深陷进去。
  “是的,我想知道。”
  我很想听听,他会说出怎样的理由来。
  卖药郎微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不好意思(伪)的表情。
  “在下的耳朵,只有未来的夫人可以摸的。”
  我:……
  我看到了丰臣秀吉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北政所大人,确定,想摸吗?”
  孝藏主:“妄言!”
  这时,阿菊端着茶进来了,放在卖药郎面前的榻榻米上。
  “粗茶罢了,不成敬意。”
  我顺理其章地转移了话题,顺便让孝藏主在门口候着。孝藏主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出去了,拉上了障子门,在门口候着。她对我的命令向来不会多问,毕竟丰臣秀吉死后,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主人。
  卖药郎一个眼神都没给孝藏主。他朝我笑笑,怎么看眼里都是一副戏谑的神色。随后两手端起了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感叹道:“若是北政所所用之茶为粗茶,那不知世上还有谁人可用好茶?”
  看上去像是被淀姬母子赶出来的,实则我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乘。这就是我为何期待德川家康夺取丰臣家的缘由,既是少了一块心病,且在那些受我影响的大名的照拂下,晚年也能享受风花雪月,悠闲自得。敢问,这样的生活有哪个女人愿意放弃呢?
  曾经与秀吉共同经营的丰臣家,如今却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想想也是事实难料。
  既然已无力回天,倒不如斩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灵魂状态的丰臣秀吉知不知道淀姬母子对我做的事,我虽然能看到他,却不能听到他说话。也幸好如此,否则我一定会被烦死的。
  “先生行走在世间,怕是这舌头尝了不少珍品。”
  “北政所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卖药郎而已。”
  “先生自谦。能敢于直言北政所沾染污秽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微笑着看着他。
  请自觉地看待自己的尖耳朵好嘛,没有人类会有尖耳朵的。
  卖药郎显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垂下眼微微一笑。
  看着他笑,我有一种把他的脸浸在水盆里揉搓一番的冲动。
  “言归正传。若是我确实沾染了污秽,不知先生认为这污秽来自何处?”
  卖药郎有没有真本事,且看他如何回答了。
  我等待着卖药郎的回答,他似乎在沉思,随后他朝我叩首道,“请允许在下在此查看一番。”
  “请。”
  我依旧跪坐在垫子上,转着手中的茶杯。余光瞄到丰臣秀吉跟在卖药郎的身后,而卖药郎似乎一无所觉。只是在丰臣秀吉挥手过去的时候,正好巧合得避开而已。
  真特么巧。
  我几乎可以肯定卖药郎确实看得见丰臣秀吉了。
  奴良滑瓢也好,卖药郎也罢,这两人全都装作看不见丰臣秀吉……
  想到这一点,我抬头看了看头顶。我能想象得到,奴良滑瓢此时正坐在屋顶上,关注着室内的一言一动。
  “嚯呀……”
  身后的卖药郎似乎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先生怎么了?”
  卖药郎说道,“这黑百合,长势,极好啊。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转过身去:
  “请先生直言。”
  卖药郎说道:“这黑百合,乃是,夏日之花,如今,可不是,它的花期。”
  我皱皱眉,“先生说话,都是如此断句的吗?”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是在下说话的习惯。”
  好吧……
  我决定不拘泥于他的说话方式了。
  “您说如今不是黑百合的花季,可我确实收到了如此美艳又奇特的花朵。”
  卖药郎想了想,问我:“不知,北政所大人,是从何处,收到的?”
  “大阪城。”
  我言简意赅道。
  卖药郎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契合,取出了摆放在里面的一支黑百合。
  “若是在下没看错,这黑百合乃是以妖力滋养为生的。”
  “妖、妖力?”
  我吃惊地望着他。
  卖药郎说:“是很微弱的,妖力,放置在,漆盒中,即便是,大妖,也难以察觉。想必,滋养这黑百合的,也是大妖吧。”
  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屋顶上躲着一个看戏的奴良滑瓢。
  不然不会特意指明“即便是大妖也难以察觉”这样的话。
  “这可吓到我了。”
  我捂着小心脏,一副受了惊的模样。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我哪里知道每日送来的黑百合还有这隐藏的条件啊?
  “难道我这病,是跟这黑百合有关?”
  卧槽,我都迁居至此了,淀姬还是想让我死啊?
  卖药郎却摇摇头,看着手中的黑百合道:“非也。在下,方才说了,这黑百合,放置在,漆盒中,妖力微弱,几乎,难以溢出。”
  就是说与这黑百合无关咯。
  我放下了心。
  淀姬,我误会你了。
  “那先生认为我的病……”
  卖药郎微笑道,“是,阴阳相隔的,某种执念。”
  旁边的丰臣秀吉,露出了很是悲伤又失落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秀元要下章出场了。
  关于阴阳师朝利,确实也与家教有点关系。这是来自于我隔壁的坑《幸运签》的设定。即源义经与静御前的本该死去的长子,被平行世界的太刀今剑给救走了,然后将其交给了真言的神明——言真。而言真把孩子带到了安土桃山时代(躲过了时间的自我修复),交给了一对求子的朝利夫妇,孩子长大后就成了阴阳师。他的后代就是朝利雨月,朝利雨月的后代是隔壁坑的女主。
  算起来,也是源大猪蹄弟弟的后代。似乎也能和宁宁扯上一点关系_(:з」∠)_
 
 
第21章 前夫二号
   二号前夫丰臣秀吉(四)
  阴阳相隔的……
  某种执念。
  丰臣秀吉面容悲伤地看着我,他知道了我生病的原因来自于他。
  丰臣秀吉不是蠢货,人死后是要下黄泉的,而他还滞留在人间,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问卖药郎,“是谁的执念?先生可有方法解决?”
  卖药郎的目光在那些漆盒上浅浅地掠过,随后又状似无意地从丰臣秀吉的身上滑过。他沉吟了片刻,回答我说:“在下擅长药理,与退魔。至于解决执念之事,恐有力而未逮。”
  比起卖药郎自谦自己能力不足,我反倒是诧异他的语速又回归到正常水平了。
  毕竟在黑百合和生病缘由的话题上,他的语速简直会急死个人,或许此处应有BGM,恐怕更有韵味。
  而回到正常的话题上后,他的语速就正常了。
  许是装神秘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吧。
  “退魔,却无法退去执念?”
  “执念并非物怪。乃是阴阳相隔的不舍与留恋。”
  “阴阳相隔的不舍……与留恋……”我喃喃道,旋即“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难不成是藤吉郎的执念?”
  卖药郎微微一笑,他大步走过来,明明无风,偏偏衣角扬起的弧度已经超过了走路时气流带起的程度了。
  也许,这就是气场。
  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卖药郎。
  说起来,一般的卖药郎,也不会退魔吧?
  “可若假以时日,执念必定成魔。”
  “待执念成了魔,在下必定亲自斩魔。”
  “那为何不趁此解决?”
  卖药郎却摇摇头,“未成魔的执念,未有形、真、理。在下无法拨出退魔剑。”
  “且问,何为形?何为真?何为理?”
  卖药郎答:“形为,执念之形态;真为,执念之缘由;理为,执念之道理。”
  说完后,他喝了一口茶。
  我手中的茶已凉,他的想必也是如此,于是唤了孝藏主,而孝藏主则是唤来了阿菊。没过多久阿菊便托着一个食案进来了。除了一壶刚沏的茶,还有京都的和果子。
  我虽然喜欢吃甜食,但并不喜欢太甜的。而和果子于我而言,实在是太甜了。即使配着茶用,也委实受不了这甜度。所以阿菊端来的和果子,是赠与卖药郎的。和果子的旁边,还放着两枚天正大判。
  “这是诊金。”
  卖药郎并没有接过大判,他微微叩首,“在下,并未做什么。受之,有愧。”
  我微笑着看着他,道,“我说你受之无愧,你便是受之无愧。”
  卖药郎不再犹豫,收起了大判。转过身,将两枚大判放进了自己的药箱中。
  “如此……”
  卖药郎又转了过来,轻声道,“那便请允许在下为北政所大人调理身体。待执念成魔之后,将其斩杀。”
  我还没回应他的话,孝藏主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外说道,“宁宁大人,花开院家的阴阳师来访。”
  “请他进来。”
  我说完,卖药郎便已经背好自己的药箱。
  “先生留步。”
  卖药郎惊讶地望着我。
  我笑了笑说,“您不是说要调理我的身体吗?”
  “可花开院……”
  “这并不妨碍。想必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也非那般拘泥之人。”
  卖药郎站在原地没动。
  此时,障子门拉开,露出了一张白净的面孔。
  穿着狩衣的花开院秀元,悠然地走了进来,对着主位上的我微微欠身,“北政所大人安好,在下乃是花开院家的第十三代家主,花开院秀元。”
  随后他看着我微微笑道,“北政所大人,即便居于三本木,魄力依旧不减当年。”
  “谬赞。请。”
  阿菊上了茶,又轻手轻脚地退去了。孝藏主依旧守在门口。
  “秀元大人果然如传闻一般,一表人才啊。”
  花开院秀元莞尔道,“您过奖了,比起北政所大人,在下不过是一介阴阳师罢了。”
  战国时代皇权没落,武士阶级治世,阴阳师也逐渐从历史舞台消失。
  不过,各地大名身边军师的前身大部分仍是阴阳师。
  武将手中的军扇,就是咒术的一种。军扇两面各画有日、月,万一碰到不得不出战的凶日,便在白天把军扇的月亮面显现在表面,让日夜颠倒,以便将凶日化为吉日。
  但即使如此,阴阳师的官阶并不高。花开院说是京都阴阳师名门,说到底也只是凌驾于一般官员和武士之上罢了。【注】
  说起来……
  那位叫朝利的阴阳师,或许不该从阴阳师方面找起,而是德川家康的某位武将吧……这么一想,我似乎没那么慌了。
  阴阳师如今的地位虽说不高,但在江户时代,又走进了政治中心。我记得安倍家就是在江户时代打败了贺茂家的支流幸德井家,再次取得了日本阴阳道的支配权。但现在是个坏掉的世界,所以我不确定江户时代取得阴阳道支配权的是否还是安倍家。
  说起来,我似乎没听过阴阳师源氏……
  难道改行了?
  我看着花开院秀元,他安静地喝着茶。一边的卖药郎也坐了下来,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秀气优雅,一个浓艳勾人。
  明明是两种相反的气质,如今倒是意外得和谐。
  我放下茶杯,说道,“近日身体欠佳,吃了药也不见好。孝藏主便猜测我是否沾染了污秽。然我迁居至此,便未离开此地,也不知从哪儿沾染的污秽。秀元大人有何见解?”
  秀元悠然地放下了茶杯,拾起一个和果子就往嘴里塞。看似粗鲁的行为,由他做起来,却带着风雅。
  果然无论身处何时,颜值才是最重要的。
  “请北政所大人允许秀元查看室内。”
  “请。”
  花开院秀元缓步在室内,丰臣秀吉跟在他的身后,拼命地说着些什么。
  如果说我和卖药郎“看不见”他的话,那么作为阴阳师肯定能看见他,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若阴阳师看不见幽灵,想来也是个西贝货。
  “由妖力滋养的黑百合,倒是娇嫩的很。”
  他望着排在一起的漆盒合掌道。
  “那秀元大人觉得是否是黑百合的原因呢?”
  “非也。”
  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了丰臣秀吉。对我说:
  “是执念。阴阳相隔的执念。”
  “请解惑。”
  “此处,并无人外之物,只是一抹难销的执念罢了,才令北政所大人身体欠佳。这是秀元的回答。这位,想必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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