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哑巴呀——镜里片
时间:2019-05-14 08:16:37

  他其实是有活要忙的,但他怕郑楚无缘无故不见了。
  上次陆为真狠狠踹翻别人的东西,把她们吓得敢怒不敢言,他没放在心里,别人丢了面子,受气牙痒痒,记恨上了。
  里面有个人,叫李韭,家里是酿酒的,人称酒婶,特别爱面子,总贪别人小便宜,嘴毒。上次说在陆为真面前说“活该被踹”的人,就是她。
  酒婶觉得肺要被气炸了,那么多老姐妹面前,脸全给甩地上,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把自己男人都吵醒了,她男人一脸困倦问她怎么回事,酒婶直接把人骂回去睡觉。
  这里的人性格都有点暴躁,郑楚看过别人因为一点小事互相骂娘,但没亲身体验过。
  她是老师,身上有书卷气,别人见她气势就低了三分,都觉怵得慌,惹不起。
  那两口子当即吵了起来,她儿子和儿媳妇都被吵醒,街坊邻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打着手电过来。
  两个人闹了半天,被劝住了。
  第二天干活时,酒婶越想越气,找人聊天时说尽了陆为真坏话。和李婶娘聊时,说了好句,让李婶娘给郑楚重新介绍个好男人,跟着陆为真不是找罪受吗?
  李婶娘虽然觉得她说话冲,但酒婶说得也的确对。
  抛去一切不谈,光陆为真是个哑巴就挺让人受罪。
  酒婶人老了,就算憋了一股闷气,也不敢到跑到陆为真面前乱说别的。
  这陆为真踩了狗屎运,媳妇娶得好。
  但郑楚一个小姑娘,最多不过被他那张脸迷住,等新鲜期一过,自然要把人甩了,乡里人差不多都这么想。
  有人看不顺眼,就想让郑楚早点离开陆为真,他活该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陆为真没说自己和乡里人闹了别扭,郑楚也不知道。
  乡里面隔三差五就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些人孩子在郑楚班上,遇上郑楚就问自己孩子在学校怎么样了。
  郑楚经常遇到这种事,她一般都是随口夸了两句,其他的能少说就少说,说重了,学生回家说不定会挨一顿打。
  酒婶今天刚好在这些人里,她看见郑楚就想起陆为真,忍了半天,没忍住,直接问:“郑老师,你到底看上陆哑巴哪点了?你要是不信他命不好就算了,他人暴脾气动手还重,你嫁过去以后怎么办?那地方那么偏僻,找人救命都来不及。”
  郑楚有点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这些话,“酒婶?怎么了?是他干了什么吗?”
  陆为真暴脾气郑楚没什么感觉,说性子急还差不多。他人那么高壮,下手重是肯定的,但陆为真挺有分寸的,她难受说痛后,他力气就立马减小了。
  “我都不想说他,一个死哑巴,”酒婶说,“这种人就是……”要下地狱的。
  郑楚眼眸一直看着她,她人看起来有点安静,似乎在等酒婶说出些什么。酒婶有些哑口无言,突然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酒婶猜到郑楚以后是要离开这地方的,人家里有钱有势,得罪不起,连忙末尾转了话头,“他就是自己不好过了,别人也不能好过。”
  郑楚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她只是无奈解释道:“酒婶,你别看样子凶,其实他人挺好的。”
  她犹豫了会儿,又说:“不过他脾气确实有点那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新家具都有裂痕,大概是狗惹到他了,酒婶你们以后少说点他,你看狗能做什么事惹怒他?最多就是叫两声,我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真怕他,但除此之外,别的都挺好。”
  郑楚说的大家都相信,毕竟陆为真在乡里确实是这样的人。酒婶也想起他平常的样子,顿时收敛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想的,郑老师以后多回乡里,你婶娘虽然介意陆为真,但她对你肯定好。”酒婶说,“你也可怜,他那种人真嫁不得,就一没前途的混混。”
  郑楚却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说:“他别的地方还行,做饭很好吃,人也很爱干净,他的狗特别可爱。”
  别人都不怎么信她。
  郑楚也没再多解释,乡里人一直都是这么想陆为真,就算把事情说清了,该不信的还是会不信,还不如让他凶恶一点,没人敢议论他。
  顾元泽表面上是在家照顾女儿,但人不在谢家。主任去找过他,但中途闹出不少事,有人因为田地的事情吵起来了,要他过去劝架,他忙了一天,最后终于在晚上来了谢家,看见顾元泽泡东西。
  顾楠楠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虽然不重但也看着可怕,谢母抱着她出来,这孩子刚刚吃了药睡着。
  顾元泽拦着主任让他别进来,主任家里还有个宝贝孙子,犹豫了会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问了几句严不严重。
  顾元泽就顺势又请几天假,他在这里安分了两年多,经常和主任喝酒,关系也还不错,主任虽然怀疑但也没问出来,直接回去了。
  郑楚上次偷偷去找他,让顾元泽带陆为真头发出去做个DNA监测,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他女儿的事郑楚已经不打算说,现在也明显不是说的时候。
  如果陆为真是,那一切就好办了。
  郑楚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想着事。顾元泽最近做事的速度很快,她和陆为真结婚那天,他没去,确实有原因。
  本家来了人。
  郑楚收到了一份小礼物,顾元泽捎带回来,她爸爸送的,一对漂亮小巧的耳环。
  本家的人没把郑楚和陆为真的事当成真的,只以为她是在玩玩,郑楚爸爸写信过来,还特意提了几句不要太过火。
  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郑楚也没法解释。
  顾元泽同样想歪了,郑楚平时较为随性,他说的她一般都会听,但要是真下了决定,通常都不会改。但他以为郑楚是要帮忙做掩护。
  看上陆为真,不可能,郑楚又不喜欢那种类型,这两个最多就是协议婚约。
  郑楚也不会专门过去跟他说自己和陆为真结婚当晚就在一起了,毕竟她最初的打算也没那么快。
  要不是陆为真那样靠近她,郑楚也不会被迷了头脑。
  郑楚心里想着事,连头也没抬,陆为真迎面走来都没看见。
  陆为真看她垂着眸走路,也不像以前一样过去牵她,他手放进兜里,笔直站在原地,看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郑楚却没想到前面突然有人,就这么直直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鼻子立马红了。
  “陆大哥。”她捂住鼻子说,“你来了。”
  陆为真皱了皱眉,他拿开郑楚的手,抬起郑楚的下巴,低头看了看她鼻子,发现只是红了,松了口气。
  他心想自己不过是迟了点,值得这么失魂落魄?以后离了他怎么活?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完结线,恋恋迟早会变黑恋恋的!
  本篇主打恋爱,一番主角恋恋
 
 
第29章 
  郑楚鼻尖红红, 眼睛里含有生理性的泪水,陆为真抿嘴, 从兜里掏出条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
  怎么走路不看路,也不怕摔了?就算没伤到他也得心疼。
  上次自己摔到脚踝,李婶娘走这边把脚扭肿了,都没记住吗?
  陆为真皱眉, 心里是这么想, 但看见郑楚眼睛里都是他时,陆为真微抿嘴, 动作又轻柔下来, 生怕力气大弄伤她。
  真是小姑娘,一天不宠就难受。陆为真捏了捏她的脸,郑楚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的脸反倒先红了红, 装作不在意地收回了手。
  娇滴滴的姑娘身体嫩, 一捏就是个红印子,他都不敢用力。两人真正在一起只有新婚那一夜, 其余时候都是郑楚帮他。
  郑楚说:“今天没看见你,猜到你应该是有事,所以我就自己先回了。你以后不用来乡里接我, 太累了,我会自己回早点的。”
  陆为真顿了顿,他点点头,牵着她往回走。
  他前几天还在想着郑楚会不会回家的事, 现在已经放下心来。
  陆为真去问了老校长,老校长说会回去,不过还有几年时间。
  他有点失落,但说实话又有点奇怪的高兴。
  郑楚如果不是为了他的钱去勾引他,那她或许真的是爱惨了他。
  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她的那些行为。
  他的尾巴瞬间又翘上了天。
  她肯定不会离开自己,陆为真无比确信。
  “等期末考试后就要放暑假了,”郑楚边走边说,“到时候我已经没事做,可以陪你一起去竹林。”
  陆为真点头回应她,牵着她的手。他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糖。
  他很喜欢听郑楚说话,尤其是对他一个人说。她不是乡里人,声音没有别人的粗,软糯温细,让人感觉世界都是鲜活的,无害的。
  路上的小道崎岖,旁边有陡峭但又不高山坡,绿树长在一旁,地上铺满嫩绿的野草。
  郑楚接过这几个糖,抱住他的手臂,笑了笑说:“难怪我这么喜欢你,一定是因为你这么好,我都没遇见过像你一样的。”
  她这几天总发现陆为真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是郑楚问他,他也只是摇摇头,从来不说。
  郑楚还是有眼力见的,看陆为真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闷着事,很大原因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开心。
  她得哄哄他。
  这么一哄,就哄了好几天,搞得郑楚现在信手拈来就是一句我喜欢你。
  陆为真脸又红了点,手紧紧牵住他,带着她回家。
  这里天气变化大,上半夜热得人睡不着,下半夜的时候温度又会突然骤降。
  郑楚体虚,怕冷又怕热,天气变换太快容易生病,当然,还有个裸睡的习惯。在李婶娘家一个人一间房,晚上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和陆为真住一起,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太好意思。
  天黑得快,以前因为没人找陆为真聊天,他一般睡得都很早。郑楚来了,有人和他聊天,但他也依旧上床早——和郑楚一起躺着。
  郑楚经常趴在枕头上,水眸灵灵,对他说一些好玩的事,说她自己小时候的,还会说和她朋友有关的。陆为真起初还有点慌怕,但后来慢慢听习惯了,反倒有种觉得心安起来。
  她愿意跟他说,一定是相信他。
  陆为真有时候干活很累,郑楚看到陆为真睡着后就安静下来,有时候还会给他拿扇子扇风。
  时间安安静静流逝,没有希望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他喜欢的人,于陆为真而言,就仿佛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的幸福。每天回家都有了期待,连蠢狗四处乱跑也显得没那么笨拙。
  他的身体轻如棉絮,像走在缥缈的云端上,舒服得让他有点忘乎所以。
  但不得不说,他时刻都会面临踩空的危险。
  ……
  郑楚周六早上在家里改作业,突发奇想,说要给狗起个名字。
  陆为真靠在门旁,给她送水果,心想她还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狗就是狗,拿来看家干活的,起个名字不就是当宠物养吗?
  他没法说话,郑楚也没管他这想法,兴致冲冲拟了好几个小名,让他挑一个出来。
  她那时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把陆为真看得心怦怦直跳。
  他向来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径直走过去,把水果放在一旁,将郑楚抱起来,放在腿上。他亲了一口她微愣的脸,随后才装模作样地看了眼书桌上的字,脸顿时就僵了。
  “路路,威威,珍珍……”
  她这是想叫谁?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郑楚双手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微红着脸说:“你挑一个圈出来。”
  陆为真想了想,拿起旁边的笔在后面写了个“为真”,又画了一个箭头,指着他自己,在上面写着:“叫我。”
  郑楚干咳几声,对他说道:“让你给狗挑名字,怎么还写上自己的了?我本来说想给它起的。”
  口是心非,陆为真心里哼了一声,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郑楚伸出头看了一眼,“平安?让它保佑人平平安安吗?起得挺好的,你去竹林的时候刚好也要它保护。”
  陆为真想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条狗来保护?能把你保护好就不错了。
  “为真,”郑楚抬头看他,眼眸亮晶晶,“以前早就想说了,你的字真好看。”
  陆为真耳朵霎时全红了,他喉结微动,丢下手中的笔,抱起郑楚,回了房间。
  他勾脚把门关好,把郑楚轻轻放在床上,又把窗前的窗帘拉得紧紧。
  当他的身体压上来时,郑楚手搭着他的肩膀,脸也是红的。陆为真的呼吸吐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她撇过头,头发散在床上。
  “为真,明天早上有课,你绝对不能来太多次。”
  她的身体有点紧张,上次疼得差点晕过去,以至于后来两个人都有点怕,实质性的发展就那一次。
  陆为真是挺想满足她的需求,虽然他想要的次数明显比郑楚多,现在两个人只能慢慢磨合。他甚至怕郑楚因为他身体要得太多而有离开的心思,为此还偷偷看过她旁边有没有别的男人。
  在一番对比之后,陆为真觉得自己胜算实在太高,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
  ……
  平安是条大黑狗,一身都是光滑亮丽的黑毛,郑楚来了之后过得更滋润,不仅吃得好了,连顺毛都有人帮忙。
  整天趴在人家身边,吐着舌头拿头蹭她,它如果不是条狗,陆为真都要把它丢出去。
  它洗澡的时候挺闹,甩了郑楚一身水,冲她汪汪叫,陆为真皱眉,干脆在一旁盯着它,把狗吓得缩起了尾巴。
  郑楚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为真不信那帮妇人的话,想通之后就没放心上。他比往常要早一点从竹林回家,准备去接郑楚,狗绕在他四周转。
  陆为真是不太可能带狗进乡里的,太打扰他和郑楚的二人时间。
  乡里各种议论他和郑楚的话他几乎全听了个遍。郑楚让陆为真别当回事,都是随便乱说的,陆为真信她,听到那种话时都是直接走过,半点兴趣都没有。
  但有时候听见了就是听见了,再怎么不理都是一根哽在心里的刺。
  陆为真听见别人在谈郑楚介绍对象的事,他最近来乡里次数多,已经听过两三次有关。
  郑楚在乡里面人缘不错,加上长得好看,喜欢她的男人不在少数,只是个个都扭扭捏捏,不像陆为真一样斩钉截铁。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都不是郑楚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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