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爱浓——慕吱
时间:2019-05-14 08:18:05

  “根本没有保存。”
  初一抿了抿唇,“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她说完,走到办公室。
  之前季洛甫曾给过她许如清的联系方式,他也说了,有事找许如清就是了。初一找到许如清的电话,拨了过去。
  许如清刚开车到酒店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车子的显示屏里,明晃晃地印着一串手机号码。
  季洛甫被吵醒,眉宇间满是不耐地抬眸看过去,恰好看到了那串数字。
  许如清没存这个号码,有点儿疑惑:“这谁啊?”
  季洛甫眯了会儿,现在声音发哑:“初一。”
  许如清都快按上“挂断”了,硬生生地抽回手,转而按住接听。
  手机连着蓝牙,透过车子的听筒传了出来。
  那端,初一声音清冷,“不好意思,许特助,我是初一,方便接电话吗?”
  许如清停下车,扭头观察着季洛甫的神色。
  季洛甫神情淡淡,抬了抬下颌。
  许如清说:“方便的,初一,有什么事吗?”
  初一:“办公室断电了。”
  许如清困惑道:“不会啊,我们这边不可能断电的,是不是跳闸了啊?”
  “嗯。”她没有一刻犹豫,应道。
  季洛甫突然开口:“给后勤部打电话,让他们把电闸修好,并且之后再也不能断电。”
  听到季洛甫的声音,初一有点讶异,“你怎么——”
  季洛甫打断她:“许特助,再给沈部长打电话,和他说如果他下面的人再不安分,我不会再看任何人的情面。”
  许如清:“季部……”
  季洛甫:“没听清我说的?”
  “……听清了。”许如清声音低低的。
  沉默片刻,季洛甫叫她:“怎么不说话了?”
  初一坐在椅子上,“你知道是谁干的?”
  “能猜到。”
  又是一阵静谧,初一突然问他:“你听说中午的事了?”
  季洛甫:“嗯。”
  “我不是故意找茬的人。”她试图解释。
  季洛甫笑了下,他原本还有点儿生气,气她有事不找自己,却找许如清,这会儿听到她说这句话,那股子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嚇笑一声:“我知道。”
  初一:“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中午的时候冲动了,这里又是季洛甫工作的地方,中午那档子事,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些人私底下会议论些什么?初一对于自己成为话题这事儿不是很在意,但她不是很愿意季洛甫成为大家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他应该被人仰望着,而不是被人用嬉笑的语气谈论着。
  季洛甫:“别想太多。”
  “是我冲动了。”初一懊恼地叹了口气,她藏在电脑后的小脸上满是自责。
  “没有给我惹麻烦。”季洛甫不容置喙道,“不过……”
  他欲言又止,她提心吊胆,“不过什么?”
  季洛甫疑惑:“你为什么给许特助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
  “……”
  “……”
  初一还以为是什么。
  她说:“你不是说了,有事找许特助吗?”
  季洛甫:“我说的是公事。”
  “这就是公事。”
  “不是。”季洛甫拿过许如清的手机,断开蓝牙,把手机贴在耳边,车窗降了下来,有瑟瑟秋风吹入车厢,风声过耳,他的声音随着风声落了下来:“这是私事。”
  “这算是哪门子的私事?”初一觉得莫名。
  季洛甫说:“你就是我的私事。”
  她不说话了。
  季洛甫看了许如清一眼,许如清自动自发地下车,离得远远的了。
  季洛甫说:“这事儿不是私事吗?”
  好半晌,她承认:“是私事儿。”
  季洛甫:“以后找我,别找别人。”他顿了顿,说,“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初一,你是我的老婆,有事找我很困难吗?非得要去找别人?还是说你觉得找别人帮忙,比找我帮忙更拉的下脸?”
  “没有。”初一斩钉截铁道。
  季洛甫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和言倾慕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你和她发生争执,肯定是她招惹的你、她有错在先,而且就算是你没错,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老婆。”
  初一好笑道: “是你的老婆,就可以为非作歹吗?”
  “不是为非作歹。”季洛甫纠正她,“是我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在我这里,你都是唯一的选项。”
  ……
  ……
  有风声从手机那边传过来。
  秋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有车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的。
  初一心跳加速,如擂鼓般跳动。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忍不住,问他:“季洛甫,你是不是……”临到最后,她仍旧问不出来。
  “是不是什么?”季洛甫安静地等着她的下半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是不是对我心动了?”
  “你是不是真的在追求我?”
  “……”
  “……”
  这样的话,无论哪句都好,只要问出来,初一,你只要问出来,我都能给你答案。
  可是风声呼啸,尘埃浮动,所有的一切都在运行着,唯独她悄然无声。
  许久,她扯了扯嘴角,说:“没什么。”
  季洛甫失落地合上了眼,心底的期盼如坠深渊,他到底在期盼什么呢?他不是察觉到她对他是不一样的了不是吗?他为什么突然祈求那么多呢?她那样一个对爱、对婚姻、对所有人失望的人,愿意和他结婚、愿意坦诚相待于他、甚至愿意依靠他,都已经这样了,他不该满足吗?为什么要逼着她问那句话呢?
  可他是真的不满足。
  季洛甫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对宿命的叹息,“初一啊……”
  初一:“嗯?”
  “怎么办,才离开你两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
  “你呢?”
  “……”
  季洛甫此刻像是个讨糖吃的小孩,连连逼问,讨不到糖就不罢休,“想我了吗?”
  “你干嘛呀?”初一轻声说。
  季洛甫不理她,执拗极了,问她:“想我了吗?”
  初一眼神飘忽。
  以为听不到她的回答了,季洛甫无奈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没想我。”
  “——想你了。”她说。
  季洛甫突然愣住。
  初一红着脸,眼睫轻颤,情绪从眼底流露出来,蔓延至全身,嗓音发颤,说:“我也想你了。”
 
 
第30章 开心
  挂了电话之后, 她发现自己全身发烫。
  电脑边上就是面镜子,她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 双颊飞上一抹红晕,她盯着镜子发呆, 几秒过后, 仓皇地挪开视线。
  没过多久, 办公室就恢复供电。
  外面的人再三确认:“这次不会再断了吧?”
  初一起身出门,“不会断了,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性备份。”
  “一般都是做完再备份的,哪里会做一半就备份?”钱茂叹了口气,“算了, 明天我们带自己的电脑过来。”
  初一想想, “也好。”
  很多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回到办公室, 却无心工作了。
  季洛甫这通电话, 使得她现在整个人乱得很。她不由地想起婚后的种种, 想到他对她事事上心, 在家人面前允诺会待她好,她以为这是责任。
  他送她上下班,她以为这是顺便。
  他知道她抵触床|事, 便与她分房睡, 她以为这是体贴。
  他出差同她报备, 开会、回家都会和她说, 甚至还……说想她……
  丈夫的义务里, 包含了说这种暧昧调情的话吗?
  初一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困惑。
  她嫁给他,是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她不认为她母亲是自杀的,而季洛甫能够保证帮他。
  她是带着目的嫁给他的。
  那么他呢?
  如果真的是缺个太太,比她合适的人一大把,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她?还是说,这不是选择,是……
  ……是认定。
  他认定了当他太太的唯一人选,是初一。
  一个男的认定一个女人,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他喜欢她。
  季洛甫喜欢她。
  初一被得出来的结论吓了一跳。
  她觉得这个结论实在是荒谬、毫无根据,季洛甫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但潜意识里又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是真的在认真爱她的。
  但爱这个字,太过于沉重了。
  初一一整天都因为这件事搞得心神不宁的,下午和左向晚讨论视频的时候,难得分神。
  左向晚敲了敲桌子:“第三次走神了。”
  初一扶额,眼底的倦意尽显:“抱歉,我今天状态着实不好。”
  左向晚见她是真的累,也没为难她,只说:“虽然我是你领导,但这次视频主要还是你做,老大说她相信你能做好,让我过来只是做些协调工作。”
  初一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嗯?”
  左向晚琢磨了下,接着说:“虽然我之前对你一直保持怀疑态度,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你让我彻底改观,工作态度、业务能力等各方面都很好,很成熟,不像是个刚毕业的人。”
  初一淡笑道:“所以?”
  “所以虽然我现在挺喜欢你的,但是如果你下次再走神,我肯定不喜欢你了。”左向晚一本正经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看你现在蔫了吧唧的样子,能专心个鬼啊。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工作时候不认真的人!”
  初一听着左向晚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话里有责怪之意,怪她工作不认真,但更多的是在关心她,虽然一句关心藏在五句责怪中,但那五句责怪,也是为了说这一句关心。
  嘴硬心软又拉不下脸的人,都用这种方式表达关心。
  初一莞尔:“我知道啦,谢谢你。”
  左向晚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谢我干嘛?”
  初一朝她眨了眨眼:“谢你关心我啊。”
  “切,我才没有关心你!”左向晚扭头,轻哼,“我这是为了团队考虑!”
  初一笑容很淡,却也很温柔,两盏梨涡浅浅,说:“我知道啦,是为了团队考虑,不是为了我。”
  左向晚:“绝对不是为了你。”
  初一:“嗯。”
  ·
  初一下班之后,也没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阿姨和保安在,她不太想回去。正好江续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干嘛,一起吃个饭?
  初一:“你在哪儿?”
  江续:“我还能在哪儿?”
  这语气,应该是在江宅了。
  他在外有房产,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外面,但是每个月都得回家一趟,每次回家,他都会给初一打电话。毕竟家里就他一个小辈,每次回去都得被念叨,江续从来不是个省事儿的人,从小到大闯祸无数,每次闯完祸,他都会拉着初一让她帮忙求情,初一翻了个白眼,无奈过后仍旧是帮他向江老爷子求情。
  江老爷子是最喜欢初一的,因此也就饶了江续。
  初一是个把血脉亲情看得很淡的人,她觉得朋友比亲人重要,但是在江续那里又相反。
  她从小体弱多病,童年时鲜少出门,常常在家待着。
  江续是个爬上爬下的小皮孩,见她待在家无聊,于是带着一群小伙伴到家里陪她玩,还大声介绍:“这是我的亲妹妹,你们要对她好一点儿。”
  她的童年,在大部分时间下都是江续陪她度过的。
  而最令她记忆深刻的事,是那次她高烧不退,家里没有大人,晚归的江续回来之后发现,急的都要哭了。
  他那时还不到十岁,背着七岁的初一找医生。
  初一烧的全身火热,趴在他的背上,感觉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还热,她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哥哥,不要急。初一没事儿。”
  江续眼都红了,吼着:“你那么烫!”
  初一软着嗓子:“你比我还烫。”
  江续的声音低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说:“哥哥带你去看医生,看了医生就会好的,初一乖。”
  初一真的很乖,趴在他的身上,什么也没说。
  后来在部队里的医务室,江续陪着她挂了一晚上的盐水。她高烧退下之后,江续抱着她,说:“初一,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强忍着,知道吗?”
  初一:“我怕麻烦你。”
  江续:“什么麻不麻烦,我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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