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安那样的男人太耀眼,面对女人的时候,秉持着来者不拒的原则,他在情场上向来无往不利,却在见到朝夕之后忘却此生。
初一有点儿不可思议,“朝夕真的……那么漂亮吗?”
季洛甫摊了摊手:“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们?”初一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那你呢?”
季洛甫眸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说呢?
初一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缠着他:“你说说嘛。”
季洛甫被她缠的没法了,双手搂住她的腰,一用力,把她放在了洗手间的洗手台里。
洗手间灯光明亮灼热,她不依不饶的小模样可爱的要命。
季洛甫笑了:“要我说……”
“什么?”
“没有你好看。”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被她逼着说出这句话来似的。
初一拿手戳了下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你有肌肉吗?你好像不怎么健身呀。”
季洛甫:“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偶尔会健身,肌肉的话……有一点儿,反正不是肌肉男。”
初一坐在洗手台上,晃着双腿,“这样哦……”
季洛甫:“你没看过?”
“没有啊。”她干脆回道。
“……”
“……”
季洛甫的眼光陡然变了味。
初一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用这样子的眼神看着我?”
季洛甫伸手,原本想按住她的头,但发现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摸她的头发,于是动作一顿,手停在她的耳边,揉着她的耳垂,慢条斯理道:“那几次,没感受到?”
“什么?”初一浑然不知他话里的别有深意。
季洛甫见她是真不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下去吧。”
初一被他抱着下了洗手台,仍旧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执着极了,追问:“我真没用看过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我看过?我在哪里看过啊我?”
再问下去,他就得让她好好温习一遍了。
可是地点不对。
这边的隔音效果一般,他得收敛着点。
季洛甫把她从洗手间里推了出去。
初一双手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松开:“你干嘛,我就想和你说说话都不行了吗?季洛甫你变心了,我们结婚才几天啊,你就厌烦我了?”
季洛甫伸手,扣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初一哎哟一声,她松开手,直起腰来,边揉着额头边瞪他:“你干嘛?”
季洛甫:“我要洗澡了,你接着留在这里……”他暧昧地停顿,轻笑了声,“是要和我一起洗的意思吗?”
初一的脸立马红了。
她眼神飘忽:“没有,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季洛甫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跑,她被他拉进怀里,背抵在他的胸口,感觉背上有灼热感袭来。她的心砰砰跳,在耳蜗处如闻雷鸣。
季洛甫:“才结婚几天,就厌烦了?嗯?”
初一懊恼地合上眼,她颤颤巍巍地解释:“我、我就是开玩笑的,季大哥,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不对。”
“啊?”她愣住。
季洛甫:“我记住了你的话。”
初一:“季大哥。”
她在他怀里挣扎,听语气,像是快要哭了,“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季洛甫也没再挑逗她了。
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笑声低低沉沉的:“好了,我不逗你了,自己玩儿去吧。”
他松开手,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她快速跑开。
浴室门合上,没一会儿,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
初一还是第一次到他的房间来。
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果然是季洛甫风的房间。
房间配色以黑白灰三色为主,浓浓的一股性冷淡风,除了家具以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像是样品房一样,没有丝毫的人气。
她最后坐在房里的沙发上。
水声淅淅沥沥,即便隔了一堵墙、一扇门,都没有任何效果,直接冲入耳膜。
初一忍不住想到方才用手指戳他胸膛时的触感。
硬邦邦的。
白色衬衣后,他身量挺拔,宽肩窄腰,有着明显的肌肉,肌肉线条纹理清晰,沾了水之后……荷尔蒙爆棚。
她忍不住想到刚才他的问话。
“那几次,没感受到?”
那几次……
几次……
次……
没感受到……
感受到……
到……
初一恍然大悟,却又羞耻万分地捂住了脸。
她刚才真的是……太胡闹了。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心想今晚她到底是怎么了,面对他的时候问题格外的多,也格外的缠着他非要给个答案,她从来不这样。而且在听到他夸别人好看的时候,心里隐隐、隐隐的有股酸涩感。
她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但又无法承认。
她对他不是只有心动和喜欢吗?
如果只是喜欢,那为什么会有……嫉妒和吃醋这样的感情在呢?
难不成,短短几日,她对他的喜欢已迅速发酵了吗?
不。
不行。
越快速的感情越不稳定,循序渐进的感情才是她想要的。
初一想通之后,又恢复了原本的她自己。
宠辱不惊,对大部分的事物都不会有特别的情感。
·
晚上睡觉的时候,自然是一张床睡了。
既然都留在这边了,而且昨晚也是一张床了,今晚也是一张床。初一在这边没有衣服,拿了季洛甫的T恤当睡衣。
两个人躺在床上,房间里唯有轻微的呼吸声作响。
许久之后,初一快要睡着了,察觉到身后的人贴了过来。
初一动了动身子,睡意惺忪道:“嗯?怎么了?”
季洛甫伸手,动作轻柔缓慢地把她耳边的头发拂开,他压着嗓音,轻声说:“没什么,我就抱抱你。”
“哦。”她慢吞吞地应道。
半睡半醒的时候,她脑袋都钝钝的,没做多想。
季洛甫在她耳边吻了下,“和我说说话。”
初一强撑着困意,“说什么?”
“为什么今晚这样?”她今晚太反常了,季洛甫明显感觉得到。
困意退了一半。
她睁开眼,“今天这样,不喜欢吗?”
没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季洛甫:“喜欢。”
初一:“喜欢不就够了吗?”
“但你不是这样的。”季洛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戳破了她。
初一的脑海此刻复杂极了。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今晚为什么这么反常——或许她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合上眼,装作很困的模样,含糊道:“女人就是这样的。”
季洛甫用气音回她:“嗯?”
“女人都是很复杂很多面的。”初一转了个身,把头埋在他怀里,嘟囔了声:“好困啊,我睡了。”
季洛甫揉了揉她的腰,“嗯,睡吧。”
他没再追问。
但心里却有了个答案。
第38章 开心
周末两天,初一和季洛甫都把时间花在了陪伴两家长辈身上了。
回到自己家, 已经是周日晚上了。
即便这几个晚上两个人都是睡在一张床上, 但到家之后, 还是转身, 各回各的房间。
季洛甫洗漱好之后, 擦着头发出了浴室。
一出来, 就看到床上坐着的人。
初一穿着黑色吊带睡裙,膝盖微微屈起,腿上架着台电脑,似乎是注意到他出来了,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神情淡淡, 同他打招呼:“洗好了啊。”
季洛甫停在原地, “怎么过来了?”
初一浏览网页的动作一滞,她抬眸看他,眼含疑惑:“不可以过来吗?”
“不分房睡了?”季洛甫把头发擦成半干状态, 扔下毛巾, 走到床的另一侧, 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 没停顿, 走到房间的阳台边坐下。
阳台上没开灯, 别墅外的路灯皎洁, 有几渺光落了进来, 照在他的脸上, 影影绰绰的。
有星火燃起, 烟雾弥漫。
他上身赤|裸,站在夜色深处。
初一问他:“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回房。”
季洛甫:“你知道睡一起的意思吗?”他笑了下,香烟夹在两指间,笑声随烟雾迷漫,散在空中,“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初一。”
“你想说什么?”她合上电脑。
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靠在床头的半个背。
她皮肤很白,黑色吊带睡裙在背后只有两条交叉黑线,裸露出她大半个背,黑的白的,造成了强有力的视线冲击。
蝴蝶骨凸起,纤稠脊背微微凹陷。
她侧过头,脸上神色淡淡,但眉宇冷凝。
俨然一副和他谈判模样。
季洛甫叼着烟,笑了。
笑声飘飘渺渺的,说话声也有点模糊不清,“我想说——初一,上了我的床,你就别想去别的床了。”
他取下烟,眼神看向不远处的眉黛青山,目光深深,多了几分旷远意味在,“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选择了分房。”
“那是当初的选择。”初一说。
季洛甫挑了下眉,“你在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吗?”
他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里,眸光淡淡,带着微微笑意,“小姑娘,胆子挺大的啊。”
初一对他说的“小姑娘”这一词表示不满,嘟囔道:“我不是小姑娘。”
“嗯?”他气音应道,笑声颤颤。
初一掀了掀薄薄的眼皮,“我是你的妻子。”
季洛甫心里一颤,“所以呢?”
“你的底线是什么?只能做一次选择?”初一不答反问。
季洛甫轻哼了声。
初一:“就算是我,也不能做第二次选择是吗?”
她右手撑着下巴,侧过身来看他。灯光下,黑发遮挡住的手如藕节般,她目光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几秒之后,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有些晦涩难测。
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飘过。
没等到他的回答,初一笑了下,掀起被子想要下床,她边下床,边自嘲般笑笑:“是我想太多了。”
耳边有脚步声响起。
有一阵风吹过。
那股浅淡烟草味加重。
初一站起身的瞬间,季洛甫就已经在她的面前站定了。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有说过不让你做第二次选择吗?”
初一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季洛甫:“当时的选择,是我给你的;现在,是你给我的,这并不矛盾。”
“但我还想知道,如果……”
他打断道,“——别人不行,你可以。”
因为惊讶,她微张着嘴。
初一:“你是个很有底线的人啊……”
季洛甫这样的人,太有底线太有原则,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初一从来都知道。
季洛甫:“那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
初一喉咙发紧。
又听到他说,“而且你知道我现在的底线是什么吗?”
初一心跳如擂鼓,她尽量地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一字一句地问他:“是什么?”
他上前,目光笃定、沉稳,气势逼人。
她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股猎人找到猎物的兴奋感与占有欲。
她节节败退。
小腿抵在床边,她没站稳,整个人倒在床上。
季洛甫动作利落地压了上来。
男人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还裹挟着烟草味,嘴唇翕动之间,烟味洒了她一脸:“是你。”
初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下一秒,他伸手把房间内的灯都给关了。
黑夜袭来。
唯有皎洁月光和窗外的浅淡灯光跳了进来。
她借着那微渺的光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季洛甫似乎是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伸手捂住她的眼。
初一从唇齿间溢出声音来。
“季洛甫。”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有包装纸撕咬的声音传来。
他嗓音醇厚,带着压抑下的沙哑:“这就是同床的结果,我在给你十秒考虑,离开,还是继续。”
初一没说话。
藏在他手心下的睫毛颤抖着,泄露出她此刻的纠结与为难。
季洛甫耐心地等她,倒数: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