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爱浓——慕吱
时间:2019-05-14 08:18:05

  陆程安拧眉深思,说:“有一会儿了。”
  “一会儿是多久?”
  陆程安摊了摊手,“大概是从你一言不合就开车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
  “……”
  嗷——
  初一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儿在嗷嗷直叫。
  仿佛在说:爸妈你俩真是没羞没臊的!
  初一羞愧难当。
  不过季洛甫脸上的情绪没有分毫变化,甚至,他笑的更加愉悦起来。
  他低低地笑着,笑意那么松散,说:“抱歉,没看到你。”
  陆程安冷嘲热讽道:“只怪你俩太投入了。”
  季洛甫毫不留情地插刀:“情到浓处而已,陆总之前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
  陆程安吃瘪地告退:“我先进包厢了,你俩再在外面甜蜜着吧。”
  季洛甫笑着看向初一,她面对着墙壁,侧脸绯红,似乎仍旧沉浸在方才被“捉|奸”的场景中。
  男人似乎总是这样,被发现也是落落大方的。
  但女人却都是羞愧的。
  等了几秒,初一仍旧不说话。
  季洛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拨到自己这边。
  初一双眼飘忽,“干嘛?”
  季洛甫半靠在墙边,语调慵懒,慢条斯理地说:“你是准备继续在这里和我大眼瞪小眼的谈情说爱呢,还是进去吃饭呢?”
  初一当然选择前者。
  她推开他,打开包厢门之前,仍旧气不过,瞪他一眼:“谁和你谈情说爱,我是在和你吵架!”
  季洛甫抬起双手,他不认同她的说法,纠正道:“不是,是调|情。”
  “…… ”
  初一又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但视线收回,嘴角上扬的弧度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第64章 开心
  季洛甫和初一是最后到的。
  到了之后, 便让经理上菜了。
  席间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情, 初一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她自顾自地夹菜吃,又和边上的画水聊天。
  画水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问她:“初一姐, 你真的怀孕了吗?”
  初一点头, “嗯。”
  画水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弯成月牙形, “真好呀, 初一姐, 你有想过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吗?”
  “……”
  初一没有想过这个。
  或许是因为太早了, 她肚子现在还瘪得很, 压根没让她有任何的怀孕的念头在,在很多时候,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更别提小孩儿是男是女这个问题了。
  画水说:“我倒希望是个女孩。”
  初一困惑:“为什么?”
  “以你和大哥的颜值, 生出来的小公主肯定特别漂亮, 把她宠到天上去, 多好呀。”女孩子天生就该被宠被疼爱。
  初一也莫名有些期待。
  但期待之后, 却有几分担忧,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无法做个好母亲, 照顾自己都十分费劲,何况是照顾一个小孩儿呢?
  她想了想, 说:“或许男孩也挺好的。”
  “唔?为什么这么说?”
  初一幽幽道:“男孩子不需要太多的照顾和陪伴, 他只要活着就行了。”
  女孩富养, 男孩贱养,这句话在大院里十分流行。
  画水:“???”
  “…… ”
  见她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初一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宽慰道:“离它出生还有很久,没必要为之后的事情发愁,而且不管是男孩女孩,不都是我的孩子么。”
  虽然说着男孩只要活着就好,但是毕竟是她和季洛甫的孩子。
  初一没法不爱他。
  倏地,身侧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来:“把烟掐了。”
  沈放夹着烟的手一抖,“什么?”
  季洛甫沉声说:“把烟给我掐了。”
  沈放一头雾水,但也把烟给掐了。
  季洛甫让包厢里的服务员开窗通风。
  沈放大惊:“大哥这是十二月!外面零下十八度!”
  季洛甫一副“那又怎样”地看着沈放。
  还是陆程安出来打断的,他慢悠悠地说:“窗户还是别开了,要是被风吹感冒了也不好,外面多冷,今儿个雪下挺大的。”他叫住服务员,“包厢里有空气净化的功能的吧?”
  服务员说有的。
  陆程安:“开起来吧。”
  沈放仍旧云里雾里的,“怎么了这是?”
  陆程安笑着指了指季洛甫:“还能是怎么,初一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怎么,你不知道啊?”
  沈放:“我应该知道吗?”
  画水扯了扯沈放的袖子,“我来的路上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才多久功夫你就忘了?”
  沈放对别人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的,他拧眉,含糊道:“说过吗?可能是我当时专心开车,就没怎么听。”
  画水:“……”
  陆程安语气带笑着说:“咱们这大哥啊,自从初一怀孕之后,是越来越过分了。”
  梁亦封冷冷地开口:“怎么说?”
  “中午的时候我在他隔壁包厢吃饭,听到他在,就过去坐了一会儿。应酬么,你们都知道,烟酒自然是不离身的,聊了几句,边上就有人递烟过来,我就顺手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点上,他突然敲了下桌子……”
  当时大半桌的人都点上烟了。
  包厢里烟雾缭绕,烟酒味交杂在一起,难闻极了。季洛甫眼神淡漠,突然敲了下桌子,众人的视线齐齐地落在他身上:“季部怎么了,这儿菜不好吃吗?”
  季洛甫眼微掀开一道缝,他睨了问话的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菜还可以,只不过烟味太重了,我太太怀孕了,这一身烟味,等我回去,估摸着她得发脾气了。”
  众人纷纷笑着,说了句“季部可真是个好丈夫”。
  同时,又把烟给掐了。
  但烟味也不是一时就能散的,季洛甫坐在靠窗位置,他转过身,把窗户开了一道缝来通风,正午时分还没有什么风,但那股寒冬的凛冽寒意从缝隙里钻了进来。众人虽然都冷的发抖,但谁都没敢说话。
  陆程安实在是受不了这老婆奴了,找了个借口马上离开了。
  听完这段话,梁亦封冷笑,评价:“过于高调。”
  陆程安:“过于油腻。”
  沈放接话:“过于不适。”
  季洛甫淡定回应:“过于嫉妒。”
  “……”
  “……”
  吃到一半的时候,初一接了个电话,她低低的“嗯”了几声,没多久,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起身说要去上厕所。
  季洛甫现在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就连上厕所都想陪着一起过去,换来几位兄弟的嘘声之后,他也不恼,摊了摊手,老神在在地朝他们挑眉:“怎么,有意见?”
  语气里威胁感十足。
  几个人摆了摆手:“哪敢有意见。”
  初一拍了下他的肩,娇羞似的说:“我去上厕所你跟着干什么呀,别烦人啊。”
  “哇哦——”陆程安和沈放起哄。
  沈放阴阳怪气道:“这是被嫌弃了啊。”
  季洛甫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闭嘴。”
  沈放哎哟一声靠在画水的身上,告状道:“画水,你看有人欺负我。”
  画水给他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好声好气地哄着:“你好好吃饭呀。”
  初一就在一室的欢声笑语里走了出去。
  出了包厢之后,她没往洗手间方向走,而是走到电梯边,按了下楼的电梯。
  到了二楼,按照手机里刚收到的包厢号,她找了过去。
  包厢外有侍应生站着,似乎是专门等她的,见到她之后,恭敬道:“初小姐,请进。”
  门口被他打开,入目的是条纹繁琐的墙纸,墙纸上有着金丝线,在灯光下泛着灼灼光芒。
  初一抿着唇点了点头,进去。
  她踏入包厢,门口便被人从外面合上。
  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坐在上位的初愿。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初一淡然地走过去,坐下,接过初愿递过来的一杯茶,她轻抿了一口,平静地评价着:“没有我在江南喝的香,而且这是陈茶了,少喝点吧。”
  初愿莞尔一笑:“你对这些总是有点研究的。”
  “还好吧。”初一语气淡淡,她平静地看着初愿,“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初愿说当然有啊,“我听说了,你怀孕了,恭喜你呀初一。”
  伸手都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俩的关系原本就不差。
  初一的眼里溢出浅淡笑意:“谢了。”
  两个人就着怀孕这个话题笑着谈论了许久,气氛轻松惬意,然而下一秒,初愿眼里拢上愁雾,她踟蹰许久,终于说出口:“你真的不会原谅他吗?”
  初一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她应该猜到的,初愿找她,总不归是唠家常。
  初一仔细想了想,说:“我和他之间不是可以用’原谅’这个词的。”
  初其风没有对她做错过什么,他只是没有做好一个称职的父亲,但这世上那么多家庭,又有多少为人父的是称得上称职呢?他不过是不称职里的一个罢了。
  他辜负的人,只有江晚。
  所以初一和初其风之间,是无法用原谅这个词的。
  初愿说:“可是他都生病了……”她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他的私人医生叮嘱我别告诉任何人,所以整个初家,可能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他那天找你回家,应该和你说过吧?初一。”她叫她的名字,像是亲姐妹一样地劝她,“他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和他冰释前嫌么?”
  初其风一共有四个女儿。
  但最担心他的,竟然是这个并非己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初愿。
  初一并不生气,她甚至有点想笑,“我要怎么和他冰释前嫌啊初愿,你最小的妹妹都上中学了,冰释前嫌?——让我说服自己,虽然他在我妈走之前在外面就有了两个孩子,或许不知道的还有……虽然他当初不要我抛弃我,但是他得了胃癌,可能没几年了,但是他好歹是我父亲?”
  初愿有点儿无措了:“初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初一嗤笑一声,她挑了挑眉,神情举止和季洛甫有七分像,自带一股子高傲模样,她慢条斯理地说:“初愿,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父亲回头找你求原谅,你会怎么着?”
  “……”
  初愿捏了捏手心。
  数秒过后,她颓然地低下头,泄气道:“是我对不起你。”
  初一说没有,她笑得很温柔,“你没有对不起我,初愿,我是真的有喜欢过你的,可是没有办法,我们之间到底隔了一条河,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初愿:“我知道。”
  初一笑了下:“你好好照顾他吧,以后别因为他的事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即便他是她的父亲。
  但是她潜意识里认为“父亲”这个词的伟大程度是远小于“母亲”的,从孩子还未出生就是了。两个人想要孩子,于是不再避孕,女人怀孕,接下去,便是十个月的受罪期,中间男人有过什么吗?并没有,他们只是看着女人因为孕吐脸色发黄,只是看着女人肚子上的妊娠纹越来越多,只是看着女人孕晚期双腿浮肿,睡觉都异常困难。
  他们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不过是说一句——熬熬就过去了。
  当然,也有许多丈夫不这样。
  但是大部分的丈夫不都如此吗?
  孩子出生,然后女人又开始了一段新的忙碌。
  传统家庭,女主内男主外,于是男人认为自己只要赚钱就足够,其他的事都交由女人解决。女人每天要照顾孩子,这里的照顾并不只是照顾小孩茁壮成长,还要教育小孩儿,每天整理家务,添置家里的东西,给家里做饭。累的不行的时候,和丈夫诉苦,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有我在外面辛苦吗?
  当然,江晚的情况要好很多。
  她不需要打扫家里,烧饭做菜也鲜少,她只需要照顾初一就行。
  但是初一的记忆里,有关于江晚的所有都是美好的,而关于初其风的,都是糟糕透顶的回忆。
  她累了,这么多年对初其风的恨意在那天也彻底散了。
  她不想和他计较了。
  她要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
  另一边,在初一离开之后,几个人纷纷抬头,颇有默契地看向季洛甫。没一会儿,沈放低声和画水说,“今年的账单据说做好了,你下楼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画水也吃得差不多了,刚好想走走消化一下,她揉了揉肚子,问他:“去哪里拿?”
  沈放说:“就二楼最东边的经理办公室。”
  “东边……是哪一边?”画水对东南西北的认识还是在地理试卷上的“N”来分辨位置,完全无法将理论运用在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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