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你去睡吧。”易鹤安眉心浮上一抹无奈。
  “那……好吧。”殷呖呖满含着不好意思,结果嗖地一下就站起来跑向床榻。
  易鹤安:“……”
  他怎么能指望殷呖呖有良心呢?
  以为她会犹豫一下,这心,突然有点空落落的。原本不觉从这场雨里吹来的风有多冷,现在,啧,透心凉。
  “易鹤安。”门后忽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把我的被子给你。”
  殷呖呖将被子叠成长条,一点点从送饭的小洞挤出去。
  易鹤安的欣慰不到一瞬,就听手里忙活着的殷呖呖继续道:“唉,要不是怕你这娇弱的体质冻死在我门口,我才懒得管你。”
  “我娇弱?”他压低了声音,“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听不出画外音的殷呖呖哼了一声,“是再打你一顿吗?”
  易鹤安伸手,修长的指节扣在被褥一把抽出,殷呖呖猝不及防,砰地一声,光洁额头磕在门框。
  “易鹤安!”她捂着脑门,疼得龇牙咧嘴,磕得眼冒金星。
  “磕到头了?”易鹤安怔了下,“疼不疼?”
  “废话!听不见那么大声音?你要不要试一下?”
  易鹤安抿了抿唇,“对不起。”
  殷呖呖:“?!”
  这声对不起给她惊得连疼痛都忘却了,易鹤安中降头了?她舔了舔唇瓣,“那什么我皮糙肉厚,没事……”
  “你还有被子吗?”他攥着手里的被褥,问。
  “有的,柜子里还有一床。”
  “回去睡吧。”
  这捎着几分暖意的话吓得殷呖呖连滚带爬回了被窝,易鹤安,疯了??
  老爹,我害怕……
  殷呖呖缩在被窝瑟瑟发抖,她以为门口守着个疯了的易鹤安,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结果哗哗的雨声降在屋檐,打着芭蕉,再传到耳里,滴滴哒哒雨声,听着听着就叫她生出困意,上下眼帘打了会儿架,上眼帘胜利后,她就睡了过去。
  门外的易鹤安,裹着被褥,手脚没有那么寒冷了。低头,被褥里混合着少女独有的馨香,比满园的芬芳好闻。
  今晚,没有星星。
  但深黑明澈的眸底,攒动点点碎芒,璨若星河。
  雨,直到凌晨才停。易鹤安将被褥塞回了屋里,趁着殷家还没有人起床洗漱,赶紧离开。
  当他顺着木梯在易宅落地时,转头便看见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林管家。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从容地将木梯收放好。
  “少爷……”林管家声线颤抖。
  以往少爷半夜翻墙就算了,如今改成天亮才归,夜不归宿的娃总是让人操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做那什么事的……
  他清晖如月的少爷到哪儿去了?!
  易鹤安捋了捋袖子与衣服,将上面的灰渍掸去,但淡淡地闻,似乎还残留着被褥的气息。
  又想到昨晚殷呖呖撞到的额头,要是她再笨了点,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
  一旁林管家的心已经抖成糠筛,捋衣服?为什么要捋衣服?!
  “林叔。”易鹤安蓦然想起些什么,眉心忽地一蹙,“什么无脑?”
  “胸大无脑……”被突然发问的林管家下意识地回答,然后他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他在少爷面前说了什么?!
  看向面色僵凝的少爷,林管家就差涕泗流扑上去抱住自家少爷的大腿,老奴知错了,不要赶我走……
  熟料他家清晖如月的少爷,丢下一句“我……我知道了”,脚步慌乱地走了。
  林管家:“??”
  回到自己院落的易鹤安,耳尖又红又烫,他不受控制地就想起背殷呖呖的那几次经历,贴在背后的触感。
  特地一想,绯红从耳尖蔓延到耳根,直至侵占了白皙颈项,至于衣襟以下被遮掩的地方倒就不知是何许颜色了。
  他抬手端起瓷壶,倒了杯凉茶饮下,方才压下心头意图窜起的燥热。
  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放在书架的那卷画像,思忖起昨晚的事来,似乎……让她懂何为男女关系,比应付赵译,还困难。
 
 
第34章 斗智斗勇
  雨停后,红鲤镇的房檐屋瓦都洗涤得明净,檐角时不时滴落水珠,风铃儿清脆。
  一场雨,带走了夏季一半的炎热。
  “再过些日子就入秋了。”殷老爹望着院子里叽叽喳喳啄食的鸟儿,又看向身侧神色矜然的赵译,问:“这些天,学堂停课了?”
  “嗯,他们要回去准备乡试了。”赵译漫不经意地点头,视线飘至墙那侧的屋宇。
  “这乡试,你可要去看一看?”殷老爹没有注意到赵译的走神,迟迟没得答复后,他才看向自己这位侄儿。
  赵译顿了下,“舅舅,我们养只狗吧。”
  “养狗?”殷老爹愣了下。“好端端地养什么狗?”
  一般养狗是看家的,但方圆百里谁有胆子偷窃他殷家?
  “养只恶狗,玩玩。”
  殷老爹:“……”
  一般都养听话乖巧的狗玩,养恶狗……成吧,二十年没回京城,搞不懂京城里头的人和事了。
  他吩咐人到镇里专门养狗的狗户卖了只大狼狗回来,据说是恶狼和猛狗的后代。
  易鹤安当晚翻墙的时候,低头看向木梯底下眦目欲裂的大黑狗。
  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狗有点凶。
  他看向易家墙下站着的林管家,“林叔,你帮我弄点肉和迷药来。”
  真香警告的大狼狗阵亡……
  赵译第二天看着墙边睡得堪比死猪的恶狗,再看看未干的泥土,脚印和木梯印都处理得干净。
  这是个很仔细的罪犯,但被压倒的青草还是暴露了点什么。
  “舅舅,”他走到正在耍刀的殷老爹跟前。
  “怎么了?”殷老爹抹了把汗。
  “我觉得我们这个墙矮了。”赵译指向墙角,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从易家那一边探到殷家这边,“舅舅,你没觉得,这样不太好?”
  殷老爹突然就想到那天和易老爹的夜谈,如今看看这棵越墙的树,觉得的确很不吉利,大手一挥,正准备一声怒喝。
  轰得一声,那棵树……倒了……
  殷老爹:“……”
  赵译:“……”他低估了易鹤安。
  “舅舅,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以防未然。”他面不改色。
  殷老爹面色凝重,“我觉得侄儿说的有道理。”
  易鹤安望着高了许多尺的白墙,神色自若,看向林管家,“新做的木梯弄好了吗?”
  “好了,少爷。”林管家将比原先增高许多尺的木梯搬过来,易鹤安满意地点头。
  赵译垂眸瞧着墙下的痕迹,“舅舅,我觉得我们可以沿墙种一些特殊的西域植株。”
  殷老爹不知赵译到底做什么打算,但既然自己这位得罪不起的侄儿说了,只要不是打他闺女的主意,什么都好说。
  就见赵译命人将墙缘周围的土壤都换成沙壤,种上了形状奇怪长满刺的绿色植物。
  花不像花,草不像草,问他,他说是仙人掌。
  易鹤安听林管家说完后,叫他搬来一桶石灰粉。
  第二天赵译看着几颗被石灰烧的灰飞烟灭的仙人掌,找到殷老爹,“舅舅,我觉得你关了表妹也有近十天了,可以放她出来了。”
  殷老爹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将殷呖呖关起来不仅仅是为了小惩大诫一番易鹤安那档事,还有点别的心思。
  譬如,自家傻闺女不要被居心叵测的小王八羔子拐跑了。
  可这话他不能明面说出来,算算时间,闺女确实被关了好些天,也不知道瘦了没。
  细细观察赵译不像有别的意图,斟酌了一下,“算了算了,熊老二,你将呖呖放出来吧。”
  等他看见自家面色红润明显还胖了点的闺女后,殷老爹:“……”
  “爹,你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殷呖呖抓瓜子的手放下,小心地窥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关起来。
  然而殷老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看闺女一副吃得好睡得好的模样,他很不高兴?
  一旁熊叔适时地开口,“大当家的如何能高兴。”
  “怎么了?”刚刑满释放的殷呖呖一脸茫然,她最近没惹事吧?还是……易鹤安给她送吃的被发现了?!
  她心突突地跳起来,惴惴不安偏要强装镇定,不能露出马脚。
  “外面最近流言越传越烈,有自称知情者的冒出来,说当时是小姐你单相思易家小贼,求而不得,在酒楼撒泼骂街。”
  熊叔说得咬牙切齿,一脸气愤。
  这日后还有那个人家敢娶他家小姐?
  听得懵逼的殷呖呖:“??”
  她看向殷老爹,刚想解释一下流言不能当真,熟料殷老爹也一脸懵。
  大掌一拍,“岂有此理!熊老二,这是什么时候的传言,你怎么不告诉我?!”
  熊叔:“……大当家,你……你不知道啊?”
  殷呖呖:“……”这个多嘴的熊叔,将她害惨了,她可是刚解禁。
  噗通一声跪地,双眼含泪,“爹……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出奇地,殷老爹这回没有迁怒殷呖呖,他大掌紧紧攥起,奈何不得那些信口雌黄的造谣者,怒火统统朝向了易老爹,毕竟前段时间,易老爹还出过馊主意!
  尤其是这谣言,倒是替他家的小狗贼解了围,自家闺女白白做了牺牲!
  易宅里的易老爹猛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咕哝一声,并不知晓殷宅里的殷老爹提起大刀就要往他这里冲。
  殷呖呖急忙抱住自家老爹,“爹,杀人偿命呐。”
  “这小兔崽子,毁我闺女清誉!往后可怎么办?!偿命就偿命!”
  殷呖呖暗暗腹诽自己不管有没有清誉都没有往后,然,稳住老爹才是刻不容缓的,“爹,我们不能冲动,律法严明,我们要以智取胜!”
  “以智取胜?”殷老爹听着,连自己都不免鄙夷,“我斗易老狗,你斗易小狗?还是你斗易老狗,我斗易小狗?”
  殷呖呖:“……”
  似乎无论哪个,结局都一样。
  殷老爹又要拔刀,殷呖呖一把抱住老爹的胳膊,一脸肃穆。
  “所以我们干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毁我清誉,我就毁易鹤安清誉,你看,我们连计策都不用另想了。”
  殷老爹觉得闺女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有哪里不对劲。
  赵译缓缓开口,“万一得不偿失呢?”
  殷呖呖看向他,“你闭嘴!”
  威胁恐吓易鹤安别给她送饭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现在还敢拆她台?!
  活腻歪了!
  殷呖呖这么一吼,给赵译弄得面色一怔,殷老爹是心肝一抖。
  赵译并未有所不悦,反而好言好语,“我只是提醒表妹,行事谨慎,事关清誉,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且易反噬。”
  殷老爹松了口气,奈何一口气荣到一半,殷呖呖冲着赵译一声笑。
  “表哥说的那是常规手段,像表哥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哪里会懂小女子用得卑劣手段呢?”
  听着像褒,但殷老爹越琢磨越觉得闺女是明褒暗贬。
  殷老爹都听出来的意味,更不消说赵译了。
  他眸底一抹异色划过,无非是易鹤安暗地里使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他倒不会因此觉得易鹤安有多不光明磊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手段干净之辈。
  而且,越看易鹤安,越觉得他要走的路该有这么个人做左膀右臂才是,纵使易鹤安暂且不愿。
  但不论如何,易鹤安已然是要同他一起前往京城的。
  至于他的这位表妹,对谁都不设防,哪怕是易鹤安。偏偏视他为洪水猛兽,防备的紧。
  赵译唇角的弧度加深,语气更为亲和,注视着殷呖呖,“在表妹心中,我是风光霁月之人?”
  我呸!
  殷呖呖发觉赵译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她气沉丹田,就要说话,被一只大掌猛地捂住,嘴巴,“唔唔……”
  瞪向要捂死自己的殷老爹,干嘛不让她说话?!
  殷老爹擦汗,“为父觉得你说的法子可行,放手去做吧,爹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别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都好说。
  放在以往这些话说也无所畏惧,关键,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我为猎物,敌为猎手。
  殷呖呖差点就被捂得翻白眼了,她和赵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赵译勾唇,“那我就拭目以待,表妹如何毁易鹤安清誉了。”
  根本没打算毁易鹤安清誉的殷呖呖:“!!”拭目你大爷!那双成天看得人阴森森的眼睛戳瞎算了!
  再看看自家老爹,还对赵译和和气气笑着,她觉得这里再也没有家的温暖了。
  尤其是赵译,白长了张精致好看的脸,笑起来藏了世间最锋利的刀子。
  眼不见为净,她怒冲冲地出了堂屋,不经意地一瞥,瞧见加高了的白墙,一排排长刺的鬼东西,还有在树底下打盹儿的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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