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赵笑笑跟着,有些不解。
  “去门外等易鹤安啊。”殷呖呖答得爽快。
  “这……这样啊。”赵笑笑的脚步顿住,“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老大,我就不陪你了。”
  “行,你回去吧。”
  他们的话音随着脚步渐远而越来越不清晰,林修睿望着殷呖呖的背影,目露思索。
  深谙其中缘由的他当然清楚易鹤安对入仕是否有意。
  至于权势声名,易家从未将这放在心里过。
  但殷呖呖不是向来看易鹤安不顺眼的吗?想起今日种种,他沉思一下,眼眸一闪过的光亮,溢彩极了。
  易鹤安甘愿以功名做赌,该不会是为了……
  “少爷,你想到什么?”阿木瞧着自家少爷的眼眸骤然如被点亮的烛火,就晓得少爷悟出了什么门路。
  阿木期待地搓搓手,“分享分享呗。”
  林修睿可逮到机会羞辱一下阿木,“跟你说人丑就要多读书,至少丑得聪明,你瞧瞧你笨得和什么似的。”
  “所以少爷你天天努力读书是嘛?”阿木哼一声,“而且少爷说的是人丑就要多读书,我觉得我不用读书。”
  “……”林修睿语塞。
  他得转移下话题,“我觉得易兄甘愿参合进这场案子是因为殷呖呖。”
  阿木:“!!”
  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少爷,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吗?”
  “像。”
  “……”林修睿想和老爹说一下,换书童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阿木是贫嘴的功夫日上一层楼,但读书明理的本事没学多少,实在看不透弯弯道道。
  问林修睿,“少爷,你为什么说易鹤安是为了殷呖呖?”
  林修睿哼了一声,阿木忙替他捶背捏肩。
  林修睿满意地,“这段时间殷呖呖的事在镇子里传成什么样?什么倒贴,什么不知廉耻的词都用在了她身上,好好的姑娘家清誉尽毁。”
  一说这事,林修睿挥挥衣袖,露出忧民的表情来。
  看得阿木一脸嫌弃,捶背的手却没停,他还想听着少爷继续说。
  林修睿仰天长叹,“镇里多太平,还是日子过得一闲,净爱传些所谓趣事,也不管属不属实,我爹也为此头疼。这悠悠众口,你瞧瞧,不就差点逼死曹切?”
  阿木捶肩的手停了停,镇里的人,一直都是听风就是雨的。
  “那你就断定易鹤安是为了殷呖呖,不是为了公道?”
  阿木对易鹤安的偏见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可他宁愿把易鹤安想的胸襟广阔,也没法儿相信他为了殷呖呖。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素来推崇林修睿道:“易兄才没那么大胸襟呢。”
  阿木:“……”
  “我们还是等老爹对这案子的处理落实,再确定我的猜测对不对吧。”林修睿拍了拍阿木,“愣着做什么,继续捶啊。”
  阿木猛地一拳砸下去,林修睿哎呦惨叫。
  衙门口已经没有开始热闹了,这场案子并不如镇民们期待的那般精彩绝伦。
  不乏有些对易鹤安被告揣着兴奋感的人,败兴而归。
  易鹤安从衙门出来,围观的人群并未散尽。
  那些向他投来的视线,汇聚在一起满是复杂。
  不复当初望着他的那种由衷钦佩与仰慕,亦有人含着兴味儿,或是鄙夷不屑。
  他勾勾唇角,懒怠去看他们一眼,视线一转陡然凝住。
  见殷呖呖站在人群十步开外的地方注视着他,小脸压抑着情绪不露分毫,明澈灵动的眼眸里贮藏着星河似的烂漫。
  心情像微风过境,一下就好了。
  “你来做什么?”他走到她跟前问。
  他唇角弯着的弧度上扬了些,像是生怕自己的欣喜叫他人感受不到。
  本来什么感觉都没得殷呖呖,他一笑,她就不自在了。
  笑得好像她特地来看他,又好像她在关心他,更好像印证了镇里传得她对他的心思。
  忽然就来气了,环臂于胸前,偏过头,“当然是和他们一样,来看你会不会被关起来。”
  “那让你失望了。”易鹤安挑挑眉,对于口是心非的人,就得不看破不说破。
  “是呀,我可失望了!”殷呖呖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
  过了会儿,“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这事我也有错,不能让你一人担着。”
  “哦。”易鹤安点点头。
  “你……”就这态度?!
  一张小脸瞬间气呼呼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易鹤安无奈,“等多久了?”
  “一下午。”殷呖呖瘪嘴,中饭都没吃呢。
  “饿了没?”
  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嗯。”
  “想吃什么?”
  “牛肉面。”
  “走吧。”易鹤安信步朝前走。
  “去哪儿?”
  “去吃牛肉面啊。”他回头,笑道。
  一听吃牛肉面去,殷呖呖颠颠地跟上,雀跃的样子看在易鹤安眼里,眼角眉梢也都添几分愉悦。
  殷呖呖喜欢的那家牛肉面铺子在酸辣粉条的旁边,也就是上回她领赵译吃的那家酸辣粉条。
  面摊老板在看见殷呖呖来的时候,堆笑,又在看见易鹤安的时候,愣住了。
  这两人一起来吃面?!
  天上下红雨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对老板笑笑,突然看着小小的摊铺,想到赵译那会儿的未曾言表但明显不适的样子,下意识地看向易鹤安。
  他应该也……
  而易鹤安已对店家说完“麻烦三碗牛肉面”,施施然坐到一旁的位置。
  风流雅逸的公子,与这一方面摊,格格不入,又出奇地赏心悦目。
  她跑到他对面坐下,两手托腮,“易鹤安,你能吃得下两碗?这家分量可足了。”
  “两碗是给你吃的。”
  “……”成吧。
  面摊路过熙熙攘攘的行人,摊档里坐的人鲜丽模样,着实引人注目,待看清后,行人面色各异,更有甚者撞上了果摊。
  行人的道歉与果贩的怒骂声里,殷呖呖望着对面云淡风轻的易鹤安,“你不怕啊?”
  “怕什么?”
  “镇子里的人嚼舌根呀。”
  “那你怕吗?”
  “我习惯了。”殷呖呖也不说怕不怕,反正是习惯了。
  “那我也能习惯。”
  “你难道不担心他们传成你喜欢我什么的?”
  易鹤安长指并了并筷子,“求之不得。”
  殷呖呖:“??”是她耳朵不好,还是易鹤安脑子不好?
  不一会儿面摊老板将面端了上来,殷呖呖立即将易鹤安的话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地吸了口面。
  “对了,最后到底怎么处理曹切的事啊?”
  声音含含糊糊地,等她把一口面吃完,也没得到回应。
  她抬眸,易鹤安恰巧也看了她一眼,清清冷冷的眼神,她讪讪地,“食不语,我闭嘴。”
  易鹤安饮了口汤,才缓缓道:“林大人决定派人去查办,搜出几位散播谣言者,警示一番。”
  殷呖呖怔怔地,“要惩戒?那么严重?”
  而且,造谣全凭一张嘴,无凭无据,人家抵赖不认,也没办法定罪吧?
  对面的他淡淡一笑,“悬赏之下,人证无数。”
  “那要是人太多,衙门不得破产?”
  “易家出钱。”
  “要是有人为了钱……”
  “举报者需联名立下字据,公告于众,经由官差严查。”易鹤安眸色浅浅地,“涉及名誉案,此事确实难,但林大人早有打算,先一步步来,总归有完善的一日。”
  虽说晋朝律法严明,苦于名誉案自许多朝代都存有极大的纰漏,无可借鉴的案例。
  加之,自晋朝立国以来,总有人借着名誉有损者不得参加科举,设计许多学子白白葬送前途。
  然而这条律法又是开朝先皇所立,废不得,且名誉有损的学子纵使为官也无法服众。
  倘若有桩得以妥善解决的名誉案为例,往后遇见声誉损失影响面极广,尤其波及为官、婚姻、生意等大事,有百人或千人传定为造谣,根据事态轻重,报官立案,结果入档,告示众人。
  这是林老爹所预想的方案,其他人做这事或许有难度,可林老爹,从他还在京城里的时候便有此打算了。
  奈何此举等同于开创先河,何其难?
  至于易鹤安,没有林老爹的伟志,他只想,以后不要再有人信口谣言,害得猫儿受委屈。
  就算堵不住喜好绯闻逸事的嘴巴,也总要让人分清真相如何。
  殷呖呖憋了好一会儿,最后由衷道,“其实吧,易鹤安,你今天挺让我刮目相看的。”
  担心易鹤安不信她在夸他,小脸立刻严肃,诚恳认真。
  易鹤安视线落在她唇角一点汤渍,在看看她难得正正经经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莫名被笑得殷呖呖:“??”
  “易鹤安,我生气了。”她怒了。
  “哈。”易鹤安笑得愈发欢了。
  “易鹤安!!”以后再也不夸他了!
 
 
第37章 伯父?岳父?
  林老爹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县令爷,曹切的事很快就得到处理,告示在第二日清晨就贴在了镇里的告示栏。
  还没从易鹤安被告缓过神来的镇民,瞬时如铜炉里沸腾开水。
  尤其是得知县令爷要查办捕风捉影的造谣者。
  曾在其中掺和一脚的人,都惶惶不安,窝缩在家里生怕遭殃,就连街边的摊贩都少了小半。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降祸到哪家,连带着镇里对殷呖呖的流言蜚语都销声匿迹。
  将入金秋八月,蝉鸣渐消,同时沉寂的还有红鲤镇的镇民。
  殷家院落黄绿交杂的树下,咯吱咯吱晃动的摇椅里,殷呖呖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闭眼打盹儿。
  耳边没了聒噪的蝉鸣,委实让她觉得入秋果真是件令人神清气爽的事情。
  好像,斗蝈蝈大会再过几天也该来了,她想亲手养成蝈蝈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她摸摸下巴,估摸就这两天约着赵笑笑他们一起去山里转转,逮不到的话,就去镇里蝈蝈的养殖户买一只。
  正盘算着,突然被一团阴影笼罩,抬头看见熊叔,他说,“小姐,外面有位说是你同窗的人找你。”
  摇椅晃动的咯吱声戛然止住,殷呖呖诧异地扬了下眉,莫非她和赵笑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刚想着要叫他去捉蝈蝈,他就来找自己了?
  殷呖呖腾地从摇椅上站起身,捋了捋衣服往外走。只见门外站着位面相端正体型匀称的少年,面上覆着层郁色。
  “曹切?!”她愕然。
  曹切一见她,一抹尴尬将郁色取而代之,有些局促地施了一礼,“殷姑娘。”
  殷呖呖心底紧张了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是那次没说够,这回到她家门口来说了,那她可不一定能控制住拳头了。
  大抵是她藏不住心思,面部表情直接吐露出来,曹切的尬色更浓,急忙摆手,“不是,殷姑娘不要误会。”
  他拽了拽衣摆,“我……我是来向殷姑娘赔罪的。”
  “赔罪?”殷呖呖呆了呆。
  “我为言辞过激,特此向殷姑娘请罪。”他面露几分愧色,“殷姑娘与易兄当日所言,让我羞愧难当,休学以来,越是深想,羞愧便深深入了骨髓。”
  复又想起跪在公堂三拜的身影。
  他眼里顶天立地的爹对此事从始至终并未露面,甚至一言不发,反倒是柔柔弱弱的娘……那双作羹汤、织布缝衣的手,替他击响衙前的大鼓。
  他攥了攥手,鼓起莫大的勇气,“我不该对姑娘有偏见,更不该默守陈规,用私人眼界中的条条框框约束女子,权当我白读了多年圣贤书。”
  狠狠一作揖,腰弯得极低,头更是低,声音恳切,“望姑娘见谅,若是姑娘不原谅,也是我应得……”
  他话没说完,胳膊被一托,整个人的背就直了起来,落入眼帘的是少女明媚的笑颜。
  “那日的事早就翻篇了。”殷呖呖一抱拳,“同窗之间,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要计较,你往后不必将这放在心上。”
  她笑得能让人散去阴霾,曹切定了定神,踌躇一下,“其实……”
  其实那日易鹤安找他聊了许多。他想说的,但是又顿住了,或许她这般有主见的女子,外人不该多言。
  “什么?”
  “没什么,多谢姑娘的不计较。”
  “小事而已,你乡试要努力啊!”
  “一定会竭尽所能。”
  “我相信你啊。”
  殷呖呖目送着曹切离去,觉得那道在公堂显得驼的脊背又重新直了起来。
  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看到有道身影站在她对面,看着她,清隽的脸写满不霁之色。
  跟有人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她张张嘴,“易鹤安,谁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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