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紧要的还是到这金陵城的第一场重要宴会,鸳鸯两个固然由于婚事有些乱了心神,却并未出一丝纰漏。
发了请柬确当天几乎都到了,就甄家夫人过来的时候向她讨饶:“母亲突感不适,实在无法前来,请您原谅。”
张芮心想,她就是不找借口不来谁又能说啥,可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要担心的问道:“老夫人身材如何了?身材要紧,这一次又有什么碍事的。”
“就是有些风冷,年纪大了我们也有些放心不下。”
“那就好,侄媳妇你快进往吧。”
这一场来的客人,张芮并未由于身份地位就差别看待,但事实上真正值得她这个荣国公夫人热情以待的除了甄家就是薛家,再就是金陵知府夫人了。
这金陵的知府由于甄家的关系一向不太好做,但这位知府的母亲是先帝的妹妹,虽说跟先帝不算特别亲近,但却是名副实在的公主。
甄家再如何嚣张对皇室子女还是客气的,所以这位金陵知府算是近年来做的最顺畅的一位了。
对方对甄家也还算客气,但也仅此而已了。
张芮表现得并不明显,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道理让她一个长辈给小辈人献殷勤,更别说这还只不过是个公主的儿子。
若不是驸马有些本事,就是公主都要对贾母客客气气的,更何况只是公主的儿媳妇。
而薛家来的薛王氏刚嫁过来没多久,似乎还带着些新嫁娘的羞涩,由于是自家二儿媳妇的亲妹妹,也就算是他们贾府的亲家了。
张芮拉着薛王氏聊了两句,就感到她看着实在不是性子爽利的,想起原著里薛家那两个儿女,不说爱好的问题,会变成那样跟这个母亲又何尝没有关系。
若是将来薛家还是要住进荣国府,张芮想着不如现在就留个好念想,只要有一些转变就是好的。
于是便温和的对薛王氏说:“咱们两家这样亲近,没事你就过来陪陪我,省的孩子们读书我一个人怪寂寞的。”
“是,晚辈会经常来的。”薛王氏笑的有些忸怩,手还牵着贾珠不放。
她是贾珠的亲姨妈,来了些日子按理贾珠是该往访问的,但除了张芮也没有其他人能放心,所以才没往,到底有些失礼。
所以今儿她一过来,张芮就让贾珠在边上陪着,姨甥两个虽说没见过,有血缘关系牵扯,相处了一会儿就亲近了很多。
宴会性质算比较单纯的,又都是女眷,张芮就请了个当地的戏班子,大家一起听了两场戏,吃了饭顺些家长里短金陵八卦,就一个一个送走了各家夫人。
甄家人张芮并不算很爱好,说了些客气话而已,金陵知府家的杨夫人是个性格开朗大气的,说起话来张芮还挺爱好。
又想着她又不是神,薛王氏的性格她也不知道找什么方法掰掰,有个这样性格的人在旁边多带带应当不错,就也邀请了杨夫人来府里玩儿。
而且杨知府早晚确定是要回往京城的,这时候交好也不是一件坏事。
也是因着荣国公夫人的话,薛王氏从宴会回往没多久就找了时间过来贾家老宅玩儿,这次张芮只让孩子们请了安,并没有让贾珠一直陪着。
等贾珠和贾琏出往就对薛王氏说:“孩子们要读书,一日不可懈怠。”
薛王氏笑笑,虽说心里有些心疼外甥辛苦,但在贾老夫人年前却是不敢发表意见的。
“上次也没时间多问,贤侄女在这金陵城过得惯吗?想我们这几家从搬进京城,几乎没什么机会回来,我老婆子对这里都有些陌生了。”
“是有些陌生,不过嫁鸡随鸡,侄女当然是要努力往适应的。”
张芮点头,问:“侄女婿我还没见过,应当也是一表人才吧?”
薛王氏害羞的点点头,道:“他对我很好也很净重,就是这伤人总在外面奔走,侄女难免有些提心吊胆放不下下心。”
“这男人志在四方,我们女人总是不能往阻拦的,这时候就要做好这后方的工作,帮着照顾好他的身材,顾好家里的内宅事务,也算是解了后顾之忧了。”
“老夫人说得有道理,就是侄女年轻,经验还有些不够呢!”
张芮笑道:“我教孩子们也说,人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还不是要慢慢学。”
“老夫人您有大智慧,侄女看着外甥就都忍不住宠爱些,可若是侄女,估计珠儿这孩子也不会这么懂事。”
对于这一点张芮心里也认为如此,固然原著里贾珠也很优良,但她心坎里感到确定不会比现在这样又健康又优良。
而且她信任就是王氏对于她教养的孩子也挑不出弊病,不然也不会又要把女儿也送进西院儿。
不过既然薛王氏说起孩子,张芮就想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我也心疼孩子,可盼看孩子们将来出类拔萃也是真的,毕竟这满京城家族众多不说造就出我那女婿那样的探花,总要孩子们能有些出息吧~”
“老夫人说得有道理。”
薛王氏想,她虽说嫁进皇商薛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士农工商这是无法转变的阶级差别,若是不靠儿孙更换门庭,岂不是永远都比姐姐低一头吗?
张芮是懂得循序渐进的,也不会一次性跟薛王氏说太多,总得要她有个消化的空间,也得自己看看这位到底是不是个值得居心的人。
好在这人总是贪心的,而这贪心也不全都是坏事,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上进心,薛王氏回往之后仔细想了想,就开端更努力的照顾夫君。
并且还开端懂得起人家是如何教养子孙的,她是有期看万一自己的儿子出息,没准儿她还能穿上儿子的诰命服也说不定呢?
张芮看的分明,第三次请薛王氏来做客,就也请了知府杨夫人和她那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儿子,薛王氏果然很爱慕也一直在跟杨夫人请教。
张芮也顺耳听了一些关于科考的事情,确实是十分不轻易,但既然孩子们都要走这一条路,她做长辈的只能尽量从别处汲取经验,来让孩子们更轻易走过这独木桥一些。
而即将要参加童声试的贾瑚贾珍就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从吃食到日常起居都要精心,贾瑚还算享受祖母的照顾,贾珍就有些感到束缚。
毕竟对他来说时刻在长辈的眼力下是一刻也不得闲了……
第42章 初一
年底的时候, 京城的节礼一起送到了金陵,张芮带着贾珠贾琏一起拆礼物,明明什么也不缺, 但大家都热火朝天的。
每个人都有专门的礼物,张芮看贾珠和贾琏拿着父亲母亲送的东西开心不已, 笑着问:“今年只跟祖母在金陵过年,会不会想你们爹娘?”
贾琏摇头, 脸上一点儿看不出想念,“有祖母琏儿天天都好开心的!”
“你是由于祖母吗?祖母怎么感到琏儿是由于在外边玩儿开心呢?”张芮逗起他, “琏儿不怕你娘更爱好妹妹吗?”
贾琏撇嘴, “娘爱好妹妹就爱好妹妹,祖母要更爱好我!”
“你们都是祖母的宝贝,祖母一样的爱好。”
“骗人~祖母明明更爱好哥哥。”说完还用手碰了一下贾珠, “二哥, 你说是吧?”
贾珠眨眨眼,摇摇头笑着不说话。
张芮对此并不否定, 但直说有些伤孩子们的心, 她又不想撒谎骗孩子,便默默转移话题。
贾敏的信也随着节礼一起送了过来,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林如海过了年就要外放到扬州,届时要全家回苏州老家祭祖,盼看他们等到贾瑚和贾珍考完试往扬州住一段时间。
张芮没想到林如海这么快就外放,固然官职还不是后来那个什么“巡盐御史”, 但从原著看来,最少很多年林家是不会再回到京城,她很可能很久都见不到贾敏,想想还有些舍不得。
傍晚贾珍和贾瑚学习过回来吃饭的时候,张芮就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我想着你们姑姑到了扬州就往住一段日子,不然以后也不知道多久才干见面。”
贾瑚没有意见,点头道:“那我跟父亲母亲修书一封,告诉他们我们晚一些回京城往。”
“珍儿也问问你父亲,没准儿他那边有别的事情。”自己家倒是无事,张芮就能说了算,但是贾珍不同,还是要贾敬批准。
贾珍却是完整不在意的回道:“我随着叔祖母,我爹最是放心,他确定会批准的。”
“那也要说一声。”
贾珍有些嫌麻烦,不过在叔祖母的眼神下还是无奈的点头道:“好吧~听您的。”
贾珠和贾琏跟姑姑情绪好的不得了,知道要往姑姑扬州的家都很开心,对于晚回京城完整没有意见,张芮便写了信送回往,这信件一来一回要许久,不过她并没有丝毫担心家里会有意见。
有意见她也会驳回就是了。
除夕那天晚上,就张芮和几个孩子一起守夜,祖孙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汤锅。
张芮作为唯一的长辈,率先开口道:“新年伊始,祖母盼看我们珍儿瑚儿都不负这一段时间的苦读,能够问心无愧;盼看珠儿和琏儿身材康健无忧无虑。”
“谢谢祖母/叔祖母,祝祖母/叔祖母身材健康,寿比南山。”孩子们以茶代酒,纷纷举杯敬祖母。
喝下这杯茶,张芮心里有些感叹,怨不得人们总是想要享受天伦之乐,这被孩子们缭绕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幸福感。
吃完汤锅,张芮也没让孩子们随着守夜,早早的都撵回往休息,她自己也睡下。
第二日精力百倍的等着孙儿们过来给她拜年。
她早早的就筹备了荷包,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礼物,孙子们逐一磕头问好,张芮便递过往一个又一个。
“今儿你们就好好玩玩儿,读书也不差这一天。”说着看向贾瑚,“可以多带些下人护卫往外边走走,你两个弟弟早就想要出往玩儿,我一直拘着,今儿初一,你们放松放松。”
“祖母不往吗?”
“祖母也往,祖母哪能放心你们几个孩子出往玩儿。”
贾珠贾琏一听祖母也往,开心的围着祖母转圈圈,收拾收拾就带着下人护卫往庙会那边玩儿。
金陵的百姓也都敢在这一天出来,吆喝叫卖声不尽,孩子们都很感兴趣,可张芮看了看感到这人太多了些,便没有让他们进往,而是直接从旁边上了半山腰。
贾琏有些扫兴,一直回看着山脚下的摊位庙会,张芮看了他一眼,随口道:“好好走路。”
“是,祖母。”被逮了个正着,贾琏才不再看山脚下,认真的看路爬山。
半山腰上有一座凉亭,张芮是筹备到那里坐一下休息休息再往上爬,就这样爬了将近两刻钟,刚转了个弯儿,就闻声上面的嬉笑声。
又往前走了几步,隐约能看清里面的人,贾瑚一看,歪头对祖母说:“是在甄家见到过的几个旁系表兄。”
张芮点点头,就见里面打头的男人□□着往闻跌坐在中间的女孩儿的头发,而那女子一直在往后躲而不得。
贾琏一向被祖母教导为人要有德行,自然是感到不对,便正义感爆棚的直接出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人回过火就见到台阶下一个老夫人和几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儿,他们随着的甄家人在金陵一向是横着走的,当然表情就有些不屑。
但打头那个男子却是叫过贾珍和贾瑚的,听到那小孩儿的声音再仔细一看,立即就认出了贾家两府的孙辈儿继续人。
而那两夫人的衣着打扮,他一想也就猜出了身份,他又不是嫡支,当然不敢对荣国府的老夫人有任何不敬。
便恭敬的垂手笑道:“是荣国公夫人吧?晚辈甄家裕安,见过老夫人。”
张芮自从贾琏出声,就注意了一下每个人的反响,贾珠和贾琏表情差未几,只是他情绪一向不如贾琏外放,所以并未出声。
至于凉亭中那女子,刚刚说话的工夫又走近了些,确实是颇有些色彩,只是眼神似有些不循分。
张芮眼一转就见贾珍笑的有些吊儿郎当的,却并没有其他脸色,对此她很满足,他们家的孩子们到底还是好的,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也没往管地上那女子,张芮跟那几个除了甄家的都完整叫不上名号的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要走。
贾珠贾琏是个聪慧的孩子,见祖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刚才的事,心里知道祖母确定是有原因的,便也都为出言。
可那女子见刚刚如此了不得的公子们都要谄谀这新来的老夫人,心念一转,便扑倒在那老夫人眼前,声泪俱下的哭道:“老夫人慈哀,救救民女,民女是良家女子,万不可…万不可……嘤嘤……”
张芮眯眼看她边做戏还边梨花带雨娇娇怯怯的往看贾珍,她心里便有些无奈,若不是贾珍没什么反响,她都能直接让人把这女人赶出往!
甄裕安一见这女人在贾家老夫人眼前说这样的话,便有些着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冲着老夫人性:“老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是这女人乱说,小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里需要做那等事。”
张芮有眼睛当然看得到是什么事,只是这两个人她都不爱好,这里面的官司她也不想管不想掺和,就筹备疏忽掉。
可这人都挡在前面,又见上头阶梯高低来了一群人,甄裕安一回头,就见是嫡支二房的表哥,心里便有些忐忑。
甄家二房的公子甄裕远走下来跟张芮行了礼问道:“是不是我这不成器的堂弟惊扰了老夫人?”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偶遇,我和我孙子们还要往寺里上香,就不在这亭子里久留了。”
“您慢走。”甄裕远又看了一眼贾珍,笑着邀请道:“甄家请了唱戏的班子在庙会边上搭台子唱戏,您若是得闲可以带着几位表弟往听听。”
张芮本来是要拒尽的,可见贾琏有些兴趣,他们又不能不和甄家走动,想了想也就没有完整拒尽,“我不爱热烈,让珍儿瑚儿他们往玩儿玩儿吧。”
说完又转头看向贾瑚和下人们,说:“多带些人,人来人往的免得冲撞了,注意着点儿珠儿和琏儿。”
“是祖母,瑚儿知道了。”
“那你们就随着甄家的表兄们过往吧,我自己往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