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了娘更感到母亲的不轻易,她有时候想幸好苑儿的身材没有问题,只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男孩儿女孩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瑚见姑姑又有些失神,忍不住出声,“姑姑切莫多想,养好身材为上,否则祖母又该担心您了。”
回过神来贾敏失笑,“我这月子做的好,还胖了些,身材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瑚儿可不许跟你祖母告状。”
“那姑姑也要放宽心。”
贾敏笑着点头,问:“你妹妹应当也要醒了,瑚儿要不要看看?”
小丫头长了些奶膘,胖嘟嘟的看着喜人,贾瑚仍然不敢抱,只是在旁边看看,捏捏小手小脚玩儿。
贾敏看着贾瑚警惕的样子,调侃:“姑姑记得珠儿琏儿小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从来都是站远一些逗着玩儿,这么大了怎么一点儿上进也没有呢?”
贾瑚淡定的回复:“姑姑已经当了母亲,还是这般逗弄晚辈,岂不是也没什么上进?”
“哈哈哈……”
贾敏回头,就见林如海笑着走进来,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可小声些,再吓到苑儿。”
“我的女儿哪里会那么胆小。”话虽如此说,林如海不自觉的声音还是低了下来,“苑儿,是爹爹。”
小奶娃娃哪里会认人,小手在胸前胡乱的抓着,小腿儿也一蹬一蹬的。
林如海笑着捉住女儿的手,一边晃一边说:“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闻声了,瑚儿小小年纪就有分寸,这可不是没上进。”
“那夫君的意思是我才是没上进的那个喽?”
“哪里?敏儿你一辈子如少女一般,才没白嫁如海一回。”
夫妻两个不自觉的就离得近了,贾瑚在自家爹娘那里固然没见过这样的相处模式,但是这种时候降低存在感是很有不要的。
默默退出往,贾瑚跟姑姑的丫鬟说了一声,就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用功读书。
等到贾敏创造贾瑚已经离开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酡颜,瞪了林如海一眼,说:“我要带着苑儿往娘那里了。”
林如海依然笑的温文儒雅,“我刚从娘那儿回来,她也想见苑儿了,你往吧,我一会儿往给瑚儿看看他的策论。”
贾敏带着女儿往了婆婆那里,林老夫人也没让她行礼,一见她们进来赶紧说:“快把苑儿抱来给我看看。”
奶娘走上前来把小姐放在榻上,林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女阴森森的大眼睛,眉开眼笑的对贾敏说:“苑儿这长相好,净挑爹娘的优点长。”
贾敏坐在女儿另一边,笑着逢迎道:“夫君还说苑儿这眉眼有几分神似娘,媳妇也感到是呢。”
林老夫人仔细一看,这眉毛确实像自己,脸上的笑脸就更残暴了几分。
见婆婆兴奋,贾敏接着说:“娘,我外家来信说太医院有位扬州籍的老太医辞官回乡了,您最近不是说有些胸闷吗?我和夫君筹备请他过来给您把把脉。”
“你们安排吧。”林老夫人直接点头,她自觉年纪大了,若是不想耽误儿子的前途,当然是要尽可能的活的久一点,所以讳疾忌医那点儿弊病也早就没有了。
贾敏没说的是母亲在信里吩咐他们夫妻两个也让太医检查一下,免得由于求子而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坏了身材,嬷嬷也可以根据太医的诊脉调剂两个人补身子的食补菜单。
婆婆并未在她眼前表现出没有生子的扫兴,但贾敏是不信任她没有的,不过现如今有苑儿在中间协调着,婆媳之间应当也不会产生什么大抵触。
这边贾敏在积极的掩护着婆媳关系,另一边林如海拿着贾瑚新交上来的策论仔细看着,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但心里对于贾瑚的悟性和勤恳还是持表扬态度的。
“看来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你的策论比之从前更加言之有物,如此保持下往,明年的乡试应当是能过的。”
贾瑚拱手鞠躬,感谢道:“姑父如此忙于公事还要指导瑚儿,瑚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学无尽头,闭门造车难有进益,我有一同学如今是广陵书院的教习,过两日我休沐,带你往跟他的学生交换一番,也可以相互增进。”
“瑚儿会提前筹备好的。”
林如海满足的点点头,晚间对着妻子又是一通褒奖贾瑚,贾敏听得兴奋,忍不住道:“我娘说大哥现在在家里种地种的兴起,谁能想到瑚儿竟然这么优良。”
“大哥倒是好兴趣。”
贾敏是很少把外家的事情往外说的,如今提起贾赦,也忍不住叹了一口吻,“我娘信上说大哥家的庶子生了病,我这心里也有些难受,当了娘之后就见不得小孩子不好,听说那孩子出身的时候很健康,怎么现在我娘那儿的小猫儿都好好的,在亲生母亲身边的孩子反倒还照顾不好呢?”
林如海摸着妻子的后背安抚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岳母那样仔细的,她老人家真心爱护孩子们,所以孩子们也都跟岳母亲近。”
至于姨娘,疼爱确定是有得,但更多的是邀宠的工具,哪里有全心全意爱护在意呢?
一直说林家子嗣艰巨,林如海作为林家的继续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密辛,太爷爷当初就是由于这妻妾之争侵害了身材,可就算知道这妻妾之争并非好事,为了子孙繁衍,他的爷爷父亲也都纳了妾,到头来他也不曾有其他兄弟。
他父亲身材也是从小就瘦弱,早早的便离世,留下他和母亲两个相依为命,他的身材比起父亲来说好很多,经过名医检查也并无大碍。
可林如海有意的在母亲眼前没有流露全部实情,林老夫人一直以来也就认为儿子的身材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所以即便儿媳妇之前一直没有怀孕,她心里着急也没有过多催促。
这些他都没跟贾敏说过,所以贾敏只感到婆婆慈和,她自然将心比心,看待婆婆也很是尽心,婆婆只提过一次胸闷,她记在心里给外家写信的时候就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正好就有一位老太医回扬州。
林如海激动于妻子对母亲的孝敬之心,越发的爱重妻子。
贾敏一直让人关注着这位老太医的行程,回到扬州城她就得到了消息,直接下了请柬请太医过府。
老太医并未推辞,第二日就上了门,见了贾敏便道:“贾老夫人在老夫出发回乡之前便拜托了老夫此事,林夫人就是不下帖,老夫也是要登门叨扰的。”
贾敏没想到母亲远在京城还要为她操心,心里有些愧疚自己的不孝,不过现在老太医过来,还是要先给婆婆诊脉,也顾不得伤怀。
蓝本说是检查,贾敏感到婆婆年纪尚轻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老太医诊过脉之后当着老夫人的面只说是“邪侵形体,阻痹经气……”,等到给贾敏和林如海诊脉之前,却说:“病因确如老夫所说,但老夫人已经损伤心脉,除了按照方子喝药,也要避免受冷或是过度劳累,情绪也要稳固,免得加重病情。”
“太医,可危急生命?”林如海问出这话的时候感到自己手都在发抖。
“老夫人的心疾之症好生调养并不影响平日里生活,但若是病症有变更,老夫也无法把持。”
贾敏还算镇定,听了太医的话问道:“是说母亲现在的问题还不算严重是吗?”
“老夫只能说,若是保养的好三五年不是难事。”
老太医又给夫妻二人把了脉,把两人的食补方子离开,添减了几味中药,便离开了林家。
贾敏知道夫君难受,只能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安慰道:“好在我们提前知道了母亲的身材状态,否则日后若是由于我们的大意害了母亲,我们岂不是更加自责?”
“敏儿,谢谢你。”
第56章
这件事情,夫妻两个商议之后终极决定对母亲隐瞒下来, 只是吩咐母亲房里的下人好好照顾着, 贾敏也逐日都带着苑儿过往陪她, 让她尽可能的多享受些天伦之乐。
相比于贾敏, 林如海考虑的就多了些, 他蓝本对内宅之事是不算懂得的, 但岳母在扬州的那两个月, 经常会把内宅的事说给他听, 他才有些检查。
表面上的安静不能掩盖内里的暗涌,而他作为儿子和丈夫, 在母亲不在意的掌家权柄之外唯一在乎的子嗣上, 只能谨慎的协调。
不光是为了掩护敏儿本性中的纯良,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和谐, 每次见到母亲和敏儿相处的样子时, 他也感到自己是对的, 一点隐瞒换来这样的回报, 值得
作为一个男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和重任,在一瞬间的哀伤之后, 林如海接了下来,即便知道母亲的生命被定下期限,他也只能一如往常的做事, 偶然的软弱也只留给妻子。
由于两夫妻的表现,林府的人除了几个特别被吩咐的,再没有人创造老夫人的病情。
贾瑚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读书, 也没有察觉到异常,所以姑父休沐那日来带他出往,他非常屈服的追随。
“瑚儿,你对自己未来的预期是什么样的?”
姑侄两个骑着马,在城外的小路上慢慢走着。
贾瑚扭头看向姑父,想了想,答复:“我想考上进士,做一个京官。”
林如海有些惊奇,“为何?”这个年纪的少年难道不该是期待青云直上,造福于民的吗?
“我是荣国府的嫡长孙,祖母年纪越发的大了,我想让她可以多享些轻福,而不是为了儿孙固守于府内不得安闲,祖母爱好在外面。”
“有孝心是好事,但若是能外放,瑚儿尽可以带着你祖母一起。”
贾瑚瑶瑶头,道:“时日短些无碍,但是太久了祖母放心不下府里,日后若是珠儿琏儿为官外放,祖母愿意在外头玩儿可以跟往,我会守好荣国府的。”
实在贾瑚看得很明确,不论是父亲还是二叔,祖母都不放心,之前父亲经常在外边吃酒她之所以总是言语敲打,就是由于怕父亲行差踏错害了荣国府,如今父亲有了别的爱好,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到底还是让祖母轻松一些,若是可以,他也盼看父亲的爱好保持的久一些。
林如海听了贾瑚的话却有些爱慕大舅兄,若是林家有这样的继续人,还有何愁,而贾家有贾瑚,将来贾珠贾琏也没有走歪,想必至少这一代甚至下一代都不会衰败,这是多少世家的期盼……
广陵书院依山而建,林如海和贾瑚到的时候大概是休憩之时,两人在门口等候片刻等候门人进往核实,没多久一位羽扇纶巾的中间男子疾步走了过来。
林如海也上前两步,“钟师兄。”
“如海,快快进来,父亲听说你来甚是兴奋,我也已经让你嫂子备了薄酒,我们师兄弟二人必定要痛饮几杯。”
“如海恭敬不如从命。”回了一礼,林如海招呼贾瑚上前,对钟训先容道:“这是我大舅兄的宗子,贾瑚,瑚儿,这位是我的师兄,你称一声师伯。”
贾瑚鞠躬拱手问好:“晚辈贾瑚,见过钟师伯。”
钟训捋着胡须点头,“好,好啊!”
钟训的父亲便是这广陵书院的院长,江南大儒,也是钟训和林如海的授业恩师,刚到扬州处理好先期的交接工作之后,林如海便带着妻子来拜见过老师,也像他老人家提过贾瑚这个妻子外家的侄子,钟院长看在爱徒的面上批准了见这孩子指导一番。
所以一到老师的院子里,林如海便带着贾瑚径直走到老师眼前,拱手先容道:“老师,这边是如海的侄子,贾瑚,瑚儿,向太师父问好。”
贾瑚向钟院长问了好,便坦然的吸收他的审阅,钟院长见这孩子眼神清正,暗自点头对林如海道:“如海跟你师兄往饮酒吧,我考教这孩子一番。”说完起身示意贾瑚跟在身后。
钟训见父亲和贾瑚进进书房,拍拍师弟的肩膀,“看来父亲对你的侄子还算满足,你就放心的跟师兄往痛饮几杯吧~”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拿开师兄的手,林如海转身率先往石桌走往。
另一边贾瑚随着钟院上进进书房,便一直被晾在书房中间,钟院长穿梭在书架中间一本书一本书的往出抽,余光一直注意着贾瑚,贾瑚一直目不斜视笔挺的站着。
过了一刻钟左右,钟院长拿着十数本书坐在贾瑚眼前的书桌前,说道:“我听如海说你的府试得了第四名,最近策论多有进益?”
“晚辈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之处。”
“江南学风浓重,比你年纪更小更有禀赋的学子比比皆是,是不可过于自满。”
“太师父所言甚是。”
钟院长点头,随手抽出中间一本《尚书》,随便翻了一页念了一句停了下来,贾瑚会心的接着太师父持续背诵,流畅并且一丝错处也没有。
翻了三页,钟院长打断贾瑚,又抽出一本《大学》,念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这般四书五经轮番考教,贾瑚还算抵挡的住,钟院长又让贾瑚以“广陵书院”赋诗一首,“以老夫煮茶一壶为限。”
让书童把贾瑚引致另一张书桌前,钟院长一边观赏着贾瑚的神情,一边悠然自得的开端煮茶。
钟院长把饼茶研碎的时候,贾瑚站立在书桌前思考未动笔;泉水置于釜中,以碳火烧至一沸时,贾瑚提笔蘸墨;三沸之时,贾瑚重新展开一张纸誊抄诗句;在钟院长将茶汤斟进碗中之时,贾瑚双手拿着纸张站在一侧。
钟院长一伸手,接过贾瑚手里的纸,另一只手示意他坐在对面喝他煮的茶。
钟院长认真的看了一遍贾瑚写的诗,然后放在茶盘另一边没有水渍的处所,也没点评,而是问起茶汤:“感到如何?”
贾瑚非常诚实的答复:“有些苦涩。”
“平时喝茶的习惯是什么?”
“祖母爱好喝冲泡的红茶绿茶,晚辈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也是如此。”
一老一小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关于茶的文化,贾瑚对这方面研究未几,便只受教的听着。
过一会儿钟院长才拿起贾瑚的诗句说道:“你的诗对仗工整,但是灵气不足,只有形而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