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后,戚悦整个人的气色大好,不见丝毫病气。
景姑姑从外面走来,附在戚悦的耳边说了几句。
昨天晚上,颜贵妃的腿摔伤,她身为贵妃,在后妃的眼中,是真正受宠之人。可宠妃摔伤,元狩帝都未去看一眼,可见这个“宠”的分量有多轻。
一夜之间,颜贵妃成了整个后宫的笑柄。
戚悦问了一句:“如今陛下在哪里?”
景姑姑道:“奴婢也不知,也许是在含元殿。今天陛下并未踏足后宫。”
戚悦点了点头:“景姑姑,本宫记得库房里有一对木雕孔雀,甚是精美,你找出来,本宫要去玉华宫。”
景姑姑退下了。
戚悦对着镜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冷幽幽的。她的手指按压着梳妆台,心情无丝毫波澜。
戚悦向来就喜欢干净,她的正阳宫,从来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如今多了颜贵妃搁着的两个眼线,她觉得碍眼。
颜贵妃已经受了伤,戚悦趁着这段时间,想怎么拿捏耿寒和郁妙宛都可以。就像是猫玩到手的老鼠,想怎么玩弄,都顺着她的心情。
可是,她又不是爱玩老鼠的狸猫,不值得玩弄的猎物,她不会亲自上手。谁扔来的,就让谁的手染血。
戚悦打开了一盒胭脂,用银簪子挑了一点暖在指腹,缓缓晕在了眼尾处。
镜中的女子,动作优雅,一派高贵,让人不敢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正式上课,头脑不清醒卡文,字数有点少了,来点其他的吧。
以下是大猪蹄子的心路历程(纯属作者放飞自我yy,与人设和剧情无关):
1、皇后这妞好看,可以玩
2、皇后处心积虑勾引我,就让她勾引
3、皇后暗恋我,但该杀还是要杀
4、皇后,坐上来,自己动
5、皇后不肯动,呵,女人有点意思,让她多活几天
6、既然皇后不肯动,我就勉强动一动(其实并不勉强,甚至有一点小激动)
6、糟糕,我喜欢上皇后了,不过问题不大,皇后肯定也喜欢我 (自信满满)
7、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喜欢皇后,但皇后并不喜欢我,她甚至还想带球跑(我应该清醒一点,因为她还没有球可带)(借酒消愁中)
8、皇后绝对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她
9、我还能怎么办,皇帝怎么了?皇帝也要当舔狗
10、皇后要太阳?好,月亮星星都给皇后摘下来
ps:我真是个高贵冷艳沉默寡言心机深沉的标准男主,是本书最具魅力的男人,我最爱的人是女主,最爱说的话是“真香”。
第26章
戚悦刚刚出来,云姑姑道:“娘娘,您的发间本该有五支银叶发簪并排在一起,如今怎么少了一支簪子?”
戚悦扶了扶发髻,道:“的确是少了一支,是本宫刚刚取下,忘了插上。”
“奴婢这就进去拿。”云姑姑道,“阿景和夏潋她们几个应该还在里面,正好把人叫出来。”
“不用了,云姑姑,你先扶本宫上辇车,这里风有些大。”戚悦眼睛一扫,看到了近处在院中侍弄花草的耿寒和郁妙宛,“你们两个进去,把梳妆台上的一支银叶发簪拿来。”
耿寒和郁妙宛“喏”了一声,进去了。
寻雪刚刚把花插进花瓶里,正要出去见皇后,眼睛一抬,看到了两名在院里伺候的丫头进来了,顿时有些不满:“你们怎么进来的?”
耿寒笑道:“皇后娘娘让我们取她的银叶发簪,寻雪姐姐,云姑姑正找您呢,说是有什么事。”
寻雪一听是皇后吩咐的,再听云姑姑在找她,冷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别乱碰东西”,就出去了。
耿寒和郁妙宛进了皇后的寝室,刚刚拨开珠帘进来,两人都嗅到一股幽冷沁人的香气。皇后的床榻四周皆被层层纱幔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能看出最外层纱幔上栩栩如生的牡丹刺绣——据说皇后心灵手巧,能将草木虫鱼栩栩如生的绣出,这么精美的刺绣,应该就是皇后的手笔。
耿寒的目光,一一扫过寝殿中的所有,她看到了紫水晶灯盏,熠熠生辉的夜明珠,一低头,就连脚上踩着的厚厚地毯都织着繁复华美的纹路。
郁妙宛戳了一下耿寒:“寒姐姐,我们赶紧拿了东西出去。”
耿寒的目光这才变清醒了很多,她走到梳妆台前,一支银叶发簪放在上面。耿寒拿了发簪,目光却被一只巴掌大的玉瓶所吸引,她隐隐嗅到了很芬芳的气息,好像是前两天,皇后新制的香膏味道。
这两日,正阳宫中不少宫女叽叽喳喳说闲话,说是皇后善调香,陛下最爱的,就是皇后身上的香气。只可惜皇后要吊着陛下,把陛下最爱的香给藏了起来。
陛下最爱的,就是皇后新制的。
耿寒不顾郁妙宛好奇的目光,她打开了玉瓶,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膏体,暗香扑鼻。
郁妙宛道:“寒姐姐,若是让人发现你动皇后的东西……”
耿寒用手挖了一小坨,包在了手帕中,她又用手把细腻的膏体给弄平,这才道:“这里又没有旁人,我就挖这么一点点,不会有人发现。”
郁妙宛面露犹豫:“可是,你这是偷窃……”
“可是什么?”耿寒白了郁妙宛一眼,“你就是这么胆小,我就挖了这么一点点,怎么叫偷?再说,就是真偷了又怎样?皇后这么多东西,不偷她偷谁?”
郁妙宛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她也觉得心痒痒的。耿寒都偷了东西,她若是不偷,总觉得像损失了什么似的。
郁妙宛打开了梳妆台上几个小抽屉,其中一个抽屉里满满的都是珍珠,圆润无比,她的眼睛直了:“寒姐姐,我可不可以拿一颗珍珠?我就拿一颗,这么圆润的珍珠,该值不少银子。”
“你拿就是,反正这么多,皇后不会发现。”
郁妙宛拿了一颗珍珠,又觉得拿的太少了,索性拿出了自己的香囊,装了七八颗进去。
之后,梳妆台仍旧是原样,抽屉里足足有上百颗珍珠,少了七八颗,真的不会有人发现。
耿寒把包了香膏的帕子放入袖中,尽管如此,她的身上仍旧散发着不属于她的香气。
耿寒把银叶发簪塞给了郁妙宛:“等下你去把发簪给皇后娘娘。”
郁妙宛怯怯的点了点头:“好。”
云姑姑接过了郁妙宛递来的发簪,为戚悦簪在了发上。戚悦慵懒的看了耿寒和郁妙宛一眼:“是伶俐的丫头,就跟在后头吧。”
耿寒面露微笑,和郁妙宛走在了人群的最后。
戚悦的步辇停到玉华宫时,寻雪扶着她的手,把她扶了下来。
今日的天色是灰蒙蒙的,阴风阵阵,风吹在身上,就像是刀子一般,冰冷无比。
玉华宫的宫女们已经传了话进去,戚悦还未进入,忽闻后面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声。
戚悦缓缓回头,后面的女子身穿浅粉色的衣衫,围着织锦披风,眉眼生动,笑靥如花,一双眸子如葡萄一般,又大又闪。
这名女子乍一看戚悦,收敛了笑容:“咦,咱们后宫里怎么多了新人?”
云姑姑上前道:“贤妃娘娘,这是我们皇后娘娘。”
这名身穿浅粉衣衫的女子就是周贤妃,周贤妃生得丰满,妩媚多姿,虽然是冬天,她却穿了低胸的衣裙,领口处特意以一圈珍珠装饰,越发衬得她波涛汹涌。
周贤妃的眼睛转了一圈:“呀,原来是皇后娘娘,臣妾失礼了。”
口上说着失礼,周贤妃却不愿在贵妃的宫里给皇后行礼。周贤妃表面上和德妃亲近,与颜贵妃关系一般,可实际上,她也是想要投靠颜贵妃的。
哪怕宫中都在传颜贵妃已经失宠,皇后得了元狩帝的宠爱,周贤妃仍旧想巴结到颜贵妃。
周贤妃知道,戚家一直在走下坡路,皇后和母家的关系也差,就算有宠,也长久不了。而颜贵妃,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哪怕不得圣宠了,皇帝也会看在颜家的面子上,给颜贵妃一定的地位。
戚悦淡漠的眸子扫过周贤妃:“你本就无礼,又哪来的礼可失?”
周贤妃的笑意一僵,葡萄般的大眼睛又把戚悦给打量了一番。
戚悦冰冷的面上浮现了一丝讥笑,她如今十五岁,还未停止长高。周贤妃已经是成年女子了,个头比戚悦要高一些。
戚悦的威势却完全压过了周贤妃:“如今你也是一宫之主,在入宫之前,你的母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盯着比你地位高的人看吗?”
言外之意,戚悦是在讽刺周贤妃没有教养,不配做一宫之主位。
这时,一道尖细的太监音传来:“陛下驾临!”
周贤妃原本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下台,眼下听到元狩帝来了,立刻又雀跃了起来。
第27章
经过方鲁的提醒,李翊才想起来颜贵妃摔断了腿,他要来看看。
他大步进来,刚进了院中,周贤妃小步上前,行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您也是来看贵妃娘娘的吗?”
李翊点了点头,注意力却没有在周贤妃的身上。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戚悦。戚悦今日看起来气色大好,穿了雪青色的宫裙,外面围了狐裘,化了淡妆,额头贴着红色的火焰状的花钿。
李翊甚少关注女子的妆容,作为一个日理万机不爱美色的帝王,他的后妃化妆不化妆,他肉眼是看不出的。
不过,皇后额头上贴了东西,李翊倒是一眼就关注了。
他上前道:“你这是贴的什么?挺好看的。”
戚悦怕李翊一时好奇给她拿下来,后退了一步:“这是……”
“这是花钿,陛下,您瞧,臣妾的额头上也贴着呢,只不过臣妾贴的是鹅黄色的,不怎么明显,比不上皇后惹眼。”周贤妃许久不见元狩帝,见了之后恨不得贴上去,“臣妾还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和皇后如此亲近了。不过皇后真是凶巴巴的,方才臣妾只是偷偷打量了皇后一眼,就被斥责毫无家教。”
在这个后宫里,会说话,会卖乖,事事争上游的女人才能存活得更好。
周贤妃便是这种性格,以前,不管元狩帝对哪个女人说话,她只要凑上去插嘴,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便能加深元狩帝对自己的印象。
她也不傻,平日里最是欺软怕硬。可皇后年纪小,多年不受宠,如今受宠也不像会长久的样子。元狩帝对于女人,向来是只宠不爱,不参与女人之间的战争。论起厉害来,一个没有实权的年少皇后如何厉害得过身经百战的贤妃娘娘?
反正皇后一无强大的母家,二无皇后实权,空有个名头,无须畏惧。
元狩帝是个男人,心思没有女人那么细腻,更不在乎这些女人为了他打破头,所以,以前周贤妃争宠,他也没有觉得有多过分。
眼下,他却觉得,周贤妃叽叽喳喳的有点讨厌了。
戚悦把手拢在了袖中,一双含笑的眸,沉静的看着李翊和周贤妃。
周贤妃见李翊不说话,以为自己成功的吸引了李翊的注意力,当下便道:“皇后娘娘,以前臣妾没有见过您,所以第一次见您,忘了行礼,被您斥责一通,连带着被您骂了家人。如今陛下来了,您是认识陛下的,怎么不对陛下行礼?”
李翊平日里是不关心女人间的战争,可不关心,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
他每日面对的,是朝中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那些老狐狸,那个不比这些年轻妃嫔心思深重,在他的眼里,还不是一样好拿捏?
李翊冷扫了周贤妃一眼:“皇后为尊,你为卑,你有眼无珠,不识皇后,有罪,当着朕的面,以下犯上,罪上加罪。从当下起,褫夺封号,降为周妃,罚俸一年,禁足半年。”
周贤妃未料到李翊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话语,她愣了一下,赶紧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并没有想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陈述事实?”戚悦终于开口,“抬头,盯着本宫的眼睛,说说你的事实。”
周贤妃的眼泪瞬间溢满了她葡萄般漆黑眸子,她刚刚确实不想对皇后行礼,更想从皇后的身边把皇帝引诱过来。可是,她又有什么错?这宫里,哪一个女人不想吸引皇帝的注意?
周贤妃并不是个傻子,短短一刻钟,她已经看出了皇后在皇帝心中是有分量的。眼下元狩帝这么做,只怕是杀鸡儆猴,拿她周贤妃当成了鸡,去吓唬其他的妃嫔,让其他的妃嫔知晓皇后的分量,让别人都知道尊重皇后。
偏偏她方才一时糊涂,居然没有看透。
当下,周贤妃顾不得面子,跪在了李翊的脚下磕头:“陛下,是臣妾有眼无珠,冒犯了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再狡辩。”
周贤妃识时务,李翊也就不愿意再搭理她,他抓了戚悦的手臂往里面走去:“皇后贴花钿,极为好看。你贴花钿,不好看。”
霎时间,周贤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戚悦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周贤妃一眼,周贤妃本以为皇后会以得胜者的姿态冲她挑衅的一笑。
可戚悦没有,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周贤妃一眼,目光里只有纯粹的厌恶。
周贤妃狠狠地抓了自己的手掌心。
戚悦和李翊进了里面。颜贵妃腿上受伤,仍旧在榻上躺着。
她一见李翊过来,就道:“陛下,皇后,臣妾不慎摔伤,如今不能下来行礼了。”
“贵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行什么虚礼。”李翊道,“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摔倒?”
颜贵妃苦笑着道:“也不全怪她们,是臣妾运气不好。昨夜,长夜漫漫,臣妾腿疼无比,一直等待着陛下能够看望,虽然陛下昨夜没有来。不过,今日能够看到陛下,臣妾也心满意足了。”
在李翊的面前,颜贵妃不敢造次。她比周贤妃更要了解这个男人,当下,李翊对皇后的兴趣多一些,若是要把人吸引来,最好的办法是装可怜,打情感牌。
宫女们奉上了茶,戚悦拿来,轻轻闻了闻,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