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心里也很气:“在朕买它之前,的确是秦南如送你的 。”
戚悦点了点头。
李翊很受伤:“你怎么能收其他男人送你的东西?”
戚悦拿了莲花杯,把玩了一下,抬眸看他:“那臣妾再还回去?”
李翊更受伤了:“你还想和他有接触?再说,朕又给你买了回来,就是朕送你的,你居然还他?”
李翊最近有些上火,没事总想在戚悦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戚悦把莲花杯塞进了李翊的手中:“那还给你好了。”
李翊道:“送出去的东西,朕才不会要!”
“送出去的东西,你不要,秦南如就会要?”戚悦道,“当时臣妾把莲花杯转赠给阿愉,是你非要买下来,如今知晓了来龙去脉,难道要怪臣妾?”
李翊并不会怪戚悦,他只是有点醋。
秦南如又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觊觎他的女人?他就应该把戚悦藏在宫里,谁都不给看,只准自己看,谁都不能爱,只有他能爱。
他养的小白菜,没事的时候,只能他啃两口,其他人别说啃了,看都不能看。
戚悦又把莲花杯放在了一旁,抬手摸了摸李翊的额头:“臣妾怀疑陛下最近太忙,神智有些不清,总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李翊贴住了她的手:“那你给朕治一治。”
“臣妾不会治,”戚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凤先生的医术倒是很高明,凤先生擅长针灸,等下凤先生来了,陛下伸出手,让凤先生拿针扎两下,或许就会好了。”
李翊刮了刮戚悦的鼻尖:“不要。”
他贴着戚悦的额头:“朕只要你医治,其他人都不要。”
戚悦被他抱了一会儿,贴着李翊的胸膛,他的心跳很沉稳,身上的气息是龙涎香,淡淡的。
过了好一会儿,戚悦道:“京城的气候不适合臣妾养病,凤先生说,她要带臣妾去外面养一阵子的病。”
李翊的眸子突然冷了:“外面?外面是哪里?”
戚悦并没有注意到李翊的变化,她道:“凤先生在东海某个岛上居住,她说哪里一年四季如春,气候也温和,,很适合臣妾的休养,这一年的休养,很是关键。”
下午凤延说起的时候,戚悦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方才李翊来之前,凤延又提醒了戚悦一遍,因为戚悦的病情实在是棘手。短期医治是很难完全痊愈。
凤延之所以没有亲口告诉李翊,是因为她看得出来,李翊这个人太霸道,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离开她半步。让戚悦出宫,并且一离开就是一年,李翊一怒之下怕是会杀了凤延。
凤延还是把李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的,毕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她肯定会被满世界追杀。
所以凤延就让戚悦告诉李翊。
李翊的嗓子涩涩的:“你再说一遍?”
戚悦愣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李翊咬了一下戚悦的唇瓣:“你是不是不喜欢朕,所以千方百计的找机会离开?”
戚悦的手心突然泛了一些冷汗,她试图把自己的手从李翊的手中抽走,李翊却把她给握得更紧:“是不是在骗朕?嗯?”
戚悦还未张口,李翊抽了风似的,低头堵住她的唇,吮吸她的舌尖。他用的力气太大,以至于戚悦的舌尖都被他咬出了血。
李翊说不出的难受。他多疑,敏感,自私,冷漠,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本来对戚悦宽容了很多,可听说她要离开,附着在骨子里的不安全感突然又窜了出来。
“朕就知道,你不喜欢朕。”
第95章
戚悦并不明白李翊的脑回路。
她只是单纯将凤延的话转达,岂料李翊瞬间变脸,还把话题转到了她并不爱他这件事情上。
戚悦垂眸,爱或者不爱这样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她的意识混乱,思考不了太多。因为李翊这只疯狗不仅咬破了她的舌尖,还往下咬去,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桎梏住了戚悦柔软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给镶嵌在他的身体里。
戚悦被他揉得骨头都在疼痛。
她强行忍着,不让痛苦呻039吟从口中溢出,李翊闭上了眼睛:“你留在朕的身边好不好?朕会给你很多,只要你永远陪着朕,什么都给你。”
他这般低语,声音低沉,是极为好听的,撩人心神,隐隐约约,却带着些涩意,仿佛是在恳求她。
这其实很难让人理解。
因为戚悦的自由,戚悦的生死,全部都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这个男人想让戚悦永久禁锢在这深宫里,戚悦就绝对逃离不了。
可他却摆低了姿态,仿佛离不开戚悦一般,低声来请求她的留下。
戚悦抬手,纤细手指描摹过李翊高挺的鼻梁,李翊的面容一向都是俊美的,五官深邃立体,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最后,戚悦把手贴在了李翊的脸上。
她的唇瓣轻轻分开,清澈双眸看着李翊的脸。戚悦难以对李翊说出她的真是想法,有些事情,以戚悦的矜持和自尊,她绝对说不出口。
有的人就像是一片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
戚悦看了李翊片刻,李翊身形高大,在戚悦抬头看他时,不得不仰起头。她身为皇后,其实是要穿戴复杂的衣服头饰的,看向李翊时,沉甸甸的金钗步摇坠得戚悦脖颈有些发酸。
李翊心脏一阵抽痛,他将自己的手,贴在了戚悦的手上。
他自幼失去生母,不得父皇宠爱,在这皇城中一路摸爬打滚,才逐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所以说,自李翊有记忆起,他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别人给予,而是他自己给自己带来的。
可此刻,看向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李翊第一次觉出,原来他的痛苦他的愉悦,都系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她是李翊的软肋,戳一下会疼,让他患得患失,像是初次陷入爱河的少年一般。
可明明,李翊已经很成熟,他见过许多人,知道很多事,有足够的阅历,还是被她绊倒了。
李翊看她的唇瓣轻轻分开,似乎要说些什么话,可她的反应太过于笨拙,整个人像是魂不守舍一般,这给了李翊一种奇异的错觉,李翊隐隐觉得,其实戚悦是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
他那么喜欢她,可她的心底呢?也许是在轻声嘲笑他吧,嘲笑他的痴情,嘲笑他的卑贱。
李翊说不出的难受,他甚至想要摇晃戚悦的肩膀,逼她说出她心底的想法,他想听她亲口说,是不是讨厌他,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与此同时,李翊又是胆怯的,他怕剖开戚悦的心,里面全是对他的厌恶。
尽管如此,李翊想起她,心口还是微微有些发烫。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李翊紧紧抿了唇,眸中越发暴戾,越发忍耐不住,他难以压制心头的那种,如火焰在灼烧一般的感觉。
最后,李翊再度捏了戚悦的下巴,逼迫她张口,唇齿交缠,侵犯她占有她,暧昧的水声不断,以至于半刻钟过后,戚悦难以呼吸,不得不攀附在李翊的身上。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结束的时候,戚悦的唇瓣湿润,眸中带水。
李翊用右手的中指,轻轻在自己的唇瓣上沾了一下,再塞进戚悦的口中,他低头,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的咬痕。
李翊咬人,其实是很疼的。
戚悦终于完全清醒,她的反应弧太长,等到这个时候,她才低声道:“是京城气候不适合臣妾养病,原因只有这一个。”
长时间的静默,她突然说话,声音略有些沙哑,清冷中带着些沙哑,仿佛从一场暧昧□□中苏醒,其实是很诱惑人的。
偏偏戚悦完全不懂男人的心理。
戚悦再度解释道:“凤先生说,宫城太过压抑,臣妾的心脏,不适合在这里休养。加上京城冬冷夏热,哪怕栖凤宫的条件有多好,臣妾也会受到影响。”
李翊抓住了戚悦的肩膀:“真的?”
“你没有骗朕?”
戚悦蹙眉,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她道:“陛下,您有的时候,太喜欢胡思乱想了。”
戚悦已经觉得,她是一个心思足够细腻的女人了,可李翊比她想的还要多。有的时候,戚悦压根什么都没有想,这个男人就已经暴跳如雷,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翊突然想起方才他对戚悦的逼迫,他的脸皮其实有点厚的,可也忍不住有些发热。
戚悦的唇瓣被他方才咬破了一些,脖颈处也是一片痕迹,她细皮嫩肉的,身上的皮肤很薄,加上肌肤颜色很白,有的时候,李翊轻轻一捏,就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李翊撸起了她的袖子,宽袍大袖下,她原本如霜雪凝成的手臂上,已经有了两道青紫的勒痕。是他方才太粗鲁,把人抱得太紧。
李翊说不出的难受:“你是不是很疼?方才为什么不把朕推开?”
戚悦把袖子轻轻拉到了手腕处:“那也要臣妾能推得动才行。”
事实上,李翊把她抱得那么紧,她别说推他了,不死已经是万幸了。
李翊低头亲了她一口:“是朕错了,朕以后再也不凶你。”
这个男人说的话,总是一转头就忘,戚悦知道,李翊脾气不好,总爱猜疑来猜疑去,时时刻刻都在兜里揣着一壶醋,动不动就拿起来喝两口。
她拿了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擦了擦自己的唇瓣,这才坐了下来。
桌上的茶水已经变成了温的,戚悦给李翊倒了一杯茶:“陛下何必如此不快,臣妾只是离开一年而已。”
一年而已?而已?!
李翊一口气喝光了她倒的茶:“你倒是放心!朕这么受欢迎,你也不怕别人把朕抢走!”
戚悦不得不给这个男人顺毛:“那好,臣妾不走了,就留在京城。”
李翊仍旧有些不舒服。
他也晓得,京城的气候确实不适合人休养,戚悦这么娇贵的小美人儿,应该去气候温和适宜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的理智和情感不断的斗争。
李翊是真的不想让戚悦离开自己太远,他总觉得,戚悦就是他囚禁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只为他歌唱,只被他观赏。
一旦他打开笼子,她可能就飞远了,再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李翊更不想让戚悦的身体恢复不了正常。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戚悦的头发:“等明天,朕把凤先生叫来,再好好问问她。”
戚悦点了点头。
李翊捏了捏戚悦的耳垂,上面戴了海螺珠做的耳珰,玫瑰粉的珍珠很是漂亮,细腻柔和,没有一点点的瑕疵。李翊低头吻了一下,把人按在自己的怀里:“你睡觉,朕看着你睡。”
戚悦:“……”
她精神很好,哪里想睡觉?
李翊就想看着她,想抱着她,偏偏她清醒时,总有点不乖,不会那么听话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戚悦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若臣妾真的要离开,陛下可要帮忙操办夏潋的婚事,还有云姑姑,景姑姑,她们要出宫的。寻雪年龄还小,她也没有出宫的意愿,就让她跟着……”
李翊真的挺不喜欢戚悦的口中都是别人。好想让她的心里装满了自己。
第96章
李翊突然道:“你走了,朕想你怎么办?”
戚悦支着下巴淡淡的道:“不过一年而已。”
她其实并没有想要出口伤人,犹豫了一下,戚悦道:“太后去世后两年,臣妾也很想您,同在一个宫里,臣妾却从未见过您。那时,对臣妾而言,您和走了,消失不见了,没有什么区别。”
李翊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是说不出的痛楚,犹豫了一下,李翊道:“朕并不知道……”
他有很多话要说,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李翊从前是知道,这个小姑娘喜欢他。戚悦刚进宫时,就十分孤僻,只有看向他时,才会露出很欣喜的表情。
只是,从他们再次见面以来,戚悦就很少用以前充满喜悦的目光去看他了。
大概是两年的时间,已经消磨光了她所有的热情。
就算有再多的感情,哪里能禁得住漫长时间的冲洗?
如果说完全不介意,这是不可能的。戚悦只是反手覆盖在了李翊的手背上:“至少这一次,只有一年,对不对?”
有些事情,兜兜转转,就是一个轮回。
李翊这也才终于发现,以往他加在戚悦身上的,全部都还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往,当她眉眼带笑看向他时,当她渴望他能多陪她一刻钟时,李翊却没有把脚步停下。如今,当他一口一句“朕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的说着,当他渴望得到她一个笑容,一个眼神时,她却要,再度离开他的身边。
两个人的位置,在短短数年里,完完全全的翻转了过来。
李翊和戚悦,并没有悲惨到“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而是再现实不过的“当我终于喜欢你时,你所有的热情已经消失殆尽”。
李翊涩涩的道:“你就不担心,在这一年里,朕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姑娘?”
戚悦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缓缓闭上了:“您觉得呢?”
李翊的另只手蓦然握紧了。他不知道,戚悦是不担心,还是压根不介意。
或许是不介意吧。毕竟不管怎样,她都能活下来了,且是好好的活下来了。
次日,李翊把凤延召到了自己的眼前。
凤延瞅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心里已经明白,戚悦告诉他要离开的事情了。
凤延抿了口茶,一双潭水般平静的眸子舒服得眯了起来。
李翊道:“朕有多处行宫,这几处依山傍水,风景气候都不错,让皇后在行宫休养不行么?”
凤延摇了摇头道:“在下不可能久居京城,离开家里久了,还是要回去的,家里的事情可不少。况且,有些药草,只种于在下的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