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等等你的小凤凰——脸白白
时间:2019-05-16 05:40:40

  看着凤七七眉间那一抹朱红,他闭上眼,低下头,一个温凉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间。
  良久,他睁开眼睛,手指抚上她仿佛一触碰便会破碎的苍白面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容色那般小心亦那般温柔,“小七,等我。”
  帝君缓缓站起身,再一次对胤六道,“好好守着她。”
  帝君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终于转身离开。
  被他放在她枕边的红玉之上,刻着一只涅槃的凤凰。
  看着帝君离开,胤六转过头看着紧闭双眼的凤七七,面上神色愧疚万分,他移过去靠在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抵在自己额间,痛苦的闭上眼,“小七你一定要好起来。”
  “一定要好起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如同空中作响的老木枝丫。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看到她枕边的玉佩,他淡淡笑起来,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小七,你看,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啊,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胤六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入被中,又替她理了理被子,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小七,睡吧,六哥守着你。”
  他拔出长剑抵在身前,竖立的长剑泛着清冷锋芒,他会守着她,一步不离。
  孟蘅看见胤六慌忙地冲进凤七七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想来她也已经回来了,觉得有些异样,心想他们此番出去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遂去敲她的门,想瞧瞧他们可有负伤,“七七,你回来了吗?”
  她敲了一阵但并没有人回答,孟蘅正疑惑,门却自己打开了,只见胤六持剑守在凤七七床边,抬眸冷冷望她,“帝女还是请回吧。”
  孟蘅看向胤六身后,凤七七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异常的苍白。
  孟蘅皱眉问道,“七七怎么了?”
  “与你无关。”
  孟蘅被胤六冰冷的语气怔的愣了愣,她不解,这几日她见胤六并不像如此冷淡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冰冷?孟蘅感到事有不妙,遂上前一步,“我只想知道七七她怎么样了,并无恶意。”
  胤六冷笑一声,“月娘也说她并无恶意,小七却是因她而躺在这里,我又如何信你们?!”
  “月娘?”孟蘅皱眉,不知到底发生了何时,也不知凤七七到底怎么样了。孟蘅再次看向胤六身后紧闭双眼的凤七七,目光里流露出担忧,但她知道胤六定是不会让她再靠近的了。
  孟蘅无奈一声长叹,不再言语,缓缓退出了房间,轻轻将门带上。
  元翊见孟蘅一脸心事重重地样子从楼上走下来,走出去用食指戳了戳孟蘅紧蹙的眉心,笑得一脸疏懒模样,“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也没见谁欠了你债砍了你爹啊?”
  孟蘅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窗边,抬眼看着阴沉的天空,大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还未来得及升起的太阳,云层越积越厚,风起,树枝剧烈地摇晃。
  庭院里盛放的凤凰花摇曳在狂风里,被风刮得歪歪斜斜的摆动,似云间惊起的花浪。许多枝茎被风轻易地折断,大朵大朵的凤凰花被吹落到地上,血红的花瓣被风刮入半空,似赤雪纷飞。
  远处雷声阵阵,大雨将至。
  风吹起孟蘅的衣袂,冷风灌进衣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微微眯起眼以免风沙刮进眼睛,静静看着远处灰濛阴暗的天空,“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窗外大雨骤至,苍茫大地转瞬被大雨笼罩,所有风景在大雨中变得模糊,雨声掩盖了所有喧嚣,天地间只剩下凄冷的雨声伴着阵阵沉闷的雷鸣。
  窗外被风吹落的凤凰花瓣无情地被重重砸下的雨点打进了泥泞的尘土里,浑浊的泥水在地上蜿蜒出道道崎岖的河流,伴着红色的花瓣一路流去,似鲜红血液汇成的血河。
  雨幕里,缓缓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大雨砸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衣摆流下。
  他缓缓走到被雨打得歪歪斜斜的凤凰花边,俯下身拾起一朵被冲进了泥土里的凤凰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轻柔地为它拂去花瓣上的尘土,良久才抬起半垂的眼眸,微仰着头看向上方,雨点重重地砸在他脸上,应是很疼。
  他目光的尽头,是凤七七房间的方向。
  大雨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那有些狼狈的身影,在雨中显得异常单薄孤冷。
  元翊看着窗外的人影疑然拔高声调,“那不是常焱那小子吗?他为什么不进来,跑雨里淋着干什么?七七姑娘不是找他去了么?”
  元翊侧过头来看着孟蘅,面色变得凝重,“阿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孟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七七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现在正躺在房中,我想去看看她,她的哥哥却守在一旁谁也不要靠近。他说是月娘将七七害成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翊紧锁眉头,“原来月娘真的不怀好意。”
  说着他突然抬起头,似想到了什么,“帝君他人呢?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七七姑娘身边吗?”
  孟蘅迷茫地摇了摇头,“刚才在房间我没有看到他。”
  元翊与孟蘅同时抬起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同转身去了帝君的房间。
  他们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回应。
  推开门,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蘅回过头看向窗外的那一抹红色身影,常焱还仰着头静静地站在雨中。他身后是飘摇在风雨中的凤凰花,树枝在狂风里剧烈的摇晃,他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雨越下越大,他的身影渐渐被雨水淹没,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侧影。
  
 
  第70章 月娘的cp出现
 
  月娘回到了妖都王城, 她失了分身,命脉相连, 尽管性命无忧,但相随她多年的分身死去, 让她感觉心脏像是缺了一个口,空荡荡地往里灌着冷风。
  曾有多少个月夜她只能同自己说话,现在她连同自己说话都不能了。
  她走到宫门,侍卫都认得她是新任妖王的女护法,遂无人阻拦。
  这一路她走得异常缓慢,每一步都似重逾千斤,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犹豫,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寡淡若清水的淡淡笑容。月娘捏紧了手心,咬着牙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虽步履仍是缓慢, 但她每往前走一步,便能感觉血液冷却一分, 一步一步, 直至她心底变得冰冷若千年霜雪。
  她虚弱地扶着墙走进白启的寝宫, 面色苍白得仿佛一页惨白的宣纸。
  “月娘,你回来了。”
  睡塌上的白启单手指着脑后,慵懒地倚在塌边, 裕后微微敞开的浴袍露出肤色古铜的胸膛,优美曲线娟狂而邪魅,而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是如刀刻般的深邃, 一双幽冷冰凉的眼眸缓缓睁开,没有一丝波澜。
  月娘有些怨恨地看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总是这个样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
  白启下了床榻向她走过来,在他走近时,月娘突然失力般倒下,白启伸手接住她,将她抱进怀里。
  白启搂着她绵若无骨的身子,见她面容苍白红尾已现,皱了皱眉,“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月娘吃力地抬起头望着他,“我的分身被缗和打散了。”
  看着他的红尾,他有一瞬的恍惚,他上一次看到月娘这般虚弱时,已是很久之前了。
  月娘是一只双生狐,一狐双生,在未成人形之前本是两只同胞的姐妹,但若双生狐要修成人形,两人之间只能存活一个,一方要将另一方杀死,灵魂占据她的身体,这样一来,存活下来的一方便同时拥有了两个分身,也同时拥有两条性命,只是这另一条性命却是以自己同生姐妹的性命所换,所以双生狐被世人认为是最薄情的妖类。
  但也正是如此,双生狐要修成人形十分不易,因为双生的红狐两方的灵力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厉害,是以在相博之时会消耗大量的灵力也不一定能将对方打败,而若灵力相博得太多即使杀死了对方,也会因为无法支撑化为人形之时灵力的需求,以致灵力耗尽而死。
  白启遇到月娘时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时他还只是个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整天只知吃吃睡睡混日子的半妖,他路经邙山时不经意地看见了丛林间有两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在闪烁,他一时好奇便凑进了去看,发现竟是两只红色的灵狐。
  白启觉得两只狐狸打架没什么好看的,随转身想要离开,却在抬起脚时突然想起了有关双生狐的传说,他回过头看着这两只一模一样的红狐,长眉一挑,心道,难道被我看到了只双生狐不成?
  他便来了兴致,轻点脚尖跃上了树枝,懒懒地倚在树上,抱着胸,半眯的眼里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饶有兴致的在一旁观战。
  彼时的白启,还是个眸里盛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一笑,一如暖阳般的少年。
  他倚在树上看了许久,两只狐狸打来打去也没分出个胜负,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而就在这时,其中的一只猛的跃起来扑倒另一只身上死死的咬住了对方的咽喉,那一咬也真是够狠的,不消片刻,另一只狐狸便断了气。
  是时,两只红狐身边忽然间绽出了巨大的光团,将她们笼罩在一片强烈的白光里。
  半晌,光团渐渐消散,白色的光华里出现了一个红衣的女子。
  细长的眉,嫣红的唇,双眼微阖,红衣艳丽。
  白启看着她艳丽绝世的面容,有一瞬的失神,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只道了声,“好狠的丫头。”
  说完白启跳下树梢,好戏已经看完,他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别走。”
  白启站住脚疑惑地回过头看向还俯在地上的红衣女子,这才发现她身后还拖着一天巨大红尾,看来她的灵力已经耗尽没办法再化成人形了,怕是活不成了。
  白启本不打算管,她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关。
  只是,当他抬起眼对上她那双氤氲而清冷的眼眸时,他就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其实他本是蜀山的弟子,因天赋极高,他的师父清胤道长对他抱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能将他培养成蜀山下一任的掌门。
  可也许偏偏正是因为他天赋很高,在众弟子中极为出挑,而且他又是个孤儿,是清胤道长一手带大,清胤道长从小便对他十分溺爱,是以养成了他玩世不恭,疏懒散漫的性子。
  每次其他的弟子都在努力的练习剑术,而他却安逸地躺在树枝上,两手悠闲地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脸上盖了本不知哪儿弄来的怪志小说。
  清胤道长每每看到他这副懒散的样子也只能无奈摇头,他要是也同其他弟子般努力怕早已修成了仙身。
  但修仙一事,白启委实没什么兴趣,他不觉得成仙有什么好,要绝七情断六欲,又被天规束缚,虽能长生,不过这样漫长无趣的生活多活一日岂非折磨?
  还是当个凡人好,当个懒人更好!
  闲来无事练练剑,师傅还甚是欣慰,没事儿的时候就吃吃睡睡,醒了在蜀山溜一转,就能看到一大波漂亮的小师妹看着他捧脸作花痴状。除了不能常常下山,这种日子,简直快活得快要飞上了天,他宁愿这样快活自在地活几十年,也不愿去当那些个千年长生,清清冷冷无喜无悲的仙人。
  他也以为他可以就这样每天在吃吃睡睡与调戏小师妹里度过他这短暂却快乐的一生,只是,老天往往都不遂人愿。
  白启师弟容游同他一起长大,都是清胤道长的徒弟,但同样的是他的徒弟,清胤道长却对白启甚是偏爱,容游那样努力却极少才能得到清胤道长的一句赞扬,而他白启整日偷懒,不求上进,偶尔兴致一来舞舞剑清胤道长便对他赞不绝口。
  这让容游心中极为不平,是以心生了嫉妒。
  嫉妒之心往往会让人迷失了心智做出有违人道的事,他容游便是如此。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被白启踩在脚下,他很不甘心,不过就是白启天分好了些,师傅只看得到白启的天分,却看不到他的努力。他心中愤恨,凭什么他白启不用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而他那样努力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他,所以他暗暗发誓道,总有一天他要将白启踩在脚下,不管用什么方法!
  于是,一日他偷偷潜入了蜀山禁地,盗得了一本记载禁术的古籍,上面记载了能快速提高法力的方法:若取心头血日日浇灌妖怪的内丹,直至七七四十九之后再将其炼化融入自己体内,便能得到妖的灵力以使自己的法力快速得到提升。
  而这样的后果便是,此后他便成了不人不鬼的妖人。
  容游才不在乎什么妖人不妖人,他只要自己能超过白启。
  所以他借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取得了一个千年蛇妖的内丹,日日用心头之血浇灌。他未修成仙身,这样每日用刀剜取心头之血的痛苦是常人万万无法承受的,这七七四十九日他强忍着疼痛,有几次都痛得昏厥,终是将妖丹炼化。容游欣喜若狂地想要将妖丹融入自己体内,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白启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踹开了他的房门!
  容游大惊失色,仓皇间不知所措,他只知道不能让白启发现他用禁术,于是他转身便向白启一掌拍去。
  白启刚进容游的门想告诉他师傅找他,却感觉耳旁有劲风袭来,白启立即侧身一闪躲开了容游的一掌。容游见他躲过便又是一掌袭来,白启不明所以,只是躲闪着并未还手,可容游步步紧逼,出手狠毒竟是要将他置于死地,拍出的掌风打到墙面上,墙体轰然倒塌发出巨大声响。容游眼中闪烁着红色的火光,竟是入了魔怔,只知道不停的攻击却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如此大的动静会招来他人。
  白启用剑鞘抵住他化作利剑般锋利的手掌,怒吼道,“师兄,住手!”
  容游却越发狠毒的瞪着他,“白启,你去死!”
  容游正想拍出最后致命的一掌,忽听身后传来清胤道长暴怒的吼声,“孽障!还不住手!”
  容游猛的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着此时火冒三丈的清胤道长,自知这次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责罚,依师傅对白启的溺爱,自己怕是会被逐出师门。
  想到这里容游不甘心的狠狠看向白启,心中一发狠,猛然向白启袭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妖丹打入了他体内。白启只觉胸口一痛,体内像是被融入了什么东西,胸口处灼热得仿佛火烧,白启捂住胸口跌倒在地上,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周围是一片竹林,身旁是负手而立的清胤道长,他白眉紧皱,眸色深邃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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