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基础薄弱，但熬夜做习题，早起背单词，她都没喊哭喊累过。
而且左亦还经常给她讲题，他的思路特别清晰易懂，每次夏枳听他讲完，都觉得自己跟开窍了似的，能绕晕她的题都能一眼看出解题思路了。
这段时间，左亦给她推荐的那本辅导书，都快被她翻得掉页了。
就连做梦都在学习，跟走火入魔一样。
夏枳很期待这次期中考试。
全年级前五十名就能上重点班。
这次考试，她就能知道自己到底进步多少，和重点班还有多少差距了！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声喜欢
“吱吱， 要放榜了， 你去不去？”外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何月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赶紧跑到夏枳的课桌边。
刚上完早自习，夏枳正趴在课桌上补觉， 今天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背了五十个英语单词和两首古诗词，她有点困。
夏枳迷迷糊糊抬起头， 清澈的眸子还处于懵懂之中， 坐着的椅子就被程许昊从后面轻轻踢了一下。
程许昊抱着胸在后面嗤笑一声， 对着何月月说道：“她去看个什么榜？还以为自己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天就能上红榜了？别做白日梦了，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一起在黑榜上快活算了。”
“……”夏枳的脑子总算清明了， 她回过头瞪了程许昊一眼。
黑榜上有什么快活的？程许昊真·神经病。
瞪完程许昊，夏枳这才挽着何月月的手：“走，月月，我们去看榜。”
何月月连连点头， 努力无视掉程许昊在一旁充满杀气的眼光，任由夏枳挽着她走了。
“吱吱，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怕程许昊啊？”尽管离开了教室好远，何月月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被吓得扑通直跳。
程许昊太可怕了， 她和他接触短短不到一分钟， 就心有余悸到现在。
夏枳“噗嗤”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嗨， 他就是个纸老虎，你别怕。”
“嗯……”何月月沉默了。
不怕？那那个开学两个星期就让救护车来了三趟学校的魔鬼到底是谁？！
夏枳突然捂着嘴， 神秘兮兮的和何月月开始八卦起来。
闺蜜在一起，就是为了分享秘密的，夏枳当然想和何月月分享程许昊表白被拒的大八卦，更不担心何月月会说出去。
她们俩互相很熟悉，夏枳知道何月月的嘴严得很。
更何况，何月月也不敢去外面散播程许昊表白三次都被拒绝这样的惊天丑闻啊。
夏枳津津乐道的说完，发现何月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夏枳，为什么程许昊表白，要拉着你一块去啊……”
夏枳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谁知道呢？他一直就跟个神经似的，做事都难以用常理去解释。”
何月月继续打量着夏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枳，程许昊不会喜欢你吧？”
夏枳听到何月月这话，好笑得去摸何月月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了烧。
“月月，你脑子没糊涂吧？程许昊都跟顾晓晓表白了，他怎么会喜欢我呢？再说了……”
夏枳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有些自卑地说道：“我又没有36D。”
“……”何月月的思绪立马被夏枳这小可怜的模样拉扯开了，她为夏枳默哀了一秒，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吱吱，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嗯……”夏枳小声嘟囔道，“我不要平天下，我只要平了左亦就行了！”
“有志气！”何月月竖起大拇指，指了指不远处并排挂着的红榜和黑榜，“走吧，我们去看看你这几个月的艰苦奋斗结果如何？”
“啊！我害怕！”夏枳捂着眼睛，哆哆嗦嗦地往那边走，戏精本精的存在。
何月月笑着挠她咯吱窝：“吱吱，你这么走只怕走到放学都走不过去！”
两人正闹着往那边走，突然听到有人叫夏枳的名字。
夏枳回过头，顾晓晓正一脸和气地看着她笑，很友好的样子：“夏枳，你也要去看榜？”
左亦站在顾晓晓的旁边，一头乌黑的短发在阳光下衬得眉目更加清隽出色。
夏枳的眼光不自觉地被左亦吸引了，直到何月月轻咳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是啊。”夏枳敷衍地朝顾晓晓笑了笑，转身打算往红榜那边走。
没想到顾晓晓直接走过来，挽住了夏枳的胳膊：“正好呀，我和我哥也要去看榜，一起走呗，好同桌？”
“……”夏枳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和顾晓晓成好同桌了？明明她们俩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上一次说话，还是顾晓晓检查所有人的周考试卷错题集的时候……
夏枳突然觉得，顾晓晓去考电影学院其实挺有前途的。
何月月本来想替夏枳掰开顾晓晓的手，但是又担心夏枳想和顾晓晓一块去，毕竟能多和左亦待一会儿，所以也没有贸然行动，只一个劲地朝夏枳使着眼色。
夏枳也不知道顾晓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里掂量了几下，就已经走到了红榜前。
鼻尖传来了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夏枳一偏头，左亦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正仰头看着红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会儿夏枳也可以把顾晓晓当透明了，她直接指着左亦的名字偏头朝左亦欣喜的说道：“左亦，不用找了，你的名字在这！年级第一！”
“嗯。”左亦淡淡的应了一声，可眼睛却还在红榜上寻找着什么。
夏枳轻轻皱了眉，正打算问左亦在找什么，突然响起了顾晓晓的声音。
“哥，你不用找我的名字了，我在这里。”顾晓晓指了指红榜前排的一个名字。
顾晓晓，年级第五。
“哦。”左亦搜寻的目光最后定格在红榜最后一名上面，没有她。
随即收回目光，随意的应了顾晓晓一声。
这在夏枳听起来，左亦刚刚就是在找顾晓晓的名字，不然为什么顾晓晓指了指她的名字，左亦就不找了呢？
只不过……夏枳瞥了一眼顾晓晓的名字，挺好找的啊。
左亦是看漏了吗？
何月月在一边倒是挺开心的，她又进步了几名，可惜没有看到夏枳的名字。
也是，才学了半个学期而已，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年级倒数进步到年级前一百呢？
夏枳智商还没有那么可怕。
顾晓晓笑着挽着夏枳说：“夏枳，好像没看到你的名字，要不去黑榜那边看看吧？”
夏枳吓得一哆嗦。
红榜是年级前一百，她没进去很正常。
可黑榜是年级的倒数一百名啊！她为什么要去黑榜上找自己的名字。
虽然她以前的名字是固定出现在黑榜上面的。
但这学期她都这么努力了，还冲不出全年级倒数一百吗？
夏枳自信的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们回去上课吧。”
顾晓晓莞尔一笑，更加好姐妹似的勾住夏枳的胳膊，夏枳挣都挣脱不开。
“那我们回去吧。哥，你回教室吗？”
左亦轻轻“嗯”了一声，刚抬起脚步，就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
“夏枳，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在这呢。”
夏枳浑身一僵，回过头，是一个圆脸微胖的女同学，顾晓晓的跟屁虫，正兴奋地指着黑榜，叫住了她们。
夏枳看着那根胖萝卜似的手指，浑身都跟被雷劈了似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顾晓晓已经挽着杵在原地的夏枳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黑榜上高高挂着的名字。
夏枳的名字在黑榜第一的位置，年级倒数一百，也是最后一个进入黑榜的名单。
夏枳抽了抽嘴角，她这运气是有多好呢？
那道瞎蒙的选择题选C就好了吧，她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丢人的名单上了。
夏枳看着漆黑的背景板上，自己那雪白的名字，刺眼得很。
学校这配色也真是太大胆了，也不怕同学们举报，年级倒数就不配有人权吗？！
不过，夏枳更强烈的感觉是，欲哭无泪。
如果努力得到的结果不过是从年级倒数第十进步到了年级倒数第一百，从黑榜第九十名进步到了黑榜第一。
那她的努力还有什么用呢？
“夏枳，你真厉害诶。这些日子学习那么努力，这次都考到黑榜第一了！恭喜你哦。”顾晓晓的语气真诚，听起来就像是真为夏枳高兴似的，挑不出一丁点刺。
但夏枳就是觉得怎么听都扎人。
她要的不是进步。
她得进年级前五十，她得考上理科重点班，她得成为左亦的同班同学！
无数的挫败与心灰意冷席卷而来，夏枳直接挣脱开了顾晓晓的手，拨开人群往外面跑去。
左亦蹙起眉头，快步跟了上去。
顾晓晓在后面喊他：“哥，你去哪？”
但左亦置若罔闻，并没有回答。
何月月在三个人后面捂着嘴偷笑。
吱吱好样的！看起来有戏啊！
而更远处，人群稀稀散散的地方，程许昊正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倚着柱子打着瞌睡。
某位黄毛少年从黑榜前获取到重要情报后赶紧跑过来：“许哥，夏枳黑榜第一。”
“哦。”程许昊淡声应道。
“许哥，那妞好像很伤心，您不去趁虚而入吗？”
“你懂什么！”另一个黄毛拍着不懂事的黄毛，“咱们许哥是需要趁虚而入的人吗？勾勾手指，多少小妞投怀送抱！”
“可是许哥……”
年轻的黄毛为难地看着程许昊，明明他很关心那个夏枳啊。
还特意让他去黑榜上看看夏枳的排名，连他自己的排名都不过问。
不过也没什么好问的，只要有程许昊在的地方，黑榜最后一名的位置，就没让过谁。
程许昊抬眼，看了看天边烧得万丈的朝霞，绚烂绯红，像她害羞时候的脸。
他突然站起来：“往哪边去的？”
“啊？”反应过来的黄毛少年连忙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许哥，那边！您的地方！”
“许哥，囊中之物啊！”另一个黄毛少年得意洋洋地叉腰笑了起来。
“一群白痴。”程许昊嗤了一声，拎着校服外套，就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夏枳，这次，换我哄你开心。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声喜欢
程许昊往夏枳离开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小树林， 他就看到了夏枳。
还有左亦。
夏枳肩头耸动， 明显是在哭泣， 而左亦站在她身侧，递给她一张白得发亮的纸巾。
光影透过树缝，婆娑落在他们身上， 少年清隽的侧脸和少女清亮的侧眸构成一幅极好看的图，融洽而自然， 再融不进其他。
程许昊顿住脚步， 看着这岁月静好的画面， 歪了歪嘴角，转身离去。
-
而树林之中， 夏枳和左亦都没有察觉到刚刚有人来过。
因为夏枳实在是忍不住哭得太伤心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左亦的一颗心因为夏枳的哭泣都紧紧揪了起来，根本没有多余的观察力去留意周围的动向。
夏枳本来很坚强的，她很少哭。
可因为左亦站在她旁边，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留下来了。
夏枳回想起来，似乎总是因为左亦而很容易哭鼻子， 她平时都不这样的， 真丢脸。
不就是考试进步不大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还有半学期的时间，她还能更努力的。
虽然想是这么想， 但左亦用那略带关切的眸子看着她，她的泪水就不听话地蔓延了出来。
左亦在关心她，鼻子就忍不住更酸了。
她真没用，辜负了左亦的期待。
亏左亦还辛辛苦苦给她补习功课，还每次少赚了两百块钱。
她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左亦……
“呜呜呜……”夏枳越想越伤心，撒开手抱住旁边的树干，小声啜泣了起来。
“左……左亦，我对不起你。”夏枳吸了吸鼻子，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让左亦的心揪得老高。
“我在这里。”左亦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夏枳抱着那棵树不断的认错，不断的蹭着。
生平第一次开始羡慕起一棵树来。
夏枳哭得这么伤心，可惜他现在不能抱抱她。
“左……左亦……”夏枳接过左亦递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很笨……你是不是不会教我了……？”
左亦淡淡的眸子看着夏枳布满泪痕的小脸，一阵心疼，克制着眸里的情绪，他这才说道：“不会。没有人天生会这些。你很聪明。”
夏枳一下子忘了哭泣，呆愣地看着左亦，脸上的泪痕衬得她眼睛更加明净，被泪水洗过之后，只剩下难以形容的纯粹干净。
“夏枳，你不用怕。”左亦轻声说道。
有我在。
夏枳怎么能不怕，她要是考不上重点班，就得回欧洲，再也看不到左亦了。
夏枳垂下脑袋，还是有点嫌弃自己的自言自语道：“我太笨了……努力这么久，还是出不了黑榜。”
“你是黑榜第一。离出黑榜只有一名的差距了。”左亦继续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