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一时间被演员们包围,她喜欢音乐剧这么多年,看过各类剧目,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机会与这些喜爱的百老汇演员们亲密接触。
以至于分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恋恋不舍。
目送这些演员回到后台,林朵望着舞台上虚幻的灯光,空荡荡的座位,方才的音乐剧犹在耳畔,好像今晚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一场梦。
转过身,林朵抓着胸前斜挎包的包带,准备向外走。
才走了两步,林朵突然顿住了。
这间偌大的、空荡荡,可容下千人的上下两层大剧场,在一楼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西装,悠然地坐在那里,隔着金丝边眼镜望着林朵。
正是江礼。
见她呆呆愣在那里,江礼从座位上站起身,手揣进口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脚下是剧院铺的地毯,他踩在上面,连声音也没有。
直到,走到她面前。
林朵心里上下翻搅,她什么都明白了。此时此刻,他们对面而立,林朵微微仰头,问他:“是你?”
江礼没否认,只说:“我听说,上次《Chicago》巡演,错过了你这个听众。”
这是什么说法?林朵没应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江礼道:“所以,我只好把他们请过来。”
不是你错过他们,是他们错过你。
请过来,只演给你一个人看。
第32章 第32次贴近
南源大剧院是当地最大的剧院, 这间场馆又是最大的场馆, 包场下来, 加上请百老汇演员的费用……
光是想想,就是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可他说得随意,就好像随便请个戏班子过来唱戏一样, 根本不值一提。
林朵环视周围的一切,最终, 视线落在江礼的脸上, 凝望良久。
微弱光线下,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俊美无俦。
林朵直视江礼:“江总这是干什么?”
江礼微笑回答:“讨你欢心。”
林朵觉得好笑:“讨一个在你看来, 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还来哄骗你的女人的欢心吗?我看不值得。”
“谁说的?”江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只要能见到林同学,怎样都值得。”
她拍掉他的手, 说:“江总这番话真是令人感动,可惜用错了人,毕竟我不是只应付你一个男人。”
空气静默半晌。
静默到,好像这间场馆, 压根就没有人那样。
江礼的脾气不好, 她知道。
可她的心中也有怨气。
他垂首,轻轻吸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江礼会发作的时候,他开口了。
“林同学。”
林朵看向他, 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江礼突然换了个柔和的语气:“我为我的误解道歉,更不该不去赴约,让你一人等我。”
林朵眸光微闪,她没料到江礼会这样说。
他半开玩笑道:“犯罪的人,尚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请林同学高抬贵手,也给我一个机会?”
她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半眯着眼,谈笑间处置他人的死活。
她没有想到,像他,他这样骄傲的人,也会向人道歉,求人原谅。
林朵缓了缓,说:“我没有不原谅江总,我只是认为,我们没有再来往下去的必要。”
江礼静了一瞬,嘴角线条渐冷,眼眸的温度也在下降。
林朵道:“您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那我呢?我是什么人?是您开心时逗弄两下,不开心就冷落到一边,任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江礼语调听起来有些怪异:“你就这样认为?”
“难道不是吗?”林朵喉咙发堵,“若您尊重我,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可以用钱来搞定。是的,这世上也有钱办不到的事情,您是不是很意外?”
她语气酸涩,讲话时带着微微哽咽,幸好场馆光线不好,他看不清她脸上的难过,她庆幸地想。
不是觉得他在拿钱侮辱她,而是觉得,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接受,那他还会怎么想自己,一个可以随便用钱搞定的女人?
说完这些,她擦过江礼的肩,向出口走去。
才走到门口,手刚触上厚厚的铁门,一只大掌越过她的头顶,好像没怎么用力似的,就死死按住了铁门。
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林朵试图挣脱,可肩上的力道却变得更紧,她不由得皱眉:“请你放开。”
“放?”
江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眸色一沉,手稍一用力,她的身体不受控地转了个身,被他按在门上。
林朵慌乱地抬起头,视线从他光洁的下巴,上移到他寒玉般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戒备。
江礼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方寸空间,挡住所有光线。
却听他轻笑一声:“林同学,我想你搞错了。凡是我想要的东西,从没有放手的可能。”
林朵强压着心跳,说:“您未免太过自以为是,就算您想要,有些东西,就是勉强不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江礼的声音又低又冷,他离她太近,她还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
江礼冷笑:“我偏要勉强。”
她刚想再说话,可是蓦地被人吻住双唇。
江礼倾身下来,霸道地压住她的身体,他吻技太好,轻易撬开她的唇齿,攻略她的城池,让她可笑的顽抗溃不成军。
她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所有的触感都聚集在被他扫过的地方,没有温柔,没有疼惜,只有无尽的掠夺和占有,甚至不给她呼吸的机会。
林朵被他吻得双腿发软,大脑快要不能思考,什么生气,什么争吵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的眼前只有他,这个攻占他的男人。
她就像一块浮萍,飘飘浮浮,除了他,什么都抓不住,想逃避,又不得不抓紧。
他的吻带着愤恨,而她为了站稳不得不依附他,与他紧密相贴的样子,又在无形中取悦了他。
她又甜又美好,鼻息尽是她身上的香味,是勾魂摄魄的毒药。她的笨拙,小心,还有微微的抗拒,对他来说都像一团火,轻易点燃他的身体。
他贪婪地想继续品尝,想把她揉进身体,拆骨入腹。
想与她贴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入她身体,看她失控的娇媚模样。
他吻得太用力,林朵双腿都是软的,去推他,可她那点力道对他来说与挠痒无异。
他不想被挣扎破坏这个吻,因此掐住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她除了承受他的侵略和宣泄,根本别无选择。
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处,他什么都不想了,西装革履的斯文模样都是伪装,他是一头沾染了情。欲的狼。什么冷静,什么矜持,那都是没有品尝到她美好之前,虚伪的表象。
他想狠狠要这个女人,嘴硬?他偏要磨碎她的嘴硬。
林朵已经开始放弃挣扎,主要是挣扎无用,对江礼来说,不像反抗,更像情趣。
她的乖巧和顺从,让江礼更加愉悦,她感觉到他胯。下坚硬的物什正顶着自己,她穿得薄,许是心理作用,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东西的温度,是凶猛的滚烫。
明明是双手钳制着她,突然变成了单手握住两只手腕,林朵正觉不妙,她突然感觉裙摆一凉,那只空闲的大掌滑了进来,轻易攀上她胸前娇小的柔软。
她心里一惊,预感到事态逐渐失控,她不能再沦陷下去了。
剧院里隔音那么好,一旦他对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得见。而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做错的明明是他,还理直气壮地……对她……
林朵开始挣扎,可她的挣扎统统被他无视,她害怕得在他怀里发抖,将心一横,突然咬破他的嘴唇。
腥甜味道涌入口中,痛感让江礼清醒了几分,他放开林朵,撤离刚被他侵占的城池,在黑暗中细细打量她的眉眼。
她被吻得呼吸都乱了,双颊酡红,眼波潋滟,嘴唇磨得滚烫。此刻靠在墙上,双眸含怨,羞恼地看向别处。
见此情景,他轻轻笑了一声,也许男人的骨血里注定掺杂着破坏欲,她这副兵荒马乱的模样,铁定没人看过。
他这一笑,让林朵更加恼怒,他在得意吗?
她咬住下唇,问:“江总,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礼像一只得到餍足的狮子,他舔了舔嘴角,眸色幽深:“取悦你。”
“我看分明是在取悦你自己!”
“会吗。”场馆里明明空无一人,他还在用很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讲话,“难道你……不满意?”
“……”她瞬间无话可说,怎么回答都是错,她不想再让他得意下去。
林朵道:“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她推他,又被他抓住手腕,轻轻按在胸前。
“林同学,你真是霸道又不讲理。”
“霸道?不讲理?”林朵要被这两个完全与她不沾边的形容词气笑了。
“难道不是?”江礼挑眉,依旧用很低的声音问她,“你说我不信任你,怀疑你,可你就没有想过,我在吃醋?”
“……”
“你总不能……”他的视线在她胸前扫来扫去,随后上移,对上她小鹿般的水润眼眸,“连吃醋的机会都不给我?”
林朵自认不算嘴笨,可眼下,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大脑木得不行,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江礼又道:“你问我想怎么样,我倒是也想问问你,林朵同学,你呢?你想让我怎么办,嗯?”
*
林朵逃回学校时,再一次踩在宿舍封门之前。
她如往常一样,卸妆,洗漱,上床。
唐因早就在宿舍了,见她回来,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等她忙完,她才开始道歉:“对不起啊朵朵,你别怪我,他毕竟是……教授嘛,我也不敢不从不是。”
林朵说:“没事。”
唐因稍稍放心,可看她一副反常的样子,又问:“真没事假没事?你怎么不对劲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和好了吗?”
林朵想了想,答:“没有。”
唐因一时拿不准该帮谁说话,心里想帮江礼美言几句,又怕林朵在气头上,自己火上浇油。
最终,她只能这样道:“虽然我看教授找我的样子挺诚恳,也是真的在乎你才会这么费心,但是,你要不开心的话,不原谅也没什么,他也就花个上百万嘛,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啊,百老汇演员再难请不是也请来了嘛,不喜欢不理就是,你早点睡。”
林朵说:“你也早点睡。”
她这个态度,让唐因更迷惑了。
林朵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场馆里的画面,她被他压在门上,吻到失控。
她以为可以不在意,可那些灼热和悸动,是骗不了人的。
他说他在吃醋。
是吃醋吗?
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不敢,也不可能。
可他亲口说出来,她又觉得不真实。
他问她,想让他怎么办,而她想知道,他说的话,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她没那个胆量,也不是没有给他暗示,在他之前送她回来的时候,他在车里说了,只是因为,她跟他很像……
林朵在床上想东想西,脑子里乱七八糟,最后也什么都没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