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上位攻略——蔚竹
时间:2019-05-17 09:59:05

  半晌,赵荀靠在椅背上,轻磕着双眼,“朕乏了。”
  随即苏二消失了。
  隔了会儿,赵荀睁开眼,把李德玉叫进来,让他通知下去,明日卯时末启程回宫。
  一晃到了丑时末。
  大草原一片寂静,天上星星在闪烁,连万物都在睡梦中时,赵荀起身,蹑手蹑脚潜入沈明珺的帐篷,将两丫头点了穴,大摇大摆的直奔床上,沈明珺穿着白色寝衣,许是气温下降得厉害,特别是夜深寒露重,身子蜷缩成一团。
  赵荀掀开被褥,灼热的身子倚过去,贴在她后背,唇落在她耳垂处,沈明珺一般只睡七分熟,异样的侵入让她毛骨悚然,下意识尖叫。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捂住嘴巴,黑暗里,她面露惶恐,挣扎,手脚并用,专挑他软弱的地方。赵荀虽有幸躲过,却也后怕,见小妮子真的怕极了,也就不恶作剧了,低声道:“是我,别怕。”
  “皇、皇上?”闻声,沈明珺的力量软了下来,不确定的反问。
  赵荀闷闷地“嗯”了声,略有些矫情地问:“朕身上的味道你都闻不出来吗?”
  沈明珺抿唇:“……”大半夜的,像贼似的,谁能想到是皇上。她抬眸,放软声音,不解地问:“皇上,再过两个时辰要启程回宫了是吗?”言下之意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吗?
  赵荀点头,大手抚摸着她的一头青丝。
  沈明珺好看的眉毛蹙了蹙,欲言又止。
  顷刻,赵荀躺下,霸道地把她揽入怀里,把被褥带上来,余下,无一丝逾越的动作,轻声道:“等会不管发生何事,有朕在,别惊慌。”
  他声音很轻,却面色严肃。沈明珺片刻反应过来,心里也跟着警醒了起来,赵荀都如此说了,等会必然是有事发生。
  不必多问,她重重地点头。
  赵荀看着她的目光更柔了些,随即抱着她调整睡姿,沈明珺虽疑惑但也乖巧的配合着。
  寅时一刻。
  沈明珺的帐篷潜入几个黑衣人,为首的往床上突出的地方用力刺了一刀,赵荀“啊”了一声,手臂受伤了,鲜血直流。
  沈明珺忙坐起身来,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有人刺杀皇上。”
  裴佑等人猛地涌入帐篷,与黑衣人奋力周旋。
  虽有心理准备,她还是慌了神,没想到赵荀竟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她咬紧牙齿,眼眶里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手抖着抖着用力撕掉裙摆,“皇、皇上,先先止血。”
  黑衣人见情况不对,想撤退,赵荀忙喊:“捉活口。”
  不一会儿,御医来了,许些大臣也得了消息赶过来,忐忑不安。裴佑带着唯一的一个活口回来了,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膝盖上,“嘭”地声跪下,质问:“谁派你来的,竟敢刺杀皇上。”
  “江湖人拿钱办事,绝不叛主,要命一条。”
  赵荀给了裴佑一个眼神,后者直接用军中最恶劣的法子惩戒,给他用了边疆最折磨人的蛊毒,片刻,黑衣人痛苦的声音响彻周围,站着的人也感觉到痛。
  裴佑:“想死没那么容易,说不说?”
  “大、大人……饶命,我,我说。”黑衣人想死都没力气死,七窍流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是,是宫中的贵人,记、记得给钱的人叫卷碧。”
  话音刚落,众人倒吸了一口气。谁不知道,卷碧是秦婉清的贴身大宫女。
  赵荀沉声道:“带丽嫔。”
  秦婉清悔不当初,知事情暴露了,不过是杀个沈明珺,谁知道皇上在那,还把皇上给伤了,就算再神经大条,她也知道弑君是怎么样的罪名。
  “皇上明鉴,不是嫔妾,不是不是,是、是是……卷碧,贱婢,她早就背叛我了,她这贱婢是想害死嫔妾啊……皇上……”
  卷碧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条理清晰,一字一句道:“奴婢听命行事,确实是丽嫔让奴婢找人杀害皇上的。”其余的她就不多说了,多说无益。她恨透了秦婉清,既然要死,一起死。地狱里,谁折磨谁还不一定了。
  半晌,赵荀一声令下:“丽嫔胆大包天,弑君死罪难逃,立刻执行。”
 
 
第50章
  秦婉清身为后妃,在场男子不少,为了给皇家留几分体面,赵荀并没有把她当场诛杀,而是给她留了更体面的死法。
  服毒。
  须臾间,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瞬间香消玉殒。
  就连在场的,身为父亲的秦鸿达也无可奈何,悄悄抹泪,毕竟弑君这个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秦婉清临死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供出了所有,她承认是花钱请人了,不过是为了要沈明珺的命,不是杀皇上,以为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毕竟她是秦丞相的嫡女,太后最宠爱的侄女,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管是谁,在这样大众的场合下,不论是杀害后妃还是皇上,都罪不可赦,该重重惩治,绝不能姑息,不然后宫怎么会有“杀人不见血”这个说法,这样的先例一开,可不是就乱套了。
  况且,沈明珺身后也不是没人,是开国元老定国公,这样的话一出来,怎么可能放过秦婉清。对于秦鸿达来说,不过是个女儿,擅自做主,自作聪明,死了也就死了。
  这一变故,弄得人心惶惶。
  天蒙蒙亮,便启程回宫。赵荀给了沈明珺一个“救驾有功”的功劳,两人便乘坐一辆马车。沈明珺心里忐忑,不知赵荀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知道,这么做,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她并没有救驾,反而是把赵荀给连累了,手臂受了伤。
  秦婉清明明是要杀她的,若是赵荀没来,那今日必死无疑的是她。一想到这,不禁背脊发凉。
  赵荀眉宇间是浓重的疲倦,脸上却表现得风轻云淡,嘴角噙着笑,却一点都不轻松。他越这样,沈明珺心里的愧疚感就越重,盯着赵荀包扎好的伤口,蠕了蠕唇,隔了会儿,细若蚊声地问:“皇上,还疼吗?是嫔妾连累你了。”她也没想到秦婉清能胆大包天成这样,竟然公然行刺。真的,若今日赵荀没来,她必死无疑了,因为身边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闻言,赵荀眼皮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睁开,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声问:“怕了?”
  沈明珺点头,没有一丝犹豫,直截了当地回:“怕。”她能不怕吗?特别是重新来一次的人,更惜命。现在想想,还是怕得不得了。
  赵荀轻靠着,姿态慵懒,直勾勾地盯着沈明珺看,看了又看,忽地失笑,而后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别怕。”
  沈明珺心不自觉的砰砰跳了两下,垂下眸子,片刻,双手攥着,低声说:“皇上,谢谢你。”除了谢谢,别无他法。
  天色将晚时,终于到了宫门口。皇后裴舒雅带领一众妃嫔在神武门迎接,太后并未出现,人到了,消息自然也到了,想必心情并不好。
  因赵荀受伤了,也就并未过多停留,就送回了养心殿歇息。
  “秦婉清没能回来”在后宫再一次掀起了波澜。各宫各怀心思,怕是又要变天了,为了保着小命,不敢再出幺蛾子。
  虽然赵荀身边不缺照顾的人,但沈明珺还是跟着去了养心殿,这一刻,似乎更能感同身受,也更加心疼赵荀,他打小在这种环境成长,怕是更险恶的也经历过来了。
  慈宁宫。
  太后一贯是个会遮掩情绪的人,这一刻,也忍不了了,失手砸了好几个价值万两的瓷器玉瓶,而后颓然的坐在软榻上,刹那间苍老了许多。
  她生气,不是气秦婉清死了,一个没脑子的人死了就死了。可这皇帝明显是在给她秦家下小,如今越来越不把她秦家放在眼里了。
  边上的青嬷嬷安慰道:“娘娘不必焦虑,皇上还年轻,气盛,没尝过苦头,一时得意就忘了形,那值得娘娘这般生气。”
  “老奴想,若是皇上知道娘娘此时这般,怕是心里乐开花来了,目的也达到了。论老奴说,皇帝许是也没娘娘想得这般深,丽嫔主子确实太蠢了,尽管是在娘娘膝下长大,也丝毫没有长进,沦落到这地步,也是咎由自取,丽嫔主子自己也承认了行刺这个事,皇上若是不加以惩戒,如何说得过去,况且皇上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要维护作为天子的尊严。”
  “娘娘放宽心,且看吧,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来。”
  闻言,太后心里确实要好受了些,却还是堵得慌。忽然,竟有一种恐慌的错觉袭来,像是手里的沙,看似握得很紧,其实在慢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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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珺待御医给赵荀检查了一遍,换药包扎,直到他睡得沉了,才带着宝笙和雪盏回了秋水阁。径直进了内室,若春跟着进来。
  她疲倦得靠在软榻上,轻声问:“这几日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若春垂着头:“回小主,这几日宫里也并不太平,前儿个虞容华差一点就小产了,书德容邀虞容华去逛御花园,却在途中被一宫女故意撞了下,御医检查后说只动了胎气,好好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惠妃却告到皇后跟前,书德容被禁足三月呢……”
  沈明珺都听糊涂了,以为是听错了,蹙眉反问:“惠妃替虞容华抱不平,告到皇后跟前?”
  若春点头,紧接着又说:“小主,奴婢猜想,惠妃应该是在打虞容华肚子里孩子的注意,惠妃娘娘入宫几年也并未有身孕,大致是怀不上了,而如今这后宫除了皇后,便是惠妃和舒妃,舒妃年轻,身子并无不适,自然不会养别人的孩子,皇后大概也是个没心思的,便只有惠妃了,若是虞容华能平安产子,自个也无资格抚养,自然落在惠妃头上。”
  是这个理,沈明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翌日。
  李德玉来后宫传皇上口谕:“兹秋水阁淳嫔沈氏,此冬狩行,救驾有功,特晋为从四品淑仪,赐昭阳宫锦瑟殿,择日搬入。”
  李德玉一走。秋水阁上下都脸带笑意,跪下:“奴才/奴婢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沈明珺被动承受着“救驾有功”这四个字,让众人起来,都有赏。各人散去,雪盏徐徐走到她身后,为其揉肩,轻声说:“皇上确实把小主放心上的。”
  “奴婢听闻,‘昭阳’这样的字眼向往着光明,美好的意思,皇上竟然赐给了小主,可见小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低,而且昭阳宫离养心殿很近。”
  沈明珺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并未应话。
 
 
第51章
  紧接着赵荀又颁发了两道圣旨。
  将此次随冬狩行的沈明萧沈贵人晋升为从六品的婉容,舒妃位分本就高,便只送了些赏赐,除此之外,还将虞心妍虞容华晋升为从五品的德仪,还御赐了不少补品,原因是受惊了,嘱咐日后好好养胎。
  三日后,沈明珺搬入昭阳宫。
  惹得一众妃嫔眼红,艳羡,却又不敢碎嘴,毕竟她沈明珺是因为救驾有功,若是持了一点反对意见,哪怕是逞嘴上之快,有心人听到,可就得不偿失了。难不成不该救驾吗?
  既然能在宫里存活下来的,多少是有点眼色的。
  这日,昭阳宫贺礼源源不断,宫里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明珺最得圣宠,性子是个冷淡的,除了与皇上裴舒雅走得亲近点,其余的好意均不接受,所以,意思到了就行了,也没人去热脸贴冷屁股,主要是后宫近来也没进不知趣的新人。
  可,恰恰还真有一人。那就是与沈明珺一同入宫的文德媛,生得秀丽,喜静,半年多的时间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一颦一笑都带着书香气,沁人心脾。因性子原因,不争不抢,也没什么存在感。
  沈明珺本是委婉拒了,却因为文德媛坚持,她不得已,见了。
  此刻她一袭淡雅却不失贵重的紫色宫装,坐在正厅的檀木椅上,嘴角噙着柔和的笑,纤细地手上握着暖呼呼的茶盏,时而揭盖抿两口,姿态优雅,波澜不惊,打量了下文德媛,轻轻柔柔地说:“这刚迁了新宫,诸多不便,若是有待不周之处,还望妹妹见谅。”
  文德媛身着淡黄色折枝堆花襦裙,衬得她书香之气更浓郁,小家碧玉,确实让人厌恶不起来,她眼里波光粼粼,脸上挂着笑意,低声说:“淳姐姐这般说就折煞妹妹了。”
  “姐姐这次搬迁新宫,妹妹是真心高兴,可比不上其它宫姐姐……妹妹便只给姐姐准备了一些江南水乡的特产,很是养人,妹妹祖母是江南水乡的人,上次进宫,顺便带了一些进来。还望姐姐不要嫌弃。”说着就示意身旁的宫女呈上。
  沈明珺递了个眼神,雪盏便上前接过,她笑意不减,“妹妹有心了。”
  文德媛早就听闻沈明珺不好接触,表面看起来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实则寡淡得很,也眼高于顶,说性子如此吧,人家又与皇后走得近。
  很明显的,人家既不打脸,也不想深入谈心,就是让其知难而退。文德媛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不怕姐姐笑话,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沈明珺放下茶盏,眉轻挑,顿了顿,才道:“妹妹请讲?”
  文德媛有些窘迫,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沈明珺蹙眉等着。
  她身后的大宫女到有些着急,猛地跪下,磕了两个响头,“请淳淑仪救救小主,小主这些时日来在星辉宫一直饱受折磨,身子日渐消瘦,奴婢实在是担心。舒妃娘娘从冬狩回来,夜里总是尖叫,穿着白衣,头发披散下来,眼睛猩红,像……像个女鬼,嘴里一直叨念着,你去死,本宫要你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住在朝晖殿的程婉容已经被吓得卧病在床……”
  “小主实在是受不住了,打小身子就不好,那经得住这般折腾。”
  文德媛羸弱的身子抖了两下,豆子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无声无息,鼻尖红红,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连忙跪下来,“请姐姐救救妹妹,妹妹愿意为姐姐做牛做马。”
  沈明珺心下一凉,嘴角的笑容因此也凝重起来,连忙起身将文德媛扶起来,哪知文德媛意志坚定,不管怎么都不起来,她无奈道:“妹妹这事,姐姐权当没听过,若是妹妹有何疑问,自然是应该去找皇后娘娘,或者皇上,找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文德媛轻摇头,吸了吸鼻子说:“若是姐姐都救不了妹妹了,那妹妹真的没有看头了。皇后娘娘是个淡泊的性子,你我都知道,皇上如今又受伤了,妹妹大致是见不到皇上的,妹妹想来想去,也只有姐姐了,妹妹也不敢要求姐姐做什么,只希望姐姐能在皇上面前提两句,妹妹便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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