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从隆州来到丹龙,仅利用短短几天的时间, 便在丹龙扎根下来, 让身边的人都误以为他只是一个打工者荣征,得有多么强的演技?
正想着,身边有一个服务生走过, 贺临江立即将对方叫住。
对方停下脚步, 微笑地询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当他转头看向娇娇, 注意到灯光掩映下, 她惊艳人心的容貌时,不免轻轻一怔。
贺临江的心情明显不太好, 手指伸出来, 在桌面狠狠地一扣,才将那个男人的目光重新吸引过来。
贺临江说:“你们这儿有个叫荣征的男人。”
“是啊,是有一个。”服务生答得很爽快。
贺临江略抬起眸, 冷冷淡淡的:“他来你们这儿工作有多久了?”
服务生回忆一下:“也没多久,就这几天吧。”
不过说起荣征,他就有许多话要说。
服务生:“这个荣征啊,还挺厉害的,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来的,天天业绩第一。不过要我说,主要还是长得帅吧,有钱的女人都喜欢找他。”
娇娇吸收到关键词,她抬起眼,眸光亮亮的,又水润润的,看得这个服务生心里一颤。
美色当前,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连她的声音听起来都很软,也很甜,好像一道弯弯的细流,流进他的心田。
“你说他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
服务生不觉说多了话:“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反正应该不是本地人,他一开始住咱们酒吧提供的宿舍,不过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
“你能再告诉我们一点详细的信息吗?比如他有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人,还有家乡之类?”
“这……”服务生有一点点为难。
却见娇娇轻轻一咬下唇,唇色嫣红,看起来很甘美:“拜托了,我们不会做什么坏事,只是觉得他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很像。”
贺临江偏头看着娇娇这样,恰巧能看到她脱去外套以后,纤细的脖颈,发丝轻轻搭垂在肩头,那眼神充满着魅惑,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服务生的心立即被她撩得有点心神荡漾,马上交代:“我也是听咱们销售经理说的,他是从别的城市来到咱丹龙,具体哪个城市没有透露过,不过他请咱经理帮过忙,所以经理也问过我们。”
“什么忙?”娇娇迫不及待地追问。
服务生一五一十说:“就是他来这里啊,是为了寻人。寻一个女人。好像是他的情人。”
……
傅韶走到吧台前,先报了一瓶龙舌兰,等待的过程中,视线穿透人群,一下定格在角落里正看起来有说有笑的娇娇和贺临江两人。
他的眸光极淡,转瞬间脸色便像是乌云罩顶般,阴沉沉下来。
娇娇将外套已脱,里面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线衣,抬起的胳膊极细,看着就像她的身体一样轻软。
贺临江挨着她那么近的地方,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眉目传递着一些信息。
可能只有男人才能更懂得男人,起码傅韶通过贺临江的眼底,便能将他目前的心理环境分析得一清二楚——
这是只有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们视线交汇的同时,偶尔胳膊会碰擦在一起,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让傅韶饱受肝肠寸断的折磨。
心里有道声音拼命地叫嚣着:拿起你身边的酒瓶,将那个男人直接按在墙上揍他,让他知道敢接近你娇娇的下场。
吧台将一瓶未开的龙舌兰放置到台面,他眼眸一凛,转过来便看到这瓶酒。
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掐上酒瓶的脖子。
却在这时,销售经理走过来,和他微笑着说道:“怎么样,刚才那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吧?”
就是可惜了,身边已经有一个陪着她一起前来的男人。看男人的相貌还有身高,配小姑娘绰绰有余,可那么漂亮的女人,岂止吸引了他的目光,整个酒吧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蠢蠢欲动,视线一直打量着她。
傅韶脑海里叫嚣着的那道声音,顿然间被掐灭,他笑着说:“你信吗?”
销售经理:“嗯?”
傅韶的笑容更深了:“那个就是我的梦中女郎。”
“什么?”销售经理很诧异地看着他,却见傅韶拿起龙舌兰酒瓶,一步步脚步很沉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他吓得立即也跟过去,照这势头,怎么看着情形怎么觉得不对。
信息量太大,让销售经理有一点措手不及。
荣征的梦中女郎带了另外一个男人来酒吧里,看见荣征以后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难道这两个人其实是相爱相杀的类型,他的梦中女郎就是故意要踹掉荣征,再带着新的男人想要到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这样一来,倒觉得前后关系好像能够联系起来,难怪他刚刚看荣征的状态不是太对,好像分分钟就要把酒瓶敲破在对方的脑袋上。
“荣征,你悠着点!”经理一边说,一边追了过去。
酒吧这种地方,人多且杂,一些人平时喝高了,说不定也会发生一点口角之分,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结果,销售经理也不希望这种事经常发生,且发生在酒吧的员工身上。
他忐忑不安地跟过去后,发现荣征只是脸上挂着极温柔的微笑,将酒瓶轻轻放置在卡座桌子上,经理微松一口气。
但目前的形势还是很紧张。经理转脸去看娇娇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生得真是明艳无双,结合傅韶曾经提供的她的名字,当真是娇软到难以言喻。
现在分明是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谁知道傅韶心底满含着多深的委屈?
他却还得扬着温柔的笑脸,经理转面望向傅韶的时候,心里写满着“佩服”两个大字。
傅韶说道:“两位点的酒已经来了。”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小桶冰,和两个玻璃杯。
立即用开瓶器将酒打开,冰凉的液体顺着瓶口倒出,娇娇顺着傅韶的这个动作去看他。
她不免夸奖他道:“很熟练啊,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不久,才来没几天。”傅韶坦言回答。
他自认自己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掩藏自己真实的心意,做到不动声色的地步。
往两个玻璃杯里放冰块,没成想娇娇递出纤细的手指,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碰了碰那个杯子。
“你长得可真像我的一个老朋友呢。”
“是吗?”傅韶笑了笑,“能做你这样漂亮的女人的朋友,他应该非常荣幸吧。”
“不,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抬起脸,娇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在她的脸上涌动。
那一眼,好像就是万年,她想到很深远的事,想到曾经他对她做过的行为,想到那些迫害。
傅韶的手微微一顿,可只是转瞬间,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将冰块往杯里又添了几块。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的问话就像是夹枪带棒的一样,销售经理默默地为傅韶捏了一把汗。
这时候,久不说话的贺临江,也开口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有缘的话,不如这位荣先生也坐下来喝一杯?”
销售经理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傅韶的眸光略沉,望着贺临江,久久没有开口,而后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当然这件事,毕竟是在上班的时间要做,销售经理其实没什么大的意见,他就是怕这场火-药味十足的会面,会让他们两败俱伤。
第三个玻璃杯拿过来时,贺临江亲自为他倒满的酒,娇娇便拿着小夹子,替他在酒杯里放下冰块。
从袖口里伸出的手腕极细,又白又嫩,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是这么醒目的存在。
傅韶克制住自己想要将她扯进怀里,告诉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女人的欲望,微笑着说:“谢谢。”
娇娇坐在贺临江的身边,尽管桌子是圆的,贺临江似乎将娇娇身边的位置严防死守着,傅韶只能坐在贺临江的身边。
她举起酒杯,刻意和他碰了一下,却是没喝。
傅韶则端起酒杯,瞳色深深地望着贺临江,仰头一口饮尽。
这杯酒刚钻入喉间,便将他体会到什么叫刺骨冰凉的感受。就像他通过杯底摇摇晃晃的液体,在细细打量娇娇时,他终于被这份刺激弄得清醒一刻,终于明白,他对她的执念,即使已经遗失了一部分,那也将会贯穿他的整个生命。
放下酒杯,傅韶笑着说:“谢谢两位的款待,我还得去工作,还请两位慢慢享用。如有需要,可以随时招我回来。”
留下这句话以后,他便离开两人的视线。
舞池边上,DJ正在放着非常吵闹的音乐,舞池里都是人群在欢呼,在涌动。男男女女跟着音乐正在激情的摇摆,谁也没有注意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
之前,销售经理已经将几个小混混的联系方式统统给傅韶,他本想是留给娇娇使用,没想到,贺临江会主动送上门来。
站在维纳斯酒吧的门边,灯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拉得很长,也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
他的眼底映照着街灯的光,轻轻一抬眼,傅韶从兜里摸出手机,给那几个小混混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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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触即发
和贺临江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 韩娇娇感觉时间已经不早,也差不多问不出什么东西,连贺临江都没看出他究竟是不是傅韶,在她提到认识一个老朋友的时候,对方的反应也很平静,也许她今天应该把那本写着和傅韶之间点点滴滴的笔记本带过来, 帮助傅韶一起回忆起来。
“先回去吧。”抬起腕表,贺临江看了看, 太晚了,已经快十一点左右。第二天他上班是小事,娇娇应该早点休息才是大事。
属于娇娇那份酒杯里的酒并没有喝, 贺临江轻轻一瞥, 视线落到椅背上她的衣服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递出,他一把捞起椅背上她的衣服,为她从后面仔细披上。
这一幕, 正好闯入刚刚从吧台路过的傅韶眼中, 贺临江的指尖似乎还停留在娇娇的肩上, 她也没有避开, 任由他仔细为她披好。那一瞬间,贺临江竟是带着一点略微满足的笑意, 看了她一眼。
女人细细软软的身体, 在光影变幻中,莫名出现在傅韶的脑海里。
他不知道那个画面从属于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闪现这么一幕, 他好像用手,曾经掐住过她的脚腕,一路将她捞至自己的身下,抵在自己的怀里。
她身上的肤色真可以用雪色来形容,即使他已经忘记许多事情,记忆出现混乱的情况,可他只要看到她的脸,身体会帮助他记住某些感觉。
此刻他胸腔里,隐藏着一股腾腾崛起的火焰,几乎能将他燃烧殆尽,也一把火将那边根本在状况之外的贺临江燃尽。
娇娇与贺临江和他侧身经过时,傅韶微笑着询问:“对于今天我们酒吧里的服务,两位还满意吗?”
“还可以吧,挺满意的。”娇娇望着他,他也望着她,然后娇娇说,“对了,我的那个老朋友他姓傅,叫傅韶,你和他长得真的很像,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听到“傅韶”两个字时,他完全无所动一样,依然笑得非常的温柔,那气场,和曾经的傅韶真的判若两人。
“看起来你和他的关系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你还记得他。”
“不,”娇娇摇摇头,“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他,对我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恶鬼一样的存在,轻易就能击碎别人的梦。”
傅韶的心,好像被千刀万剐般,他面色不动,只是笑着问:“是吗?你的那位朋友,是一个这么可怕的存在?”
娇娇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在傅韶的眼皮底下,她的唇色是那么的润,笑得很轻柔。
有一刻的画面好像又闪现到从前,他把她抱在怀里,她也是用这么好看绵软的唇,开口轻轻提出要求:“我能不能回国?”
“我想我的父母。”
“你一直在国外,你不想回去见见的吗?”
“小韶,好不好嘛,我想学习这个国家的语言,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们沟通无障碍了,也不会影响到你,拖累到你。”
胸膛好像有她轻轻靠过来时,侧脸停留的余温,烫得他心口发疼。
“小韶,我想做复健。”
“做了复健以后,我就能够想去哪就去哪,到时候和你一起,去看遍这大好河山。”
她好像用过轻软的唇碰过他的下巴,虽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碰触,但也像是美梦一样美好的存在。
傅韶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不过依然要维持面上的沉静,听到娇娇说:“我说了,他是一个像恶鬼一样的存在,你就知道他有多么可怕了。”
他的指尖有些发僵,差点蜷紧起来,可还是对着她笑得很温和自然。
直到看到冷着眸光的贺临江,伸手一捞,指尖按在娇娇的肩膀上,仿佛害怕外面的风太大,将瘦弱的她吹跑一样。
甚至,在这一刻,傅韶还听到贺临江说:“你身体不好,早一点回去休息吧。”
“好。”娇娇配合地笑望着他,两个人就像互相搀扶着要离开酒吧一样。
等到他们转身以后,傅韶的手终于捏紧片刻。
眼光阴狠地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心里那道声音又开始叫嚣着:去把她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在收银处结完账,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好像有点密切的贺临江,赶紧松开垂搭在娇娇身上的手。
娇娇轻轻叹息:“谢谢你。”
其实就算贺临江不拉着她来,她这颗心也很难踏实,很想过来瞧瞧究竟真相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