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熠和于牧从小调皮捣蛋,闯祸无数,从来都是于晚教育他们的份,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还欠教育的小混蛋,居然会教育起自己来。
于晚深吸了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陆时熠情绪激动,直接脏话都飙出来了,“你要清楚,你昨晚还会喝那么多酒?你要清楚,你还会为了工作,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
于晚:“……”这小混蛋,真是长出息了,敢教训她?
陆时熠站在病床边,身高本就有优势,于晚坐着,还穿着宽大的病服,将身材衬托的格外娇|小,哪怕,她目光如炬的盯着陆时熠,但在气势上还是输了一大截。
陆时熠无所畏惧的迎视着于晚的视线。
不知是陆时熠对她说话的态度,还是什么触到了于晚逆鳞,于晚也来了脾气,拿出霸总的气势,“陆时熠,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荣光的一名员工。老板的命令,你只能服从,马上给我办、出、院!”
陆时熠:“……”
空气忽然静止。
于晚目光坚定,不容拒绝。陆时熠站着不动,各自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陆时熠深吸了一口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转头出了病房。
“这小混蛋跟于牧一样,就知道气我……”于晚望着离去的背影,缓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
靠在病床上,于晚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闪过昨晚在会所外的一幕。她想,她昨晚真是喝醉了,才会产生陆时熠想要吻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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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熠离开病房后,就不见踪迹了。于晚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找护士借了手机,给杨颂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办了出院手续。
杨颂上午去见了一位深圳这边的客户,接到于晚电话,才知道自家老板进医院了。因为是临时被喊过来,没有回酒店,自然也没能给于晚带干净的衣服来。
于晚正准备穿病服离开时,陆时熠终于出现在了病房,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冷着一张大俊脸,走到于晚跟前,抬了抬胳膊,像个闹脾气的别扭孩子一样,只“呐”了声。
见于晚不接,这才惜字如金的说了三个字,“你衣服。”
于晚刚接过袋子,陆时熠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背影还挺酷。
她打开袋子看了眼,扯动唇角。
这小混蛋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倒是回了趟酒店。衣服是从她酒店房间的行李箱里拿的干净衣服。只是看着看着,于晚嘴角的那丝笑容,忽然僵住了。
袋子里,除了穿在外面的衣服,陆时熠居然还给她拿了一套……内|衣。
每次出差,于晚收拾行李的习惯是,每套衣服都会单独装袋,整齐又好找,而内|衣则是统一放在一个收纳袋里。
于晚是个不折不扣的内|衣控,世界各地的出差时,凡是看到好看的内|衣,都会买几套。内|衣风格多变,和她一贯示人的形象迥异,有成熟风、浪漫风、性|感风、甚至还有少女风……
即便于晚把陆时熠当弟弟看待,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成年男性,这么“贴心”的给她拿了内|衣,就算于晚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会,尴尬的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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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熠回北京的当晚,就被于牧拉去酒吧和哥几个喝酒去了。
这一次除了于牧,林洲洋,还来了沈卓尧。沈卓尧在娱乐圈是个正当红的小鲜肉,戏约不断。陆时熠回国聚会那次,沈卓尧还在外地拍戏。这次,哥几个总算聚齐了,今晚的聚会自然更热闹。
只不过,陆时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
陆时熠去了荣光给于晚当助理的事,于牧知道了,其他两人自然也知道了。为这事,哥几个今晚没少嘲笑陆时熠。
说他是在国外逍遥快活的好日子过腻了,非要去于晚哪儿遭受蹂|躏,感受人间疾苦。
“你跟我姐出差的这几天,我姐都让你干些什么了?”于牧揽住陆时熠的肩,好奇的询问着。
陆时熠简单的说了下,他在深圳每日的工作,顿时引来几个大男人捧腹大笑。
“你说你,堂堂陆家大少爷,居然被当做跑腿的使唤,送外卖的都活得比你有尊严……哈哈哈。”林洲洋笑的直拍大|腿,“于牧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受虐狂!”
“谁受虐狂了?我这是在工作!”陆时熠强调,又不服气的说:“天天游手好闲的人,没资格说话!”
林洲洋眉毛一横:“谁没资格说话了?”
搅屎棍于牧接过话:“谁J|J短,谁没资格说话!”
林洲洋:“走,上厕所比比去!”
哥几个就是杠精,一个比一个会杠。
“诶诶诶,各位都主意一下形象。”沈卓尧制止着真要去厕所比长短的三个幼稚鬼,将话题拉回正道:“时熠,我听说你这次回国是为了追求真爱,追的怎么样了?”
于牧和林洲洋一听这话题,也来了兴趣,赶忙坐下,一脸八卦的跟着追问进展。
陆时熠没多说,只道:“正在追求中。”
“到底是哪家姑娘啊,至于保密到现在吗?”哥几个都好奇死了,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撬,还是没能从陆时熠嘴里问出名字来。
于牧一脸恍然大悟,如同侦探附身,“我知道了!我说你怎么忽然跑我姐哪儿受虐去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是你的小真爱,就在我姐的公司里,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晚:连我内|衣都拿,你好意思吗?
陆时熠:以后你人都是我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第13章 认错
陆时熠惊,心里“窝草”一声。
于牧不会猜到,他喜欢的人是他姐了吧?他一向将自己的情感隐藏的很好,于牧不可能知道才对……
此刻,陆时熠心情忽然紧张了。
他从没想过这么早跟自己的好兄弟摊牌,也不确定于牧对自己喜欢他姐这事,会是什么态度。
就在陆时熠不知作何回答时,于牧得意的说,“我说上次我忘猜谁了呢,还有一个人没猜,就是唐宛晴。她现在就在我姐公司的宣传部实习。你的小真爱是唐宛晴,老子没猜错吧,哈哈哈……“
“……“唐宛晴?这是哪号人物?
陆时熠回忆了好半响,才回忆起这人是谁。
“于侦探,你可以啊!”林洲洋已经认定陆时熠就是为了唐宛晴,才特意回的国。
话说,唐宛晴是何方神圣呢?
那是他们高中时期,无数小男生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唐宛晴是南方人,当年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性格温柔又知书达理。追她的男人若排成队,都可以绕操场好几圈。
然而却没一人能追到她。
于牧不信这个邪,他们哥几个从小也是被小女生追求着长大的,尤其是陆时熠那颜值,若他出手,谁还能追不到?
于是,哥几个打赌,如果陆时熠一个星期内能追到唐宛晴,他们就给陆时熠洗一个月臭袜子,外加喊他一个月“爸爸”。
高中时也是真无聊,陆时熠还真去追了,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失手了。
唐宛晴同学温温柔柔的用一句话拒绝了陆时熠,她说:“陆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们现在还小,还不适合恋爱,应该以学业为主。”
当初,陆时熠没追到人,还被于牧几人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他这张大帅脸,也是白长了。那段时间,他们私底下常常聊到唐宛晴,还感慨过她眼光这么高,以后得什么样的男人才入得了她的眼?
不过没多久,哥几个就都忘记这号白月光了。因为一上高二,唐宛晴就跟着做生意的父母,回南方了。
“这叫什么来着,越追不到手的越珍贵,越是令人念念不忘。”于侦探好不得意的说,“当初问你喜不喜欢唐宛晴,你还说不喜欢。现在为了人家,特意追到我姐公司里去了,你说打脸不打脸吧?”
陆时熠:“……”
于牧斜眼瞅着他:“看你这一脸感情受挫的模样,不会是又被唐宛晴拒绝了吧?”
陆时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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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一回北京,就进入了繁忙的工作模式,开着各种高层会议,处理着各种堆积的文件,就算知道于牧和陆时熠等人又去泡吧了,她也没精力再管。就连自己还是个病号,她也顾不上休息。
等忙完,已是深夜。
周三。
刘一鸣早早就来了公司。看到于晚进了总裁室,赶紧从工位起来,跟着她进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着急跟她汇报。
于晚脱了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坐下。刘一鸣站在办公桌对面,喊了声“于总”后,便低垂着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找我有事?”于晚开口问。
“是有一件事……”刘一鸣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神情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一脸豁出去般说,“于总,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管,但我实在担心您会受到伤害,也担心荣光的名誉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要跟您举报一个人!”
于晚秀眉微扬,“你想举报谁?”
“陆时熠!”
“哦?”于晚挺意外,也很好奇刘一鸣想举报他什么?抬了抬手,示意道,“你说。”
刘一鸣说他前天晚上出去买夜宵,正好看到陆时熠抱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下车,他还特意将那女人的脸用衣服盖住,上楼的一路,陆时熠的神情都鬼鬼祟祟。
当时,陆时熠好像发现他在跟踪他,特意加快步伐将他甩开,后来就不知所踪了。陆时熠一整晚都没在他自己房间,刘一鸣打了他一晚上电话,也都没人接。
刘一鸣很怀疑,陆时熠大晚上出去浪,把喝醉酒的女人带到酒店,骗上|床睡了……
之所以特意跟于晚说这件事,刘一鸣担心陆时熠个人不检点的行为,会影响到荣光的声誉。
于晚听得眉心突突直跳。
她醉酒住院的事,除了陆时熠和杨颂外,公司里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刘一鸣不知道他这个故事里,那个喝醉酒又有可能被陆时熠骗上|床的女人,正是他的大BOSS于晚。
刘一鸣一脸耿直,又举报陆时熠在深圳这几天,天天不务正业,光想着一些歪心思接近于总。
“于总,他工作不好好做,却天天凑你跟前刷存在感,套近乎,拍马屁……心思坏的很。”刘一鸣还好心提醒于总,不要被陆时熠的外貌所蒙蔽了双眼。
……
于晚每天都有喝咖啡的习惯,程秘书看到于总来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她泡一杯咖啡。
程秘书泡好咖啡,正准备端去总裁室,陆时熠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水间门口。
高大的身躯,斜倚在门边,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三件套。晨曦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怎么看都帅的发光。
陆时熠嘴角挂着明朗又温和的笑,“程姐,我正好有事找于总,我帮您送进去吧。”
这张迷人的大帅脸啊,顿时将程秘书迷得七荤八素,小心脏都被撩的砰砰直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直接就将咖啡杯送到了人家手上:“那,那谢谢小陆了。”
待程秘书一离开茶水间,陆时熠转身就将手里的咖啡倒了,换了一杯热牛奶。
陆时熠来到总裁室外,正好碰到刘一鸣从里面出来。
刘一鸣看到他,顿时一脸像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的神情,仰着脑袋,却还是比陆时熠矮半个头的身高,从他身边昂首挺胸的走过去。
这圆头圆眼的四眼鱼,又在瞎嘚瑟什么呢?
陆时熠摇了摇头,懒得搭理。直接敲门,进了总裁室。
于晚正在专注的看文件,并没发现进来的人是陆时熠。
端起一侧的杯子,喝了一口。舌尖觉察到味道不对,皱了皱眉,不悦道:“程秘书,我什么时候让你把咖啡换成牛奶了?”
于晚抬头的一瞬,这才看到进来的人不是程秘书,而是陆时熠,她诧异的问:“怎么是你?”
“空腹喝咖啡不好。医生说你要注意饮食,以后还是少喝些咖啡,多喝些牛奶比较好。”陆时熠唇角挂着笑,抬了抬手里的早餐袋,“没吃早餐吧,今早我多买了一份,呐,给你。”
于晚没说话。看着陆时熠一样一样,将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
她不是记仇的人,但她没忘记昨天陆时熠先是管教她,接着跟她怄气,甩脸子离开病房,最后气性大到,连回北京都没跟他们同程一班飞机的事。
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这小混蛋又跟没事人一样,在她面前蹦哒了。
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陆时熠边摆早餐,边用余光偷喵了于晚好几眼,见她冷冷的盯着自己,索性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笑脸扬得更加灿烂了,“于总,还跟我生气呢?”
陆时熠见她还不说话,又说,“于总,你说你,这么漂漂亮亮,又聪明能干的大总裁,跟我这个小助理生这么久的气,是不是不值当?”
“……”于晚翻白眼,谁有工夫生他的气?
她不说话是因为……一想到陆时熠昨天帮她拿内|衣的事,多少还有些不自在。不过,陆时熠神情倒是坦荡。
或许在他心里,她只是姐姐,而不是女性,帮拿个内|衣也没什么。反而是她想太多了?
陆时熠收起笑脸,忽然态度诚恳的道起歉来,“昨天的事,我深刻的反省了我自己,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您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忤逆您,惹您生气,我跟您郑重的道歉。”
于晚听着这一口一个“您”,怎么都没听出这道歉的真诚来,“你真知道错了?”
“真知道错了。”陆时熠点头,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自己的错误所在,“我错在,不该在我领导喝到住院后,劝她以后少喝酒;我错在,我领导不顾自己身体健康,一心想着工作时,还阻止她提前出院;我错在,不该担心我领导身体严重透支,累倒后,她那嗷嗷待哺的智障弟弟,没人照顾;我错在,更不该担心我年轻有为的领导,如此拼命工作,会英年早逝在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