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就一床被子,周钦尧全盖在了她身上。
而他身上盖的是从山脚下租来的那件羽绒服。
周钦尧个子高,棠悠都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勉强只能盖一半。
他一定很冷,棠悠想。
向左翻了个身,过了两分钟,又翻回来。
小姑娘心里很纠结。
周钦尧听到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问她:“你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棠悠轻轻应了声:“嗯。”
周钦尧微微起身看她:“怎么了?”
“有点……冷。”
周钦尧一听马上把身上那件羽绒服抽开,搭在她身上。
“这样暖和点了吗。”
棠悠声音特别特别低,莫名还有点羞涩,像躲在被子里的小猫:“没有。”
“……”
周钦尧直接坐起来,想着整个房间还有没有可以让他的小姑娘不冷的东西。
一分钟后——
他坐到床上,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手从她脖子下穿过去,把人轻轻拥在怀里:
“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恋爱吗?送情侣头盔带你去山顶看星星还给你做人肉暖身机那种。
文中的歌词来自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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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graff pink粉钻是 graff 拥有的最重要的钻石之一,重达23.88ct,在1950年代曾由美国珠宝商 harry winston 售出给匿名买家,在2010年由 laurence graff 在拍卖会上以4600万美元拍得。
laurence graff 将这颗粉钻买下后,重新进行了切割和抛光,设计了这枚粉钻的戒托,用黄金基座来衬托粉色的温暖,并且用小颗的圆形明亮切割粉钻勾勒基座的轮廓,左右两端各镶嵌一颗水滴钻石,于是最后有了完美的the graff pink戒指。
第23章 戴比尔斯世纪之钻
周钦尧把棠悠小心地搂在怀里, 保持了合理的距离,不那么突兀, 却又恰到好处的给了她温暖。
小姑娘被他的举动怔了一怔。
原本只是想让他也来床上睡, 不要一个人在椅子上那么冷。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才改口称自己冷, 希望周钦尧能上来一起睡,这样被子里的温度也能高点。
没想到,他直接抱着自己,人肉送暖来了。
棠悠一开始吓了一跳,觉得似乎太过暧昧和亲密,但很快, 那种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气息让她停止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周钦尧的温度和味道,太让她沉迷了。
那是一种极其有安全感的存在,一旦碰到了, 就怎么都舍不得再放手。
棠悠贪婪地躲在他怀里, 弯着唇说:“嗯, 不冷了。”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周钦尧却没那么好过。
原本在椅子上躺着,两人还隔着一点距离, 他尚且会有一些胡思乱想的念头, 现在靠得这么近,女孩柔软的身体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就像一块松软可口的棉花糖,近在咫尺, 不断散发着可口诱人的香甜。
却碰不得,也吃不得。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是男人身体原始的本能,也是情感喷发的欲望。
但周钦尧还是克制住了。
他微微垂眸,目光柔和地看着怀里的女孩。
月光迷蒙,照着她白皙的脸,浓密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阴影,唇角带着一点弧度,微微向上扬着。
她睡着的模样,让他不忍去打扰。
周钦尧视线向外,看着窗外层层山雾弥漫,想起今晚送棠悠来的那个人,暗暗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两年里他们从未停止让自己回去的念头。
思绪由此慢慢发酵,想起过去更多往事,周钦尧胸口的链子在月光下隐隐发着光,像一把锋利刀刃,每每想及此,心里的刺就会被挑出来。
双眉微蹙…那种无处宣泄的无奈和烦躁再次袭来,周钦尧闭上眼睛,将怀里的女孩抱紧。
如果可以,他其实真的想和她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一世平静。
清晨五点半。
周钦尧心里有事,几乎一夜没睡。在酒店院子里抽了根烟后,看到远处即将升出的太阳,灭了烟回到房间。
小姑娘睡得正熟,听到动静,翻了个身将头埋到被子里。
棠悠侧卧着,怀里抱着枕头。
书上说这样睡觉的人是没有安全感的,想到这里,周钦尧摸了摸她的眉眼,泛起一阵心疼。
住那么大的房子,父母却常年不在身边,她的心一定也都是空的吧。
俯身在她耳边喊着:“起床了。”
棠悠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哦了声,还以为是道路清理完毕,可以回家。没想到起来洗漱好后,被男人又拉到昨晚看星星的那个地方。
这一刻的这里,跟昨晚浩瀚壮观的夜景比,又是新的景色。
大地还处在一片青蓝色中,朦朦胧胧的,远处的高楼人家都被一层浓雾掩盖着,看不清楚,可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一阵风吹过,眼前的风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远处云层里浅浅的露出一丝金色的光线,很快,朝霞被染上了颜色。
太阳从半边到全部缓缓升起,棠悠一瞬不瞬地盯着,将日出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山间被金光照亮,天地万物复苏,心也好像跟着被照亮了似的,有了希望。
棠悠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日出,刚刚还困倦的睡意全然消失,内心只有激动欢喜:“太好看了。”
正说着,耳边“咔嚓”一声。
她回头,看到周钦尧手里拿着手机,正对着远处的美景拍照。
刚刚的快门声,应该是在拍日出。
棠悠觉得美景难得,自己也应该拍点照片留个纪念,于是也拿出手机,对着远处一阵咔咔咔的乱拍。
周钦尧这时默不作声地点回相册,看到最新的一张照片。
女孩站在日出的美丽光晕下,短发微扬,眸光流转,盛满希望地看着远方。
美得就跟这日出一样,让人沉醉心动。
藏笑地把手机放回兜里,侧眸看了眼还在拍照的棠悠:
“走吧,之前已经有人来通知可以下山了。”
棠悠刚刚还欣喜愉悦的脸色忽然就僵了下来。
看了看表,不到六点。
昨晚发完微信,或许是怕招架不住方莱的狂轰乱炮,她果断地改成了飞行模式。
到了这个时候,不面对也要面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关掉飞行模式,看着信号一格格恢复,预感会发生的事。
她先按成了静音。
果然——
一条接一条的微信提示,大概有一二十条的新微信。
全部是方莱发来的。
棠悠粗略看了一眼,关掉了手机。
通篇的问号,感叹号,质问和愤怒,让棠悠一阵阵头皮发麻。
意识到待会回去会很麻烦,但她没有跟周钦尧说,若无其事地跟他上了摩托车。
山路被清理得很干净,下山的路一路通畅无阻,到山脚下的时候才六点二十。
周钦尧把棠悠送回槐树街,在离她家别墅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停下。
为了避免再出现上次遇到容姨的那种情况,他们现在把车停得更远了些。
周钦尧的建议是,他回去换身衣服,换成程泫给他的那套五中校服,然后陪棠悠一起回去面对。
反正指责也好,骂也好,有什么事他都摊上身就对了。
但棠悠不让。
她说:“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微微笑着,但态度很坚决。
周钦尧其实明白,她有自己的尊严,不想让他看到她难堪的场景罢了。
周钦尧没有强迫,答应她:“那你有事找我。”
“嗯,你回去睡会吗?”
“不了。”
外面天也已经快要大亮,周钦尧指着前面,“我回店里上班。”
“好,慢点。”
“嗯。”
两人就此分开,棠悠独自走到别墅门口,拿钥匙开了门。
周钦尧在不远处看着她进门,清晨的温度严寒逼人,呼出的都是白气。
他看着那个小背影,不用想都知道回去会面对怎样的暴风雨。
叹了口气,周钦尧还是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很久未联系的号码。
按下了绿色的拨通。
……
这边,棠悠回到家。
方莱在做瑜伽。
她的自我管理很严格,每天早上起床后会做三十分钟的瑜伽。
此刻,她坐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棠悠,知道她回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震怒。
但棠悠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很短的几秒平静而已。
“妈。”棠悠轻轻喊了声。
方莱换了一个动作,依然不看她,声音也是冷淡平平的:
“还知道回来。”
棠悠知道这是方莱怒到极致的表现,不敢反驳,只好安静站在那。
“对不起妈,昨晚……是我太贪玩了。”
容姨这时从旁边打扫卫生经过,给棠悠递了一个眼神。
大概就是——【太太很生气,你小心一点】的意思。
棠悠:“……”
方莱也不说话,很投入地做着自己的运动,棠悠站了快二十分钟,母女之间一言未发。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棠悠干脆想着先回房里躲一躲。
“妈,那我上去拿书包,要去学校了。”
“站住。”方莱喝声。
“……”棠悠停在楼梯扶手旁,背对着她,闭上眼睛,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女孩子,夜不归宿,发条微信就当交代,棠悠,我这十八年是白教你规矩了吗?!”
容姨也有些心疼地在旁说:“小姐,太太一晚上没睡,把市里跨年的景点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你,都快急死了…”
棠悠理亏,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事发突然,她没有想过会发生那种意外。
所以眼下除了乖乖认错,她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妈,是我不对,是我贪玩,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生气了。”
容姨正好给方莱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棠悠很有眼力地接过来,去哄方莱:
“其实我已经成年了,你不用总这么担心我,何况谢丞和好几个同学都在…”
棠悠边说边观察方莱的神色。
然而这些解释她一句都没有接受:
“需要玩到现在吗?现在几点了?”方莱没接她的水,指着墙上的钟:“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棠悠低着头:“七点十分。”
“哪个地方跨年跨到现在?!!啊?!!”方莱语气开始变得激烈,眼里一夜未眠的血丝也都现了出来:“你翅膀硬了,会飞了是不是?”
“……”棠悠任由方莱骂着,一声不吭,希望她骂一会就能结束。
就在这时,别墅门铃响了。
这一声声响稍微缓和了母女之间紧张的硝烟味。
容姨去开门,来的人是周彦。
原本今天方莱的确是要跟周彦一起去珠宝秀现场看一看,但两人约好的是九点在现场见面。
所以她对周彦突然的到来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周彦瞥了眼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儿的棠悠,视线很快收回。
走上去,客客气气地对方莱笑道:
“我是来跟方总说声抱歉的,另外。”他从身后跟着的助理模样的人手里拿来两盒礼物:“也要感谢一下棠小姐。”
方莱皱了皱眉:“?抱歉?感谢?”
周彦淡笑:“昨晚我让司机送棠小姐回来,没想到路上出了一点事故,车撞到了人,好端端跨年这么开心的事,结果全被送去了医院,警察处理到半夜才结束,我早上起来才听助理说了这件事,马上赶到医院,才知道……”
周彦把目光投向棠悠:
“一整夜都是棠小姐帮我的司机处理事宜,忙前忙后,还垫付了医疗费,实在是太感谢了。”
棠悠:“……?”
方莱听完大吃一惊,脸上的怒色全然不见,马上紧张地握住棠悠的手:“有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是说跟同学去跨年吗?”
“……”
虽然不知道周彦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还编造了这样一个天方夜谭似的理由,但既然他能轻松让方莱信进去了,自己也没必要不领他这个情。
于是对着方莱演下去:
“当时情况太乱了,司机叔叔受了伤,急得不行……还一直跟我道歉,我怕跟你说实话你会冲到医院来,到时候更加乱,所以……”
小姑娘的快速反应和自然不做作的演技,周彦暗暗佩服。
但方莱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觉得周彦没有任何必要帮棠悠开脱,但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句:
“司机在哪个医院?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棠悠内心一惊,马上看向周彦。
对方笑得和颜悦色:“多谢方总关心,他在c城和谐医院,您要是愿意,咱们待会就过去,对了——”
周彦说着,似模似样地递来一张ct片:“棠小姐,你自己的检查报告忘记带走了。”
棠悠:“……”
接过来一看,和谐医院的ct报告单,是她的名字,还有昨天半夜的检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