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赠我予你——蓝白色
时间:2019-05-19 07:06:58

  辛晚成对着还在通话的手机撂下一句:“等、等一下。”啪地挂了电话, 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
  换完了衣服还不够,跑去厕所, 来不及刷牙, 抄起她爸治牙周炎时开的漱口水,猛灌两口, 一边漱口一边清水洗脸。水龙头刚打开那会儿,水凉得刺骨,她往脸上一泼,那酸爽, 配上漱口水的辛辣, 辛晚成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一边火急火燎地扎着丸子头,一边冲出厕所,直奔玄关。拉开门的那一刻, 她堪堪扎好头发,深吸一口满腔的辛辣,看对面。
  门外的叶南平,神情悠闲得,若不是脚边放着个行李箱,活像个早起遛弯的贵公子。可惜他的悠闲没能持续多久,就被门里这姑娘向他扑来的英姿强势打断,转眼之间,她整个人已手脚并用地盘在了他身上。
  叶南平被她冲过来的力道带的,退了半步才站稳。叶南平顺势将她一捞,彼此的心跳贴了个密密实实。
  这么热情……叶南平失笑,双手剪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碎在鬓边的头发搔得他颈侧微痒。
  她脑袋埋在他肩窝,瞧不见脸,他低声说:“让我看看。”
  却在她依言抬头的那一刻,吻住她。
  久违了的他的气息瞬间将辛晚成萦绕,辛晚成刚来得及庆幸自己漱了口,就被他唇舌间的攻势夺去呼吸。
  吻了一会儿,他稍稍离开,唇瓣虚贴着她的:“什么味儿?这么辣?”
  “我爸的医用漱口水。”
  “……”
  他怎么能停呢?辛晚成意犹未尽地啄着他的嘴角:“你就当提前感受我大成都的火辣呗……”
  叶南平笑着看她。既然她如此盛情相邀,那……
  却在叶南平即将再度吻住她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脚步声是自楼下台阶处传来的,二人双双一僵。扭头看去,只见楼下拐角处,正人影攒动。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串亲戚,眼看楼下那三四个人就要拐过拐角,与她和叶南平正对,辛晚成反应过来的当下就要撒开他,左脚的拖鞋却掉了。那拖鞋好死不死,就这么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直滚到那四个正上着楼的邻居面前。
  邻居们齐刷刷地低头,看向那只宛如从天而降的拖鞋,又齐刷刷地抬头,看究竟是谁掉的拖鞋,却只瞧见楼上的入户门风卷残云一般,砰地关上——
  辛晚成还保持着盘在叶南平身上的姿势,被他抱进了门。
  他一手环搂在她腰上,免得她掉下去,另一手扯过自己的行李,闪身进门的瞬间,用脚勾上门。
  门外很快传来邻居们路过后继续上楼的声音,叶南平抱着她抵在门背上,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二去,辛晚成吓都吓死了,再也顾不上向他索吻,乖乖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脚上只剩一只拖鞋的她,右脚高、左脚矮地站着:“还好咱俩没被邻居瞧见,不然不出半天,我的光辉事迹就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
  这些老邻居都是各家牌桌上的牌搭子,辛妈就经常和邻居们一起打麻将,麻将桌简直是八卦传播的温床。
  “你这么虎,还怕你爸妈知道?”刚才是谁巴巴地向他索吻来着?
  辛晚成撇撇嘴,不跟他计较这个,双手在胸前一环:“你怎么来了?”
  她变脸倒是快,毕竟进了门,那就是她的地盘了,主人的姿态自然要拿捏好。叶南平失笑摇头,和她在一起这阵子,这简直成了他的标配表情,拿她没办法,又觉得挺有意思。
  叶南平正了正脸色,从外套的内兜里拿了个红包出来,给她:“我们那儿的习俗,红包得大年初一当面给,这样能带财气。”
  辛晚成有些诧异。。
  打飞的来送红包?
  辛晚成想笑,又憋住。刚要接过红包,听他道:“收下这份财气,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不是在各种群里抢红包,而是给人发红包了。”
  辛晚成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下红包,随手揣进兜里。
  她昨晚一抢到大额红包就向他炫耀,他当时在手机那头,应该还挺哭笑不得的,肯定在心里想,自己怎么找了个财迷女朋友。
  可她当时这么干,还不是因为他总聊着聊着就没了影,她才这么没话找话说……
  一想到这个,辛晚成隔了夜的憋屈又翻了上来。收了笑,
  挑眉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的习俗,谁才有资格大年初一上门吗?”
  “谁?”
  “受全家认可的女婿。”辛晚成编得头头是道,“我爸妈都还不知道你呢,你就敢上门?”
  其实辛晚成家压根没这规矩,就是故意吓他,谁让他昨晚冷落她?
  他挑眉“哦?”了一声:“你爸妈在哪儿呢?那我现在去见见。”
  说着就要换鞋进门。辛晚成可没料到,他还真敢?!
  正庆幸好在爸妈不在家,爸妈就给她打电话了。
  听见手机铃响,辛晚成吓得一哆嗦,摸出手机,一看是爷爷家的座机打来的,再一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辛晚成赶紧接听。
  果然是辛妈打来催她的:“你出门了么?马上开饭了。”
  辛晚成随口胡诌道:“我在路上了……”
  一脸事不关己般面无表情的叶南平却在这时凑了过来:“她还在……”
  辛晚成连忙捂住他的嘴。
  他刚才说话时,音量把握得极其刁钻,辛妈依稀听见,又没真的听清,问道:“什么声音?”
  辛晚成捂着他的嘴瞪他。
  这个男人,平时一本正经,没想到坏起来是真坏。他的一双目光,萃着好整以暇的光,带着笑意瞧她,看她要怎么圆谎。
  “那个……我在楼下等车,邻居路过的说话声。”
  辛晚成脸红心跳,倒不是因为骗她妈,而是怕面前这男人,随时会扯掉她捂在他嘴上的手,又拆穿她些什么。
  辛妈在电话那头叮嘱了两句,终于挂了。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扯开她捂在他嘴上的手,似笑非笑看她:“你这编故事的能力还挺强。”
  辛晚成心有余悸:“还不是你害的?”
  “那是不是我这次带你出去旅行,你也得编个故事,你爸妈才会放心放你走?”
  辛晚成怔住:“什么?”
  叶南平但笑不语。
  辛晚成自顾自解读了一些,撇嘴道:“你是说可可西里?你和安宁姐他们去吧,我不去。”
  “谁说是去可可西里?”
  “……”
  “去坦桑。”
  辛晚成暗自诧异,许安宁的纪录片换取景地了?可坦桑和可可西里有什么区别,她去的话,都是当电灯泡的命,她才不给自己找膈应……
  不去的借口她也张口就来:“我没签证,怎么跟你们一起去去坦桑?”
  他简直料到她会这么说,立即回道:“可以落地签。”
  辛晚成张了张嘴,又开始琢磨别的借口。他终于不逗她了,直接说:“就咱俩。”
  “咱俩?!”
  辛晚成以为自己听错。
  果然是这种反应……叶南平笑:“你不是在朋友圈里发,‘春节搁家好无聊,有没有小伙伴组织周边游的?’我这不是来找你周边游了么?”
  辛晚成已经顾不上去纠正他,坦桑那么远,算哪门子的周边游——所有思绪都忙着诧异,他怎么可能看见她这条朋友圈?!
  ……
  他最初邀她去可可西里,她一听是和许安宁的团队一起去,就以爸妈不放行为由拒绝了。之后她就放假回成都了,连打两天麻将,实在是打乏了,一想到还有十几天的假期,就有点不是滋味。
  本来她最初得知in studio的放假时间比其他公司长这么多,还是很开心的,她还计划着,大年初七就从成都回北京,和某人过二人世界。可叶南平这边突然敲定了要去可可西里,她瞬间不知,这么长的假期,该怎么消磨过去了,于是屏蔽了叶南平,发了条朋友圈:春节搁家好无聊,有没有小伙伴组织周边游的?捎上我。
  此时此刻,叶南平站在她面前,仿佛能听见她脑袋里的那些胡思乱想,他一笑,揉她脑袋:“你那条朋友圈屏蔽我没用,还得屏蔽赵子由才行。”
  他这么一说,辛晚成才恍然大悟。赵子由那个大嘴巴……
  “你千万别多想,我不去可可西里,不是因为介意你和安宁姐,我只是……”只是不想当电灯泡。
  可这么说来,不就是介意他和许安宁吗?
  辛晚成把后半句噎了回去。
  叶南平把突然陷入沉默的她揽过来,:“可可西里的地陪我都替许安宁安排好了,我不去没关系。但是……”
  辛晚成生怕他说:但是,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去可可西里找许安宁他们吧……
  他却说:“坦桑的行程我也都安排好了,你不去可不行。”
  “……”
  他把她罩在怀中,低头瞧她。
  那一刻,辛晚成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瞧化了,在成都的数九寒天里,融化了。
  ……
  辛晚成中午去爷爷家吃了顿饭之后,就彻底没影了,爷爷还问起,晚晚怎么放下筷子就跑了,辛爸还解释:“她应该是跟同学打麻将去了吧。”
  果然辛晚成晚上也没回家吃,说是和同学打完麻将,吃洞子火锅去了。
  晚上十点,辛晚成终于回家,可还没待满半小时,就又要出门。
  辛妈见她跑回屋里拿了外套,又火急火燎地跑出来,实在忍不住,问:“你又干嘛去?”
  “同学约我放烟花。”
  “今年市里不是禁放烟花了么?”
  “对呀,所以去郊区放。”辛晚成穿上外套围上围巾,临出门前想起一事儿,手扣在门上,回头说,“我过两天跟同学出去旅游哦。”
  “你之前不是说,没约到人周边游吗?”辛爸看见她发邀人周边游的朋友圈时,问过她,她当时说的是,还没约到人。
  如今口风却变了:“今天刚约到。”
  辛晚成今天对爸妈说的所有话里,就这句最真——可不是今天刚约到嘛——关上门走了。
  约她的人,此刻就在楼底下等着她。
  刚下过雨,他半个身子在屋檐内,半个身子在屋檐下,路灯的暖光打在水雾中,将他隐在这层朦胧的虚影中。辛晚成却是实实在在地,一冲到一楼,就闷头扎进他怀里。
  北京一年到头没几场雨,他没带伞的习惯,就戴了顶帽子,她出门也忘了拿伞,他把自己的帽子往姑娘头上一扣,把姑娘带进夜雾中。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预告过的“放一晚上烟花”,明晚9-10点走起,兄弟们乖乖留言哦,这样才能保证车速又快又稳,不带刹车……
 
 
第48章 
  北京一年到头没几场雨, 他没带伞的习惯, 就戴了顶帽子, 她出门也忘了拿伞,他便把自己的帽子往姑娘头上一扣, 把姑娘带进夜雾中。
  ……
  去往酒店的车上, 辛晚成的高中同学在电话里一听辛晚成说:“我跟我爸妈说今晚住你那儿, 问起你,你别漏嘴哦。”瞬间就明白过来。
  “辛晚成, 你学坏咯。高中的时候我让你帮我打掩护, 你是怎么说我的来着?”
  辛晚成舔着脸笑笑:“我哪个想到, 会风水轮流转嘛?”
  叶南平在一旁, 一边听着辛晚成和电话那头说四川话,一边接受着司机在后视镜里的偷瞄, 某种带着生活气的暖意将他包围。这是他在北京永远体会不到的东西。
  他和赵子由小时候之所以成天形影不离, 就是因为他俩父母关系都不好,他俩从小就不愿在家待着。赵子由父母早早地离了婚, 他的父母,则勉强撑过了这二十多年,始终貌合神离。
  他不愿与人交心,赵子由浪得没边, 或多或少都和这样的成长背景有关。
  他身旁这这姑娘和父母的关系, 是当年的他和赵子由最羡慕的那一种。这样想想,他大年初一就把人姑娘从家里拐走,再过几天还要把人拐去坦桑, 确实有点不地道。
  不过这姑娘大概是第一次尝到叛逆的滋味,很是跃跃欲试,他们初五的航班去达累斯萨拉姆,她明天就已经不打算在家住了。
  她还叫了外卖到酒店,他俩刚洗完澡,外卖就到了。和她刚才在浴室里的热情似火相比,外卖小哥送来的,可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热辣。
  什么炭烤猪鼻筋,冒脑花,都是叶南平第一次尝。点的都是微微辣,却把他辣得直灌水。她还没心没肺地在那儿笑,喝着养乐多,继续哄骗他:“这个保证不辣,你尝尝。”
  叶南平冷眼瞧她,在她又夹了块滴着辣油的不明物体,往他嘴边送,他搁下矿泉水,揽她过来狠狠地亲。
  怎料一点儿都不能解辣。才想起,她给自己点的那份是正常辣度。他被她的嘴辣的,都快上火。
  好在降火的方式不止喝水这一种,把她扔到床上,滋滋品尝,终于从她嘴里尝到一丝奶香味,他却刁钻地离了她的唇,品尝别处去了。
  ……
  很快,辛晚成就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他口腔中带着辣,她本能地推拒,却被他强势地扣着,她动弹不得。
  是谁,滋滋品尝?
  又是谁,心跳凌乱?
  那感觉奇怪极了,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发散了一枕,脑袋难耐地在床单上厮磨着。他时而肆意地作恶,时而刁钻地探寻,她觉得自己如砧板上的鱼,被人抽了鱼线,浑身毫无着力处。
  那感觉太可怕了,他一时不察,竟真的让她挣脱。她逃走的当下,他忽地痛哼一声捂住下巴,似乎被她踢到了。
  这令正准备躲到床头的辛晚成一愣,腿还发着抖,人已凑了回去,捧起他的脸,紧张地瞧着:“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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