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男人忽然扼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看向镜子里面,一字一顿,“瞧清楚了么,你浑身上下那件东西不是我的,哪个地方我没有碰过?”
镜子里面的手缓慢下滑,覆盖住女人的精致的锁骨,然后没入交叉的衣襟里。
沈棠猛然清醒过来,攥住他的手,慌乱地转过脸,湿漉漉的凤眼里写满了惊恐,“你疯了!”
“还有更疯的,你瞧仔细了。”陆持低头,在她耳边冷笑一声。
顺着话刚落,沈棠的衣服被活活地撕开一道口子的来,露出里面赤红色的肚兜。柔软被包裹在中间,颤巍巍地晃动着,一派旖旎的风光。
一股羞耻的感直接冲上沈棠的头顶,她尖叫着躲开,手直接往男人身上打,想要将人给推开。
陆持却是不管,脸上尽是风雨欲来之色,一贯上扬的眼角成了一道细缝,透着凌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属于谁的。”
说着长手往旁边一拉,直接将旁边的桌子拖了过来,将的女人推了上去。
沈棠知道,只要自己一抬眼,就能够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被男人压在身下,那种的羞耻和的屈辱感很快就变成了惊恐。男女力气的差距此刻凸显出来,挣扎着却依旧被人按在身下,扯开了衣服。
衣服半退到腰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双肩颤抖着,两片肩胛骨像是振翅的蝴蝶,似乎只要弄出些声响,便会抖动着飞走。
陆持听见了细细小小的哭声,“不要... ...不要... ...陆持,我不要的... ...”
他冷眼瞧着,带着薄茧的指腹顺着雪背上的一条沟线缓慢下滑,看着上面起了一小片小疙瘩,扯了扯嘴角,“不要么,我瞧着你的身子热情的很。”
双手撑桌面上,腰身下沉,将身下的女子遮盖得严严实实,像是一直雄鹰盘踞在上空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却不急着追捕,先是将人逼到死角。
然后咬上女人的耳垂,眼神里却丝毫没有情谷欠,清清冷冷的如同一场博弈,慢声说:“你哪会是说过要的,无论我做什么,你始终是恨着我的。既然如此,不如随了我的心意,你高兴也好,难受也好,终究是要求着我。”
他的声音像是夹着刀子,直直地往人的心窝子里戳,“不是你说的么,你不过是我养的雏妓。”
这么多年,沈棠的那份骨气仍旧没有被磨灭,出身清流之家的后代,无论在什么地方,仍旧保持着那一份不卑不亢的节气。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眉间的朱砂痣也暗淡下去,只有眼睛是通红的,嘴唇上下哆嗦着,却说不说任何的话来,无声地哽咽着。她只觉得冷,像是身处在冰窖,寒气往四肢百骸里渗透。这种寒意甚至影响了呼吸,又或者是空气越发稀薄,她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捞上岸的鱼,无力地挣扎着。
是啊,她从来就是陆持豢养的雏妓罢了,就该匍匐着请求主人的怜悯,去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可有时候,活着往往比死了还绝望。
陆持一把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铜镜中出现了女人的脸,只有巴掌大小,弯弯细眉,眉尾下压,说不出来的纤细柔弱。此刻头发凌乱,胡乱地黏在脸上,眼睛和鼻尖发红,眼泪混了一脸的,楚楚可怜。
若是个正常的男人,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好生好气地哄着,恨不得掏心掏肺。
可陆持不是,他只是冷冷地瞧着,如同游离在红尘之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身下的女人,“什么东西,我既然给了你,就能够收回来。”
他斯条慢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慢慢将衣袍脱下,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每一个过程,就像是在对女人实施着凌迟之刑。
外面是丫鬟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隔着一道窗户,只要有人心细些,就能够听见屋子里面的动静。若是有那好奇,过不定在窗缝里往里面偷窥。
在那种极度的恐惧和羞辱当中,沈棠看见男人解开中衣带子,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哽咽着开口“不要……不要在这里……去榻上……陆持,我求你了……不可以在这里的。”
到后来,她已然是崩溃的,胃里泛酸,只能趴在桌子上干呕着。
陆持的神情终于有丝松动,拿过旁边的一件衣服盖在女人身上,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抱着身子往床边走去。
她仍旧是哭着的,上气不接下气,周身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当中。
陆持仍旧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部给她顺气,“你非要我说这些难听的话,才肯得学乖么。”
他侧头去亲吻女人的脸,一点点将眼泪吻去,眉眼柔和下来,带着怜惜,“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些,留在我的身边不好么。”
不好,不好,沈棠呆呆地看着远方,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离开陆持,就算死了也要。
陆持让人送来热水,亲自给沈棠洗漱,动作轻柔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沈棠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这一天情绪起伏大,夜里的时候突然见了红,一小片血渍将亵裤染红,刺痛陆持的眼。在官场上混着的,谁的手里没有几条人命。陆持手上也见过不少血,可是看着那抹鲜红慌了神的,手都是抖着,“二三,找大夫过来。”
二三不敢耽误,立即就过去。
下腹还在流着血,沈棠看着头顶的绣花锦帐,心中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她想,要是就这样孩子没了也好,也就不用跟着她一起受罪。
心上涌起一大团一大团的难过,浓重地让人窒息。她覆盖在小腹上的手死死地攥着衣摆,默念着:“是我对不住你,下次记得托生在一个好人家。”
陆持坐在床边,衣袍凌乱,眼窝深邃,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狼狈,拉着女子的手,沉声说:“没事,一定会的没事的。”
他自己说着话,像是说给沈棠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二三回来的很快,是直接将蒋大夫抓过来的。可怜蒋大夫一把的老骨头,被人带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站在地面的时候腿都是发软的。
等将床上的人瞧清楚,更是惊讶,“这不是沈姑娘么,你怎么... ...”
他的视线扫到身边的男人时,突然没了音。他常年替大户人家问诊,见过不少的市面,一眼就瞧出面前的男人气势非凡,光是坐在那就能够感觉到压迫,绝非一般人物。这大半夜的,他守在沈姑娘的身边,而沈姑娘又未婚嫁,这中间又不知道有多少的弯弯绕绕。
陆持身子都是的僵硬的,见到大夫过来,哑着声音:“大夫,尽量保全母子。若是... ...若是有了意外,以她的身子为重。”
蒋大夫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连声说:“是,小人自当尽力。”
陆持回头看了沈棠一眼,便走出去在外间坐着。隔着一层布帘,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未知会将所有恐惧感无限放大,他总忍不住往最后方面想,若是这个孩子当真保不住该如何?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远处有风吹送过来,烛台上火苗跳动着,将影子拉的忽长忽短。
不知道等了多久,蒋大夫才从里面出来。花白的小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他忍不住指责,:“你先前可知道的她有了身孕?”
陆持的半张脸有隐匿在阴影里,过了半晌点头。
“你是她何人?”
问到这个问题,男人明显沉默了下,蒋大夫已经将人在心里将人骂了一遍,却听见男人的突然开口。
声音沙哑的像是在什么地方磨过。
“我是她的夫君。”
蒋大夫的火气就更胜,“你既是她的夫君,又知道她有了身孕,为何就不让着她些。她这明显就是气郁结在心,情绪波动过大,才有了小产的迹象。”
在盛京里人人让着、敬着的世子爷,被一个大夫当面骂着,说出去任由谁都是不信的。
那番话说出口,蒋大夫有些后悔,这样的贵人哪里轮的上他这种人来指责了。可医者仁心,他想起了屋子里被中折腾得没有活色的姑娘,缓了缓语气才说话。
“这女子怀胎十月,日日都是在遭罪,已经是不易,且易有风险,稍有不慎,轻着有滑胎之像,重则一尸两命。这毕竟也是你的骨血,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该的让着她些的。”蒋大夫往严重了说:“这次亏得是发现得早,才保全了两人,老夫再开些养胎的方子,好好养着。若是有下一次,谁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陆持没说话,面上已经是一片铁青,他其实也不知道会这样严重的。
他是男儿,自然没有人教他这些。此次前往汾阳,身边并没有带着年纪稍长的嬷嬷,更不会有人来告诉他如何照料。
“大夫,将要注意的事情写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如是说,而后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往里面的走。
女子已经睡着了,安静地躺在那里,下巴尖尖的,比起在王府已然瘦了不少。他就坐在床边这样看着,想了想,他对她确实算不上好的,还差点害了他们的孩子。
只要想到那抹鲜血,他仍旧心有余悸。
日子又换了一轮,墨色里面掺了白,一点点亮堂起来。
沈棠醒来的时候,男人就坐在床边,背着光,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见人暗哑的声音——
“沈棠,生下这个孩子,我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渣男,我忘记了今天有课,没有双更,有红包... ...
渣男喜欢用钱来弥补... ...
第58章
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 在这句话里有了结果, 沈棠也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想法。她实在是怕了,怕这只是陆持用的缓兵之计。陆持这个人啊, 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怎么会让她离开的。
像是知道她的心里话,陆持自嘲地笑了一声, “怕我只是在骗你么, 沈棠,我没必要将一个一直不爱我的人留在身边。这孩子对于我而言,是不同的。只要你生下来, 我便放你和周云离开。”
他语气轻松,像开着玩笑,“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里面就含了威胁的意思。
沈棠没有说话, 眼里却是犹豫的。
陆持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用拇指摸索女子食指的关节, “我说到就会做到,沈棠, 生下这个孩子吧,我不会亏待他。他也有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权力, 你不能随意将他抹杀了,对孩子不公平的。”
对于沈棠来说,唯一愧疚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陆持误打误撞, 也算是戳到她的软肋上去。她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口:“等孩子出来,你就会放我走?”
“会,与其你留在我身两厢生厌,倒不如放你走,我们就这样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陆持低着头,俊朗的五官蒙上一层阴影,勾着唇冲女子笑了笑,带着三分落魄。
沈棠总觉得事情中间有什么猫腻,心上仍旧有些发慌。可她依然冒了风险,选择相信陆持一会。最起码到现在,陆持虽然冷血阴鸷,手段残忍,但还是遵守承诺。
她到底没有在外面独自生存过,不知道承诺之所以是承诺,是说话的人愿意去遵守。可若是说话的人是个黑心的,事后翻了脸,那所有的话都是空话。
不凑巧,她遇见的就是黑了心的陆持。
陆持见人不闹腾了,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厨房里还炖着血燕,要用一点吗?”
还没有女子开口,陆持就唤了外面守着的良辰美景。昨夜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夜未眠,吃的用的早早就准备好了。
陆持才吩咐没有多长时间,良辰便端着血燕进来。见到沈棠时,她眼睛都是红的,碍着世子爷在场,她没好多说什么,可看向沈棠的眼里都是控诉,“姑娘,你千万仔细着身子,昨晚都将奴婢们吓了一跳。”
她说着话,伸手从长案上将碗端了下来,正准备给姑娘时,世子爷忽然伸出手,“我来吧。”
良辰连忙将碗递过去,而后极其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屋子里面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棠原本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身子遭了一次罪,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陆持在她的身后塞了几个软枕,不由分说地将勺子递到她嘴边,“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若是喜欢的话,我再让人送些过来。”
他的神情举止都自然得很,若不是沈棠的身上还痛着,她几乎要以为先前的争执只是自己的臆想。
她想,若是论起做表面功夫,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两个人了。每次争执都恨不得将对方直接掐死,却在下一刻,两个人都将怒气收敛起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同人争执,顺从地将一碗血燕服用下去后,又继续在床上躺着。要睡之前,想起先前陆持说要去汾阳,现在耽搁下来是什么打算。
“若是那边催得急,你便先过去,等我稳定之后,你再让人来接我好了。”
她这话说的好听,内里的意思不过是这段时间不想看见陆持罢了。
陆持的手骤然紧缩,手背上青筋突起,勺子仍旧沉稳地送到沈棠的嘴边,喂着人喝下去,而后才说:“这里没个住的地方,呆在这里始终是不方便的。”
“这不是伯恩王府的产业?”
“王府这些年虽说是有些家底,倒不至于处处都有自己的产业。”陆持直接忽略了金陵城内他名下的几家酒楼,只说:“这院子还是楚凛借给我们用用的,到底和他交情不深,不好一直在这。”
沈棠没说话,光是他们带出来的银钱就是不少,陆持要真想她留下来,怎么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楚凛也要同去汾阳,先前我派人去说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水路,路上不会如此颠簸。”
沈棠晓得他笃定主意,怎样说未必都是听的,索性不开口,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陆持原本还想守在屋子里,外面突然有人禀报,说是楚家的公子前来拜访,说是请世子爷赏个脸,见上一面。
他有点倒是真的没有说错,他同楚凛的交情算不上好,此刻他借了楚凛的势,自然不好回绝了,看了女子一眼之后便出去。只是走的时候嘱咐良辰美景,让她们仔细屋子里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