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春——林中有雾
时间:2019-05-20 08:50:06

  `  “你别动她!”陆持抿唇,最后妥协,双手扶住扶手将自己的身子慢慢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子前倾,重重跪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全是汗水,衣服在来的时候被路上的树枝刮了几道口子,整个人狼狈不堪,跪在自己曾经的死敌面前。
  所有的骄傲与骨气被人踩进泥里面玩弄,他丝毫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只是无能而又卑微地祈求着,“你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沈棠抬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汹涌。她的脑海接连闪现出许多画面。年少的陆持站在岸边,冷眼瞧着她在水中挣扎,然后跳跃到幽暗的房间里,他咬上她的肩膀,偏过一张精致的脸笑着问她:“沈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稍微年长些的陆持更加可恨,将自己当成了玩物一般,在卧室、耳房、书房、游廊,花园的假山后面,清雪庭的屋面甚至更多,只要没有人的地方,他兴致上来了,就会随意的逗弄她。现在的陆持更加可恨,打着喜欢她的幌子肆意侵入到她的生活当中来,在她感染疫疾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带她去看了满山的花灯,向她许诺许许多多关于日后的事情,更可恨的是她居然真的心动了。
  可这一切,皆不如此时来得震撼,陆持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就可以甘愿折断了自己的傲骨。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中,无法呼吸,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啧啧啧,世子爷还真的是一个情种呢。”裕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然后走到陆持的身边,抬脚就直接踹了上他肩膀,眼神中全是阴狠,“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吗?居然带兵突围出去,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早就登上那个位置。”
  他宽大的袖袍一挥,朗声说,“成为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王,所有人都要臣服我,歌颂我!”说着他就转变了话风,伸手拽着陆持的衣领,将人如同破布一般,直接从地上拽了起来,双目赤红,里面泛着嗜血的光芒,语气阴森,“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成为一个丧家之犬,不得不东躲西藏着。陆持,是你让我一无所有,我也想要你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
  “将那个女人带过来,把她嘴里塞着的东西拿掉。”裕王勾勾手,身边的侍卫立即过去,将沈棠带了过来。
  沈棠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面栽了倒在地,却在下一刻被人拽住了头发拖拽起来。整个头皮就像是要被掀开,尖锐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她却咬住了唇,连一声闷哼都不曾有,这倒是让裕王觉得有些可惜。
  他按着沈棠的脖子,迫使女人的大半个身子都倾入坑中,只要他松开手,女人就立马跌入进去。坑中是成百上千只灰白的虫子涌动,就在等自己的食物滚落下来,然后冲上去撕咬。
  沈棠觉得生理性的反胃,眼泪一颗颗地砸落下去。她知道陆正宗就是个疯子,说再说的话,只会得到羞辱和愚弄,她索性就直接不说话了。
  陆持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全身,他颤抖着嘴唇,如困兽发出自己的咆哮声:“陆正宗,你敢!她若是有事,我要了你的命!”
  “是吗?那我还是真的有些怕!”裕王看着他,然后在他吃人的目光中,缓慢松开自己的手。
  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在所有人吃惊目光中,陆持居然站起来直接扑过去,将沈棠一把抱住,两个人齐齐滚落到得坑中。
  一路上碾压了不少的虫子,黏稠的粉白液体被挤了出来,空气中顿时有一股恶臭的腥味。所有的虫子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地向两个人涌过来。
  陆持见状,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向四周扫去,虫子被掀翻在外,然后翻过身,又继续往这边爬动。
  “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陆持迅速说,声音都有些喘。
  沈棠也没有迟疑,将外衫脱下来之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扫周围的虫子。
  可是他们只有两个人,力气迟早有用完的时候,可虫子却不断地往这边爬过来。陆正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做困兽之斗,然后“好心”地说:“这个虫子叫嗜血虫,最喜欢闻的就是血腥味,不如我还给你一把刀子,你在腿上捅几刀,我帮你把这女人救上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情,不更新
  推文《她的唇超甜》By:二晓啊
  文案一:
  电影发布会上,一身高定西装的新晋影帝手腕上竟然戴着女人的绑发皮筋,有记者眼尖,还没等问,陆时南已领悟的抬起手,大方的让对方拍。
  记者未料一向冷情寡言的影帝会这么配合,又怕自己会错意,征询的眼神看向经纪人时,陆时南已经急不可耐的开了口,他嗓音醇厚,像放置了二十年的一坛浓香的酒,晃了晃手腕,冷淡的开口:“已经有小祖宗了,都别惦记。”
  文案二:
  医院步行楼梯间,陆时南将桑央压在墙上亲,他挑着眼角问:“合法么?”
  桑央梗着脖子硬气道:“假结婚,有协议,你不能这样。”
  陆时南咬着姑娘的唇,含糊着又问:“合法么?”
  桑央想了想自己的小红本本,带着哭腔点了点头。
  “神踏马骗婚!”
 
 
第114章 
  沈棠摇头, 怕陆持在此刻犯了傻, “不要,他就是故意的, 他压根就不想放过我们,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放过我们。”
  虫子突然爬到她的脚边咬了一口, 她忍不住缩脚, 在地上蹬了几次才将虫子蹬了出去。罗袜半褪,露出一小截雪,上面分布着许多红痕, 有的正往外面渗着血珠。虫子闻到血腥味更是躁动,往中间继续涌动着。
  忽如其来的疲惫淹没过来,陆持抬着头,下巴上一道红痕清晰可见, “我同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裕王只是笑:“你现在还有同我讨价还价的权力吗,你只是……”
  “我知道真正的圣旨放在什么的地方。”陆持神情忽然变得散漫起来,似乎笃定了裕王一定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你不是一直疑心太子纂改了圣旨吗?你说巧不巧,他刚好同我说过放在什么地方, 也知道先皇遗诏中到底说了什么。”
  裕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陆持几乎是戳中了他的死穴,父皇一直器重自己, 他侍奉在跟前的时候曾经得到暗示,说会将那个位置传给他。父皇死前他不在盛京,谁知道刚要赶回来的时候, 就听见别人说父皇传位于太子。
  他怎能接受这个结果,定是那陆正明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纂改了圣旨,这也是他为什么立即起兵造反的缘由。
  陆持同太子爷交好,知道圣旨在什么地方还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生性多疑,不肯轻易相信,斟酌着说:“世子爷总是要给几分诚意吧。”
  陆持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沈棠的惊呼声中,拿起匕首就插入自己的腿中,□□的时候,整个刀子都沾了红。他随意将刀子扔在了一旁,冷眼看着裕王,“这样行了吗?将她放了,我就告诉你。”
  他穿得本来就单薄,那一刀子够狠,裂开的锦帛里能看见翻开的伤口。伤口里正往外面冒着鲜红的血液,鲜红的,刺人眼目的。那一刀像是扎在自己的身上,封闭的容器被破开一道口子,所有隐忍的情绪奔腾而出。
  她下意识地去捂住他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面上已经是冰凉的一片,她机械地摇头地,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她喃喃说:“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话,你先离开。”陆持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对她仍旧是笑着的。
  “为什么要听你话?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死揪着陆持的衣摆不放,哆哆嗦嗦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吗,你又说谎。”
  “我对你也没说过几句真话。”陆持苦笑了一声,见旁边有侍卫走过来,直接拽着沈棠的胳膊,将她往后面挪动了一点。
  侍卫见状,用绳子套住沈棠的腰,往后面一拽,直接将她从坑中拉出来。
  “带她走,确定她安全之后,我就告诉你。”虫子已经苏醒过来,歪歪扭扭的朝着他的方向涌去。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意图,随意地用衣裳挥了几下之后,就索性放弃了。
  所有人都知道等待他的后果是什么,沈棠也不例外。当时死亡的阴影压在头顶上时,过往的恩怨没有了计较的必要,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死在自己面前。
  “陆持!”她挣扎着,要过去帮他。
  才走了一步路,旁边的侍卫便反剪住她的胳膊,压着她往前面走。
  山间响起女人凄厉的哭声,里面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给山间笼上一层暗色的悲伤。声音往人的耳朵里钻,直叫人头皮发麻,然后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裕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站过来,我告诉你。”
  裕王看着坑底涌动的灰白虫子,变了变脸色,“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招数?现在我的腿也废了,还自己给了自己一刀,连站都没有办法站起来。”陆持嗤笑一声,眼尾带着些不屑,“你也就这么一点胆量,怪不得当初会被我一箭射下马。”
  激将法好用在于,有时候对方明明知道你是在故意激他,可心里存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明知道有风险也要尝试一下。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瞧瞧,就算你用了各种阴谋诡计,最后还是被我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裕王现在存的就是这个心思,嘴上说着“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够让我上当吗?”,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走了几乎,蹲在巨坑的边缘上,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说吧,说不定一会我高兴了,还能赏你一个全尸。”
  “先皇的确传位给当今圣上,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就在太和殿中供着呢。”陆持笑得越发恣意,哪怕身处于绝境中,颤抖气质仍旧出众,“先皇是逼着你造反,拿着你给圣上铺路呢。怎么,被自己一向敬重的父皇算计了一把是什么感受?”
  裕王表情一瞬间狰狞起来,“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要相信你吗?”
  “你凭什么不信,若是先皇真的嘱意你,早就将你立为的太子,何苦在临终前特意将你调走?”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编织的谎言一下子割裂掉,剩下的就是格外残忍的事实。
  裕王气得跳脚,直接夺过身边的侍卫的刀往陆持的方向刺去,“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陆持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看准了裕王的方向,在寒刀即将落下来之前,突然站了起来,徒手握住了长刀,猛得往下面一拽。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幕,裕王在震惊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掉下去。陆持没有任何犹豫,夺过他的刀子,反手一刺。
  温热的鲜血飞溅出来,在男人的叫声中,所有的虫子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躁动起来,疯狂往两个人的身体的中涌去。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小姑娘湿亮的眼睛,她穿了一身火红的襦裙,金色的海棠花层层叠叠蔓延到的脚边。她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可是这次,是他先失约了。
  他陪不了她那么长时间。
  沈棠失踪的事情早早就被传去福亲王府,刚好是凑巧,侍卫们在路上看见了赶过来的福亲王。福亲王立刻带着兵队,沿着陆持留下来的线索赶过来,先是救下了被人劫持的沈棠。
  “陆持还在里面,你们快点去救救他,去救救他。”她的衣服灰扑扑的,有斑斑血迹,头发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福亲王见她这样,担心她是不是什么地方受了伤,刚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时,袖子就被人死死地拽住。
  沈棠红肿着眼睛看向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的,哀求着:“去救救他,裕王不会放过他的。”
  福亲王迟疑片刻之后,留下些人守着沈棠,自己则是带着人继续找过去。
  陆持被救起来时只剩了一口气,福亲王也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李大夫那里。等外面的衣服被揭开,众人看着趴在伤口上吸血吸得饱胀的虫子一阵沉默。
  李大夫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可在替得陆持处理伤口时,心上都发颤,手中打飘动,不小心捏死了一个虫子,鲜血伴着一股恶臭味往外一滋,刚好溅了他满脸。
  身边打下手的侍卫递给他一个温热的帕子,他叹了一口气,朝着脸上抹了一把,“伤成这个样子,我也不能把握能救过来。”
  他拿着银棒往陆持的腿上翻了翻,“就算就回来,这腿也差不多废了。”
  福亲王神色复杂,只说:“您尽最大的力量就行,请务必保住他这一命。”
  若是陆持这这次真的出了事,只怕沈棠也要跟着去了半条命。作为一个父亲而言,就冲着陆持曾经做过的错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女儿同他在一起。因为论起手段来,沈棠吃不住他,长久以往,弱势的一方定是要吃亏的。
  可他现在隐隐发现,沈棠未必是站在弱势一方,毕竟在不知前路如何的前提下,这个男人确实可以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何须说旁的。
  若是有一天棠棠说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他大抵也是会同意的吧。
  他走到屋子的外面,沈棠沉默地坐在廊旁。陆持进来时,两个孩子都看见了,知道爹爹受了很严重的伤,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倾喜哭过一会,后来许是知道现在大人们都在忙,自己再哭的话会给他们添麻烦,便忍着眼泪和元洲手拉手,一起坐在沈棠的旁边。
  三个人都看着可怜巴巴的,福亲王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倾喜的手,发现手心冰凉冰凉的,忙让人去拿衣服过来。
  等将两个孩子的身上都裹上了一层披风,他才说:“我带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手心都冰凉的,吃点东西暖和一下身子。”
  “我不想,我想要爹爹。”说着,倾喜的眼睛里便蓄满了眼泪,俨然成了一个小哭包。她撅着嘴,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抬头问福亲王,“外祖父,爹爹会没事的,对不对,他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她问话的时候,另外的两双眼睛也一齐看过来,仿佛他得说了一个“不”就是在做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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