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一定是她的错觉,要不就是对方被鬼迷了心窍,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好听的话?
“你……刚刚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松开怀里的人,秦砚神色未变,“不是要给朕试腰带?”
柳吟:“……”
果然这都是她的错觉!
撇撇嘴,她一边起身伸手去解对方身上的腰带,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宽衣解带,好在她也了解过男子衣服的穿法,就是动作有些生疏。
顿了顿,她忽然轻声道:“以后我每天也早起也给你更衣好不好?”
屋外大雪纷飞,落满窗台,烛火幽幽的内殿寂静无声,地面投下两道身形不一的阴影,女子低着头,挺翘的羽睫微微颤抖,莹白的小脸上透着专注,那双小手笨拙的在他腰间打转,粉淡的唇角轻轻抿着,似格外认真。
男人目光深邃的望着面前的人,直到她顺利解下腰带后,才跟着低头吻住那抹嫣红,急切的辗转深入。
“唔……腰……”
柳吟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最后竟是直接被人单手抱起,没两个大步就被放在了床上,随着屋内烛火一灭,她只觉得有什么避开了她腹部,直到身前一凉,她才红着脸去推搡着面前的人。
“你……你不是要批折子吗?”
含住她敏感的耳垂,男人声音暗哑,“朕需要休息。”
浑身一麻,柳吟最受不了他这样,好像有什么沿着背脊酥麻至神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小脸通红一片,“可……可你都那么累了,我……我们睡觉好不好?”
大手游离在那滑腻的肌肤上,男人连呼吸都是热的,忽然咬了口她脖间的软肉,“朕不想睡觉。”
他能忍几个月,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那滚烫的大手像是烫进了她心里,就连最后一道防线也土崩瓦解,柳吟红着脸小手紧紧攥着他肩头,慢慢闭着眼连呼吸都在颤抖。
屋外的大雪似遮不住屋内的春色,直到一道脚步声匆匆靠近,门外突然传来小禄子急切的声音,“皇上,边关急报!”
柳吟眨着眼去看门口,心想这时候定是有什么急事,可看着僵在那的人,一时间又有些于心不忍,可凡事都得以大局为重。
“皇上……”她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黑暗中,男人神色有些紧绷,甚至带着点阴沉,过了半响,才忽然起身理了理衣袍,一边看了眼床上的人,“自己好好休息。”
说着,也是脸色不愉的迈步离了内殿,徒留柳吟一个人在被窝里辗转难眠,小禄子还算有眼力见,可这时候突然过来,肯定是边关出了急事。
其实她最怕的还是她大哥出事,可是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就算有,秦砚也没有告诉她,可能也是怕她担心,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
一想到对方大过年还这么忙,柳吟也觉得非常心疼,她知道这段时间秦砚都没有好好休息,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毕竟在这个位置他要承担的太多太多。
大雪连绵不断的飘着,等柳吟次日醒来时,只看到外面的宫人在清理着院中的积雪,看起来都有小腿高了。
宫里头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柳吟也无处询问,直到太后突然过来,她还在用早膳,因为被窝太冷了,她今日就起的早些。
太后一进来,也不问她为何今日破天荒起的这么早,立马摆摆手让人都退下,待坐在她对面后,面上却是带着抹喜悦,“刚听你爹爹传来的消息,你大哥连破舟国三城,如今舟国正在派人商议求和一事呢。”
闻言,柳吟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不自觉笑出了声,“大哥果然厉害,我就知他一定可以的。”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太后神情忽然复杂了起来,忽然叹口气,“昨夜边关传来急报,你爹爹说边关出了奸细,暴露了驻防路线图,导致将士节节败退,差一点连黑水城都未守住。”
好歹是自己女儿的驸马,她多少是有些担忧的,就怕让彤儿那丫头知道这事,不然一定又要吵翻天。
听到她的话,柳吟也皱起眉头,她就说怎么小禄子那么急,没想到边关居然出了奸细,可如若不及时处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也别太担心,这事皇上自然会处理,你如今只要好好安胎即可,其余所有事都与你无关。”
说到这,太后忽然想起昨夜的事,不自觉语气一厉,“居然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简直不把咱们柳家放在眼中,这事我已告诉你父亲,此事是定不能轻易罢休的!”
伤她侄女与腹中龙裔,这不是要断她柳家生路是什么!
御书房。
此时的屋内寂静一片,秦砚坐在上首拿着一封信并未说话,而只见一个穿着舟国服饰的男子正声道:“我们陛下也是真心诚意的求和,那东国狼子野心,待到他们休养生息,必定会反过来咬晋国一口,还望皇上三思。”
一旁的兵部尚书皱皱眉也未说话,见他们皇上没有动静,这才看着那个人道:“此事有待商议,不过你绝不可将消息泄露出去,不然求和一事免谈!”
“这是自然,小的都明白!”那个舟国的信使连忙低下头,跟着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那个兵部尚书立马看向书桌前的人,恭声道:“皇上,微臣觉得此事倒并无不妥,还能诱敌深入打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到时候控制舟国的兵量,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而且对方开出的条件也还不错,他们没必要赶尽杀绝,最后也只是为了给东国解决一个心头大患而已。
放下手中的书信,秦砚不急不缓的看了他眼,“那几个粮仓的事,明日便开始行动。”
话落,后者顿时心头一震,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他倒要看看那些乱臣贼子还如何反抗!
“那要不要先控制镇南王府?”他神色凝重。
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男人语气平静,“你以为几个士兵能困住那两父子?”
闻言,那兵部尚书也是讪讪的低下头,差点忘了这镇南王也是一步一步靠军功打上来的,自然不是寻常人,而且对方肯定也早有防备,几个士兵的确难以困住那两父子,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可边关一事……”
秦砚:“按计划进行。”
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就迈着大步离了书房,他本还是敬重镇南王的,没想到这人居然联合外族入侵自己国土,简直不配为人,还有那五公主,就是皇室的耻辱,定要清理门户才行。
见他出来,外面的小禄子立马就走了进去,见皇上正在批折子,不由恭声道:“已经到了午时,皇上可要传膳?”
其实他还是有些后怕,毕竟昨夜皇上从承乾宫出来时脸色明显不好,可他也不想呀,这不是边关急报吗!
瞥了眼进来的人,秦砚眉间微蹙,“还有下次,你便不用来见朕了。”
“奴……奴才知罪!”小禄子赶紧跪倒在地。
许是至今心情也不愉,他随手放下面前的折子,一边起身往外走,方向正是承乾宫。
第90章 磨人精
秦砚过来时柳吟正在用午膳,待看到来人时,瞬间眼前一亮,要知道她已经许久没有在白天看见过对方了。
“奴婢见过皇上。”屋内一众宫人赶紧屈身行礼。
看着她那碗没有动过的白饭,男人眉间微蹙,“你平日就是这样?”
见皇上脸色不对,其他人赶紧退了出去,只有刘嬷嬷重新添上一副碗筷,跟着才慢慢退下。
“我平时吃的很多的,只是最近胃口也不怎么好而已,所以……”她握着筷子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而且有时她都是强行喝下刘嬷嬷给的补汤,其实柳吟一点也不想喝,可孩子肯定需要营养。
闻言,秦砚只是抬手夹起一块鱼肉在她盘中,薄唇微启,“日后朕会过来与你一起。”
虽然闻着腥,可柳吟还是夹起那块鱼肉混合着饭扒了进去,一边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跟着也夹起一块肉在他碗里。
“还是不要了,你每日都这么忙,我怎么能再让表哥每天陪我吃饭呢。”她一本正经的道。
外面风雪交加,屋内却温暖如春,秦砚淡淡的瞥了她眼,“朕每日陪你睡觉也需要时间。”
柳吟:“……”
现在的秦砚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你……你有辱斯文!”她红着脸继续扒着饭。
男人并未出声,只是慢条斯理吃着饭,棱角分明的轮廓依旧淡漠清冷,十分正经的样子。
强行吃了一碗饭,柳吟发现秦砚并没有离开,而是让人把折子搬到了她这,她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可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对方又给她布置了作业,整整一册女戒!
今日烧的是地龙,整个屋里的都暖烘烘的,柳吟也只穿了件普通的蓝色宫裙,就这么坐在书桌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抄写着女戒,不时还埋怨的去看对面的人,抄什么不好非要她抄女戒?自己又没有给他戴绿帽子!
“我可以休息一下吗?”她忍不住眼巴巴的看向对面的人,“我想睡觉。”
闻言,后者只是随手放下折子,眼也未抬,“抄一半。”
凑过脑袋,她伸出一根手指,“一页可以吗?”
柳吟真的觉得自己的字已经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她达到书法家的程度!
眼帘一抬,男人声音低沉,“抄完。”
柳吟:“……”
她憋着一口气,只能继续抄着女戒,全部都是一些教导女子从夫的条条框框,她觉得对方就是想给自己洗脑,和她姑母一样,每次过来都要给她灌输一遍生皇子的思想,好像她这辈子非要生个皇子不可,但这种染色体因素哪是她能决定的,人家有的一辈子都生不出男孩呢。
抄着抄着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手忽然被人握住,只见手中的笔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唇角抿着笑继续跟着对方力道走。
“我听说舟国想求和,你会答应吗?”她忽然轻声道。
男人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张宣纸上,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下。
柳吟没想到他会提前告诉自己决定,不过也没有再多问,其实她以为对方不会说的,毕竟以前都没有说过。
看着女子漫不经心的模样,笔下的弧度越来越浮夸,秦砚眉间一皱,“还是这么笨。”
真是不能高看她。
“……”
像是被拉回什么记忆,柳吟顿时垮下脸,记得曾经这人也是这样骂她,可如今自己进步已经这么大了,居然还要看不起她!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她皱着小脸语气硬邦邦的。
秦砚眼帘一垂,“没有。”
“你就有!”
柳吟回过头,撇着嘴道:“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说完,她又骤然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黑眸,霎那间又是小脸一红,连忙补充道:“除开我!”
孩子还没出生应该不算。
脑袋突然一疼,她顿时捂着脑门往后靠,一脸不忿的看着这人,说不过她就知道动手!
“抄完。”
松开她手,秦砚神色如常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过一本折子,有些没良心的东西就得长长记性。
深呼吸一口,柳吟只能继续抄着她的女戒,抄就抄,这人每天除开折磨她就不会别的了。
屋外大雪纷飞,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银装,街头只有少数几个行人迈步在深深的积雪中,留下一行清晰可见的雪痕。
镇南王位于京城西街中部,门口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也已经被积雪覆盖,唯有门口的侍卫岿然不动的守在那,庄明月和贺歆刚从外头的绸缎铺回来,不过贺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庄明月安慰了她许久也未曾见效。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苦,纵然嫁给了心上人,但是贺冀平时对都是不咸不淡的,对方也未曾想过圆房,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外人都以为他们恩爱有加,可真相她连贺歆都没有告诉,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她也相信终有一日对方定会接受自己的。
没有回到房间,贺歆而是去了书房方向,她不相信爹爹当真会把她嫁给那个什么马尚书的嫡子,这辈子除开皇帝哥哥,她谁也不嫁!
气氛凝重的书房内带着抹焦味,只见一个火盆中正燃着幽幽火光,一封密密麻麻的书信正在火光中变成灰烬。
“如今皇上封锁了所有通往边关的路,若想绕过去得拐一个大圈,时间定是来不及了,况且皇上这样做分明就是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京城绝不可久留。”贺冀神色严肃的道。
镇南王坐在书桌前拧着粗眉,半响,才沉声道:“何止如此,皇上让歆儿在京中成亲,分明就是想留住我们,这个姓秦的小子不是先皇,没那么好唬弄,看来这次咱们必须得提前行动才行。”
说完,贺冀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如今大部分兵力都去攻打舟国了,边关又有突厥拖住,如今秦砚手中必定没有太多兵力,我们可以从益州开始发兵,周围的布防弱,必定抵挡不住。”
他们部署多年,总到了检验成果的一日。
“你说的对,到时候再让人散播消息出去,就说皇上忌惮为父功高盖主,想斩杀于京,迫于无奈,为父只能揭兵起义,如此也算是师出有名。”镇南王缓缓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
闻言,贺冀正欲说什么时,像是听到什么动静,凌厉的视线突然落在门外,“谁!”
霎那间,房门忽然被人缓缓推开,只见两个侍卫守在贺歆身边,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来人,镇南王皱皱眉,顿时摆手让人退下,而贺歆也迈步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手心一紧,“爹爹真要造反?”
她神情十分复杂,像是早有预料,只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