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是迫于无奈,就算你喜欢皇上,可皇上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到时候等爹爹大事已成,这天底下什么男子没有?”镇南王目光如炬的看着她道。
可后者只是退后几步,拳头一紧,再将视线落在自家哥哥身上,“大哥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整个书房陷入寂静,贺冀抿了抿唇,目光深沉,“你该知道,如若我们不这样做,迟早都会被皇上铲除,如今也不过是寻求一线生机而已。”
话落,贺歆却是嗤笑一声,冷冷的扫过两人,“你们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不过是为你们的野心找借口罢了,什么一线生机,只要爹爹放下手中的兵权,皇上又怎会对你们下手?说到底,爹爹只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力而已!”
“放肆!”
镇南王一掌拍在桌上,面上全是怒意,“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贺家,你为了那个秦砚连自己的脸皮都不要了,简直丢尽了咱们的贺家的脸!”
“爹……”没想到他话说的这么重,贺冀不由皱皱眉。
听到对方的话,贺歆只是红着眼嗤笑一声,脚下不断的往后退着,声音凉薄,“爹爹当初想把我嫁入东宫时怎不说我丢你的脸了?”
“你——”镇南王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着。
“那我也告诉爹爹,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背叛皇帝哥哥!”
贺歆怒喊一声,顿时转身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脖间就突然一疼,连着整个人都倒在了贺冀身上。
“愚蠢至极!”
看着眼前的女儿,镇南王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最后只是摆摆手,沉声道:“把她关起来,后日再一同离开京城,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柳吟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很昏暗了,而她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她放上来了。
掀开被子,她立马翻身下床,一边去外面吹了下冷风醒醒神,一边让细云下去传膳,这天都黑了。
屋里已经燃起了烛火,书桌前的人依旧在批折子,比起下午桌上居然又多了两叠,可见又是小禄子搬来的。
她走过去顺势挤进对方怀里,抱着他腰轻声道:“你昨夜都没有休息,今日还忙到现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呀。”
许是刚睡醒,她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哼哼唧唧的响起在耳边,秦砚一边批注着公文,忽然抬握住她后颈,声音低沉,“朕身子好不好你可以自己试试。”
柳吟:“……”
红着脸仰起头,她一脸不忿的瞪着面前的人,“表哥变了,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太子哥哥了!”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说这种有辱斯文的话!
余光一扫,男人也未曾理会她,继续看着自己的折子,俊逸立体的轮廓依旧内敛淡漠,只让人觉得斯文有礼。
“娘娘,可以用膳了。”
屋外忽然传来细云的声音,柳吟扯了扯他衣袖,轻声道:“你不去的话那我不去。”
天天就知道看折子,这世上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呀!
看着怀里的人,秦砚忽然捏了下她后颈的软肉,声音醇厚,“磨人精。”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等女主生了孩子就完结了~
第91章 重伤
发现这人总是喜欢动手动脚,柳吟缩着脖子瞪了他眼,“你才是磨人精!”
谁有自己听话呀,哪怕在宫里闷了几个月也不吵不闹的,太医给什么就喝什么,还得处理好柳家与这人的关系,她都是精神压力,别人都理解不了。
敲了下她脑门,秦砚皱皱眉,跟着便拉着一脸不满的人出去用膳,后者还在后面做着鬼脸。
这人也就知道欺负自己力气小打不过他!
用了晚膳,某个魔鬼并没有放过她,而是让她继续抄着下午的作业,虽然心里全是幽怨,但她并不敢揭竿起义,只能老老实实的抄着作业。
不过好在这人有良心,没多久就让她去睡觉,柳吟只是让人打水沐浴,可是等她出来时秦砚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一桌子不知道有没有批完的折子。
等钻进冷冰冰的被窝里时,很快她就发现对方已经回来了,还换了身衣服,可想而知刚刚是做什么去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她莫名脸一红。
屋外大雪纷飞,落满一地银霜,守夜的宫女都打着瞌睡站在廊前,就连小禄子也守在外殿昏昏欲睡,不时看向里面已经烛火熄灭的内殿,有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平日里忙起来完全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可偏偏那么顺着皇后娘娘,今日居然休息的这么早,可见又定是为了皇后娘娘了。
不过她觉得皇上如此宠爱皇后娘娘也不是没有道理,换作其他妃嫔受到如此宠爱,必定会想着法让皇上给自己家族谋利,可这皇后娘娘倒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从头到尾也没有求过皇上给柳家人加官进爵,不然上次柳大人竞争中书省一位也就不会落选了。
冬日的夜似乎格外的寒冷漫长,当黑暗退去,随着晨光初显,窗外依旧飘着鹅毛大雪,柳吟眯着眼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发现居然天亮了,可为什么她被窝里还这么暖和,那些太医开的补气血药真这么厉害?
微微翻了个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忽然慢慢抬起头,却骤然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黑眸,就连腰间某只大手的触感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四目相对,柳吟不由愣愣的眨了眨眼,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这才忍不住惊声道:“你……你怎么还在这?”
看外面这天色,早朝时间怕早就过了,还是说,他今天下朝下的早?
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男人不急不缓的道:“朕偶感风寒,不宜上朝。”
柳吟:“……”
她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对方明君的人设忽然开始崩塌。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立马低下头往被子里看了下,瞬间小脸一红,忍不住羞怯的瞪了眼面前的人,“没想到皇上居然是这种人。”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是自己迷惑了他们的皇上,肯定又要把她打成祸国妖后了。
纵然女子整个人都缩在被褥中,可依旧掩盖不住脖间露出来的点点红痕,秦砚眸光一暗,忽然扯开她被褥,低头埋在她脖间深吸了口,声音清淡,“今日无事,不必去上朝。”
就算有什么事,他也从不指望那群只会装聋作哑的人。
忽然想到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柳吟眼神也温柔了不少,一边换了个姿势,抱着他胳膊迷迷糊糊的道:“那你再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有人暖床,当天最好不过了,虽然昨晚这人没有太过分,可她依旧还是很困,而且以后大早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他。
她只穿了件鹅黄色抹胸纱裙,当胳膊触及那抹柔软时,男人眉间一皱,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从那精致的眉眼到粉淡的樱唇,目光逐渐柔和下来,待到女子呼吸逐渐绵长时,才抽身下床。
事实证明有些人偶尔的休闲也只是偶尔,等柳吟醒来时旁边又不见了人影,不用想也知道是回了御书房,她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做皇帝,偏偏先皇在位时那么轻松,可秦砚就忙的整天看不到人影,难道这就是有没有太子的差别?
其实她觉得做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事,压力大还全年无休,就算权力大,那也得有时间去享受这个权力,稍微一个不好,就会被人认为没有作为,以后史书上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一想到自己儿子以后会变成秦砚这个模样,柳吟就有些幽怨,一个一声不吭就够了,这要再来个闷性子的人,那她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这日的休朝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因为他们的皇上接下来几天又终日忙碌了起来,直到前线传来一道消息,才让满朝文武百官惊震惊不已。
那最近势如破竹的柳将军居然在战场上中了敌军的埋伏,身受重伤,如今命在旦夕,前线将士人心惶惶,这让众人如何能不震惊。
当柳吟知道这个消息时也被吓了一大跳,脑子跟断根弦一样,直到在确定消息属实后,才立马往长春宫赶去,等到地方后,也来不及让人通传就走了进去。
屋里烧了地龙,纵然外面寒风肆意,里面依旧温暖如春,而就在软榻上正迎面对坐着两人,穿着命妇服饰的中年女子正拿着手帕轻拭着眼角泪痕,面上全是铺天盖地的担忧。
许是看到了来人,太后也是眉头一皱,“今日雪刚停,你怎就过来了,哀家早就说过,凡事都要以你腹中孩子为先。”
话是如此,可她风韵犹存的面容上依旧掩盖不住那么忧心,柳吟褪下狐裘递给细云,自己也快步走了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到底如何了?”
说到这,张氏哭的就更厉害了,双眼甚至泛着红肿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看到女儿过来,也是赶紧握住她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此事情况未明,只是听前线传来的消息,你大哥如今受了很重的伤,其他的……就连你爹爹也不清楚。”太后拧着眉心沉沉的叹了口气。
屋里并无其他人,闻言,柳吟也是心头一紧,眉间紧蹙,可看着她娘这副模样,也是揪心的安慰起来,“娘您不要太担心了,大哥定会无事的,我待会就去问问皇上具体情况,一有大哥的消息就立马告诉您。”
话落,张氏却是抹着眼角,埋怨似的道:“我早说这次不能让你哥出去,会有血光之灾,他非不听,这下好了,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让我与你爹日后怎么活呀。”
说着,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了,柳吟深怕她娘把眼睛哭坏,只能一个劲在那里安慰着她,其实她有些疑惑,如果她哥真出了什么事,秦砚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好歹也会派人过来看一下她如今的情况,毕竟自己如今怀着身子情绪肯定不能起伏太大。
而且他之前也说会发现舟国的求和,按理说前线的战事应该会停歇才对,可为什么还会厮杀的这么厉害?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怀疑,并没有说出来,有些事,她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可见事情是定然不能泄露的。
“而且,听闻镇南王父子昨夜逃了,还四处散布谣言,说皇上想斩杀功臣,当真是无耻之极。”太后气的一掌拍在桌上。
听到她的话,柳吟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镇南王父子居然逃了,可是这个时候对方要是举兵的话,岂不是屋漏偏逢雨!
没有在长春宫逗留太久,柳吟忍不住徒步前往御书房,纵然雪停,可地面依旧残留着不少积雪,湿滑无比,她只能慢下了步伐。
等来到御书房外时,只见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一批批官员,她还看到了她爹,不过碍于其他人在,两人并没有上前说话,儿子出事,柳国正脸色自然不好,只是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待看到女儿后,也只是对她使了个眼色。
后者像是明白了什么,跟着微微点头,她也有些事想和她爹问清楚。
门口的禁军从来都不拦她,等她推门进去后,只见寂静无声的屋内正坐着一道明黄的身影,他身姿颀长,正神情清淡的看着桌上的折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为何,一看到对方的模样,柳吟的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也知道进来的是谁,书桌前的人只是随手放下折子,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小脸被风吹的泛红的女子。
“我大哥真的出事了吗?”柳吟一脸紧张的问道。
话落,男人只是随手端过一旁的茶盏,声音平静,“也不见你如此关心过朕。”
柳吟:“!!!”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皱着眉上前拉住他胳膊,“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而且这人又没有出事过,再说当初在扬州时,自己也担心过他呀。
抿了口清茶,男人眼帘微垂,棱角分明的轮廓依旧平静无波,一边淡淡道:“你觉得什么是正事?”
清淡的语调让柳吟顿时垮下脸,她不是傻子,一看对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她哥多半是没出事,要么就是伤的不重。
“你就告诉我大哥他到底有没有危险嘛?”她皱着小脸认真问道。
许是想到什么,她忽然上前一步捂住他嘴,神色怪异:“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如今大家都以为她大哥出了事,可如果对方告诉她大哥没有事,柳吟不敢保证会不会和她娘说,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样就不会左右为难了。
拉开她手,秦砚的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目光专注,“这肚子好像大了不少。”
第92章 动了
素色狐裘遮挡不住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不知道别人四个多月的肚子有多大,可柳吟的确听太医说过几次,好像她这肚子的确比寻常女子大了一点点,不过她觉得肯定是这些人每天给自己喝的补汤太多,导致孩子发育太好才变成这样的。
“这还不是你们天天让我喝那些药膳,而且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我肚子大了,可见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人家!”柳吟瞬间皱起眉,就这么一脸幽怨的的望着他。
像是习惯了这小姑娘的倒打一耙,秦砚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折子,语气平静,“朕本想说说你大哥的情况……”
柳吟:“……”
有句话说的好,所谓成大事者肯定得能伸能屈才行!
深呼吸一口,她立马一脸讨好的走到背后,俯身抱住对方脖子,凑近男人耳边轻声道:“表哥?”
折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种参奏的字眼,秦砚只是随手批注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不带任何情绪。
“皇上?”看着眼前立体的侧颜,柳吟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轻细,“太子哥哥?”
目光一顿,男人薄唇微启,“不是不想知道?”
撇撇嘴,柳吟就这么抱着他脖子轻声呢喃起来,“我就只是想知道一点点情况而已,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她也很纠结,一边怕忍不住告诉她娘,一边心里却又很着急,怎么说她这个大哥对她还是很好的,柳吟自然不想对方出事。
余光扫了眼后面的人,男人随手抬起折子敲了下她脑门,“还说不是奸细,待会转身就把朕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