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芒一脸懵逼：“什么？”
“他跟你说他和他未婚妻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就是在骗你，伪装成自己还是单身，”董漫音宛如柯南附体，“没想到啊没想到，莫芮麒竟然还是个渣男！”
吴一芒：“……”
“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
她知道董漫音只是在瞎分析，可她竟然觉得董漫音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只是那句“看你有几分姿色”让她有些不爽。
“什么叫‘有几分姿色’，”吴一芒不服气，“我明明是通霞街最靓的小仙女！”
董漫音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嫌弃地摇摇头：“通霞街最靓的小仙女有什么用？莫总那样的条件，世界小姐都不一定能配上他。”
吴一芒：“……”
好吧，她认输。
董漫音还想继续分析，吴一芒连忙打岔：“我们赶紧吃饭吧，不然小炒肉要凉了。”
董漫音这才闭上了嘴，去厨房盛饭。
董漫音因为父母在国外工作的关系，常年一个人在家，也做了一手好菜。吴一芒在她家借住了好几年，什么菜都没学会，倒是把嘴给养刁了。
虽然吴一芒只是点了一道小炒肉，但董漫音顺带着做了好几道菜。红烧肥肠、番茄炒蛋、黑鱼汤，都是她爱吃的菜。
“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丰盛？”吴一芒拿起筷子十分激动。
董漫音讨好般地笑着：“哎呀，还好吧。”
吴一芒和董漫音在一起住了太久，董漫音每一个表情背后的含义，她都能立马捕捉到。
吴一芒放下筷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董漫音低着头拨弄着头发：“那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吴一芒突然紧张起来。
董漫音一直是个爽快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她直说，这样扭扭捏捏的董漫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董漫音脸上突然浮上一层红云，“我和‘李小明’在一起了。”
“李小明”也是荔枝直播上的知名主播，自从董漫音年初签了专门的营销公司之后，就一直和“李小明”捆绑组成cp，两人在直播平台上伪装成情侣双排。
两人也被粉丝成为“桃李夫妇”。
吴一芒没有太意外，她早感觉两人互动暧昧，发展成情侣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真哒！恭喜你啊！”吴一芒祝贺道。
她虽然和“李小明”不是很熟，但是看过两人直播双排，粉红泡泡都快溢出了屏幕，直觉告诉她，“李小明”一定很喜欢董漫音。
董漫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上个月才确定的关系，试了一段时间发现真的挺合得来的，才考虑公开。”
“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吴一芒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嗯嗯，我不会跟外人说的。”
董漫音傻笑着，又有些为难道：“那个，还有件事，‘李小明’的房东急着要收回房子，他现在没有地方住，想搬到我们这里来——”
董漫音没有明说，但吴一芒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个热恋的小情侣要住在一起，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住下去。
更何况，她本来也是借住在董漫音的家里，打扰了人家那么久，总不能一直住着。
她立刻接话：“可以啊，正好我们公司给我们新员工安排了宿舍，我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她随便扯了个谎，她没听说他们公司有什么员工宿舍，但如果她直接说要搬出去住，董漫音一定不肯让她走。
她可不能阻扰好朋友的感情发展。
董漫音闻言似是如释负重，非常开心道：“真哒，宿舍离公司远吗？”
“不远。”
“创世果然还是有钱啊，”董漫音羡慕道，“帮你们把宿舍安排在市中心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
吴一芒笑笑没有说话，董漫音发觉自己的高兴表现地太过明显，又愧疚地低下了头，“小芒芒，对不起呀，其实，我也很想一直和你住在一起的。”
吴一芒连连摆手，佯装嫌弃道：“可别，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可是操碎了心。现在终于有男人愿意要你，可算是把你这个拖油瓶给甩出去了。”
董漫音知道她在开玩笑，都快气笑了：“好好好，马上我就要和我男人住一起了，你求我和我一起住我也不会答应的！”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董漫音又道：“对了，为了庆祝我脱单，我请你吃顿大餐吧。”
“我要吃海鲜大餐！”
“行行行，就吃海鲜大餐，”董漫音宠溺地答应，“我听说《从今天开始恋爱2》就要上映了，我们吃饭那天顺便去看这个电影吧。”
吴一芒手上的动作一顿。
董漫音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我看网上都在讨论，和你一起看第二部的人和陪你看第一部的还是同一个人吗，评论里都是说陪我看第一部的人已经死了，哈哈哈。”
吴一芒扯了扯嘴角，附和地干笑着。
和她一起看第一部的人，都已经多久没有联系过了。
好像从电影院出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接过她的电话。
“小芒芒，我们一起去看这个好不好？”董漫音摇着她的胳膊。
吴一芒回过神，点点头，“好啊。”
董漫音在购票软件上查起了预售场次，吴一芒心不在焉地挑着碗里的饭粒。
《从今天开始恋爱》是一部好看的爱情喜剧片，可她是除了那天晚上的鹅毛大雪，其余的，她什么都记不清了。
第10章
吴一芒没有租房子的经验，以为房子那么多，找个房子住应该不算难。但等她打开租房软件后才发现，房源多是多，可价格也贵得远超她的预算。
这个月还得往家里再打好几万块钱，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租房子了。
清晨上班的公交车上，吴一芒左手拽着杆，右手一直在刷房子的信息。挑出了几家综合条件还不错的，打算上午有空的时候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然而她今天白天很忙，前几天她都闲得没事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主任突然给她安排了一堆任务，还都是十分有技术含量的任务。
如果是琐事的话，她心里还会埋怨。但主任现在将她正式拉进《巅峰传奇》手游版的项目中来，让她做的事还都是很重要的环节，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个上午，午休时分，李艳喊她去吃饭，她的眼珠子才从屏幕上挪开。
李艳走到她工位边上：“你今天好忙啊。”
吴一芒撇嘴：“主任交代了一堆事情让我做，感觉今天要加班。”
“没事，吃完饭回来接着做就是了。”
她们食堂去晚了，窗口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口。
吴一芒随便排在一队的最后，有个女同事注意到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同周围的其他同事窃窃私语，最后朝她努了努嘴。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向她投以探究的目光。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长得好看，去到哪儿都会引起注目。但今天周围人的目光，和她之前经历过的不太一样，那打量的眼神，让她瞬间回忆起三年前，教室门口同学们好奇的目光。
她猛得打了个寒噤，身体微微颤抖，低下头不敢看四周。
“我跟你说，那个女生好绿茶，明明不喜欢人家还收人家贵重的礼物。”
“她可骚了，跟好几个男人都有暧昧。”
“那个男人真可怜，被她骗得团团转。”
……
吴一芒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周围人的议论犹如无孔不入的海水，一个浪过来，立马涌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窒息。
明明那些人不是在说她，但这一幕幕又如此地相似。
李艳注意到她的不正常，担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怎么了？”
吴一芒做了几下深呼吸，情绪稳定后才缓缓放下手，“我没事。”
李艳神色担忧：“可是你现在脸白得就像一张纸。”
吴一芒故作轻松：“我真没事，就是刚刚有些耳鸣。”
“那你晚上得多休息才行。”
“嗯。”
前排一个女员工四处张望着找座位，视线无意间瞟到吴一芒，目光就在她身上落下。
吴一芒感受到她的视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一芒强装着镇定，自我调侃般地问李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好像大家都在盯着我看，是不是我今天穿得太土了？”
自从上次被莫总说穿得太花哨之后，吴一芒每天的穿着打扮都尽量低调，今天也只是穿了一件样式再普通不过的蓝色条纹衬衫。
李艳笑道：“哪里土了，你这么好看，穿什么都闪闪发光。”
“那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在看我？”
李艳干笑了一下，面色尴尬，似乎知道什么隐情。
吴一芒观察人一向都很细致，她捕捉到李艳表情的不自然，绕了个弯：“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公司的人才都这样盯着我看？”
李艳道：“你刚入职，能犯什么错误。”
吴一芒：“那，难道是我想多了？”
李艳默了一会儿，纠结道：“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千万别生气。”
吴一芒一僵，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可能出现的坏情况，嘴上却要装作无所谓地回答道：“没事，你说。”
“现在公司里都在传，你和我们莫总，关系不一般。”李艳压低了声音。
吴一芒愣了一下，她刚刚有无数猜想，却没想到最后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想？”
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她和莫总相处的各种细节，她承认莫总对她是照顾了一些，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之内，从未有所逾越。
要说有什么出格，大概就是昨天下班送她回家，以及单独给她上课。
如果莫总是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的话，这些也都没什么问题。
“我听他们说，昨天下班的时候，你上了莫总的车？”
吴一芒点点头，“昨天莫总送我回家的。”
“还给你单独安排了培训？”
“是这样没错。”
李艳深吸了口气：“莫总对你这么关心的吗？”
吴一芒：“貌似是挺关心的……”
说实话，如果她是李艳，她也会觉得莫总对自己有点关心过度吧。
“他们还说，莫总平时性子都很冷，对周围的事和物都不怎么上心。程助理你知道吧，程助理的老婆现在大着肚子，他想跟莫总请假陪老婆孕检都不敢请。”
吴一芒惊讶：“莫总竟然这么……额……不体恤员工？”
她想说莫总是万恶的资本家，冷酷无情又残暴，但在公司食堂里，她不敢胡言乱语。
“所以他们都说你一定是关系户，不然莫总不会这么照顾你。”李艳学着他们的话。
“我才不是什么关系户，”吴一芒果断否认，“莫总对我比较照顾，大概是因为……”
她皱眉思考了几秒，却也想不出理由。
“大概是因为他最近比较闲吧……”
***
莫芮麒最近一点都不闲。
以往他很少有空会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地坐着，只是因为对面办公室里有吴一芒，他才每天都排出时间呆在公司大楼。
今天行程比较多，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员工们陆陆续续打卡下班，他不知道吴一芒有没有走，经过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往里面瞧了一眼。
她还在。
莫芮麒不动声色地走进去，吴一芒正专心地盯着电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走到她的身后，屏幕上都是房产信息。
“你要买房？”
吴一芒被吓了一跳，慌忙地转过头，对上莫芮麒的视线。
屏幕的网页也被她很熟练地切换成了pdf文档。
她暗暗骂自己手贱，平时切换屏幕那么慢，怎么在关键时刻反应就那么快。
明明都已经被看见了，再切屏幕不就是“欲盖弥彰”么。
她尴尬地摸着头发：“没有，我在研究租房。”
“你不是住在朋友家里么？”
吴一芒没想到莫总还记得，解释道：“我朋友家出了点事，我现在要搬出去住了。”
“公司没有安排给你宿舍吗？”
吴一芒摇头：“我没听说过呀。”
之前进来的员工也都是自己租房子住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公司会安排宿舍。
莫芮麒了然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房子的事情公司会给你安排的，你别担心。”
“哦哦，好的。”吴一芒喜不自胜。
她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去，莫芮麒看了眼手表：“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吴一芒想起李艳说的那个传言，怕惹事的她婉拒道：“我有个私事要去办一下，莫总您先走吧。”
“什么私事？”
她没想到莫总会追问，一时间也编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