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奖——祈祷君
时间:2019-05-23 08:53:01

  也幸亏是江静没有开微博和大部分社交账号,否则底下早挤满了被嫉妒和偏见冲昏了头脑的人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想,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真正的白富美’是什么样子的,在我心里,她就是那个‘真正的白富美’。”
  仇复蹙起眉头,显然不高兴别人那种“配不配”的说法。
  “可是研究所的待遇应该不算特别优厚吧?至少不足以让你们在没有‘中奖’的情况下,在这个城市买房?这样也称得上‘富’吗?”
  至少仇复现在的“高富帅”,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李记者心目中的‘贫’和‘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单单以财富来划分一个人是不是‘富裕’的看法,是狭隘的。”
  从进入摄影棚开始,仇复的神色第一次这么认真起来,刚刚那种天真的大男孩情态一扫而空。
  “我和我的女友虽然之前一直买不起房,但我们都相信我们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将未来的生活过得很好。我们的心中都有理想,我们的前方都有目标,艰苦只是现阶段的一个过程,那不代表着未来。”
  “科学家的生活充满了清苦和枯燥,但依然还有无数人投身于这样枯燥而清苦的科学研究之中,为什么呢?”
  似乎从提起女友的那一刻起,仇复浑身就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那些羞涩和懦弱也不见了,可以轻松地侃侃而谈。
  “因为人类的进步,从来不是靠吃喝玩乐就能成功的,也不是靠房地产就能成功的。人类科学的每一小步发展,都是由无数个这样坚持着清贫而枯燥的科研人员在推动着。这条道路艰苦而崎岖,但依然需要人去走。”
  “我智商没我女友高,没资格陪她并肩而行,但我还是为我女朋友选择的道路而骄傲,也愿意成为支持她继续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
  仇复脸上满是幸福和自豪。
  “她是在为整个世界的进步而努力,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配不上她的都是我啊。”
  ***
  采访结束后,仇复和李薇薇一起收拾着东西,李薇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道歉。
  “对不起,临时突然问了你这么个问题。”
  李薇薇说。
  “没关系,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让别人知道我的想法。我始终认为,谈恋爱是私人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配不配的想法非常可笑。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一个发表看法的机会。”
  仇复笑得很温暖。
  “我现在也有点嫉妒你的女朋友了。”
  李薇薇开了个玩笑,“这么好的小伙子,上哪儿找去。”
  仇复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打趣,羞赧地挠了挠头,没有搭话。
  送走仇复后,李薇薇回过身,就见总编带着满脸“慈祥”的笑容在看着她,见她走了回来,还赞许地对她点点头。
  “以前就知道你为人处事比别人强,所以副总才力排众议把你挖过来,我对此一直都是有意见,绕过正常的聘用流程留下你这么个年轻人,究竟值不值得。”
  他充满审视地打量着李薇薇,“之前那件事后,我还以为你只会用些小手段挖挖新闻,想不到你人际关系上这么有一套,这么快就能和仇复‘化敌为友’,看来副总编的冒险还是值得的。”
  李薇薇愣住了,仿佛不明白总编为什么突然会和他说这么一串话。
  “既然这样,你就尽情发挥这样的专长,大后天和老王搭档,去一趟G省的B乡,采访下当地支教老师们的生活,做一期有关山村支教的专题吧。
  李薇薇一惊,而后是大喜,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您,您的意思是……?”
  “是的,你可以出任务了。”
  总编笑着点点头。
  “好好干,我看好你!”
 
 
第69章  倔强与傲慢
  微纳电子实验室里, 被男朋友称之为“为了全人类的进步而努力”的江静,正卡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即使经过反复实验, 也无法论证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之前她“具有低功耗组合源结构的MOS晶体管”已经获得了专利, 接下来她想攻克的是“基于标准CMOS集成电路工艺制备互补隧穿场效应晶体管的方法”, 只要能攻克这个难点, 就能使TFET(隧穿场效应晶体管)工作在较低电压下,且工艺能与传统的CMOS工艺兼容,大大的减少制作成本。
  现在她正在试验的这个被指出“可以改进”的部分, 正是之前李教授提醒江静注意的那一点, 她按照李教授备注的建议重新做了新的模型、新的论证,然而无论她如何尝试, 试验的最终结果也无法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和她一起进行试验和论证的三四个实习研究员累得不行,情绪也有点暴躁起来。“我们所有的论证都好好的,每次到了这一步就出错!”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江静这三天就睡了五个多小时,剧烈的头痛和持续的高强度试验让她没有办法好好的思考,为了能保持继续进行下去的体力, 她选择了暂停。
  “我把实验室收拾一下就走。”
  “那我们先回去了。”
  几个实习研究员如释重负,互相支撑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实验室,准备一回去就睡它个昏天黑地。
  强撑着精神收拾实验记录的江静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按照教授的“正确指导”在进行着的过程, 为什么就是反复错误。
  除非……
  她正在收拾着器材的手突然一顿。
  除非李教授的“指导”才是错的。
  江静从博士开始就在李教授门下攻读, 如今已经接受他的教导长达四年多, 这么长时间接受“恩师”教导的经历, 让江静连质疑李教授的想法都没有。
  但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和两个实习研究员、一个副研究员一起反复论证了几十次,依然得不到正确的试验结果,即使内心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江静也只能怀疑是李教授错了。
  江静心中已有八成肯定是李教授错了,但事关恩师的声誉,如果真是李教授错了,江静不愿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和妈妈打过电话告知晚上不回去要留在所里,便决定独自一人重新验证完这个实验。
  因为实在太困了,连咖啡都不管用了,江静打电话给关系稍好的同事,从他抽屉里“借”了两罐儿红牛,用冷水洗了个脸,等彻底清醒后,又重新打开实验室的设备,开始了独自一人的验证工作。
  原本要三四个人一起做的工作,一下子变成了她一个人在做,压力和复杂程度可想而知,她让其他人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九点了,等她大概看出“苗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泄漏电流又增大了……”
  又一次出现了同样的错误,江静推翻了李教授指导下的一切论证,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进行了试验。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江静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纯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还是必须要在标准CMOS IC工艺的基础上增加光刻掩膜版……”她看着顺利通过的电流,浑身一颤。
  “不是我错了,是……”
  她害怕自己这个是“孤证”,又换了更小尺寸的标准CMOS IC来制备,这一次给出的结果还是同样的。
  事实胜于雄辩,科学家不相信“可能”,只相信“结果”。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实验室外的走廊里陆陆续续有研究所的同事开始上班,有人见到江静这间实验室的灯是亮的,好奇地推开门进来看了看。
  “怎么这时候灯还亮着?是不是谁走了忘关……江静?”
  推开门的人见到实验室里还有人,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你怎么是这个鬼样子?你昨天晚上难道没有回去?”
  “没有,我才刚刚来……”
  江静正在保存着试验的结果,一抬头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掩饰着试验结果。
  然而也不知是抬头的太急,还是熬夜的太厉害,她话才说了一半,便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连站都站不稳了。
  “江静!”
  江静的师兄袁函吓了一大跳,连忙对着门外大喊,“外面有人没有!江静晕了!”
  袁函是典型的书生,脑力出众体力废柴的那种,他又不知道江静到底什么毛病,不敢乱搬他,只能大声呼救。
  好在研究所里还是男人比较多,他这么喊了一嗓子,立刻又跑进来两个研究员,一起手足无措地看着晕倒在地的江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研究员掏手机里就拨120,“是不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不至于吧?我们所里每半年体检一次,两个月前刚体检,江静除了胃不太好,其他都很正常啊!”
  另一个研究员小声嘀咕。
  “我们是不是要把她先扶起来?”
  袁函看着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江静,几次想要伸手都没敢真伸过去。
  “万一摔倒时候撞了头脑袋有淤血呢?我们还是不要乱动吧?打电话通知下她的家人?”
  闻讯赶过来围观的同事们议论着。
  现在还是清早,来上班的人不多,江静的手机有锁屏,他们打不开她的手机找电话,后来还是袁函打人事科电话,在江静预留的紧急联系人里找到了仇复的电话,连忙给他打了过去。
  仇复接到电话时都还没睡醒,接到江静晕倒的消息时吓得牙都来不及刷脸也来不及洗,顶着鸡窝一样的头急急忙忙地打车去了研究所。
  等急赶慢赶赶到了研究所,他从别人那里得知女朋友被救护车拉走了,连歇都没歇一下,又急急忙忙往医院赶。
  江静所在的研究所建的比较偏,送去最近的医院也有段距离,仇复赶到时,江静已经被送入了病房,正在输液休养。
  仇复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从进入医院起就有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或是噼里啪啦地拍照,护士站的护士也激动地向他求签名。
  都这时候了,仇复也顾不上什么保护**,为了知道女友在哪个病房,他忍住焦急的心情给小护士随手签了个名字,得知江静在41号床,连忙又奔了过去。
  见到仇复来了,江静的师兄袁函和另一个研究员都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男人,在照顾江静的过程中有许多不方便,偏偏早上又没几个人,就他们几个能搭把手,在这焦头烂额间,见到江静的正牌男友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袁函大概说了下他早上发现江静的情况,满脸担忧地说:“我听另一个研究员说她这三天都没怎么休息,一直留在研究所的宿舍里。早上我去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灯是亮的,她说自己才刚刚来,可我摸了下实验室里的设备,都烫得可怕,估计她是一夜都没休息。”
  为了保护江静的实验成果,他们几个互相监督,没有人去看她的实验笔记,走的时候也把实验室的门锁上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江静一晚上都在实验室里忙活着什么。
  作为一个过来人,袁函并不赞同江静这么“拼命”的行为,“虽然所有人都希望能早点出成果,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瞒着其他人这么拼命,只会得不偿失。”
  其他人并不知道江静一个人大半夜在忙活什么,但科研人员为了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独自试验的情况也是有的。
  没有助手的试验,对体力和脑力的负担往往都是巨大的,即使他和江静私交很好,还是觉得江静这么做有点太“急”了,功利性实在太重了点。
  仇复自然听出了袁函的言外之意,但他下意识的觉得江静不是一个不愿分享研究成果的人,也不太可能做出了为了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不被人发现一个人偷偷研究的事儿,所以他只是谢过了袁函对江静的好意和帮助,并没有接腔说上什么。
  给江静诊治的医生听说患者家属来了,连忙找了过来,见背影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进去就皱着眉问: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未婚夫。”
  仇复听到声音一回头,连忙答。
  那医生也挺年轻,见到仇复的长相就愣了下,指着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是那个中了五亿的……”
  才闹出心潮新闻那么件事,仇复也知道自己的热度正在风头上,只能苦笑着点头。
  “是我。”
  医生上下打量了下仇复,似乎是不敢相信一个亿万富翁的女朋友能因为过度劳累被送到医院里来,冷着脸读着江静的诊断书:
  “患者突然昏厥,低热,体温38度,咽部充血,但无明确扁桃体炎症,心电图显示心律不齐,初步诊断是因为长期精神压力过大、身体长时间超负荷运行引起的过度疲劳,患者现在需要静卧休息。”
  “好的,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仇复听着医生的诊断,一阵心惊肉跳。
  “做些什么?你应该让你未婚妻不要那么累!”
  年轻的医生不悦地说,“先生,你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竟然还能让你的未婚妻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我上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是接诊了一个连续加班三天的程序员,那个小伙子比你未婚妻还要年轻,没有送到医院就心搏骤停了,我们忙了一夜都没有抢救回来。”
  眼见着仇复被这个医生像是训孙子一样的指责着,旁边站着的袁函和另外一个研究员也觉得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回所里去。
  “她这种高负荷的压力状态对她的心脏有很大的负担,有心源性猝死的风险。最好让她休息一阵子,暂时脱离这种高负荷的状态,放松心情,适当进行一些比较舒缓的运动,加强营养的同时保证休息,她还年轻,身体会调整过来的。”
  那医生见仇复被训了也态度良好,语气好了不少,一一指点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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