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春风榴火
时间:2019-05-24 08:45:00

  但今天,玩的就是心跳。
  谢随将车速控制在八十码,而纹身男也将车身保持与他并行,甚至要慢上几码。
  谢随透过车窗望了望他,他冲谢随咧嘴一笑,看样子是要死拖着他了。
  谢随稍稍踩了一脚油门,将距离拉开,而纹身男眼见着便要落后于他了。规则说的是最后谁越靠前,谁赢,因此一味地放慢速度也不行,姚武看着有些急了,拿着对讲机大喊:“跟上去!追上他!”
  纹身男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追上了谢随。
  谢随的速度已经加到了九十码,极速奔驰在那条笔直险峻的公路之上。
  纹身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眉心紧簇,只能全力追着他,却又不敢加快速度超过他。
  姚武拿着望远镜,远远的看着两辆并行疾驰的跑车,眼见着悬崖近在咫尺,而谢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后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纹身男已经有些露怯,他本能地点住了刹车,可是对讲机里姚武刺耳的声音传来:“今天要是输了,你他妈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他停下之前,你不准停!”
  纹身男想着姚武给他开的高价,他狠了狠心,终于还是踩下油门,追上了谢随。
  眼看着公路弯道的悬崖已经近在咫尺,谢随的目光平视正前方,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他依旧没有减速。
  纹身男时而看看他,又看看前面咫尺之距的深渊,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沸腾汹涌。
  二十米、十米、五米……
  他终于受不了这种刺激的挑战,猛地大叫了一声,一脚踩下了刹车!
  轮胎与公路划出一道尖锐的“嗞拉”声,而在他停下来的下一秒,谢随也踩下刹车。
  他前面的公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缭绕着白雾,车身已经有三分之一驶出了断崖!
  丛喻舟和蒋仲宁悬着的一颗心骤然放松,大骂着谢随他妈的不要命了,冲过去将他从车里拉出来,推搡着他,也拥抱着他,紧张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纹身男的车头与谢随的车尾差了约莫两米的距离,他从车里下来,全身的力气仿佛是被抽空一般,撑着车身,差点他妈的吐了!
  姚武跑过来,难以置信看着谢随驶出悬崖三分之一的车身,无话可说。
  面前的谢随,那冷峻的眉弓之下,深邃的眸子里凝结着死亡的气息。
  亡命之徒。
  他回头骂了纹身男几句,便让手底下的人开着车离开了。
  他和谢随的赌约很多人都知道,脑门上的伤算是白捱了,不仅如此,他还要申请转班,并且以后在学校里看见谢随,避着走。
  经过这次事件,姚武也清楚地认识到,谢随那样不要命的家伙,他是真的惹不起他。
  从回虎山公路回来的路上,蒋仲宁开车,丛喻舟坐在副驾驶,而谢随一个人坐在车后座,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丛喻舟透过后视镜望向他。
  他的手撑着挺阔的额,脸色沉静,飞速流过的路灯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谁能真的不要命,刚才生死之际走一遭,他心里应该也不平静吧。
  丛喻舟没有打扰他。
  谢随终于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寂白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吃饭。
  “喂。”
  “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端没人吭声,只有风在呼啸。
  “喂?”
  “我听不见你说话。”
  “咦?”
  ......
  女孩的声音就像温软的棉花糖,黏黏的,穿过他的耳膜,震颤着他孤独的心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如此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方才在生死边缘走过这一遭,看着漆黑无边的悬崖深渊,他心头升起一阵无名的恐惧。
  生死相隔,此生永不复见。
  这阵剧痛仿佛来自于灵魂深处,像刀子一样剔刮着他的心,他的眼睛蓦然便红了。
  “白白,是谁的电话?”
  “不知道,妈妈,可能打错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冰冷的忙音,谢随放下手机,揉了揉眼角,平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
  而第二天上午,那段视频在学校里传遍了。
  当寂白从班级群里看到那段亡命飙车的视频,看到车头几乎驶出悬崖之后骤停,谢随从车里走出来的画面,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巨大的手掌扼制住,无法呼吸...
  没错,上一世发生的车祸事故,谢随的车冲出了悬崖,搜救人员找到他的时候,满身的鲜血,虽然最终还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但他已经形同废人。
  提前了吗,他避过一劫了吗,还是只是巧合!
  无数疑问缠绕着寂白,她心很乱,同时也渐渐明白,谢随所经历的一切,怨不了任何人,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想到昨天接到的那个无名的电话,听见里面传来瑟瑟的风声,她的心突然揪紧了。
  她放下手机,冲出了教室。
  殷夏夏不明所以,见她神情不对劲,也连忙追了上去:“白白,快上课了,你去哪里啊?”
  寂白没有回头,径直上楼,来到了十九班教室门前,迎面便撞见谢随拎着水杯走出教室。
  两个人狭路相逢,面面相觑,寂白一张小脸因为愤怒,胀红不已。
  谢随嘴角忽而绽开了一抹微笑,一句“来找我”还没问出口,寂白加快步伐走到他的身边,扬起手便是一巴掌...
  她现在一切行为都已经不受理智所控制,只想好好发泄心中的郁愤,却在巴掌距离谢随脸颊不过分寸之际,停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也狠不下这个心。
  即便是可恶至极如寂绯绯之流,她都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的身体,当然,她更多是出于不屑。
  周围不少经过的同学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寂白,她居然...居然敢对谢随动手!
  天知道,她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
  谢随的脸色冷了下去,侧眸望了望她的手,白皙柔软的掌腹里缠绕着柔顺的纹路。
  所有人都以为寂白死定了,哪怕她这一巴掌没有扇下去,但谢随是什么人,他能轻易放过她吗。
  令人未想到的是,下一秒,谢随握住了她的手背,轻轻一按,让中止的那一巴掌,稳稳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想打就打。”
  少年低垂着眉眼,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声音柔和——
  “不用怕,你是我永远不会还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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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轻蔑
  自从那件事以后, 寂白有意疏远了与谢随的接触。
  回想上一世,她每每翻阅谢随保留下来的关于那场事故的新闻报纸, 看见报纸上那辆弯曲变形的赛车被人从山崖下拖上来, 都觉得...心惊胆战。
  她无法确定, 那场事故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甚至不知道经历姚武这次事件之后,他究竟有没有躲过一劫。
  上一世的寂白, 中学阶段与谢随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很多信息都是后来从他只言片语的口述中得来。
  而现在, 她和谢随的交集慢慢变多,她无法预料未来的结局会导向何方, 她害怕这种不确定性, 因为她现在唯一能够左右的仅仅是她自己的人生。
  寂白遇到陈哲阳的那天, 是冬日里少有的艳阳天。
  她打开自行车锁链的时候, 听到一个清朗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来:“寂白?”
  寂白回头, 只见陈哲阳单肩背着书包, 推着自行车立在她的面前,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 黑白分明的眼睛,英俊清秀的五官,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春暖花开的微笑:“没想到啊,来德新高中的第一天,就遇到你了。”
  陈哲阳是寂白的青梅竹马, 也是她在青春岁月里,唯一喜欢过的男孩子,当然,是那种默默放在心底的喜欢。
  陈哲阳非常优秀,高二那年转入德新高中,于是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稳居学校年级第一的宝座,直到高考,成为了本市的理科状元。
  他家境优渥,典型的富家公子,翩翩如玉,谨言慎行,拥有良好的教养。和女孩接触的时候,他极有绅士风度,让人如沐春风。
  任何女孩都没有办法抵抗这种男孩的诱惑力,包括青春时期情窦初开的寂白,在高考之后的那个晚上,陈哲阳对寂白告白了,两个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寂白甚至觉得,陈哲阳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直到后来...…
  陈哲阳一次又一次地劝说寂白去医院给寂绯绯输血,安慰她,告诉她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我喜欢的寂白,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不会不管姐姐的死活。
  直到寂白奄奄一息之际,陈哲阳才把真相告诉她——
  陈哲阳喜欢的人是寂绯绯,因为寂绯绯很柔弱,能够满足他所有王子和英雄的幻想。
  他之所以选择和寂白在一起,也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默默地陪伴在寂绯绯的身边,他觉得自己非常伟大,甚至勇于为爱情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后来,他无数次地劝说寂白去输血,一开始连哄带骗,到后来道德绑架,甚至是强硬地将她拖到医院。
  为了成全他那自以为伟大的爱情使命,他牺牲了寂白。
  他和父母、和寂绯绯一样,本质上都是打着感情牌吸血的魔鬼。
  ......
  “咦,小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哲阳哥啊。”陈哲阳揉揉后脑勺:“咱们都有好多年没见面了,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寂白眼角微冷,淡淡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认得哲阳哥。”
  他那张伪善可恶的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高了,都快认不住来了。”
  陈哲阳走过来想要伸手摸摸寂白的脑袋,不过寂白敏捷地避开了。
  感受到寂白对自己的冷淡,陈哲阳有些不解:“怎么,多年不见,跟哲阳哥生疏了吗?”
  “人都会改变。”寂白转过了身:“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上一世的寂白喜欢陈哲阳,明明白白,陈哲阳心里也知道,所以他一直吊着寂白,直到下定决心“为爱牺牲”,他才选择向寂白“告白”,那时候寂白以为自己的爱情降临了。
  她沉浸在爱情的惊喜中,却不会想到,这会是一场骗局。
  寂白推着车离开,陈哲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出了校园。
  “对了,明天我们寂陈两家要一起吃饭,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就当我提前告诉你吧,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还有你姐姐。”
  说到寂绯绯,陈哲阳的神情都温柔了许多:“对了,她的病情好些了吗?也真是可怜,生了那样的病,白白,作为妹妹你可以要照顾她啊。”
  寂白心里想着,上一世她怎么就那么蠢呢,看不出来陈哲阳对寂绯绯的一片赤忱之心。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寂白实在不想与陈哲阳多费唇舌,骑上自行车,准备离开。
  “等一下。”陈哲阳挡在寂白面前,不解地问:“白白,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怎么感觉你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我要回家写作业了。”寂白态度依旧冷淡:“请你让开,行吗?”
  陈哲阳是真的察觉到不对劲了,作为一个在别人眼中几乎完美无暇的男孩,他当然要寻根究底,把事情弄清楚了。
  “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才对我这样?”他挡在寂白的面前,并不准备轻易放她离开:“你说清楚,不然我今天晚上都会睡不着。”
  “你睡不睡得着,跟我有关系?”
  就在这时,谢随和丛喻舟几人也骑着山地自行车从学校里出来。
  谢随望见了不远处马路边上争执不下的男女,男孩挡在寂白的身前,看样子是缠上她了。
  谢随的眼角冷了冷,漆黑的眸子里蓄了一丝怒意。
  丛喻舟说:“看来真有不少人惦记着1班的寂小白啊,随哥,管不管。”
  谢随面无表情道:“老子没这么犯贱。”
  寂白既然不搭理他,和他保持距离,他也不想死缠烂打,闹得面目难堪。
  谢随骑上自行车,径直从两人身边驶过,还吹了声悠长的口哨。
  寂白看到谢随一闪而过的身影,心头蓦然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样子他是不会多管闲事,这样最好。
  谢随将车速放缓了,心里有个声音在不住地说——
  “吱个声,老子就回来帮你。”
  “哪怕叫声名字也好。”
  “我会帮你的,你喊我一声。”
  女孩紧咬着下唇,倔强地一言未发。
  “该死。”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谢随将自行车掉了头,暴戾地朝着陈哲阳冲了过来,经过他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顺手一提,用力往正前方的梧桐树扔了过去。
  只听一声“哐”的巨响,陈哲阳的自行车撞上了梧桐树,整个车轮都变形了。
  陈哲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了吓,不明所以地望向谢随:“你干什么!”
  谢随踩下刹车,长腿点地,漆黑的眸子带着一股凌厉之意,冷冷睨着他:“看你不爽,行不行。”
  寂白趁此机会,赶紧骑车准备立刻,陈哲阳的手落到寂白肩上:“小白,等一下...”
  “拿开你的脏手。”
  谢随突然怒了,扔下自行车走过来,准备给陈哲阳点教训。
  寂白害怕姚武的事件重演,陈哲阳可不是姚武之流,他家有钱有势,轻易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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