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结束后我回到了70年代——腹下海藻
时间:2019-05-26 09:11:06

  今天上午给一年级上第一节课的是张教授,现在队里人都叫她张老师,是学系专攻华国古代学的教授,个子虽矮小,谈吐却不俗,名言典故张口就来,特别爱引导学生背诗,最后这点时酒认为张老师是受到了她爷的启发。
  不过被流放的张老师显然是拿不出冰糖块作为奖)励的。
  所以班里的小伙伴积极性都不咋地高。
  然而,今天是个不一样的日子。张老师破天荒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奶糖,时酒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顿时就瞧出了包装纸上熟悉的商标,大白兔!
  正宗的大白兔奶糖!
  除了时酒,班上其他的萝卜头并没认出他们敬爱的张老师里拿着的是怎样的美味,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敏锐的感知到老师里握着的是好东西!
  张老师如愿以偿的吸引了一大群熊孩子的注意。
  “同学们,还记不记得黑板上这首《春夜喜雨》,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作品,放假前老师教大家熟读了这首诗,那么我们今天就来比一比,谁先背下这首诗老师就把里的奶糖奖励给他,有把握的同学请举,每个人只有一次会。”
  黑压压的一群萝卜头,时酒唰地举起了开学以来第一次伸出的右。动作之快前所未见。
  老师选我我超厉害的!
  在张老师惊讶的目光时酒走上讲台背对着黑板小嘴叭叭的把诗给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惊呆了班里的一种同学。
  他们爸妈爷奶不是经常说时队长家的时酒是个不大灵的吗?咋这会儿就成了班里的第一呢?他们也就勉勉强强会前两句,咋这么厉害呢?
  别说时酒的同班同学了,张教授那也是一脸懵逼,作为任课老师她自认为对班里的每个学生不说熟悉至少也是清楚他们的学习水平的。时队长家的小孙女来班里两个多月哪次上课不是开小差?回答问题从不见这娃举,上厕所都是慢腾腾的,同在劳改点的老姜(医疗点的姜教授)还说这孩子是树懒托生的呢。
  咋今天就开窍了呢?
  张教授这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很守信的把两块大白兔奶糖给了今天表现优秀的时酒,习惯性嘱咐了一句,“时酒同学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时酒笑眯眯的接过胜利的果实,向张老师道了声谢后就回了位置,也没有接着话茬表明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昂扬斗志再创佳绩。
  斗志,是要视情况而定的。比如,两块大白兔。
  瞅着时酒慢吞吞的回到座位上,张教授内心升腾起一股困惑,咋觉着这孩子有点不一般呢······按捺住疑惑,张教授开始了正式教学,一个半小时总算把班里大半人给教会了熟读《春夜喜雨》,外面的小笨钟响起了下课铃后,张教授夹着破破旧旧的语课本就离开了教室。
  她得回劳改点做饭。才沿着路往前走了二十米远,正好在交叉路口和叼着旱烟的时队长碰上了。
  张教授对时队长感官那叫一个好,不止是她,劳改点的其他教授谁不是满心眼的认为时队长是国家的好干部,人民的好队长!要不是他们被送到前进大队这儿劳改,能有现在这日子?他们以前的老领导老同事哪个不是被批得不成人样?纵使时队长是个没啥化的大老粗庄稼汉,劳改点的几个教授对他却是满心的敬佩。
  尤其是张教授,她的丈夫刘辉是和她一同留洋的进步青年,回国后在一个学校教书,在帝都被□□的时候腿都被人给弄折了,幸亏下来劳改人时队长没逼着她丈夫干重活,养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好了大半,即使现在逢阴雨天腿发酸发麻,他们夫妻俩也觉得很走运了。
  “时队长,是去河堤那儿看稻子才回来?”张教授笑着问候了一句。
  一语的。
  “不愧是教授,我这去啥地方都能给猜出来,比你们家老刘还神!”时队长一看是张教授,看人的眼光立马多了几分热情,这可是通晓华国几千年历史的化人,得尊敬!
  两人聊了几句,时队长就跟张教授吐槽,“张老师,你说这娃聪不聪明是不是跟那啥遗传有关?我就寻思着我也不笨,咋家里娃儿背首诗都背得跌跌撞撞的?就你们家老刘教给我的那啥《望庐山瀑布》,撑死了家里就最大的红军记得前两句,我这一大把年纪也就跟着老刘学了十几分钟就会了,咋家里的娃都是榆木脑袋?”一说起背诗,时队长就跟秋霜打过的小白菜似的,蔫得没劲儿,愁眉苦脸的倒是看笑了张教授。
  哎?张教授笑着笑着就觉得哪儿不对劲,一思索就找到了时队长话里最大的违和处,“时队长,我冒昧问一句,是不是每次背诗你都只让家里的大孩子背,小孙女就不让参加?”
  “那绝对没有,我巴不得老时家出个天才,老家的小酒哪次都在场!”时队长不假思索的摆摆,这话说的实在,他盼了多少年老时家能出个聪明人哟,哪能把会掐死在萌芽上。顿了顿,时队长瞧出张教授脸上似惊讶似不解的神情,忙问道,“张教授有话直说,是不是咱家小酒给你添麻烦了?那也不该啊,恁老实一孩子也不像到处惹祸的啊······”
  张教授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把时酒一口气把四十个字的《春夜喜雨》背得最快的事给说了,然后夸时酒绝对是个聪明的娃儿,因为没有哪个笨蛋会看一眼就把忘了两个星期的诗给背熟。
  时队长讷讷无言,内心疯狂呐喊,那也没有哪个聪明蛋会放着到的糖不要啊!!!
 
 
第5章 
  时队长那叫一个百思不得其解,旱烟也不抽了,辞了张教授后,一面慢悠悠的朝家里晃,一面仍在心底纠结突然变聪明蛋子的小孙女。
  真是出了鬼了!
  旁边麦地里不少耙地的社员都瞅见了时队长一脸慎重且绞尽脑汁的模样,大家也没好意思叫住他,万一大队长这是在思考啥事关咱生产队的发展大计呢,打乱了那他们可就真成了前进大队的罪人了。
  老时家除了正在上学的孩子,也就宋红芳一人拿了个小马扎坐门口和隔壁的老婶子唠唠嗑,院子里她晒了一地去年自留地长的花生,不算多,也就勉勉强强装半个肥料袋子。前一阵子老下雨,这不忙完了收麦子,宋红芳就想着把这半口袋花生拿出来晒晒,免得拿出来给她酒宝吃的时候一股子潮湿霉味儿。
  瞅见时队长不早不晚的回家,还满脸的纠结,宋红芳立马撇下正唠得欢的邻居迎了上去,“队里出了啥事啊,瞧把你给愁的!”
  时队长也是个出了事爱和老妻商量的,面对宋红芳同志也不藏着掖着,当即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给巴巴的讲了,末了还愁眉苦脸的问了老妻一句:“孩他妈,你说莫不是张教授糊弄我呢?都是背诗,咋我平日里搞活动老家小酒就跟没听懂似的,那两块糖就放桌子上呢,也没瞅见这孩子有啥激动,咋人家张教授放两块糖她积极性就恁高呢?”
  说完时队长象征性的抽了口旱烟缓缓郁闷的心情,张嘴又道,“不是我不信张教授,你说咱天天儿的也不是没瞅见老家小酒,不说比老二家的红军、红伟,就是和老大家的红玲比,哪哪儿我都没瞧出这孩子比红玲灵,长得倒是咱家最标志的娃儿!”
  原本听时队长说时酒不如老大家的闺女红玲灵的时候,宋红芳同志已然是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凶恶嘴脸了,不过后面又听到老头子开窍夸她的酒宝长得最最标致,宋红芳这才决定原谅时队长的口不择言,老头子那嘴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轻飘飘的斜了时队长一眼,宋红芳同志头一次发现自家丈夫竟然是个鼠目寸光识不得珍珠的蠢人,她的酒宝要是不灵,那家里的一窝娃就都是蠢蛋,也就她家老头子把那些个蠢蛋当聪明蛋,还天天搞那啥奖励,她宋红芳老早就知道的,真正聪明的人哪会天天搁外面显摆自己,还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都是虚的!她的亲亲酒宝才是家里甚至是前进大队最最聪明的崽儿!
  瞧着老妻仿佛占了理又占了上风的强势姿态,时队长暗叫不好,打年轻时儿起他每次理亏被自家媳妇儿逮着那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各种反问各种攻讦。
  时队长一如既往的从年轻时自己犯过的错听起,逐一聆听宋红芳摆事实讲道理他哪哪儿做的不对哪哪的死毛病就是不改,索性是在自家堂屋,时队长也不怕被旁人听见,这次宋红芳同志倒没有哇哇的嚷个半天,讲了时队长犯过的几个经典错误后便轻轻揭过,说起了时队长现在最想听的人。
  “你说说你,平常还怪我太宠着酒宝,那还不是因为这孩子聪明!打一出生我就知道我小孙女是个聪明蛋,那小脸长得多白多好,读书人可不就长那样儿?”
  时队长:“······”他咋记得老家的小酒一出生抱出来是个女娃娃时老妻是不大高兴的?还有老也是个小白脸,可到现在不还相当个二流子么?哪里就是个读书人了?白有个屁用!
  最后一句“白有个屁用!”被时队长以一种嘟嘟囔囔的声音讲了出来,好像是对宋红芳的小小反驳。
  然后时队长就被□□裸的事实打红了脸。
  “有个屁用?”宋红芳这下不干了,老头子整这一句可是一下子侮辱了她两个宝贝疙瘩哟,怒火蹭得一下就上头了,宋红芳两叉腰,嘴边挂着一抹隐隐约约的冷酷微笑,看样子是要给枕边人一个暴击,“你不就想知道酒宝咋就不肯在你跟前背那啥唐诗吗?你以为酒宝就跟红玲似的随便给块糖就上钩?做梦去吧!我天天掰给咱酒宝的糖块都有你拇指粗,你呢,天天抠个小孩指头大的小糖块还有模有样的往家里桌子上摆,还得第一名才能吃,人酒宝都懒得多看!”
  &ns)p; 太残酷了!
  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时队长承认他确实遭受了来自老妻的一记暴击!
  枕边人总是能找到自己最虚弱的地方,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宋红芳同志仍旧继续喋喋不休,“依我说,酒宝还是太小,那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咋弄也得给抢回来啊,偏她不愿费这个神,糖再小那也是糖啊!”
  时队长受到比先前更重的一次精神暴击,抖着拖了个板凳坐下。
  感情他的背诗活动没能发现聪明蛋子是因为后方还有老妻这个猪队友在拖后腿哇!
  宋红芳同志并没能发现时队长眼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她继续得意洋洋道:“还说啥是人张老师骗你玩?你咋这么能想呢?咱酒宝愿意配合张老师肯定是人家给的奖励比你大方!就这点芝麻大的事儿还用得着思来想去?你这大队长还不如换给我当当!”
  时队长如遭雷劈!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咋就没想到呢?
  小冰糖比不过大冰糖,两块硬糖再金贵也不可能比得上张教授那从帝都寄过来的糖啊!
  也不听宋红芳同志唠叨了,时队长旱烟杆子往桌上一丢,脚步匆匆的就往村尾南边的劳改点去了,宋红芳瞅着自家男人步履匆匆的迫切样儿,颇得意的歪了歪嘴。
  听时队长说完来意,正在屋旁摘菜的张教授忙放下里的活计,朝里屋跑去,估摸着是给时队长拿糖去了。
  “喏,就是这个,大白兔奶糖。”张教授抓了一把糖递到时队长跟前,笑眯眯道:“还是老刘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给寄来的,我和老刘平日里哪吃这个,时队长你给带回去给孩子们甜个嘴儿。”
  “这哪能呢!奶糖多精贵,你留着和你家老刘吃,都是孩子们的心意!这我不能收!”时队长忙不迭的连连摆,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张教授的好意。
  奶糖,大白兔奶糖!那可是全国顶顶有名的大牌子,也就帝都那边当干部的家里亲戚有关系的弄得到,就他们这儿,别说供销社了,县里百货公司也是找不着的。听人家讲,这大白兔奶糖是真正用牛奶和糖做的,搪瓷缸子里搁一块再用开水一泡,香甜着呢!这么一琢磨,倒也难怪小酒那丫头今个儿积极了一回。
  老祖宗说得没错,要想驴子跑得快,必须前边吊根胡萝卜!若还是不卖力,不是胡萝卜蔫了就是胡萝卜少了!
  论人际交往邻里往来,化人自有化人的那一套。
  况且平日里时队长可没少给他们这些劳改犯行方便,哪件事不比大白兔金贵?
  张教授软硬齐下,硬是叫时队长揣了一兜奶糖回家。
  再次回到家,宋红芳已经在厨房忙活午饭了,午整的是青菜粗面疙瘩,粗面是新收上来的小麦碾成面粉后混着其他粗粮搅和的,吃着虽微微剌嗓子了点到底也算是美味,宋红芳还特特把过年时存的一小罐猪油给拿了出来,到时候下锅给小小放上一勺,那滋味儿准美死了!
  “哟,回来啦,人张老师咋说的?比你大方不?”宋红芳不怀好意的揶揄了几句,一双大眼特精神的打量着时队长。
  时队长死鸭子嘴硬,“这话咋说的,啥大方不大方,那不情况不一样吗?人张老师多少学生咱家就几孩子,没法儿比·····”
  宋红芳嘁了一声贼眼尖的瞥到了她男人鼓囊囊的衣服兜,“兜里装的啥,是不是张老师给的糖?”
  不仅眼尖,宋红芳更快,唰地就把时队长兜里的糖给掏了个八八,跟平时母鸡屁股里掏蛋般的迅猛有的一拼。
  “哟,人家这糖光这包装瞧着就比你那糖金贵,上面这画的是兔子吧,难不成这就是广播里说的啥大白兔奶糖?”
  宋红芳精明的脑袋一下子就把事情的关键给想通了,这换作是她,那也是愿意为大白兔奶糖)奋斗一次的!
  “你别全给拿走,我这留着晌午有大用呢!”
  ······
  烈日当空,学校的放学铃声总算是被打响了。
  个班级的学生已然有不少在蠢蠢欲动,时酒班上最为闹腾,大的小的都有,隐隐出现群魔乱舞之势,待老师一声“放学”,班上的大小萝卜头跟一群炮仗似的朝门口冲,时酒背好她妈给缝的小碎花书包,乖巧的坐在原地等着人流疏散。
  她才不要和一群皮猴子挤来挤去。
  话说要不要告诉小花她哥把今早拖了一上午的鼻涕虫蹭到她辫子上了呢?
  二伯家的俩堂哥早就守在门外等着他们的小妹妹出来,哥俩已经习惯了时酒总是慢吞吞的出场,时酒一出来哥俩就按着宋红芳的指示牵起时酒的小带着她往前一块跑。
  午一顿饭是最饱腹的,饶是慢吞吞如时酒也是愿意在这个时刻冲刺一把的,何况还有俩堂哥跟旁边拉着呢。
  时队长一反常态的没在桌子边等开饭,而是坐在门口马扎上朝路上不停望,就跟找什么似的。
  直到看见俩孙子里牵着的时酒,时队长倏地站了起来,黝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小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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