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想好了?”顾菀的注意力成功地被纸条吸引走了,一面接过纸条一面略带惊讶道;她还以为没那么快呢。她都还没来得及想,备选的名字就出炉了。
心里的那一点点嘀咕也在她看到字条上的几个名字时自动消音了,煦、晏、晫、曦、晟,看着都是寓意极好的,只是总觉得读起来怪怪的。犹豫来犹豫去,她也没决定用哪个字。心思纠结下,她又抬眸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霍昱。
“不如就选晟字罢?有兴盛光明之意,也有尊贵之感,正好合我们皇儿的身份。。”霍昱看她纠结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活像个小笼包,便心觉好笑地提议道。
“霍晟?看着不错,可读起来不好;不好不好,换一个。”霍晟=获胜?顾菀反复念了几遍,想到这个就觉得奇怪,立即就连连摇头,否决了。
霍昱好脾气地又选了一个:“那煦字?寓意温暖和乐,倒也不错。”
“霍煦?也不行,这个读起来还不如上一个,至少霸气点。”霍煦不就是或许、或需?什么鬼?!
被连着否决了几个,霍昱也无可奈何了,看来这次想出来的名字她都不怎么喜欢,那就再想想好了。
顾菀这才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伸手揽着他的手臂讨好地摇晃了几下;看他没有生气,立即得寸进尺地将宝宝抱了过去。
霍昱本想要绷脸,装作不高兴了的;可是看到她抱着他们的皇儿,两人脸上都露出恬淡的笑时,他的心一软,就任由她去了。只是担心她累着,霍昱还是脱鞋上榻,半躺在她身侧,伸出了一只手在襁褓下面托着护着。
两人一起看着宝宝,分辨着宝宝和他们哪里相像,时不时抬眸相视一笑;满室温馨羡煞旁人。
比方说刚刚从边关被暗卫护送着赶到此处的莫启。没想到进门就看到了这幅场景,至今还孤身一人的他忽然感觉身心受到了严重伤害;当即退了出去,打算躲起来疗伤。哪知却被最近无聊得发毛的暗三撞个正着,逮去房顶喝酒了!
莫启只想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喝酒好吗。
*
夜深人静,当在世外村子的顾菀他们都已陷入安眠的时候,瑜王府却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彻夜难眠。
无他,只因瑜王小世子小郡主不知何故落水,而瑜王妃受惊之下动了胎气,就要生了!要知道,王妃这胎可不满九月,都说七活八不活;由此便可知王妃这次有多凶险了。
好在小世子和小郡主很快被救上来,王府里的大夫看了,说只是落水受了惊,没有大碍。这对龙凤胎此时正在偏殿哇哇大哭,吵闹着要母妃。
正在院内众人或担忧害怕或暗自高兴地在外间等候之时,刚送走朝臣幕僚的瑜王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向温润的脸上,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回事?太医昨日才刚来看过,不是说王妃这胎怀得很好吗?”沉下脸的瑜王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众人见了都有些心惊肉跳,哪敢说话。
直到产房里头突然传来产婆的惊呼声,而后便见在里头照顾着王妃花想容的丫鬟焦急地走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王妃难产了!求王爷请御医来救救我们王妃还有小主子!”
“管家拿了我的手令,速去太医院找苏御医,再请几位太医来。”瑜王转头吩咐了身后的管家一句,然后冷扫了一眼众人,对跪在地上的丫鬟问道,“你且先说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世子和郡主好端端地怎会落水?!此后的人呢?”
摁着突突的太阳穴,瑜王有些头疼烦躁。他刚和朝臣幕僚们商量好下一步的计策,又与重明去看被他们关在偏院的熙贵妃;几次确定试探之后,他二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尽管心中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但他还是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催促手下加紧查出皇帝的踪迹,并让人加强对熙贵妃的看管,盯紧她的一举一动;以看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哪想到,刚解决了一件悬在心上的事,后院这里又闹出了事情;真是不能让人得安生!
“今夜午膳后,奴婢们扶着主子。陪着小主子们出来走走,小主子们闹腾着说要去曲水亭玩,主子没办法就答应了。哪知去到那,便见宁侧妃也在。宁侧妃一向狂妄,不敬娘娘;今夜也是,一见我们主子就口出狂言,娘娘不欲与她争辩便想要带着小主子离开。”
丫鬟伏在地上,抽泣了一会又继续道:“谁想到宁侧妃竟然想冲上来打我们主子,奴婢们赶紧扶着主子闪躲离开。小主子们气恼宁侧妃羞辱娘娘还欲动手,就说要向王爷您告状。可……没想到日昏时分,就听到世子和郡主落水的消息。王妃一惊之下就动了胎气,直到现下,还没能……”
瑜王听罢眼神微闪,目光直直地射向站在一边脸色有点白、但看着还算镇定的宁芷月,却并没有责备她,也没有问什么。
不一会,苏御医和另外两位太医都赶来了。瑜王让苏御医先去偏殿给龙凤胎看过、确认无事之后,才让他隔着屏风为王妃诊脉。那两位太医便去偏殿为龙凤胎开药了。
“王妃情况不大好,再不行的话,王妃腹中的小世子极有可能保不住;必须催产。臣先给王妃开副药喝下,一刻钟后就可以继续了。可还是很可能会难产,保大保小,王爷需早有决断。”好一会儿,苏御医才神色凝重道。
听到他这么说,瑜王手略微抖了下,忽又攥紧成拳,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润:“本王明白。要劳烦苏御医了。”
花想容躺在床榻上,努力地保持清醒,听到屏风外那一段对话的时候,她不禁苦涩地弯了弯唇。做了许多事,可仍是变成如今这样,她又成了上一世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可是不同的是,她还有一双儿女、有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活着。
活着把孩子抚养长大,看看会是谁笑到最后。世间男儿皆薄幸,这次若能熬过去,她必须快些解决宁芷月那贱人,早点为自己和孩子安排好后路。
又一阵痛楚传来,花想容强忍着没有出声,手握成拳轻轻放在腹上;没多会,产婆就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喂她喝。知道这是苏御医开的补血气催产的药,她没有迟疑,很干脆地喝干净了。
喝完药,身下的痛楚愈甚,她知道自己这是快发动了,没有慌张,全心地憋着力,想尽快将孩子生下。
三刻钟后,听到里屋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随即就看到一个产婆抱着个小襁褓,满脸堆笑地恭贺道:“恭喜王爷,王妃又为府上添了位世子,母子均安,小世子可壮实了。”
听闻王妃又生了个儿子,众人反应不一,眼皮子浅的当下就露出了嫉恨苦涩的神情;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真心假意,都挂上了笑凑到瑜王身边说好听话。
瑜王自然知道她们不可能是真心替王妃高兴;但这会他的王妃无事,又得了个儿子,正是心情好的时候,也懒得与她们计较。
摆摆手让她们都回去,他抱着孩子在里屋外头站了一会,最终没有进去,让产婆将孩子抱进去;自己则转身去了偏殿看看龙凤胎兄妹。
“王爷。”见瑜王进来,原先进来开药方的两位太医恭敬行礼,并将拟好的药方交给他后边的总管,斟酌着回禀道,“大世子和郡主无事,只是落水受惊有点发热,服了两帖药便可痊愈。不过郡主一直梦呓,若是能有王妃安抚一番,或会好些。”
瑜王沉吟了片刻,没有说什么,只闻声道谢,让管家代为送他们出府;目送着受宠若惊的两位太医渐渐走远,他才走到床榻边,伸手抚了抚睡得不是很安稳的龙凤胎,几不可闻道:“宁芷月么,确实有点麻烦了;除了也好。你们娘亲会好好的,你们都要乖乖的才行啊;不然就可惜了。”
同在后院的宁芷月不知道瑜王对她已动了杀机,拖着有些踉跄的脚步回到西院,被留下看着院子的小茹见状,赶忙过去扶着她进屋里坐下。
她如此失魂落魄的原因不是差点害了龙凤胎,惹得花想容早产;而是她今日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下了毒,身子已经坏了,永远都不能有孕!
想到阿骞为自己把脉后满脸的震惊疼惜,被自己几番纠缠才说出她中毒已一年有余,一年有余……不必多想,她就能确定这一切都是花想容那做作的女人下的手。
宁芷月嘲讽地笑笑,她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料到自己屋里伺候的人中早就有花想容的人,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自己中毒坏了身子!
这一招可真毒,不能孕育子嗣,日后若是瑜王大计能成,得了天下;自己非但不能晋封高位,地位也无法稳固。
今日要不是得知了此事一时冲动,她断断不会这么莽撞。她不后悔那么做,只是后悔没有计划好;不仅没有弄死他们,反而还让瑜王对自己心生不满。
要如何才能挽回这步错棋呢?宁芷月凝眸苦思,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茹眼底闪过的异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祝七夕快乐~】
起名后续——
被否决了n次的某大腿:霍璟晟,这个名字够霸气也好听了吧?
顾菀:有志者或竟成?额?不对,感觉哪里怪怪的……
总是跟不上顾菀脑回路的某大腿表示: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蠢作者瞥眼(¬_¬):明明是有志者事竟成。
【喂喂,歪楼了!
同步背景板——
莫神医被暗三逮到屋顶美名曰为他接风洗尘洗尘,实则是某人自己要借酒浇愁。
颤抖着哀嚎的莫神医:啊啊啊,救命……我恐高!谁救我我就以身相许!
隔壁翠花:真的吗?(*^__^*)
拖延症加手癌懒癌末期的我QAQ……七夕了,单身狗还在写甜文自虐,小天使们快来抚摸我寂寞的心灵~~~~(>_<)~~~~
第63章 59.46.1.1晋/江独家
翌日, 本以为会等来责罚的宁芷月没等到瑜王禁足抄书罚俸之类的话,却得了传话太监传令说, 瑜王让她陪同到京郊游玩。
即便心里对此有些疑惑,但是自觉自己对瑜王至少还有大用, 不会被轻易舍弃的她还是极为得意地在众人嫉恨的目光中登上了来接她出去的马车。
花想容从小丫鬟那听来了这个消息,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柔柔一笑,也没罚这小丫鬟和别人背后嚼舌根,就挥手让她下去了。
宁芷月再有用,碰了孩子就是触了瑜王的底线,就算她身上有让王爷不舍的东西, 也定会受些罚。像前几次不就是如此?可是此次,王爷竟然放过了她?
觉得瑜王此举或许极有深意的花想容思来想去,忽的灵光一闪;想到那个可能, 她虽说恨不得立刻弄死宁芷月,可也生出了浑身冰冷的感觉。若真是她想的那样, 王爷倒是真狠心。好歹也是替他做了那么多事的, 如今……
思及宁芷月两世对自己和孩子做的事, 花想容心中嗤笑,算了,这种人死了便死了, 自己本就想要她死。如今瑜王替自己做了,不是正好?不过,王爷和前世的平阳侯都是一样心如铁之人, 自己还是要时刻警醒些防备才好。
“容容!”突如其来的轻唤声拉回了她又回到前一世的思绪,花想容定睛一卡,噔时吓了一跳,这人不是王爷的幕僚?!他为何会在自己屋里?想做甚?
看见她一脸防备、步步后退的模样,重明苦笑了一声,眼神温柔,不复平日的阴寒暴戾:“容容,我是三哥啊。”
他说着,竟伸手从脸上扯下了一张人皮,那张脸分明就是本该同样被斩首了的花家三郎!花想容大惊之下,下意识想下地去确定门窗是不是都掩上了,免得有人发现她家三哥。
“容容别怕,三哥都安排好了,他们不会近来发现我的。”重明立即领会了她的想法,忙制止了她掀被下来的动作。
“三哥,你是如何逃过的?那祖父阿爹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呢?是不是也都没事?”花想容方平复下心中惊讶,便转而想到了三哥没事,也许祖父他们也都好好的,急忙抓着重明的袖子问道。
重明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想让她失望,只能逃避似地垂下眼,迟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沉沉道:“容容对不起,三哥没用,没能救得祖父他们。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我没在法场找到外甥们的尸体,很可能他们没有被斩首。我……”
他说了一半,忽然听到身旁榻上传来啜泣流泪的声音,顿时慌了:“容容别哭,你这个时候不能哭的。是三哥不好,容容你打我吧,你打我就好,别自己生气难受好不好?”说着,他就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半边脸立时有些红肿起来。
花想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唬了一跳就赶紧抓住他还想要继续打自己的手,声音还有些哭腔道:“三哥你干什么?!”
“容容别难受,三哥会替我们花家报仇的。”重明停下了动作,从衣衫里取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替她擦去眼泪,说到报仇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害了我们花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宁芷月,竟还敢对你和外甥外甥女下黑手!”
“三哥你这话是何意?难道祖父他们根本就没有与西戎通敌?!”花想容闻言,很快就想到了花家若是被陷害的,最得利的人会是谁。
重明愣了下,他知道祖父和父亲是真的通敌了的,只是若没有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先前的推动还有后边的告发,他和大哥二哥就能劝服祖父和父亲改变主意;花家先前所为也能瞒下抹去,定然不会被发现出事。
可是如今说这些都晚了。
花想容失神地靠在引枕上,她终于明白前世花家为何会落败了,原来也是这个缘故吗?只是祖父和父亲被劝得最后改了主意。可惜皇上还是知道了,没有让她全家斩首已算是开恩。
通敌叛国,这么重的罪名,难怪曾经口口声声会只守着她一人的平阳侯会突然转变态度。有一个出身逆贼的夫人,也许会让皇上不喜罢?所以他们光明正大地冷落自己,平阳侯那负心人专心讨好宁芷月。
想着,她恨意丛生。平阳侯!重生回来,她只是给他使了点绊子,还没有真的报复回他呢。宁芷月该死,他更该死!
花想容拿定主意,便与她三哥说了。重明虽有点奇怪自己查到的人里并没有平阳侯,但还是没有半点迟疑就答应了。
两人将要报复的人一一列了出来,情绪渐渐平复的花想容又问起了她三哥这段时间是如何躲过并成为王府幕僚的;怕她又难受,重明挑着和她说了些。
花想容当然不信,正要追问的时候,偏间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随即就有脚步声往屋里来。重明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孩子哭声传来的方向,很快就跳出窗外,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