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栗潇依旧不接电话，沈黎就自顾自地发微信，道歉，哄她开心。
慢慢也开始得到回复。
但要让两人彻底翻篇，必须要见面谈。
沈黎开门，偌大的豪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他有些失望，在客厅里独自坐了坐，想起第一次来这儿，栗潇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胃里和心里都越发难受了。
在厨房接了杯凉水，喝完，出门。
门锁还没带上，电梯门“叮”的一声，把沈黎给钉住了。
电梯里，栗潇一身休闲打扮，青春洋溢，只一双眼睛，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看得沈黎一阵心酸。
两个人都跟柱子似的，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电梯门等待许久，又要自动合上，沈黎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去伸手把门给拉开。
此刻他还带着戏里的妆，出了汗，有点花，不像平时的沈黎了。
可是当他抱住栗潇的时候，那气息和温度又如此熟悉。
那是她倍感思念的。
“对不起，潇潇。”
“对不起，沈黎。”
本以为需要互诉衷肠两小时，结果两句话就完事。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黎立即请假一小时。
他们都饿死了，一个因为航班延误又嫌弃飞机餐，一直没有吃饭。一个错过了剧组放饭。
当潘为两人送来午餐的时候，沈黎感慨：“潘，你实在是一个非常具有威胁的人物，因为你总出现在每一个她需要你的时刻。”
一句话，把栗潇和潘都雷到家了。
……
除了偶尔的波折，这个春天对恋爱中的一对男女来说，是从上帝那里偷来的好时光。
即便是最无聊的游戏——对台词，都能让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音乐创作的灵感总是难以捉摸，栗潇得通过大量的阅读、看剧、找故事来做情绪积累。
而具体到《断联》这部戏，她为了音乐贴合剧情、贴合各个主要人物，则需要反复阅读剧本。
沈黎常常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部戏的主演，台词比主角还溜。
也正因为如此，栗潇是一个很合格的人肉对词机。
有一天，两个人坐在床上拿着剧本，一边打闹，一边帮沈黎对第二天的词，对着对着，栗潇突然就没声了。
因为剧情正上演到，男女主角一起DIY蛋糕，用手指喂对方吃奶油的浪漫画面。
沈黎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作势去咬栗潇的手指，她很抗拒，心头便咯噔了一下。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拉起栗潇的右手，果然被激烈地甩脱。
不能再这样下去，沈黎想。
这些天，他们虽然总同处一室，两人的亲密关系却仍未有实质突破。沈黎不敢有任何更进一步地举动，他害怕看到栗潇那陌生的，浑身带刺的样子。
可是，两个人总要过了这一关。
他打定主意，去了厨房。
看沈黎离开卧室，栗潇沮丧到了谷底。姐姐说的对，感情只会死在自己手里。她觉得自己的懦弱无用，正在毁掉这段爱情。
她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低下，暗暗抽泣起来。
“哭什么呢？”
栗潇闻声抬头，见沈黎已经坐回了自己身边。她的眼泪还来不及收住，无声地从幽怨又美丽的眼睛里流淌下来。
沈黎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尝尝她的泪水。
栗潇有一种直觉，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显然，沈黎并没有急于一时。
他的手上端着一个盒子，摸着还很凉，这是栗潇昨天做蛋糕时剩下的一点奶油。
他伸手用食指挑起一块，放到栗潇面前，说：“来，帮我试试戏。”
他的眼睛，敛去往日的温柔神采，是平日里对那些熟人的疏离。语气，没有宠溺，只有要求。
栗潇没有立即照做。她用手捂住了沈黎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他墨色湖水一样沉的眼睛。她深深地望着那双眼睛，问：“你是我的沈黎吗？”
就这一问，叫沈黎绷不住了。
他的眼神瞬间转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他想跟栗潇道歉，为自己的逼迫道歉。他怎么能二次伤害她？！
但栗潇没有看他，她低头把自己的长发挽到一边，然后握住了沈黎的手。
她最喜欢他的手，白净匀称、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连指甲盖的形状都很得人意。被这只手握着，总是很温暖、很安心。
她微微张开口，用舌头舔了一下包裹住食指的奶油。
一瞬间，沈黎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快速冲向手指末端。
他看着栗潇用柔软的嘴唇包裹住自己的食指，任凭她不时用贝齿不轻不重地惩罚他，不时用柔软的舌尖挑逗他。
他就快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恶魔了。
栗潇完全是凭本能应对这个场面，她闭着眼睛，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被黑色回忆影响。她告诉自己：这是沈黎，是她所爱，是她心甘情愿奉献一切的人。
当把所有的奶油吞进之后，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报复他。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沈黎说：“女主角，你也应该试试戏。”
栗潇心里一横，挑起一抹奶油送到沈黎唇边。
天知道此刻他有多紧张，却不得不故作轻松：“潇潇，我会请导演把这场该死的戏删掉。”
趁栗潇还在理解他的话，沈黎张口笑纳这份礼物，同样亲亲地咬住手指。
她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沈黎阻止，他说：“潇潇，我不会跟别的女演员演这场戏，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游戏。”
他们的距离是这样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混乱心跳。沈黎的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栗潇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她又挑起一抹奶油，却是放在口中，然后主动送到沈黎唇边。这是给他的奖励。
她的动作看起来近乎天真，叫沈黎的心一片痴迷。
他没有理由拒绝。
沈黎紧紧抱住他的栗潇，舌如游蛇探入她口中，忘情品尝着她所含的浓郁香甜，全身的血液跟着他的心脏燃烧成一片，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他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
而后，他效仿栗潇，也为她准备了一个奖励。
这个初次接吻时，还紧张得发抖的女孩，已经懂得主动去吻他，用舌头去勾引他、撩拨他。
沈黎残存的理智被一点点消磨。
他把栗潇压在床头，狠狠地吻她，从嘴唇到下巴到脖颈、锁骨、耳垂。他在她耳边，含混不清地低语：“潇潇，给我吧。”
第36章
面对沈黎疯狂的亲吻, 栗潇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她觉得自己像摔进了一团云里，心是虚的, 毫无凭借。
没有回应，沈黎再一次请求, 他轻抚栗潇的脸颊，一双眸子炙热地望着她。这么冷静淡定的一个人啊，在她面前，表现得如同一只未开化的猴子。
栗潇还是没有回答，她闭着眼睛，不敢看眼前人的目光。
末了，轻轻点了一下头。
沈黎笑了, 说：“谢谢！”
为什么总是跟我道谢呢？栗潇这样想，却没有问出来。
沈黎抬手把灯给关了，四周瞬间陷入黑暗。
女孩立时浑身紧绷：“能不能不要关灯？”
沈黎赶紧解释：“抱歉, 我以为关灯了，你能不那么害羞。”
说罢, 几束光线从天花板的一个点落下, 在床上亮起一排规则的小圆圈。这是栗潇独自入睡时常开的那种, 不会影响睡眠，但睁眼就有光亮。
此刻光线从沈黎身后泻下，把他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从栗潇的角度看, 就像上帝送来了一个天使。
她再次闭上眼睛，接受天使对她施予的一切爱与罚。
天使的双手，温柔和粗暴兼有。在这双手下, 栗潇咬着下唇，压抑地深呼吸，大脑一片混沌，指甲在身下的被罩上划出道道痕迹。
“别紧张，潇潇。”沈黎温柔地亲了亲她紧皱的眉头，说：“好好享受。”
其实他的紧张一点不比栗潇少，他希望给她一次绝佳的回忆。
将她双手绕到自己颈后：“抱着我，潇潇。”栗潇对他言听计从。
她感觉，自己在沈黎的手中愈发膨胀。
身体的反应让她再也无法被动接受这一切，她睁开双眼，直勾勾盯住沈黎。她不敢看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只是深深看进他的眼底。
在那湖水一般的深沉中，栗潇看到了前所有的复杂情绪：渴望、欣慰、紧张、征服甚至还有一些望而却步……
从前的相处中，这家伙总是摆出一副老司机的姿态，但直到此刻，栗潇才意识到，现在这种状况下，沈黎的经验并不比她丰富多少。
栗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他的眉骨，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和他的面颊。
这是鼓励，沈黎知道。所以，他狠狠吻上栗潇的唇，也不知是在亲吻还是在啃噬，此刻连表达感谢的方式，都是粗暴的。
也就是在这场最亲密的较量中，栗潇才见识到女人和男人之间体力的悬殊。
这么多年功夫，都他妈白练了！
平日里，她总觉得沈黎太清瘦，总劝他多吃点。谁知道这厮衣服下藏着的肌肉，这么结实。衣冠禽兽，大概就是眼前的样子。
“沈黎，你坏死了你！”栗潇声音带着哭腔。
放在平时打闹，卖惨装哭，是对付沈黎最简单的一招，他太容易心软了。可是眼下这个情景，在沈黎看来，分明是女友在挑逗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逡巡过她每一寸肌肤，拉着她的手往下，领着她去认识他的身体。
“别害羞，你会喜欢他的。”
“求你别说了！”
栗潇思绪逐渐破碎、混乱，只记得呼喊“沈黎”这个名字。她的声音似有魔力，勾魂摄魄，叫沈黎差一点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从前，学习人体素描，不知画过多少男女的躯体，衰老的，青春的，油腻的，还有那些雕塑素描。在他眼里，观察到的永远是骨骼、肌肉、甚至血管的结构，没有一具是让他发自内心赞叹的，毫无缺陷的。
而现在，他所拥有的这具，于他而言，是最最完美的存在的，是他的缪斯……
在他匆匆闪回过去的时候，栗潇大脑中，那不知何时又开始无声蔓延的黑色记忆，企图再次占据她的思想，她摇摇头，想把那些统统甩掉。
沈黎情到浓时，早已烧红了眼，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听他低涩难耐的声音，自栗潇耳边炸出三个字。
她猛地转过头，用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抱住沈黎，一双星眼望着他，带着前所未见的亮，像是要看透他，看穿他！
她缓缓道：“你说什么？”
沈黎重复了一遍。
“可我姐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句都别信。”
沈黎忍不住笑，挑衅起来：“信我还是信你姐？”
“我不知道。”栗潇回答的时候，眼神平添几分无助。
是啊，她不知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他。
沈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栗潇忽然被他紧紧的抱住，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融入他身体里。
可是，她是如此柔软，不管他怎么无理取闹，撒野放肆，她都能承受。
“你这样让我想到三体人。”栗潇再次闭上眼睛，喃喃道。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讨论外星人的话题？”沈黎哭笑不得，她的小脑瓜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转念一想，三体人的繁衍，就是与异性结合，融为一体，还挺像当下状况。融合后三分之一的细胞彻底完成更新，生成一个新的躯体，而后分裂成三至五个幼小的个体，就是他们的后代。
“可是三体人结合完，等于自己就挂了，不对不对，不吉利。”栗潇摇摇头，自言自语。
恍惚中，沈黎在她耳边应了一句：死在你身上……也挺好的。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他小心翼翼覆上前，尤其注意不拉扯到她的长发，他说：“潇潇，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告诉我，我会停的。”
栗潇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欢喜，但更多的是渴望。
她紧紧抱着上方肌肉遒劲的背脊，咬咬牙说：“小伙子，好好表现啊。”
“遵命！”
栗潇数不清，整个过程中，沈黎说过多少句：“我爱你，潇潇，我爱你！你信我，你信我！”
好像传|销洗脑一样坚持不懈。
她一直没有回答，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人性，包括她自己。她只想保留每一秒的美好回忆。
他因此惩罚她，也格外爱惜她，他吻她的嘴唇，身体，也吻她眼角的泪水。而她以越加温柔的爱抚回报他的吻。
两个人对彼此，如此温柔又如此贪婪，整个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
第37章
从激|情中清醒过来后, 栗潇把头深深埋进沈黎的胸口，不敢看他。
尤其是热辣辣的疼痛, 提醒着她什么，令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甜蜜兼羞耻。
沈黎提议一起去冲澡, 被果断拒绝。
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背，问：“很疼？”
得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复。
“以后，就不会那么疼了。”沈黎企图这样安慰，结果却让栗潇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上去像个犯错的小孩。
沈黎不断说话，希望能缓解这略微尴尬的气氛。
“你头一回…… 戴condom的手法还挺娴熟。”
“……学校教的。”
“你们学校怎么还教这个啊？”
栗潇嗤笑：“你知道什么叫性教育吗？”
“我们学校没有，你们上课，用什么做演练呢？
